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107章.开春一（2/2）

容真回过头来睨他一眼，“皇上什么时候变成老妈子了？”

“……”被她一句话呛住人嘴角抽搐了片刻，“朕这是关心，哪里是老妈子了？”

容真没理他，嘴角一撇，用没沾水那只手摸摸腹部，“可怜孩子，还没出世就要听父皇成日唠叨了，要是以后生下来了，可怎么了得啊？”

顾渊怕她蹲久了不舒服，就扶着她站起身来，“孩子还没出生，你就开始说朕坏话，等到真生下来，约莫这孩子会被你大不敬论荼毒成个没大没小小家伙。”

“没大没小有何不好？”容真笑意浅浅聚唇边，却默了默，下一刻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像皇上一般自小就有个皇帝模样，约莫从还是小孩子起也就过不安生了。”

顾渊一时之间没说话。

容真低下头想了想，“这皇宫根本不是个好地方，叫人没有童年，皇上是这样，祁儿也是这样……臣妾只希望我们孩儿能够有个不一样人生，不要从小就像生桎梏里，没有自由，面对那些根本不是孩子能应付尔虞我诈。”

她声音暗淡了几分，“若是可以，臣妾真希望他能生百姓之家，而非帝王之家，看似尊贵雍容，实则并不乐。”

顾渊笑意消失唇边，转过头去直直地看着她，“那你后悔了？后悔他是朕皇儿了？”

容真抬起头来，猛地看见他安静面容，眼神里却是无可奈何与略显脆弱神情。

他自小生长这样环境里，如今为了自己私心把她也留深宫，可是他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把惜华宫变作一处没有勾心斗角地方，做不到把整个皇宫都变成她和孩子安然生活世外桃源。

心下陡然一软，容真拉住他手，“臣妾没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他能乐乐地度过童年时光，不要……不要过早地接触到这宫里尔虞我诈一面。”

顾渊叹口气，他早该知道她会这么想，就好像她硬要把祁儿人生扭转过来，弥补他从未享受过孩童时光一样。

“朕希望我们孩儿能成为这宫里顶天立地人，若是皇子，就要担当重任，挑起社稷大梁；若是公主，也应饱读诗书，关心天下苍生……也许这就是生帝王家残酷之处，若想将来安心地、有尊严地活下去，受人敬重，就不可能有一个多么活无忧童年。”顾渊直直地望进她眼底，“这是朕珍视一个孩子，当然，他日我们还会有多孩子，像是这池子里鱼一样，一连串地跟父母身后，成群结队。”

“可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朕希望不论儿女，都会是一个受人敬重皇子公主。”

容真心头一紧，反问他，“就不能只是一个普通皇子公主么？为何一定要担当大任？臣妾宁愿他只是个平凡人，也好过这么高高上却孤独一人地坐至高无上宝座上。”

“朕说了会给你一个盛世无忧，若是你和朕孩儿不能继承朕天下，他日立了储君，你该如何宫中立足？朕是宠着你，可是你这辈子都要看着朕与皇后状似美满地幸福给天下人看，你心头难道好过？”顾渊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

因为这就是宫规，这就是祖宗之制。

现后宫有皇后，虽只生下个公主，但一直以来都仁爱宽厚，受到天下人爱戴，顾渊哪怕再宠爱容真，始终有皇后上。若是容真孩子无法成为储君，那么他日立了储君之时，她就无论如何都只是个妃嫔，哪怕将来顾渊退位了，帝即位，她也只能是个太妃，而非堂堂正正站顾渊身旁太后。

容真倏地笑起来，“皇上担心只是这个问题？”

他肯这样敞开来跟她说，她心里自然十分欢喜，他说要给他们孩子这个天下，还要给她堂堂正正站他身边资格，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而事实上，她自然也有后路，不会让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太妃。

所以她才要来了祁儿，不是么？

“皇上难道以为臣妾是那种为了地位和尊荣，宁愿用孩子幸福来交换狠心母亲？”她笑得开怀，与他十指紧扣，无奈地说，“皇上难道忘了祁儿不成？他这样聪明，又与臣妾感情颇深，若是他日能够担当大任，臣妾也不愁余生了。再说了，不是还有皇上么？只要您心臣妾这儿，天下人看到帝后美满，不是臣妾站您身边又有何紧要呢？”

顾渊说不出话来，看着她坦然神色，还有唇边娴静美好笑容，再也没办法反驳。

“不要这么无欲无求，朕会觉得朕想要给你一切你眼里都一文不值。”几乎是喃喃，他把她揽进怀里，她耳边这样说着，“朕想把天下好东西都送到你面前来，你却总是一点也看不上眼，真是叫朕焦躁又不知所措。”

容真满足地把下巴搁他肩上，含笑道，“臣妾冤枉，皇上给一切，臣妾心里感激都没法说，而您已经给了天下好东西给臣妾了，还说什么焦躁不知所措呢？您给了臣妾一方净土，一个美满幸福家庭，一个英俊温柔夫君，还有一个等待出生孩子……这整个惜华宫，一一草，一砖一瓦，包括这一池锦鲤，都已经是您送给臣妾好礼物了。”

顾渊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样静静地搂着她好一阵子，才说，“朕倒是觉得，你才是上天赐给朕好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佳男主桂冠是朕，陆炮灰死开！

下章看点：

珠玉：我回来了……

容真：嗯，再一次准备滚蛋吧，这一次滚了就不用回来了。

ps：终于可以揭开本文一开始就埋下伏笔了，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