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追杀(1/2)
她有些彻悟。男人和女人想的不一样,要的也不一样。只是在这之前,她不知道在这一番彻悟的背后,是如此痛彻心扉痛不欲的代价。
泪水顺着太阳穴蜿蜒而下,楚慕雅狼狈地起身,穿好被他弄乱的衣服。如果说之前对他有所依恋,那么从现在开始,便什么都没有了。
她从未哭得如此失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眼泪哭花了脸,却又要压抑得不能哭出声,转成细细的啜泣。她蜷缩在屋子里一个阴暗的角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受挫与灰心。
戌时一刻。书房的烛火昏暗不明,高僖面庞冷峻而凄然,扶着额头支立于案上。宁静的夜晚,滴漏的声音分外响亮,每一滴都如此宁静,却又如此艰辛。他似不经意地问文喜:“她有什么动静?”
文喜僵直地站立着,不安地答:“还没有。”
戌时三刻。明月高悬,夜晚由宁静变得有些诡异。他的呼吸细细抽动,如睡着了一般平稳。狭长的双眼有了微红的痕迹,双眉之间也多了一份焦灼。
“她怎么样了?”
文喜回答得有些不忍:“貌似还在哭。”
他闭上眼睛。
亥时。桐油灯已经渐渐枯萎,无力承担起黑夜的玄重,无精打采地闪烁着。文喜剪了灯芯,又加了少许桐油进去。跳跃的火苗照在他平静的脸上,却照不出他内心的波澜。他问文喜:“有动静了吗?”
文喜咬唇答:“还是那样,一动不动,不过好像没有再哭了。”
亥时三刻,从寂静得森然的远方传来一两声犬吠,文喜朝外面看了看,道:“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太子,我要不要”
他闭眼,扶着太师椅把手的手掌悄然收紧,心里开始隐隐作痛,即使闭上眼睛,也是她在面前流泪的样子。他黯然道:“把府门打开。”
文喜犹豫着没有动,时不时忐忑地看向外面,依然是浓重得让人压抑的黑暗,长风习习侵人骨髓的寒冷。
“太子殿下,可”
他忽而没有再说。他跟随高僖多年,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摸不透他的心意,却能从语气中察觉到他的坚决,以及安详的神色中透出的隐隐杀机。
从小到大,他最可怕的不是手段,而是他隐藏在温润容色下的隐忍。谁也猜不到他的隐忍会何时爆发,而一旦爆发,即使挡在面前的是神佛,也无法阻止他杀伐的狠辣及坚决。
文喜只好悄悄把大门打开,子时刚过,就见楚慕雅背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向漫长无边的玄夜。
然而,这出逃并不顺利。
刚出驿馆没多久,便遇到了羯族人的截杀。曲令月挡了一阵,宇文霖趁着空隙拉了楚慕雅发足急奔,道:“出了邺城,便有人接应咱们!”
快到城门时,宇文霖看了看正力拼杀的曲令月,叫道:“快走!”
曲令月哑声喊道:“你们先走,我即刻就来!”
羯族人体力强劲,又出手狠辣,曲令月抵挡了几波,已感疲惫,剩下几个倒也不难对付,只是凭空又冒出两人,让她应接不暇。
那两人目的却不在她,而是宇文霖和楚慕雅。宇文霖拔出剑对了两招,但对方无意伤他,目的更在于身后的楚慕雅。
曲令月射出黑羽针,两人也是轻易躲避。
“是仙鹤派!”
曲令月察觉到有异,顾不上那两个羯族人,又跃身朝他们而来。她体力逐渐不支,宇文霖却仍不肯走,她哑然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楚慕雅尚犹豫,宇文霖咬牙,一狠心,带了楚慕雅直奔城门之外。
曲令月力竭之时,忽有几只利箭嗖嗖而来,直中两个仙鹤派的人腹部。秦朔率众将几人团团围住,仙鹤派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受卫夫人所托,落入秦朔手中,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幕后首脑招出,自尽是他们唯一可行的路。
宇文霖奔出邺城十几里,天色已经开始朦朦亮,二人都疲惫不堪。楚慕雅忧道:“令月这么久还没追上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宇文霖将她安置在一间破败的茅屋:“你在此等我,我去找她!”
“殿下!”
宇文霖脚步顿了顿,忽而回过头来,温和对上她焦灼的脸色,眼中的眷恋如细长的潺潺流水,沉静得让人心疼。他捉了她双肩,一字一句开口:“若是一个时辰后,我没有回来,你就回到邺城,去高僖身边。”
一提起这个人,楚慕雅便是一肚子的窝火,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逃脱那个人的魔爪,你却要让我回去?”
她语气中的愤然让他明白她的口是心非,只觉心犹如被万千芒刺扎上,然而温和的目光一如从前,极力隐藏那缕不得已的无奈,沉重道:“只有他才能更好地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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