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章 兄弟重逢(2/2)
小兵回道:“王将军的圣药是秦国前时刚刚研制出来的新药可以生死肉骨。”
“哦?有这么好?”杜雍愕问。他钻研医术一生孜孜不倦生平却从未闻过有此圣药自然怔忡。不过小石头隐感不妙尤其献药的是员降将教他更生疑窦。暗道这所谓的圣药莫不就是我的止血散?
说话间郑恩已把各种曾饮酒的迹象完全湮灭。他道:“叫他进来!”小石头本想立时告别甫想开口却见郑恩犹有先见之明般的摆手要他稍安勿噪。紧接着秦降将王和由帐外进来。小石头一见登时大愕。此人竟是与自己素有怨罅的王参将。
那王参将见得小石头在场起先也是一怔待见他坐在郑恩身边瞧关系好像极为亲密。不禁大骇想起自己独自逃生一事生怕小石头借机挑衅杀了自己。但见他双腿颤浑身涩抖。那张脸尤无人色。青中泛白白里带黑嘴唇抽痉牙关嘎嘎作响。
其死熊模样与当日秦营时的跋扈张扬不可同日而语。
小石头鄙夷地“哼”了一声。
这一声犹如临渊大石加一王参将闻着瞬间崩溃。“噗嗵”一声跪将下来口里呼天怆地:“石医官石大人我的祖宗哟是小的有眼无珠狗眼不视尊圣。你大人有大量当小的是个屁放小的一马饶小的一条贱命吧!小的至多把圣药还予你就是!”
他此刻心下生悔暗责自己官迷心窍打算用止血圣药在周国里谋求高升。殊不知这么一撞周皇没撞上居然撞到阎王手上。当日小石头神威凛凛独抗数千汉军他是亲眼目睹的即便如今思起依然当其是魔神在世。
郑恩闻他喊小石头“石医官”心下已然明了。又见他哭天怆地悲呼哀号那没骨子的贱像着实令他感到厌恶。挥手喝道:“给本将军滚出去以后没人传召不得来此。滚……”
耳闻“滚”字王和如逢大赦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出了营帐连半眼都不敢向小石头望去。杜雍没搅清其中玄故问道:“郑将军……”
郑恩知他想问圣药的事挥手打断了他。向小石头望望见他面隐讪色心里更是明明白白。
秦军有绝世伤药此事早有周国密谍向他禀报只是没想到伤药的炼制者就是自己的小兄弟。心想大秦军囿于有了这伤药伤害我多少军兵?尤以盟国大汉最为受创深重。这事要先探探周皇的口风若他心怀嫉忿非要诛杀小石头我郑恩终须救他一命。若周皇胸襟磊落非但不气恼反而想召小兄弟进宫那我自当向周皇举荐。只是思来思去周皇那里多半无虑最惧得反而是盟国皇帝万一这岔教他们知晓了只怕纵是周皇也保不了小兄弟。
这么一想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对小石头道:“兄弟大哥有事就不留你了!”说着朝小石头拱拱手以示告辞。又对杜雍道:“杜老先生我的小兄弟就托你照顾了!”
“能请石先生去老朽家中居住老朽荣幸之至。只是……”他仍不死心依旧想问可以生死肉骨的圣药。孰知郑恩道:“杜大夫有些事是国家机密该让你知晓总会让你知晓。若不该的话问了也是无用。知道么?”
杜雍讪笑道:“老朽记住了!记住了!”
郑恩笑道:“千万不要记住。杜大夫你应该忘记才对!”
杜雍忙道:“忘记了忘记了老朽年岁大了这记忆委实退化得厉害。”
见他们如此说来说去小石头也知自己曾是大秦医官的身份教郑大哥察觉。惭愧之余暗道左掩右遮本道再无可虑孰知依然是在所难免。唉……怪只怪人类为何要有战争?若这世上再无战争那世间又该何等美好?
与郑恩告别随杜雍出营至营门杜雍非缠着小石头与他同坐一车。小石头无谓得很当即欣然同意。
然而其他大夫见京都汴梁赫赫有名的神医杜雍对一年轻后生恭谨有加未免诧异错愕。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里均想问个究竟。但小石头刚出幽谷声名不显自难探晓。
待他们想要问杜雍本人时洛阳偏已到了。无奈只得抱着疑团各自散去。
又过良久马车到了一僻静大宅。门上写着子府二字。原来杜雍本人也是借居他在洛阳可没居所。借居处就是那唤子玄的大夫。他们二人既是多年至交又是未来的儿女亲家。此趟杜雍访友恰逢太守寻医于是就随着子玄一同到郑恩营里报到。
在子玄处三人用过酒宴便剪烛达旦熬夜谈话。
说来道去无非是歧黄理论和古今医术。元虚素谙上古医理所读医书也多是昆仑派的仙家宝典其玄妙处世间闻所未闻。譬如俗间皆谓人有奇经八脉其中任脉总揽浑身阴经故有“总任诸阴”和“阴脉之海”的说法。而督脉则统率周身阳脉向有“总督诸阳”和“阳脉之海”的说法。
可小石头非道此说法虽为正确但其间仍含某些特殊。说什么阴阳之道乃天人之道经脉诚有壁垒然经仔细考证无非是后天养成。若有人一旦修成正果或甚禀赋奇异之辈上述医理全不可用。又说带脉实为人体总脉世人任何病症但须疗好此脉重症便解大半。
前任督之说杜雍二人已是晕头转向时下一闻顿即出言反对。要知道带脉虽为奇经八脉之一但它起于季胁回身一周。所拥大穴不过五六与其余诸脉少者十数穴多则数十穴实难相比。论到重要性更是望尘莫及。是而素不为医者看重更有甚者说它是累赘乃人体内唯一滥竽之脉。
孰知小石头居然把它抬高到一脉好百病消的地步。这般谬说由不得他们不提出疑问。
可小石头记忆惊人元虚听说过的每言每句皆牢记于心此刻拿出唬人当真是小菜一碟。他道:“带脉乃唯一横行于腰腹之间的经脉其余各脉却均属全身直行。如此一来任脉实起统束之效也算得上是约束诸经。当腰腹曲线紧致则表明肾气旺盛带脉充盈而各脉也相安无事各经其道;反之带脉一旦松垮腰部则日显肥厚非但曲线不再且丑陋不堪。如此诸脉混易气血不畅即便大健者日长久之也必早晚受累俟时离死不远矣。”
一番话先闻得杜雍二人瞠目结舌直如天书奇谈;思虑半晌又觉大有其理;之后欲不能拜他为师。
尤其他参以现代西方识理和另一世间的医学著作例如什么辨证论治综合治疗与四诊合参再加上他亲眼目睹过人体内部奥秘又有阴阳大道将悟的前提。一番交流二老是瞠乎其后讶然相觑心下皆道原来咱们仍属小看了他。在军营的一番表现只怕他是牛刀小试。听他一席话将来杏林的扬除他之外再无别人可成。
更在心底赞誉其人年纪虽幼然医学精湛理论博深。谈话间纵横捭阖触及之处每有新见前人之未言常人所不敢言尤针砭时弊使人之深省难得的就是这人不骄不燥谦虚守礼毫无时下年轻人的浮夸之气。这般神医实为古往今来第一人。
佩服之余二人医术增进不少。相应的小石头也得到不少妙悟。
要知华夏医道变化多端并无定规同一病症医者常视寒暑、昼夜、剥复、盈虚、终始、动静、男女、大小、内外……诸般牵连而定医疗之法变化往往存乎一心少有定规因之良医与庸医判若云泥。这其间的奥妙确非才学歧黄数日的小石头可以掌握。
席间杜雍强烈邀请小石头去汴梁。并说道先生神艺若不去京都可为遗憾。又说汴梁良医如云小石头倘去非但医术有得长进更是大周之福汴梁之幸。数句恭维听得小石头熏熏然飘飘然仿佛仍在郑恩营里喝着酒。他生性淳朴可好话人人爱听即便老实人也无二般。而且他本来的目的地便是汴梁如此自是称他心意。
当即决定明日便跟杜雍上汴梁。至于郑恩就托子玄去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