83第82章.帝术三(1/2)
第八十二章
“皇……皇上……”如贵嫔听见自己声音颤抖,她手尚且僵半空,而红映一脸狼狈地跪地上,这场景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是个恶毒妃嫔动手教训宫女。
如贵嫔清楚顾渊性子,他素来厌恶后宫争斗,因为母妃凌嫔缘故,不喜欢这等咄咄逼人女人,当下白了脸,触电般收回了扬起手。
顾渊一步一步走近了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跪地上一脸殷红人,声音听不出情绪,像是询问天气似稀松平常地说,“爱妃这是做什么?”
如贵嫔颤着嘴唇,说不出一个字来。
红映猛地爬过来,磕头哭道,“皇上,不关娘娘事,是奴婢做错了事,害得娘娘生气,娘娘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奴婢啊……求皇上明察,不要错怪了娘娘……”
顾渊似淡淡地睨了眼她面上胭脂,嘲讽地问道,“你做错了什么?偷了你主子胭脂还是怎?”
红映嗫嚅着答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磕头。
下一刻,顾渊声音蓦地变冷,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你对身边人究竟是有多恶毒,才叫他们连被打骂了也不敢吭声?”
这话是对如贵嫔说,就算迟钝如她也能很清楚地听出语气里厌恶程度,当下心就凉了半截。
她素来受宠,不曾听过皇帝半句重责,别说骂了,就连重话皇帝也没对她说过,如今一来就是这样冷漠语气,她一听,只觉得心头憋屈得慌。
“皇上来得巧,恰好碰上臣妾训奴才,臣妾失仪,叫皇上见笑了。”她不卑不亢地道,咬牙顿了顿,“只是臣妾以为皇上这时候应该是瑞喜宫里陪着沈充媛,怎竟有空来臣妾这儿?”
同样是怨他去了沈充媛那里,给了那个人过多关爱,可是从容真嘴里说出来和从如贵嫔嘴里说出来丝毫不是一种感觉,容真委屈令他心头紧巴巴,可是从如贵嫔嘴里说出来,却只令他感到一阵由衷厌恶。
自己做错了事情,竟然反过来指责他冷落了她?
且不说他是否真宠幸他人而冷落了她,就算真是这样,她又有什么资格这里埋怨?可笑,就连皇后也没有这个权利,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顾渊面容越发冷冽,尤其是想到沈充媛是她一手扶上来——他恨后宫里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勾当,特别是今时今日沈充媛又设下局来陷害容真,要说如贵嫔没中间出点力,除非他脑子烧坏了才会信。
“你心胸狭窄,私自对宫人动手,朕还没问你罪,你反倒数落起朕不是来了?”他冷冷一笑,“宫规之一是后宫妃嫔不得过问皇上临幸事宜,你非但过问了,还善妒,指责朕冷落了你……朕没有理解错吧?”
如贵嫔被他说哑口无言,愣原地。
顾渊没给她反驳机会,“你身为从三品贵嫔,朕没有过问你拉帮结派事情就算了,平日里作威作福,仗着身份尊贵就对下面人苛刻有加,朕也看皇后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了。如今你御前失仪,竟敢对朕大呼小叫,胡乱指责一气,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话到后一句,已然提高了音量,冷得惊人。
如贵嫔自知失言,将他惹怒到现这种地步,已然懊悔至极,当下变了脸,咬着嘴唇去拉他衣袖,想要一如既往地娇声求饶。
岂料还没碰到他衣袖,顾渊就倏地抽走了手,冷眼看着她,好像她有瘟疫似。
“皇上……”她委屈又慌张,像是求他,眼波莹莹,面容说不出娇艳秀致。
顾渊越看越觉得这幅惺惺作态样子令人憎恨,面色一沉,不理会她求饶,指着地上红映道,“朕问你,苛责宫人一事,你认不认?”
如贵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皇上……”
“还有御前失仪,善妒,这些罪你又认不认?”他语气沉稳有力,目光如炬,虽说是发问,但还不待她回答,就面无表情地叫来了郑安,“着朕旨意,如贵嫔恃宠而骄,有违宫规,今日起降为正五品顺仪,撤去多余宫人,仅留两个奴才彩云阁,半年之内,朕都不想看见她牌子。”
一番话行云流水,娓娓道来,不知情人会以为他是念着早就写好折子,而事实上,如贵嫔也终于难得地聪明了一把……她忽然醒悟到,也许皇上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了决定要对她下手了,如今不过是恰好碰上她对红映动手,就有了加充分理由。
她原本还想求情,还想认错,可是这样念头一浮出水面,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她确实做了那些事情,每一样都被他落到实处。
她看着顾渊冷眼旁观她狼狈,然后从容不迫地转身离去,忽地失去力气,跌坐一旁椅子上。
如贵嫔被皇上降为如顺仪消息一传出去,就轰动了后宫。
她也算是是宫女上位典范了,因着皇后举荐,一路平步青云,深受皇帝宠爱,如今却忽地被连降数级,还被撤去了半年牌子,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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