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万无一失(1/2)
白茹没有料到牧野静风会打定主意要将她带去风宫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地由叶飞飞手中挣脱悲愤地道:“我绝不会去风宫!我要为父为兄报仇!”
“锵铿”一声她已拔剑在手向炎越冲去!
人影倏闪!
一直立于四五丈开外的四个白衣人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横在白茹与炎越之间四柄无鞘长剑同时电拔而出!
动作干脆利索至极果然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牧野静风赶紧大喝一声:“住手!”
话甫出剑已停如此迅雷之剑能由极快化为极静可见四人之修为着实不俗!
他们四人住了手而白茹却并未住手仍是挥剑直取四人!
眼见四个白衣人就要血浸长剑之时四人身形稍晃如风中柳絮般向后飘去!白茹的剑顿时走了个空!
他们所显露的这一手足以证明若是四人出手白茹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只是此时的白茹心中只有仇恨丝毫不会去考虑其它!一剑走空后她已挺剑再上!
对方四柄长剑倏然相叠!
白茹忽觉手臂一震手中之剑突然被一股奇异的无形劲气一撞虎口一痛剑便已脱手飞起!
紧接着飞在空中的剑突然出一声锐响长剑赫然已断成数截向四面八方飞去!
连牧野静风也心中一凛!
虽然白茹武功较弱但如此凌空夺剑、碎剑的手法却仍是足以慑众!
白茹乍失兵器一怔之下终于明白自己与对方的修为显然是相去甚远若非牧野静风之缘故她早已倒下了!
再斗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
白茹眼见报仇已绝无希望顿时万念俱灰!
蓦地她突然有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举动!
只见她突然右足一勾一带地上有一柄短剑已被勾起!
白茹伸手疾抓短剑已在手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蓦然翻腕“哧”地一声短剑已深深地没入了自己的腹中!
如此变故让众人目瞪口呆!
白茹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全无血色她的一袭白色缎裙也已被汹涌而出的鲜血染红!
白茹悲怆地望着白辰颤声道:“四弟姐姐……无能亦不……不甘屈……屈服恶魔只……只好……如此你要……活……活下去报……仇!”
“仇”字一出白茹“哇”地一声喷出一口热血身躯如同折了翅的小鸟般打着旋向后倒去、倒去!
白辰连同哑穴都已被叶飞飞所封此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一个亲人缓缓地倒下……
泪水顿时模糊了他的双眼又夺眶而出纷洒而下!
叶飞飞担心白辰极度伤心之下穴道却被封着极可能会气血走岔受了内伤略一犹豫终于一咬牙拍活白辰的穴道同时立即做好戒备以防白辰重蹈白茹覆辙!
不料拍开白辰的穴道后白辰竟仍是一动也不动!
只听得“咯咯”作响却是白辰已将双拳握得铁紧一对小拳头几乎迸出血来!
叶飞飞一怔之下终于明白过来心中不由又是感慨又是心痛!
心忖:“白辰在无以复加的悲痛下反而有了远远越他年龄的理智!他定是明白由此刻起白家的深仇大恨便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了他必须活下去!无论忍受多大的痛苦与屈辱!所以他不会不顾一切地出手!”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如此冷静与理智这让叶飞飞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怜悯。十岁孩儿本应是烂漫无虑而他却要承受一个连成年人也难以承受的悲痛与仇恨!
叶飞飞见白辰犹自未肯哭出声来不禁柔声道:“孩子你便哭出声吧那样会好受一些!”
她自己尚是云英未嫁之身但此时对白辰说话却是慈和温柔俨然是一名慈母。
白辰紧咬下唇不吐一字!泪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滚落叶飞飞怎么擦也擦不尽。
牧野静风强忍痛楚走到白辰身边道:“小兄弟你愿否与我一道去风宫?如果不愿我们也不会勉强你可千万莫再做傻事……”
白辰伸出手来缓缓摸去脸上的泪水第一次开口道:“我——愿意去风宫!”
牧野静风没想到他会回答得如此干脆倒是吃了一惊看了白辰一眼见他神色坚毅果断于是轻叹一声道:“小兄弟你放心只要我一日不死你便不会有任何危险!”
顿了一顿又道:“至于以后如何却要看你的造化了。”
牧野静风虽然能想出这种独特的方式暂时地保全白辰之性命但进了风宫之后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们却是不得而知了。
他转身望着叶飞飞道:“叶姑娘你已有十年未回岛上去了现在不妨去看看?”
叶飞飞淡淡地道:“穆大哥我独自离开这儿你不怕我有什么意外么?”
牧野静风沉默了片刻苦笑一声道:“看来还是你了解我所以知道用这种方式说服我既然如此我只好将你也一起带入风宫。只是进入风宫后实在是前途未卜也许会连累了叶姑娘。”
叶飞飞知道牧野静风心意已决于是牵着白辰的手对血火老怪说了一声:“你们在前边引路吧!”
血火老怪不曾料到这般棘手的事这么轻易便解决了当下喜不自胜不顾自己伤后身子虚弱抢先而行。
炎越对随他一道来的六个人吩咐道:“去找些人来将临安白家的人及少主夫人安葬了!”
他之所以如此吩咐自是因为牧野静风的缘故。
那六人依言而去了!
牧野静风却已抱起了蒙敏的尸体缓缓向前走去。
炎越脸上掠过一丝不安之色。
在八个斗戴顶篷的风宫死士之护送下众人一路向东北方向行去渐行渐远终于被远处的芦花遮住了身影再也看不见!
牧野静风所走的这一步无疑是一着险棋!
可在处处被动的局面下也惟有出出险招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却不知牧野静风这一着棋带给他的将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牧野静风一行人走后芦苇荡顿时如死一般沉寂!
上千个江湖中人聚在这儿时使一向幽静的芦苇荡陷入一片喧闹之中而血腥过后喧闹不再但此时的寂静与平日的寂静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意味!
除了纷纷扬扬的芦花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呜咽般的江水声外只有一地的尸体!
不!并非一地皆是尸体!
因为此时在横七竖八地躺着的人当中赫然有一个人在动!
他单手撑地缓缓站起行动并未见得如何的缓慢吃力仿佛方才他不过是在这一片芦苇荡中不留神睡着了般!
整了整衣衫他抬起头理了理丝。
赫然是惊魂堂中第一个向血火老怪出手的那个年轻杀手!
此时他头上的竹笠已不复存在所以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他的脸容。
这是一张颇为英俊的脸鼻梁高挺双目清朗嘴角略略内收上弯极富个性!
只是他的脸色略显苍白而且眼神有一种冷意!
他的目光扫过了整个芦苇荡——自然也扫过了满地的尸体包括他们惊魂堂之同伴的尸体。
但目睹他同伴的尸体时他的神情既未显得伤心也未显得如何悲愤倒好像这些人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他那无论与血火老怪还是与牧野静风激战都一直没有伸出来的右手这时已伸出来了!
这根本不是一只人的手!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一只由血肉骨骼构成的手!
如果此时有人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幕一定会吃惊至极!
就像看到石头上突然开出一朵花那般!
他一直没有用这只右手作战是因为这已不再是一只真正意义上的人手而他一定又不愿让别人知道这一点!
他本已“死”了如今看上去却似乎并无什么不妥显然他的死是伪装的。那么他如此做的目的又何在?
无论如何他的伪装水平实在是高明至极!以至于在数百双目光的注视下又有不少绝世高手竟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出其中的“假”来!
他的右臂虽是精钢铸就却并未因此而显得笨拙。
他伸出这只奇特的“手”握着已被血火老怪震碎的左手臂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用力推了几下。
在他的左臂内顿时有种让人惊心动魄的“咯咯”之声响起仿佛是一些碎骨在其中磨擦!
一阵响声过后他抡了抡左手——他的左手竟然可以动了!
只是在挥动左手时他的脸部肌肉有些僵硬而且有些轻颤——显然他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一个可以如此快捷地将自己断臂接好的人绝对不简单!
他忽然探手入怀由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盒子。
若看真切一些便可以看清这只不到巴掌大的盒子竟是用青石雕磨而成做工极为精巧!
他打开石盒径直走到白宫羽的尸体旁边伸出两只手指探入石盒中像是在挟着什么东西。
等他的手指取出时手中已有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纸袋他手指倏弹便有几乎无法看清的淡褐色粉末飘落正好落在白宫羽的肩上!
白宫羽所穿的衣衫恰好是褐色所以此粉末落于白宫羽身上时已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撒下粉末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小纸袋重新放回石盒中又走到白隐的尸体前如法炮制只是这一次的粉末已成了青色与白隐的衣衫颜色又是颇为接近。
随后他向四下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了白茹的身上。
当他从石盒中取出一小纸袋白色粉末时正待弹开忽听得低低的一声呻吟声!
他不由一惊低头一看白茹仍是毫无动静却不知方才这一声呻吟是不是她出的。
他的神情变幻莫测似乎在紧张地思索着什么。
终于他飞快地将纸袋放入了石盒中然后把石盒收入怀里这才弯下腰来把住白茹的脉博。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忽然长吸了一口气左手倏然出指如电转瞬间已迅点了白茹身上十几处大穴!
其之快使整套动作恍如仅仅是一眨眼而已!
点了白茹十几处大穴后他的右手已出握住插在白茹腹部的剑一抽剑便已抽出!
但伤口处却并没有血流出!
正忙碌中他的神情忽然一变停止了一切动作!像是有了什么新的现!
片刻之后他已飞快地一把搂着白茹的腰肢双目迅四扫然后身形一晃人已突然掠起!
其身法之快几乎已不在牧野静风之下!
以他这样的身手按理根本不会败给血火老怪的!
他的去势快得惊人如同一道若有若无的淡烟般转瞬间已掠出数十丈之外!
只是不知他为何要将已气息全无的白茹带走?
他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行事如此古怪?
就在他离开不久西侧已响起一片脚步声不一会儿出现了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与寒掠一道出现的六个黑衣人!
而六个黑衣人之后则是三十几个镇子上的汉子——他们定是被黑衣人挟来挖掘坟坑的手中都带有铁铲、锄头等用具。
这些人显然被眼前的惨烈境况吓坏了走路都有些不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栽倒还未开始干活便有不少人已是满头大汗了!
如果不是慑于那六个散出一身邪异气息的人之威严他们早已扭头便跑了!
三天前的那个夜晚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这对镇子中的人来说已是不可思议没想到今天却是在青天白日之下竟死亡了数以百计的人!
以他们纯朴简单的思维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六个黑衣人在附近拣了一块沙质地便让这些人开始挖掘墓坑。
若不是因为牧野静风的缘故他们从来只有杀人的习惯而没有埋人的经历。
好在炎越只吩咐他们将临安白家的人埋了而沙质土又极易挖掘。
六个黑衣人大概是不愿在这儿呆得太久以免节外生枝所以他们亲自动手将要埋的尸体一具具地提到坑边只等坑挖好后将尸体往坑中一推就算完事!
他们根本没有留意到尸体已少了白茹的这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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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华埠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芦苇荡的血腥之战所吸引时却仍有一人例外。
他就是镇子上的卜瞎子。
他成为惟一的例外并不奇怪因为他是瞎子。对于他来说即使对某件事再怎么感兴趣也是无法去亲眼目睹的。
他静静地坐在自己屋中屋子建成的年代有些久了又缺少修葺更显阴暗破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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