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索要(1/2)
内宫女人管不了外头事,外头事,也绝不许内宫中官和宫女们打探、谈论,这个规矩,往年也许有所废弛,但前几年那场大乱以后,贯彻得可是前所未有严格。或许有些中官已经开始渐渐地与闻政事了,但后院内宫里工作人员,和政治还是有相当迢远距离。
徐循消息,要比一般人灵通一些,何仙仙和孙玉女还为太孙近骤然变坏心情吃惊纳闷时候,她已经从孙嬷嬷那里收到了消息:王瑾说了,近啊,太孙皇爷跟前都吃上挂落了。
归根到底,还是太子给惹出麻烦——这个倒霉儿子,皇爷心情不好时候就是现成出气包,皇爷出征时,筹措后勤粮草,管理整个朝廷当然是他这个监国太子,可打了胜仗回来以后,皇爷不说有赏,第一件事就是找儿子麻烦。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太子爷老师,太子太保吕震吕大人,他女婿张鹤,朝参时候不留心把手里笏板给掉了。这就是个罪名,叫做朝参失仪,按理,是要罚。罚得重了,因此被官降一级都是有可能事。
太子太保兼礼部尚书,那是什么人?一品大员啊,还是东宫嫡系,这么屁大事,太子爷哪会和张鹤计较,反正朝参开会伺候又不是皇爷,而是他本人。这件事当时也就过去了,没想到皇爷一回来,不知抽了哪门子风,也不知是哪里得到了消息,顿时就闹腾起来了。张鹤本人官降一级被发配出去了不说,太子被骂得狗血淋头,本人倒还没受什么惩罚,只是太子监国时候匡扶几位大臣倒是都倒霉了,就因为这点小破事啊,是下了锦衣卫大名鼎鼎诏狱。
冤枉不冤枉?真冤枉,诏狱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进去了以后要再全活出来可就难了。这几位大臣真可谓是受了一场无妄之灾。不过,孙嬷嬷和徐循说这事时候,态度倒是很微妙。也不是说不着急吧——毕竟,太子身边干将,也和太孙密切相关不是?但这着急外呢,又有点隐隐幸灾乐祸,“现也该让这些大人们见识见识皇爷脾气了。”
可不是?皇爷大杀特杀时候,朝中大臣们顶多就是领几顿棍子罢了,要是能倒个个儿,相信这宫里多是人情愿领棍子也不要冤枉被杀。徐循也明白孙嬷嬷兔死狐悲心情,但还是叹了口气,“罢了,嬷嬷,咱们怕皇爷,难道他们就不怕了?”
这么冤枉事,闹成这个样子,东宫这里肯定要有点表示。太子不是刚被训斥过不适合出面吗,这求皇爷放人活,可不就落到太孙身上了。太孙开了一次口,就被皇爷给骂了。
骂还不是别事,就是亲征时候,太孙又一次轻举妄动,试图带兵出去冲杀事情。这件事七八年前已经出过一次了,当时太孙还年少呢,差一点就被瓦剌人给围困住丢了性命,就是这样,皇爷身边当时为亲近受宠穿红内侍,直接就畏罪自杀了。这回还好是皇爷看得紧,不然也是就让他给跑出去了。
这不是,爹身上还有麻烦呢,自己又碰了一鼻子灰,太孙心情能好得了吗?为这事,太孙妃还专门把大家召集起来开小会,让徐循三人近服侍太孙时候多上点心,不说把他哄开心了,起码别惹火他。
虽说惹火太孙,也未必就会丢了性命,但想到皇爷所作所为,别人怎么想徐循不知道,她是宁可不去冒这个险。这天晚上太孙来宜春宫时候,她是格外地赔了小心,不但准备了太孙赏赐下来太禧白,还把他给各种好东西都搬出来款待男主人。就怕她家常喝酒吃菜,满足不了太孙挑剔胃口。
这么做,虽不说有功,但却也算是无过。经过半年军旅生涯,明显精瘦了许多太孙,美酒、美食和美色一顿腐蚀后,面上神色好看多了,起码不至于那么气哼哼了,几杯酒下肚,也是打开了话匣子。
“……受罪死了。”和徐循抱怨亲征呢,“一个月没法洗澡都不说什么了,受罪地方都没法和你说。”
徐循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会她可不敢和太孙抖迷糊、开玩笑了,只能顺着他话往下说。“什么地方受罪啊?”
没想到太孙连这个保险几乎都不给她,瞅了她一眼,“你猜。”
徐循有啥办法?只好猜,“嗯……我猜,是出征没法带女人吧?”
太孙一下被她给逗乐了,嘴里酒呛了一身,桌上也是都溅着了。徐循连忙要帮他衣,太孙捏着她手一下就拉进怀里了,“你这个小循!说话怎么老这么——”
“我怎么呀?”徐循还给他擦衣服呢,手底下已经触到了什么*东西。她脸一下就嫣红了半边——说实话吧,一别半年,现又是渐渐知道人事年纪,别说太孙想那事了,就是徐循,又何尝不是不想……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脱口而出就猜这个了。
太孙回来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和徐循一处,小别胜婚,这一次两个人特别和谐,徐循稍微吸纳了一番,两人几乎是相差毫厘地就达到了生命大和谐。太孙还甜言蜜语呢,完事了一边揉捏徐循,一边调戏,“才半年没见,我们小循就长大了这么多,现可有主见,大哥一手都拿捏不住了!”
徐循被说得羞死了,捂着脸大发娇嗔,“大哥你老不正经!”
这种事一般都是很解压,两个人事后,心情肯定好得多了,看彼此又和半年前那样亲密了。偎一处时候,太孙也就开腔说了心底话。
“现阿翁,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他面上掠过了一丝阴云,“这半年间,就是我他跟前,也都有些提心吊胆……”
连受宠大孙子都成这样了,皇爷脾气如何,可想而知。
长时间和一个位高权重精神病人生活一起,不论对谁来说都是极大压力,即使太孙再受宠,这份压力也是实实地存。而且,正因为他一贯是做什么对什么天之骄子,这种动辄得咎恐惧感,他也许就没有他爹那样习惯了……这里头道理,徐循虽然不能全部明白,但她还记得自己见证那一场春大发作,对太孙话,也说得上是心有戚戚焉。
“现这不是回来了吗。”她便安慰太孙,“一天能见几回啊?你又不管事儿,不做事,可不就不会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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