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99章.母妃二（2/2）

于是——门开了，顾祁垂着小脸慢吞吞地走了进来，然后努力克制着内心羞愤，敬爱父皇面前俯□去，恭恭敬敬地请安道，“儿臣参见父皇。”

……桌子后面人没有任何反应。

顾祁心里开始飙泪……父皇这是怎么了？对他失望了？被他惊吓了？连理都不愿意理他了！

小脸涨得通红，眼睛有点发酸。

父皇一定是看他这滑稽模样被震撼得无语凝噎了，呜呜，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而书桌后，顾渊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大红袄子、扎着羊角辫小子……这是他儿子？

“……抬起头来。”他嘴角抽搐着，良久沉默后吩咐道。

于是顾祁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父皇总算跟他说话了！

此时此刻，站御书房里活脱脱就是个年画上小娃娃，冲天羊角辫被红色布绸包得可爱至极，胖乎乎稚气未脱小脸蛋上有抹可疑红晕，圆溜溜又黑漆漆大眼睛里泛着水光，而那身大红袄子是耀眼灿烂，简直就是小仙童。

顾渊被这样一反常态儿子给弄得哭笑不得，心里也立马明白了这身造型创造者会是谁。

惜华宫里那个狡猾小姑娘约莫是童心大起，把顾祁当成了自己布偶娃娃，打扮成了这幅模样……顾渊憋得有点内伤。

他想起了那日沐贵妃生辰宴会上时，他和太后都不约而同地夸容真性子沉稳，一看就是个好母亲，如今看到顾祁这模样……他觉得君无戏言这句话果然是有水分。

“你……”他斟酌了片刻用词，才说，“你今日打扮……很有童心。”

顾祁被自己父皇震了原地。

童心……

童心？

童心！

这不就是说他幼稚么？这不就是说他无知么？这不就是……变相地嘲讽他么？

小娃娃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父皇……”他眼泪汪汪地开口唤书桌之后人，“儿臣知错，儿臣不该由着母妃胡来……”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内心早熟顾祁忽地意识到，若是父皇真生气了，那他把过错全都推到容真身上以后，遭殃人就会是她了……

于是牙一咬，心一狠，他继续颤巍巍地说，“儿臣不该由着母妃胡来，让她迁就儿臣改头换面，做出这等蠢事情……都是儿臣一时玩心大起，看着年画上小娃娃十分可爱，就想着弄出这造型来逗父皇开心……结果，结果大失颜面，叫父皇见笑了……”

顾渊一直看着儿子表情变化，包括他眼里挣扎与后下定决心后坚定，哪里会不知道他这么说是怕连累容真呢？

心里某个地方忽然陷下去几分，叫他对这个一直以来刻意疏远儿子也有了几分亲近感。

只因父子两人都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同一个人，哪怕自己扛下了过错罪责，也不愿她受到半点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像是血缘注定默契一般，他们彼此都没有沟通过，却这样不谋而合。

顾渊觉得骨子里流淌着血液也提醒他，眼前这个孩子是他骨肉，是他生命一部分。

“朕没有责怪你。”他倏地笑了，笑容里有一丝无奈，又带着几分温柔，“君无戏言，朕是真觉得你这样挺乖巧。”

不知是他夸奖还是他突如其来温柔，叫顾祁蓦地傻眼了。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看到顾渊对自己如此闲适惬意地笑了，眼神里似有父亲对儿子温情，也有终于释然什么情绪。

眼眶一红，他嗫嚅着叫了声，“父皇……”

顾渊看他露出这样孩子气一面，乌溜溜眼睛红红——这才真是个六岁孩子，而非那个和自己童年一样老成又早熟皇子。

这样顾祁，叫他怎么忍心硬起心肠来？

他心里骂那个狡猾小姑娘，她目大约就是这个吧？从头到尾都希望他给予顾祁多一点父爱，而非这样冷心肠帝王教育方法。

他缓和了语气，有点生硬地尝试着温柔些语气，“这些日子学了些什么？可还顺利？”

顾祁受宠若惊，也略微不适应地腆着脸答道，“唔，少傅教了儿臣《道德经》里学问，儿臣起初有些……有些不解，后来多问了几次，也就明白了，谢……谢父皇关心。”

父子俩都很生涩地表达着情感，哪怕这场景外人眼里看上去会有些可笑，可是帝王之家来说，实属难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近霸王急剧增多，看着骤减留言，我扶墙虚弱了。

如此可爱顾祁小盆友和如此慈爱顾渊大盆友，你们也舍得霸王，看来唯有百章到来日，炖肉成熟时，你们才会浮出来了……

晚上满百，撒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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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