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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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悠悠，时光荏苒……萱草今年十岁，陆昱也已经五岁了。这几年陆家种药，日子一天天的好了起来，成了十里八村儿，有口皆碑的富裕人家了！陆家不仅翻新、加盖了新房子，也扩大了种药的规模！不忘村的村民，除了自己留了些口粮地之外，村里的人都把其他的耕地，租给了陆家种药！平时再帮着陆家做些工，村里人的日子也渐渐好过了很多。陆家和杏林堂的合作也很稳定！山上的林地里，还是种着些药铺常用的药材。不过萱草和木清风商议过后，那些更好的耕地，现在主要种植的都是比较名贵的金不换和赤箭了。这两味药在盛产药材的云蜀国都价值不斐，运去东齐更是让陆家和杏林堂都赚翻了。也许是陆家的日子好过了，也许是有了陆昱以后，吴氏的求子之心淡然了许多。心态一变，这么多年未再有孕的吴氏，去年居然又怀孕了！这不，再过不久，萱草和陆昱就会多个弟妹了！萱草聪明伶俐，又是长姐，陆之竹还让她上了学堂，识字辨理！随着年岁渐长，萱草也越发的懂事儿、能干了。尤其是吴氏怀孕之后，家里的大小事情，基本上都是萱草在打理。不仅仅是陆之竹和陆决明夫妻，就是村里人都很夸赞萱草！还叹着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有顶好的福气，能娶到萱草这么漂亮能干的姑娘呢。

现在才刚刚开春，地里还没有什么事儿，等过几天天气稍稍暖和点儿，陆家就要开始忙活了。培苗育种，还要安排工人整地，直道初夏才能歇口气儿的！虽说日子好过了，可是陆家人依然勤劳本分，农忙时也是跟着工人一起下地干活儿的。这天微微下着小雨，地里的活儿就停下了，可是陆决明闲不住，就决定上山采药！陆家虽然种了很多的药材，可是能采些野生的回来育种培苗，对于药材的品质，也是有好处的。陆之竹在屋后新建的育苗房里，教陆昱识药育苗。萱草和吴氏则在堂屋里做着针线，说说话儿。吴氏手里拿着针线，看看身边的女儿！心里既欣慰也担心，思绪转了转，“萱草啊！你…你以后…还是少进城去！姑娘家大了，有些……还是要避避嫌的！”吴氏摸了摸肚子，意味深长的对着萱草说道。十岁的萱草已经是个清灵漂亮的小姑娘了！一听吴氏的话，她的眉头皱了皱，有些不解！“娘！怎么啦？避什么嫌啊？”“别问那么多了！总之听娘的话！”看着萱草清澈的目光，吴氏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萱草见吴氏的样子，隐约明白了点儿，“娘~~~您别理那些碎嘴的！您行动不便，爹也忙着地里的事儿，爷爷又不爱出门！城里的事儿我不去谁去啊！”

“反正你就听娘的！咱们村里的姑娘家，在你这个年纪都可以开始相看了！以后你还得嫁人呢！有事儿叫你爹跑去，你安心在家呆着，少出门！知道了吗？”吴氏知道自己和她爹都太老实了！除了一把子力气，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她爷呢！年纪越发大了，除了种药的事儿，其他的事儿都不爱管。所以送药进城，每年定契，还有药铺的那些事儿，都是萱草出面打理的。吴氏虽然很欣慰有个这么能干的女儿，可是村里还是会有些闲言的。上次木清风从东齐国回来，专门送了几匹那边的上好锦缎过来！萱草送他走的时候又被柱子娘看见了！说是陆家卖女儿给人家，人家才收的药！吴氏很生气，还跟柱子娘吵了一架！可是她也不能管着人家的嘴不让说话啊！所以吴氏才不想让萱草再进城，和那木家小少爷多见面。而且她还看得出，那个木清风对萱草是有些不一般的！那孩子长得俊俏，又温文有礼，是个不错的！可是木家是城里的大户人家，木家老爷还是个做官的！陆家这几年虽然也好过了很多，可是高门大户的规矩多，她还是愿意萱草找个普通人家。萱草见吴氏有些急了，只得连连应下！吴氏可是要生了呢，不能动气的。其实也不怪吴氏多想，这几年陆家的条件好了，吃穿用度都是村里顶儿尖的。萱草本就长得娇俏漂亮，才十岁就已能看得出日后的美丽模样儿了。村里那些长舌的，哪个不盯着陆家呢。

快到午时了，萱草放下针线，起身准备去做饭。吴氏连忙起身也想跟着去。可是这一起太急，肚子疼了一下，羊水破了！吴氏的裙下立马就湿了！吴氏双手扶着肚子，“萱草！萱草！”萱草回身见了吴氏的样子，也吓着了！萱草毕竟也还只是个小姑娘，没见过这样的事。吴氏推推萱草的手，“你…你快去叫人！别慌….呃…应该…应该还有一会儿呢！”“哦！好好好……拧，您等等啊！我这就去！”萱草定定神，把吴氏扶到*上，这才跑到屋后去叫陆之竹和陆昱！“爷爷！昱儿！你们快来呀！娘要生了！”五岁的陆昱，小脸白希清秀，带着些许稚气。穿着一身上好湖蓝色云纹绸缎的衣裳，才五岁已经比萱草矮不了多少了，可以想见长大以后的陆昱，是多么的高大俊秀！“姐姐！你怎么了？这么急急慌慌的？”“爷爷，昱儿~！娘要生了！这…...”这事儿她不知道怎么办啊，怎么会不急呢。要生了？陆之竹顿了顿，赶紧放下手里东西，“萱草，你先别慌！这样，你在家看着你娘，再准备些热水！昱儿，跟爷爷去你陶奶奶家一趟！”“好的爷爷！”“知道了！”陆之竹带着陆昱到了春妞家，让陆昱带着陶婶赶紧回家去！然后又和春妞爹上山去找陆决明！陆决明上山采药，这不忘山上，他会去哪儿，没有人比陆之竹更熟悉了。虽说是正午，可是天上满布的乌云，却硬生生的让天色暗了很多。雨也越下越大了。

“啊~~~啊~~~陶婶！孩子出来了吗？怎么这么久？不是说第二胎要快些吗？”吴氏满头大汗的躺在*上，双手揪紧了软枕。“平香，你别担心啊！这是……”萱草和陆昱在檐下等着陆之竹和陆决明回来，听见屋里的声音，小脸儿上都有些担心和害怕。“姐姐…娘…娘不会有事吧？”萱草的脸也有些泛白，不过还是露出一丝笑意，“没事儿！娘不会有事的！不是有陶奶奶在嘛！别担心啊！”“哦！好！”姐弟俩看着那泥泞的土路，都想着陆之竹父子快些回来。“平香啊！二胎是要比头胎快一些！可是你…你这个胎位不正啊！有些不好生的！这……”整整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陶婶也有些头疼了。吴氏喘着粗气，脸上带着哀求，“陶婶！呼呼……陶婶！你…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也许这胎就是个小子！啊！！！虽然…虽然公公和决明从来没有怨过我，可是…可是我也想给老陆家，多……多留下条血脉啊！啊~~~”“好好好~~你别急啊！陶婶知道你的心思，你听着我的话做，陶婶一定帮你啊！来~~~我帮你正下位，叫你用力的时候，你再用力啊！”“好！我知道！啊！！！”这边来到山上的陆之竹和春妞爹正满山的喊着陆决明，大雨噼里啪啦的不停往下落。雨越下越大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俩人决定分开找找看。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陆之竹和陆决明还是没有回来。萱草和陆昱都急得不行了！“平香啊！来！用劲儿啊！！！”“陶婶！陶婶……啊！！！”“哇哇…哇哇哇……”吴氏一声尖叫之后，屋里终于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姐姐，娘生了呢！是弟弟吗？那么昱儿也当哥哥了呢！嘿嘿嘿……”陆昱脸上笑开了花儿。萱草也缓了口气，露出甜笑！她也希望是个弟弟，这样也了了娘的一桩心事儿了。“昱儿，走吧！我们去看看娘！”“好！”萱草带着陆昱往屋里走。姐弟俩刚进到屋里，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吴氏面色苍白的躺在*上，陶婶正利落的收拾着孩子，笑米米的整理好，“萱草、昱儿！来，看看你们的小地弟！”萱草看着陶婶怀里的小小婴儿，依旧是笑容满满。真的是个弟弟！娘这下该高兴了呢！可陆昱见了却皱皱鼻子，“陶奶奶、姐姐！弟弟好丑哦！都没有昱儿好看！”陶婶笑着戳戳陆昱的小脑袋，“瞎说！你弟弟多俊俏啊！小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都这样儿，你小时候也是啊！不信的话你问问你姐！这孩子……”萱草压下心里的笑意，一脸严肃的点点头，陆昱瞬间就瘪嘴了。他小时候一定没有弟弟丑，不过姐姐不会骗他的，也许…也许长大之后就好了吧！哥哥！嘿嘿嘿…….他也是哥哥了呢！虽然弟弟有点儿丑，可以后要是有谁敢欺负弟弟的话，他也一定会保护弟弟的。就像姐姐保护他一样。

萱草见吴氏这么半响儿都没有说话，走到*边给她擦擦脸上的汗，“娘~~~是个弟弟哟！爷爷去找爹了，他们一会儿就能回来！娘~~~娘~~~”萱草看着吴氏几近透明的脸，心里有些不安！那样子……“陶奶奶！陶奶奶您快看看我娘！”陶婶把孩子放到一边，多年接生的经验也让她觉得吴氏没对。等她掀开被子一看，已经是满*的血了！陶婶的脸色也变了，这是样子怕难过了！“平香！平香！你坚持住啊！孩子都生了，可不能没有娘啊！是个小子！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小子吗？平香~~~你醒醒！”萱草和陆昱也看见了*上的血，俩人拉着吴氏的手，小脸儿都白惨惨的！“陶奶奶，我娘怎么了？”萱草转头问着陶婶，“你娘是大出血！这样子…怕…怕是……”陶婶的话没有说完，吴氏就悠悠的睁开了眼，“娘！娘！您醒了！”“娘~~~”萱草和陆昱的眼睛骤的亮了！“嗯…萱…草！昱儿……”吴氏的声音很轻，轻得仿若一阵风就可以吹散开去。萱草心里的不安更甚了，大出血？“对了！我们家有金不换，我马上去煎给您喝，一定会没事的。”萱草说着就要往屋外走，吴氏抬起手拉住了她。吴氏深深吸口气，“萱草……你…你不用去了，娘自己心里有数的……娘…娘的心愿已经了了对不对？是个小子吧……刚才娘…就向佛祖许了愿了！只要能平安…平安生下孩子，要我…要我付出什么代价…代价我…我都愿意。萱…草！娘知道你能干懂事，以后…以后……家里就靠你…靠你打理了！要…要…照顾好…弟…弟……！决……”话未尽，吴氏就垂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