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蛮横（1/2）

莫道难将苦涩的心情收敛，耳边传来家人和乐融融的笑声，仍然让他心痛不已。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钱磊说道：这一年多，辛苦你了，谢谢。

钱磊受宠若惊，一礼倒地，恭声说道：少主言重。且不论少主乃是我水族最后的帝君，单是少主在北海助小妖化形之恩，小妖终身难以报答。况且在凡间这一年多时间的历练，小妖心境大幅度提升，受益匪浅。能够代替少主照顾父母，是小妖的荣幸。

在三年前的二月初二，莫道难在北海忍受住身魂冲突的痛苦后，偶然现一只蜃妖在苦苦的吸收天地灵气化形。

蜃妖一族，乃是由海上云雾吸收天地间一点初阳，再加上灵气孕育而生，是北海天然的精灵。蜃妖化形比起一般妖精来说，容易的多，却又困难的多。容易是因为，蜃妖天赋神通就是幻化，化形对他来说，几乎是本能。而困那的原因却是，蜃妖化形时对灵气的需求近乎于苛刻，不仅要纯净，还得浓郁。

在当今世道，哪还有这等纯净浓郁的灵气？所以当莫道难看见这一只蜃妖的时候，他正苦苦守着一丝灵识挣扎，整个云雾汇聚的身形处于溃散的状态，只要再迟点，就会灵识消散，重归天地。

莫道难见着不忍，何况蜃妖也是北海水族的一员，他便凝聚了一股精纯的水元之力渡给蜃妖，助他顺利化形。

钱磊这只蜃妖，在北海修行已经百年有余，灵识早开，只是一直吸收不到足够的灵气化形。他化形成功之后，蜃妖一族特有的传承记忆就闪现在脑中，他敏感的察觉到莫道难乃是龙族，当即跪下认主。

之后到2oo8年，莫道难亲眼看着自己被车撞死，然后灵魂被突如其来的黑洞吸收。他寻思了之后，考虑自己本身就是个定时炸弹，对家人没有好处，于是让钱磊变化成自己以前的模样，代替自己在父母膝前尽孝。

看你修为似乎增长了不少。莫道难淡淡的笑了笑，心念一动，方圆十里的水元之力全部汇聚到他的手心上，凝成一粒蓝色晶莹的丸药。

将这放在体内，可以助你修行。

钱磊欣喜万分的接过，张嘴一吸，将这枚水元之力形成的药丸吞进肚中。

就在这时，水元之力波动终于引了天空中云气的变化，雨下了。

莫道难看了一眼家人，眼中的伤感之色无法言喻。近在咫尺，却仿佛身处天涯海角。他后悔吗？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自己也没有答案。

在他看来，让钱磊代替自己尽孝，自己在暗处默默守候着家人，是最安全也是最好的办法。

悠悠的叹息一声，莫道难拍了一下钱磊的肩膀说道：回去吧，好好照顾我父母和妹妹，我不会亏待你的。

小妖遵命！

莫道难点点头，身形一晃，消失不见。周围的水元禁制也随着他的消失而消失。

钱磊羡慕的站在原地，晃晃脑袋，笑着跑回家。

蓝色成*人用品店贴出店主有事外出的公告，而实际上，莫道难却坐在店铺里，变出来的八仙桌上，一壶清茶散着淡淡的香气。

他这茶却非精品，只不过是市里袋装的菊花茶罢了。只是这股淡淡的清香，却充斥着整间店铺中。

他刚抿下一口茶水，眼中精光一闪，笑着说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云静子轻哼一声，面色不渝的在屋中现出身形来。他虽然性子暴躁，但也不是傻瓜。原本他的打算是躲在暗处观察一阵，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谁知道竟然被莫道难现，这样一来，先在气势上，就被对方压了一筹。

扫了一眼店铺，云静子脸色越的阴沉起来，怒声说道：老道两百多年不下凡尘，想不到如今的世界，竟然堕落至厮！亏你还是一个修道之人，竟然开这种污秽的店铺，简直就是丢我修真者的脸面！

可怜这个老道士，难得从蜀山出来一趟，先是被世俗界的光怪陆离吓了一跳，然后又被莫道难店铺里那些情趣用品和各色挑逗性十足的**宣传画镇住。想想老道士修行数百年，除了少年时听师兄弟们说过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外，何曾经历过这种阵仗？

莫道难手一拂，一杯菊花茶飞到云静子的面前。他轻笑说道：来者皆是客，不过客人也有客人的规矩，堂堂蜀山高人，不会这点规矩都不懂吧？难不成老道士你还准备恶客欺主不成？

被他这话一堵，云静子一肚子的火不出来，他怒冲冠，随手将菊花茶化成粉末。

老道不想和你耍嘴皮子功夫。老道乃是蜀山四长老云静子，阁下就是莫道难了吧？你抢我蜀山传人，伤我蜀山弟子，辱我蜀山门风，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随老道前往蜀山认罪，老道还能饶你一命！

莫道难闻言长笑起来，让云静子脸上一阵阵的难看。

你笑什么？

我笑你活了一把年纪，都活到猪身上去了！莫道难冷冷的说道：抢你蜀山弟子，我确实不对，不过我也说过来，会给蜀山一些补偿。谁知道牛鼻子你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我定一堆罪名，还想让我束手就擒？这天下是你蜀山的不成？亦或者是，蜀山一向霸道惯了，真以为自己是代天行事不成？

云静子拳头捏的直响，体内的三味真火不受控制的浮现在身体上。他恶狠狠的盯着莫道难说道：好大的胆子！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敢辱我蜀山？你说的不错，老道我就是霸道，如何？本来我还想饶你一命，现在看你言语刁钻，还开这种伤风败俗的店铺，显然不是正道人士。老道这就打烂你的肉身，拘出你的元婴，将你带回蜀山锁妖塔！

莫道难也火的身子颤，他冷笑的说道：原本听说云静子长老乃是一妙人，如今一见，果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废话少说，既然你想要将我锁进锁妖塔，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份能耐！

两人身上都散出一股强劲的气势，撞击之下，飞沙走石，屋里柜面的玻璃纷纷出尖锐的声音，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