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大鹏 II(1/2)
乱世大鹏II飞回房,夫人李娃为他小心脱下渗出血渍的衣衫,不两行清泪却先滴淌在丈夫背上。
岳飞周身一阵瑟缩,李娃慌忙问“官人,疼得厉害?”
**的身躯旧伤新伤斑驳交错,只背上那醒目的“尽忠报国”四个大字赫然。
岳飞轻笑“不是刀剑硬伤,不妨。”
看了垂泪的李娃,岳飞叹息“所幸老人家身体尚好,还能有气力打得动,就还好。”
李娃呜咽不止。
“适才官人抚琴,是为了让母亲安心?”李娃知道丈夫是孝子,这种强作瑟歌的方法安慰母亲不要担心他身上的伤。
“明日母亲问及,你可知道如何应答?”岳飞冷默的话语,李娃点点头。仿佛这身子和伤都不属于他,仿佛一切都不曾对他有丝毫触动。
丈夫深沉寡言,但心思细腻。李娃为他涂抹伤药。
一阵匆然的脚步声止于门外,六弟岳翻的声音“相公,王敏求干事有急事求见。”
岳飞起身,李娃却焦虑的拉住他。
“进来!”
岳飞转脸对李娃吩咐“夫人下去歇息,为夫的稍后就来。”
李娃回到房子,秋风吹着窗棂,簌簌做响。霖儿已经乖乖的睡熟,李娃守了孤灯缝补岳飞那件被婆婆打破带了污血的衣衫,眼泪和了针扎下,一不留心扎到手指,星点的血珠渗出,竟然疼得她抽搐间用嘴去轻吸伤处,再想到丈夫跪在堂屋被打得皮破血出,说不出的伤怀。
“夫人,自家有紧急军务去趟军营,夫人自行歇息吧。”
一声匆促的声音,门环响动,脚步声去。李娃追至庭院,丈夫已经同岳翻、王敏求急步消失在夜色中。
任士安死了。
岳翻说,任士安近些天昏迷不醒,郎中一直想方设法禁止任士安睡去,怕他一睡散了心气人就会在梦里去了。
任士安被耳边不停的呼唤扰得终于挤出一句话“让任某清净片刻,乏。”
众人着实不忍打扰任士安,任士安就要求睡一阵,从此任士安不再答话。郎中急得跺脚揉拳,没有任何人能唤醒任士安开口。岳翻情急之下去接来了军营外的冯虎。冯虎惊慌的跪到父亲床榻前,任士安终于睁开眼,那眼光中充满惊愕,痛惜,瞪大了眼不及开口,一口痰涌就瞪直眼睛。
任士安没有再闭眼,后事早已交待清楚。
夜晚,岳翻红肿眼来到岳飞的营帐,帐内岳飞正同部属讨论军粮筹措的难处,没了任士安,副职总管也告病回乡,粮草成了无人敢触及的棘手难题。
众人散尽,岳翻向兄长请示,要护送冯虎和任士安的灵柩去建康府故里。
岳飞不置可否,岳翻却转身欲走。
猛然间,一冷箭迎面扑向岳飞。
“兄长小心!”岳翻呼喊一声,手撩飞战袍一卷,眼明手快将冷箭打偏。
帐外亲兵分头抓刺客。刺客竟然是冯虎。
“岳飞,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杀了我吧!”
“虎儿!”岳翻呵斥,任士安托孤给他,他要替任士安尽责教育这个孩子。
冯虎如小老虎般挣扎叫骂,几名亲兵费劲气力才制服他。
风平浪静,岳翻嘲弄的冷笑,转身离去,眼前的情势尽管不想见,但也煎熬不多时了。
清晨,李娃奉了汤水伺候老夫人洗漱。
老夫人红肿的眼遍布血丝,想是一夜未睡。
李娃刚要说话,岳飞却大步进来给母亲请安“娘,儿子贪睡晚起了些,娘恕罪则个。”
岳母拉过儿子“五郎,昨夜可曾伤得厉害?”
一语既出,老泪纵横“娘屈打了你。娘昨夜思前想后的懊恼,是娘屈打了我儿,你舅舅毕竟是犯了国法。娘既然刺字让你尽忠报国,本不该不明事理的又逼你徇私枉法。只是你舅父,你舅父他~~”
屋内又一阵唏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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