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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菩提老祖-第176章 酸醋泼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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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着实不可理喻菩提气恼难当斥道:“你这家伙还是急脾性就不能缓我说两句话么?”

“说啥屁话?”多宝嫌他絮叨得厉害不由分说一掌接着一掌。数股无形暗流顿时涌满船舱。菩提大惊急诵法咒消去攻势口中喊道:“你这家伙竟用太素法则施袭我?”

多宝磔磔怪笑:“不用厉害地打你难道用手摸你?”口中说着手上不停。双手结印愈结愈多。那无数蕴涵宇宙微小颗粒能量的气流由他之手导引既无形无色又无始无终令人浑然不知从何而来但又总是绵绵不绝的交相碰撞激出无数股令菩提伤透脑筋的太素罡劲。

这等罡劲可不比武学上的气劲若说武学气劲的威力相等于寻常炸药那么眼下多宝使出的太素罡劲便是高能量的核弹。粗略看外表无甚不同但内里之厉害真如霄壤之别实非以里计。

菩提私下压根不愿与他动手一来不想与截教再次产生不必要的怨隙;二来倘若与他大打出手凭多宝目下的实力只怕天涯海角均要被他二人毁了。万一演变至斯举凡在场之人不管是神是仙皆难幸免。多宝可以不思虑这些但菩提不行而且他还要护着西勒和小石头生怕他们被多宝溢出的能量所伤。

何况他又想多宝被自己囚禁多年此刻让他几招泄下怒火未尝不是佳事。省得日后与截教合作的时候多宝耿耿于怀从中作梗。

虑及这些由始至终菩提未还半招一昧地闪躲避让。然而多宝已领悟了太素法则论实力已不差他多少。即便出全力对付也非一时半刻可以解决。像他这样总是闪让不免束手束脚。如此片刻他觉自己的想法全然错了。若能不伤毛的让多宝泄泄火气无疑极好。但没想到多宝的实力居然进境惊人这般继续下去自己难保不马失前蹄。

与此同时小石头在旁也一直留意着多宝的出手。那纵横来去的太素罡劲在旁人眼里诚然无形无色在他看来却如漫天星宿明明灭灭璀璨闪烁。整个船舱空间便如一片星空。固然有些星辰囿于逗留过久渐渐颓衰;不过多宝每一结印又登有数颗新生的星辰由其手里迸出。

生生往复循环不止那气机愈加弥厚。

至这会小石头再无怀疑这当口所衍生出的几副星辰图样分明便是圣宗秘窟内当日摆上闻人离骨坛时四周墙上变幻出的无垠星空。不管是星宿的布列抑是星空间的变化决无二致。

旋即大叫:“两位前辈还请住手且听晚辈一言。”叫了句没人应。

二人兀自斗得激烈。

菩提因轻敌在先又心有牵挂束手束脚难尽全力。

而多宝由于先机在手此时大占便宜再者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年殷周争霸倘非菩提和如来二人骤然襄助玄教凭玄阐二教未始便灭得了截教。而自己也断然不会落得被锢千年的厄运。他被囚之时心中想的便是如何报仇。待悟通太素法则脱出千丝囚身狱。报仇之念即越炽烈。这当口占得上风当真兴奋异常那有余暇去思虑菩提何以变得这般无用?更没那心思去听小石头的所谓一言。

见他们均不理会小石头蹙眉。眼下二人可非切磋那么简单倘若不尽力劝阻任谁败了都非一桩好事。正想不顾一切地出手阻扰。

西勒跃至身旁扬声道:“千万不可。”

小石头诧道:“为何?”

西勒道:“他们二人神通非凡这会儿别看没怎样。其实骨子里都卯足了劲。若你上去只怕拉倒没拉开反而搭上你的性命。”

听得小石头一旦上去便有性命之危璺儿情不禁地扯住他衣衫怕他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小石头觉着回过头朝其一笑。随后问西勒:“照你说法那我们该如何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瞧着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西勒懒洋洋地伸了下腰道:“那怎么办?除非你不想活了或者你有他们那样的实力。否则只能和我一样老老实实地待在边上等他们分出胜负再说。”

听他也没好主意小石头双眉愁锁。心想待边上看着总不是法子。目前菩提是念着和我的盟约没使出杀手锏。万一惹极了他多宝多半没甚好果子吃。想到这里也不管二人是否搭理又自喊道:“两位前辈且请住手晚辈有一言相告。”

那二人依旧不予理会。小石头也不丧气心道你们打你们的我归我喊总不成永远不理。当下继续呼喊住手。如此始终不断地重复。直至百遍之后多宝终感不耐收手后退。叫道:“菩提你收得好弟子居然这般无耻。”

见他终于收手饶是菩提也觉长吁一气当下呵呵笑道:“怎么说?”

多宝哼了一声转头望向小石头道:“小子你那一言倒是说啊!***我与你师傅斗得正急你这小兔崽子偏偏话多得像是鸟粪拉也拉不完。”

听他误会自己与小石头是师傅关系菩提哈哈大笑。竟也不予辩白。心想让他二人窝里斗去。谁叫他和我胡斗了大半天。

小石头理理衣衫忽然长揖一礼朝多宝道:“晚辈石康忝为截教本代教主之职。这厢见过多宝前辈。”

多宝闻言愣然搔搔狐疑道:“你……你是截教教主?”

“嗯晚辈正是!”小石头再次抱拳。他直道既已说开多宝必和菩提暂息干戈。可惜的是他伊始怀疑别人此刻别人也并不相信他。

多宝跳起双脚手指几乎触到他鼻尖喝道:“你是截教教主?呵呵……”讥笑数声后又问:“那我是什么?”说着又对菩提道:“准提你个贼鸟道真真越卑鄙当年灭我截教也算光明只凭法力解决。谁料你千年后竟想出这一无耻招数。我……我……我鄙视你……”说到后头一时想不出恰当字眼形容菩提之手段恶劣竟用鄙视二字悉数诠释了他的千言万语。

菩提听得愕然瞠目遭此莫大冤枉自然心不甘愿斥道:“一派胡说。谁说我卑鄙了?”

多宝指指小石头反问道:“这还不卑鄙?你怕我截教东山再起俟时翻了你们的老窝所以叫这么个小白脸来冒混本教教主。你……你这老混蛋果然……”未待他说完菩提忍无可忍大吼道:“住口简直是枉口嚼牙该当拔舌才是。”

多宝也不惧他反吼道:“拔舌?你倒是来呀?哼谅你也不敢!”

见他着实不可理喻菩提束手无策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一时气得三尸暴神。吹胡子瞪眼眉倒竖。

与此同时小石头在旁倒是思虑分明心知拿不出证据凭多宝千年得怨气断然不会相信由菩提带来得自己。情急智生下开口吟道:“至道弘深混成无际体包空有理极幽玄……守识本质悟见自然……”

这段话是隽刻于圣宗秘窟石壁上的太素心诀如非天罗圣宗决计无法知晓。堪一诵出多宝怒容全褪转望向他。又自倾听片刻忽然嚷道:“莫要念了!”跟着怪模怪样地看看菩提嘿嘿冷笑道:“免得被这贼鸟道学了去。”

“你……”菩提气得恚闷难当。千百年来何尝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边上雷璺扑哧失笑她见多宝生性爽直有甚说甚深为爱郎将得此人襄助而喜。自闻了太素心诀多宝已然深信小石头便是截教教主。当下拜倒在地大呼道:“截教门下二代弟子多宝见过……”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小石头:“你多少代了?”

小石头忍俊不禁扶起他道:“前辈是二代弟子晚辈岂敢受此大礼。”多宝不依:“哎本教礼节虽不似阐玄二教那般繁琐但面见教主的大礼还是缺不得的。”

小石头无奈只的答道:“晚辈若按天罗教计算当为第十六代。”

多宝闻言屈指一算道:“那再加上恩师你就是第十七代教主。”说着重新跪下恭声道:“截教门下二代弟子多宝见过十七代教主……”突然又自搔道:“刚忘了问教主如何称呼了!”

旁边人哈哈大笑。尤其西勒最为不堪直笑得羽翼呼扇疯狂不已。

多宝起身朝他一瞥眼道:“这鸟人是谁啊?笑得这般肆无忌惮?”在他心中不管是谁做了截教之主均像他恩师灵宝天尊一般为天地至尊。当年灵宝出游凡遇之人神妖魔无不恭谨有加那有像西勒这般放肆无礼。见他形狂骸浪心下着生恼意。

闻他辱及西勒小石头大急生怕又起冲突。

不想西勒此人很是精明。他见多宝的实力几和菩提颉颃怎敢翻颜。旋下只是笑笑并不怒。

小石头见及大慰心道好险。跟着问道:“既然多宝前辈自行出来了如今已不必再去那千丝囚身狱。咱们就此返航如何?”

菩提答道:“不可此舟本为单向非到了千丝囚身狱方能折向而驶。”

那“千丝囚身狱”五个字便像一根大马刺扎得多宝暴将起来嚷道:“什么?还要去那鬼地方?”他头摇得如拨浪鼓似的。待在那里千余年别说终日昏天黑地即便是鸟语花香的仙境也觉厌了。

“这样啊?那实在不行只能去一次了。”小石头心下也急自到了长安便一直事情不断。屈指算来已有多日。此刻既不知汴梁局势怎样?又不知金陵城中的冰清和邓蓉二女会如何担心生忧?最紧要的是那日在长安郊外遇到的白虎显然是石虎所化。也就是说金陵城中已无人保护二女。照当日散桑和金蝉得意时露出的口风自己身陷围困似与潘国舅脱不了干系。虽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不过想来总教人担心。

“不去不去……那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多宝大叫大嚷又劝小石头“教主小心贼鸟道耍诈!”说着瞥了菩提一眼眼神里尽是怨愤和不满。

菩提郁极斥道:“胡说我耍什么诈?多宝你多年未见怎变得这么喜欢胡说八道?”

多宝道:“我胡说……”见二人又有大吵迹象小石头忙道:“多宝前辈你既能独身逃出自不再怕老祖耍诈。”

多宝笑道:“那当然老混蛋的千丝囚身狱虽说厉害但任它千变万衍一旦遇到太素法则不过纸砖烂瓦不值一提。”菩提知他说得没错只是在旁翻翻白眼也没辩驳。

小石头笑道:“那便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去走一遭亦好让我开开眼界。”

听他这么说多宝不再言语寻了一凳坐将下来直气呼呼地瞧着菩提。他不知小石头到底与菩提存着什么关系?但想二人一起总有什么大事。反正寻仇也不急于一刻。千多年都等了不差一时半会。眼看吵闹终于停息小石头长吸一气。挽起璺儿行至窗棂边欣赏船外异景。心下却想此刻众人均有思索稍待顷刻再好生商榷。

彩舟行了片刻外面氛围渐变。

原是万点斑斓流光衍生出无限氤氲。恍似云朵般的四下翻滚朦朦胧胧的罩盖住了整片彩舟。

小石头寻思莫非千丝囚身狱到了?回过头望向多宝和菩提只见菩提闭目静坐浑然大定;而多宝却直愣愣地瞪着他大有虎视耽耽的样子。

失笑余索性不再问。

再看船外但见不过眨眼船外氤氲凝聚成了各式各样的图案;既有飞禽走兽的鹰击长空猛虎下山;又有金刚菩萨威凛嗔目伏魔降妖;更有那有恢弘宫宇奇异山水斗艳争辉。

流动中不失秀美静宁里又具雄伟真是景欲定而云不息。随氤氲忽散忽聚图案景像也如活物奇幻无穷异丽多变。

睹此异境任你宁根极深也是看得屏气敛息大叹造物之奇。

随烟云弥漫舱内竟也密布氤氲。刹那间众人不似坐在船内反像是踩踏在虚无飘渺的云海之中。小石头与雷璺手牵手互看一眼望着眼前白云来去时起时伏;不由思起人世变幻世事多磨还有那政权的更代罔替不也正像这云海一般么?念及此二人嗟叹悲怀愁思满腹。

此时此刻除菩提与多宝神色安若外余者三人无不尽迷其中。

恍恍惚惚里仿觉自己到了仙境。四下碧空如洗周遭巨壑深谷惟见烟云弥漫浩瀚无涯宛如波涛起伏的大海既给人彩云易散的抱憾又有余霞成绮的壮美。在这个如梦的雾乡里三人感受到得竟不是仙境的脱俗心态反而俱有人间的幽怨、感怀、彻悟、更有千百种说不尽的惆情怅绪。

猛然二人一脚落空继而眼前景象猝变。

周遭昏黑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雷璺骇得惊叫一声。

便在这时只见昏暗天际似被明晃晃的刀刃划过仿似在昏黑色的幔布上骤然裂了一道缝!紧跟着轰隆雷声接踵而至直如末日。四下里狂风暴雨那风吹得嘶急那雨落得犀利。狭小的彩舟就如顷刻掉在了暴怒的大海之中被风浪卷起又被雷电亟下在此猛烈的氛围中牢牢坚守着安宁的一角。

小石头紧紧搂着雷璺慰道:“莫怕莫怕……”

雷璺低藏他怀里直想还是石郎怀里最为安全。她只须与小石头一起即便死也不惧又何忌什么黑暗?不过须臾便心定神宁。小石头不知此刻景色是途中该有的?还是彩舟由于适才一闹行岔了路?刚想开口询问。

只听多宝忽然大吼一声:“准提你这贼鸟道又在卖弄你的太易变衍?”话音甫落景像再变。

彩舟竟在一片火焰炽热的山峦间游驶。放眼望出外面均是一团团的熊熊烈焰时而燃起时而敛灭。山峦的岩石被其烤得松软不时地滚落下来。再看船头前方那是火焰最为厉害之处几是泼出来似的。最中央的地方有一团白热状态的光华虽无火焰那般吓人但小石头估计那多半是此处的火眼。若真掉在里面别说彩舟估计神仙也能熔解了。

念及此回望菩提一眼见他兀自老神在在。

心道听多宝的口气眼下一切似是菩提暗中搞鬼。尽管不知他用意何在?然我也不可示之以弱。有了此想搂着雷璺索性予她指点风光。

一时二人完全没有身在险境的慌张时而细语喁喁时而言笑娇咯;反像是在煦色韶光里乘舟旅行一路游山玩水。要知道小石头是为颜面故在那强自硬撑;而璺儿却纯出自然在她心里单须石郎在旁便万事无碍。何况就算死去二人也没分离。

突然间多宝长身而起大笑道:“贼鸟道你也别测了。本教教主岂你这点幻像便可吓得住的?哈哈……”

菩提也自笑道:“不错不错贵教教主确实厉害我是服之又服实在没法再服了。”说着拂尘挥出舟外火影全杳换之的则是原先的彩光氛围。继而续道:“石教主看来我这一注是押对了。”

“一注?”小石头茫然。

只觉老家伙当真怪得可以原已说好要成盟友的谁料中途另出变故居然思出这等损招来测试自己的心志。想起测试二字猛然醒悟老家伙何以这般做法。当下笑道:“看来老祖是担心我畏死以致不敢直对另外二祖?“

菩提嘿嘿笑道:“原先是有些此刻已没半份疑念。”

小石头寻思老家伙说话倒也坦诚。

多宝不解二人哑谜高声问:“贼鸟道你们在说什么?莫非你想加入咱们截教故而测试下本代教主的神通?嘿嘿……”说到后头自己都不信忍不住笑将起来。

菩提瞥他一眼道:“你不该叫多宝。”

“那该叫什么?”多宝诧异。

菩提道:“该叫多舌。因为你总喜欢胡说八道。”

多宝闻言也不怒笑道:“这名不错。不过多宝之名是恩师给的可不能随便改。”

众人愕然不知他是真傻抑是假傻。

菩提予他一记白眼迳对小石头道:“你我双方境遇相同自当协力应付。暂时的结盟我认为很有必要。小友以为呢?”

小石头抱拳道:“老祖的想法与晚辈正合。只是结盟之后咱们双方又该如何做法还望老祖示之!”

菩提道:“好既然小友与我想法相若我也不再卖甚关子。眼下天庭可谓四分五裂尽管四方天庭未曾公开独立但私底下皆已自治。禹皇那小子除了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外也无威信制约诸仙诸神。咱们惟有趁此时机各自举事你宣布你的截教现世我则在西方为你牵制接引那厮。如此亦好减少你的阻力。只是小友一旦事成要允我新教能在华夏收授信徒。”

小石头一愣老家伙说话着实坦诚。按他所说去行确实对自己有益。但依他根深蒂固的思维总觉一个堂堂的至尊级仙人竟像商人一般追名逐利未免不适。在他看来所谓仙应是一批不食人间烟火的潇洒人物。得固喜失亦不愁不说尽去名利却也不该像菩提这般好名好利。尤令他怀疑的是菩提本身神通高妙天上人间惟两三人可敌何必要与自己这个败落户结盟?截教之名虽盛但毕竟不是千年之前了。此刻的截教经千余年的沉浮等如是俗世的一个江湖组织。那有恁大实力反天逆天?

他这厢尚在寻思那边菩提略微辨出他的疑虑。笑道:“看来小友对我也有不放心的地方。”

多宝在旁道:“废话你适才不放心我教教主我教教主自也可对你不放心。这有何奇怪的?”

菩提瞥他一眼恨不得即刻封了他嘴。与此同时小石头伸手示意多宝休要多言。跟着沉吟道:“不知老祖打算把新教的基地建在那里?”

菩提沉思余裕道:“适才小友曾说与其和他们在华夏缠斗不休毋宁建教予外。我思来想去觉得小友之策确是可行。所以我琢磨着把新教建在西方。而且那西极天皇大帝与我交情深厚到时有他襄助当可事半功倍。”

“西方?”小石头诧异。他在龙儿和石虎的口中得知现今的西极天皇大帝其实就是上古五帝中的颛顼帝。也就是轩辕帝后裔。心想菩提打算把新教建在颛顼帝所辖范围内岂非仍未出华夏国境?不过又想这是他的事与我没多大干系。当下笑道:“好那晚辈这里便先恭祝老祖马到功成教运昌隆。”

菩提捋须大笑颔不断。多宝见及冷眼瞥着嘴角都歪到脖子边。显是对其得意之态感到万分不满。

这当儿彩舟的回比来时快了许多。而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该讲的盟约互相也已说定。没过须臾回到峰顶湖泊。小石头道:“老祖是同我们一起回中原呢?还是待在这里?”

菩提这会直是思考着该用一个如何响亮的名字冠在自己的未来新教上。被小石头一言惊醒四下稍望方知原已回到峰顶。旋下道:“华夏我便不去了为防接引再次襄助中央天庭我要在西方联络颛顼一同牵制佛门的势力。”

小石头抱拳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告辞了!”

菩提还礼道:“好只盼教主克建大功重兴截教。”

小石头笑笑道:“谢过老祖吉言!”说着唤过始终候在峰顶的小禽与雷璺乘将上去。

菩提道:“难道教主还须乘禽回去?既有多宝在旁大可用挪移术直接回转汴梁。”又对多宝道:“多舌你不会吝啬这些法力吧?”

多宝白眼翻他道:“还须你说?哼……”继而问小石头:“不知教主想先去何处?”他既知小石头与菩提结了盟心想我与你的大仇便留待日后此时不与你罗嗦。

“金陵!我有几位朋友在那!”小石头答道。

他原就着急另二女待在金陵不知如何?眼下有多宝施展挪移术想必眨眼即到那便愈迅疾了。当下便与菩提和西勒告辞。与此同时多宝在旁业已吟诵起挪移术法咒。他见到菩提便觉手痒若非盟约故早不顾一切地冲将上去。此刻与菩提辞别却也合他心意。

小石头见他施法不敢怠忽连忙凝神静待。但见眼前一片霞光跟着一黑又是一亮待睁眼只见四下原野茫茫那里是什么金陵城分明是一处晃山野岭。耳中传来多宝的语声:“教主当真惭愧得很。我多年未履华夏这地形已不大熟矜。”

小石头郁闷之中笑道:“无妨咱们慢慢飞去即可。”

多宝爬耳挠腮道:“不如这样教主我把挪移术法咒传给你由你来施展多半就行了。”

“由我施展?那要多久?”

多宝嘿嘿笑道:“不多久教主身上其实法力早有这挪移术又简单得很只需施展人有足够的法力即可。”

“好那便先试试。”自在华山开始修炼小石头一直就是光炼元神不修术法。故此任他法力深厚往往施展出来得均是武道招式。这会听多宝传他仙法也觉意动心痒。

说来这门挪移术在众多仙法之中既称得上简单又可谓极难。说它简单实在是只需法力足够凡天下任何地方均是眨眼即至;说它极难只因挪移术施展起来当真是耗力甚巨。就算是上界的天师级仙人他们的顶限不过是万里之内。一旦出这范围就算不累死也势必元气大伤。

这时多宝已把挪移术法咒以及其间秘诀详详细细说予小石头知晓。

小石头默思片刻觉得这门挪移术施展起来果真不难。只是里面涉及到一个坐标的问题。须知挪移术何以这般迅捷关键在于就是破空裂虚。但它又不同与大神们那样真正的破空实在是里面暗含巧机。然而无论如何样的巧机这空间毕竟被你破开了你身体遁进去后终究要出来。那便需要另一个坐标。一旦坐标不对轻则就像多宝这样不知挪移到了何处?重则便是永堕虚空再无搭救的机会。

念及此小石头不禁暴寒身子一凉一凉的。拿眼瞅着多宝只见他脸上别说有感罪愆纵然愧疚之色也无半分。旋下把头摇摇心想这家伙也大意得紧。也不知是真性情?还是功力增长过快以致脑子练糊涂了。

囿于挪移术一旦使错后果较为严重。小石头不敢第一次便带着大伙一起遁空。当下唤小禽落地他自己走到一旁在附近挪移了数次。当然距离极短均不足百里之遥。直待心下确定已无大碍方叫上众人围在自己身旁。然后吟诵法咒脑海里默想着金陵城。

直觉浑身一热跟着周身法力急朝外涌出。不片刻法力外泄感即止。

小石头心知已然出了虚空。前时他已试过多次自是大有体会。睁眼看不禁大喜。自己等人的落脚处竟在金陵城外。只见城头罐钢浇铁缀金砌玉时当今世有此奢风的城池惟独金陵城一家再无别它分号。

此刻他不能堂而皇之的入城。前时跟雷倩远赴长安是用病急的借口推搪南唐君臣倘若这会不在国宾馆反从城外而入虽不用忌惮什么但这教人拆穿谎言的感觉终究不大舒爽。当下再次乘禽而起由天际入城。多宝则驾起云头跟在他们后面。俯瞰城下景像但见繁荣一片多宝大异惊道:“教主这……这是何处?竟这等繁华?”

小石头一笑。回道:“金陵!”心想他是数千年前的古人那时纵然华夏最大的城市也决计没金陵城时下的喧闹。不说商集如何单是人口寡众就不同以往。说话间已到国宾馆上空当即俯空下冲……

正文第176章酸醋泼天

石虎在峨嵋诸道手上逃出之后也不敢再在长安逗留。心想反正少爷业已无恙我自可回去告诉两位女主子亦好让她们宽心。不过少爷身边又多一位女主子的事不知要否说出?他初出人世对人类情感的把握仍感模糊思虑来去始终踯躅难决。捱到金陵城外尚未有个决断撧耳挠腮下在城外顿足不前。

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吆喝隐约传来什么“妖女美女”之类的称呼。他对美女自不放心上但妖女二字引起了兴趣。未服极品仙丹前他也算是半神半妖尽管从不曾承认自己是妖但实质里被剥神格的神兽与妖实无不同。当下举步凑去想看个究竟。

远处百姓蜂拥扎堆里三圈外三圈。垂髻小儿耄耄老者竟也多不胜数。

石虎走到人群外围便闻近处两妇道:“王大嫂如今可真是世风日下谁想一女儿家竟穿得这么不堪?”那王大嫂道:“是啊李嫂。瞧那女子也算长得可以怎得……唉……”乡村妇女唯一的乐趣便是打扮得好看些引得男人们偷偷地觑视自己。孰料今早遇到了妖冶媚生的龙儿这些妇女加在一块也不及人家半分。

要说心中不妒那是全然作假。

李嫂嘴一撇又道:“长是长得不错不过与我俩年轻时候一比还是差距不小。”这二妇布裙荆钗身形娇小确实颇有丰韵。但这般自相夸赞纵石虎性憨也觉忍俊不住在旁哈哈大笑。

二妇瞪他一眼李嫂轻斥:“去去傻大个真不懂事。女人家讲话你也偷听?”

石虎脸一红想起姐姐龙儿说过女人的私事确实不宜多管也曾责过自己不懂事。心想女人就是麻烦这两个人类女子讲起话来居然和姐姐一个调调。思忖间忙移步走远。他身材魁梧由后看去甚是伟岸。

隐约听那王嫂道:“李嫂那傻大个卖相不错比你家相公俊多了。咯咯……”李嫂道:“骚蹄子是不是自己看上了要不我麻烦些帮你撮合撮合?”石虎闻言大惊脚步放快逃命似的急溜。暗道我喜欢的可是体躯壮壮的母虎像你们这些细骨嫩脆的女人用点力就断了有什么乐趣?

他这般一跑适好挤进人堆。依他的健壮强力江南一带的瘦小男子甚难抵挡。眨眼便教他撞翻了十数人。百姓纷纷喝骂说是从那来了一名野蛮子;又有人道不如送去见官。便在这时人群围着的那名女子在里面娇滴滴地道:“你们拦住奴家想干吗么?”这一声着实软绵大有江南戏曲的花腔调。

石虎在外听了直觉一阵恶寒暴汗。但又觉着此音甚为熟矜。

他思忖际那女子在内接着说“难道难道你们想意图不轨么?”此时女子音调又变竟如女儿家深闺私语遇着情人嗲撒娇柔媚宛转至极。众多百姓原就是朴实人儿何曾闻过这般余妙绕梁的娇声不觉里神荡荡魂飘飘固然百炼钢的粗莽农夫也包教你成了知疼知惜的绕指柔。

与此同时石虎猛拍大腿他终于听了出来。说话的女子分明便是自己那位可生裂虎豹口吞熊狼的青龙姐姐。当即便想挤入进去瞧个究竟。不想里面是年轻男子居多一个个被龙儿的风情所迷惑只恨自己凑得不近又岂甘被人挤出。况且人类的潜力委实巨大寻常之时不怎表露值此关键饶是有神兽底蕴的石虎居然也举步唯艰。在外空自着急竟再也难进半步。

说来众人围着的女子正是堪从濮阳赶来的龙儿。当日她说回去找些颛顼帝曾使用过的法宝。小石头应了。于是她急赶紧赶回到古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但凡光闪亮之物尽被她搜罗一空。

之后由于她本人已化人形途中见着有些女子花枝招展浓妆艳裹极是美艳。

羡慕之余便见样学样。至于饰倒是简单。反正颛顼墓里带出许多玉器也不分好坏只拣亮丽的往自己身上挂且她穿着又极暴露。如此一来途中自然招蜂引蝶。尤其她不知矜持二字为何物。凡有人赞她貌美或相邀聚会当真是来者不拒。一路上被她教训的纨绔子弟可用堆积如山来形容。

自入了南唐境内情形便即大异。南唐男子斯文有礼不似周人那般直接见着心仪便定要抢回府里。不过南唐人虽不强抢明取那嘴舌之间却颇多调戏。龙儿听得似懂非懂直道旁人真心赞美心下美滋滋的索性伫足城外任人评析。

也囿于她虚荣心作祟巧不巧地适与石虎相逢。否则照她的神通几下遁移便可进入金陵何用在此遭人围观?此时见众多男子眼爆迷恋神魂颠倒她心中大是满足。觉得这般惹人着迷让人为自己疯狂实比一口吞了人家还要来得过瘾有趣。

正想再卖弄数招在途中勾栏院里学来的风骚本事。

只听人群外一声大吼:“死婊子快出来啊!老子挤不进来。”

龙儿一惊耳中听得分明当世称自己做婊子的惟有哪个傻不愣登的虎弟弟。正待推开人群只见旁观的众多男子也被石虎的喊声惊醒。在他们心里卖弄风骚的龙儿不仅貌美如花简直就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儿岂可遭人轻贱若斯。

男子们纷纷返身寻那口出污言之人。

这当口笨憨的石虎还未辨清险境掂着脚在那张望。瞅见里面的女子果是龙儿旋又大叫:“臭婊子还不出来?叫你家爷爷等到什么时候?”话甫出口回头的百姓终于晓得是谁在后面鼓噪捣乱。

也没人指挥更没人下令百十多人顿时蜂拥而上。

百姓里有的是货郎身份御了货担抡起扁担就砸口中还道:“贼子竟敢在京师重地胡说八道。瞧老子不打死你。”有的是农夫挥起手上锄头跟着大凑热闹。口中也喊:“贼子委实大胆咱们打了后再送他去见官。”

眼看大伙忽如中魔似的来打自己石虎愕然瞠目。也不及还手忙不迭抱住头颅没命价地往前直跑。奔逃间眼前倏现一株大槐树足有五六人合围。不遑多虑纵身跃上爬至树顶方有余暇朝下打量。只见姐姐龙儿在远处咯咯娇笑而那些自己用手指便可捻死的人类男子一个个在树下暴跳双脚破口大骂。

他不通世务只知小石头曾嘱咐过以后切不可再唤姐姐做婊子蛇。刚才由于心下作难适见素来聪明的姐姐在此高兴之余脱口而出。那曾想居然引众怒。尤其听人道这里因是京师重地所以不能胡说八道。不禁疑惑少爷在皇宫里都胡说八道怎么在皇宫外反而不能胡说八道了?

何况这婊子二字自己也是学自人类。记得当年自己正与龙儿吵架却有一对人类男女到颛顼墓前游玩。只见他们搂搂抱抱又听他们口口声声的说着什么婊子死淫贼之类的字眼。自己听着好玩便也这么唤起龙儿。心想我都叫了千余年了怎么成了人后倒不能叫了。

他伏在树上抓耳挠腮浑然不知自己错在那里?又想我与姐姐均属同类何以她便招人喜爱而我偏惹人厌恶?

这当口树下的男性百姓有的自恃口利在那掉舌鼓唇说石虎乃男子中的败类又说他口出污言乃暴殄天物焚花灭香之举;有的为在龙儿面前逞强称能揎拳捋袖打算爬上树顶揪下石虎然后好好的教训一顿。龙儿瞧着有趣又见傻弟弟着实可爱居然被一些弱得可怜的人类男子迫得爬树逃避。在旁捂着小嘴窃笑不已。

便在这时在旁的妇女姑娘们却看不过去了。她们一早打扮得娇艳彩丽直道一路上必受男子们青睐。纵不能教他们伫足留视也必让他们心痒痒的喜欢。孰想途中偏偏多了位媚眼乱抛的风骚女尽管她们不认为龙儿能有多美但无可否认自龙儿出现一刻别说途边男子纵然自家的相公和情郎也像丢了魂似的喊不应。

人说女子善妒果非欺人。

倘没有石虎这么一闹若时辰再久些这些女子未尝不会上前找龙儿寻衅滋事。此刻石虎唤龙儿为婊子当真让她们听得是心爽胸舒乐不可支。在她们心里着实已引石虎为自己等人的知己。寻思着别看此人傻模傻样若论眼光之佳这条路上的众多男子无一能和他较。

起先“仗义直言”的就是刚与石虎说过话的王大嫂之后便是李嫂跟着就如骤然炸开了鸟雀窝。

乡妇和姑娘们一个个正色厉声齐相指责男子们的无知和无礼。说他们有眼无瞳又说他们荒淫无耻。众**詈下数十名女子虽非泼妇骂街但也龈齿弹舌神色间更是气正辞严直骂得男子们体无完肤狗血喷头恨不能挖洞而入。

眼见不妙有些男子讪讪离去。但有些男子的女伴便在左近即便想逃也逃不得被自家女人缠上后直说他们是否想要始乱终弃?一时间场面之火暴委实出乎意料。同时只怕也是金陵城郊近年来最为喧阗也最为噱的一段场景。

趁众乡人吵闹际龙儿走近树下招呼石虎下来。随后二人悄悄离去。由于男人们正被众多女子骂得焦头烂额是故二人离去没一人觉。只待一乡妇大嚷着要寻狐骚女理论之时众人方是现那位绝美的风骚娘子居然早已离开。

自此以后金陵郊外便多了许多魂不守舍的年轻男子整日价要寻那梦中情人。否则决不谈婚论嫁。以致若干年后金陵城郊的一处小乡村里竟而多了十数位单身老汉。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龙儿揪着石虎一路奔到城墙下。脆声道:“傻大个我在那里正与人谈话你骂我做甚?”石虎迷迷糊糊的仍觉头晕适才之事直到现今依旧茫然不解。听得问话即道:“我、我一见你便有些高兴自然叫你了。”

龙儿单手叉腰一手指他鼻尖势汹汹地斥道:“少爷不是说过以后不能再叫我那字眼么?怎么你又犯了?”

石虎有些气沮低声道:“忘了呗!”

“忘了?哼少爷的嘱咐你竟敢忘了?我看你胆子好大难道想造反不成?”龙儿得理不饶人以前二人独处她也经常借故欺负石虎。此时寻着把柄那便愈肆无忌惮。而石虎被姐姐欺负惯了见着她不由便多了一种奴性。这当儿压根不敢还口甚至连解释一下都觉胆寒。直在那垂着头像是犯错了的小孩等待长辈责罚。

突然龙儿嘿嘿笑道:“罢了看你也知道认错今日之事暂且饶你一遭……”说到这里见石虎没有预料中的雀跃不禁犯疑:“哎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

“听见了!”石虎呢嚅着。

龙儿又问:“那你怎么还是老样子连点高兴的表情也没有?”

石虎道:“干吗高兴?我知道你才没安什么好心。接下来的话我猜都猜得到。”

龙儿一愣笑道:“那你倒说说看。”

石虎抬起头道:“你接着肯定说:只是呢你错得比较厉害要我不说总须允我些好处。否则定不饶你。”说至此石虎叹了一气又道:“唉……千多年了你每次都这样我能不知道么?”

龙儿瞪着俏眼又窘又气没想此番算计全落入傻弟弟彀中。怔忪片刻眼珠子一转心想你当我要提条件我偏偏不提看你怎办?笑道:傻大个这次你错了姐姐我是真心饶你一次。可不要你的什么好处?”

“真的?”石虎大眼如铃激大之下当真教人怵心。龙儿见惯了见怪不怪笑道:“当然你以为我骗你?呵呵……”忽又道:“傻大个我问你你不是该和少爷一起么?怎么一人在这闲逛?”

石虎神色一黯当下把长安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予龙儿知晓。临了问道:“姐你说我该不该把少爷身边又多一位女主子的事说出来?”

龙儿沉吟余裕。她与石虎虽同为兽身但毕竟属于阴柔心思上要较他细腻不少。何况一路上见识过来也领教过女子的妒性。情知有的女子好起来温柔可人但若是犯了她的底线决计教你懊悔终生还嫌不够。

尽管与冰清、邓蓉处的不长但想反正俱是人类女子情绪变化势必大抵一样。念及此便道:“此事万不可说出。何况你又没肯定少爷身边有了旁的女子就已是另结新欢。万一猜测有谬待少爷回来看他不剥了你的白虎皮。”

石虎闻言身子一栗。

想起当日在镇南老王爷的营帐里看见的老虎皮。心道不定少爷与他佬爷一般也有这癖好。我可不能惹他嗔怒。当即猛地点头。

见他这般听话龙儿略愕。二人虽为姐弟又同在一穴生活千余年然囿岁月枯燥是故常常吵个不停。以往但凡龙儿所说先不管是对是错石虎总会大唱反调。龙儿道:“虎弟你没什么不对吧?”

石虎诧异:“我有甚么不对?”

“哦!没什么!我道你被那些老道揍傻了呢!”龙儿捂嘴笑起。

石虎瞪她一眼道:“婊……姐啊……”原又想唤以往称呼可想起适才之事旋即改口:“我看你越来越像人了!”

“是么?咯咯……”龙儿听了很是高兴问:“怎么说?”

石虎道:“你以往笑得时候总是比较嚣张可如今居然也知道捂嘴这不和蓉主子差不多?”

龙儿笑道:“是啊我就是和她学得。”饶她是兽类出身但闻着有人赞美仍觉兴奋异常。说着由怀里掏出一块绢帕按在嘴边。眼眸眨巴眨巴的一直不停道:“虎弟你看我学得怎样?”她觉得刚才之笑尚不能展现出自己的学习天赋此刻加倍卖力。

瞧她做作过甚石虎“哇哇”作呕道:“求你了别这样实在看不下去。”

龙儿脚一跺娇嗔道:“死相不能说几句好听的么?”

石虎嘿嘿笑道:“你想听好话我可不会说。不过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人。你若和他处得长了保你每日里眉开眼笑乐哉快哉。”

“谁啊?说来听听!”龙儿疑惑心道这家伙不错么跟着少爷不多久朋友倒多起来了。

石虎神秘兮兮地道:“这人你居然不知道?”见龙儿摇又磔磔怪笑着:“不就是咱们少爷么?”

龙儿一愣道:“又胡说少爷一脸敦厚那像油腔滑调之人?”

石虎道:“少爷若不会说话那有恁许多的女孩子跟着他。依我看少爷除了生得俊外多半那张嘴也是涂了蜜的。”

龙儿沉思须臾道:“是啊你不说我倒险些给少爷蒙了过去。照理说倘若一人呆呆蠢蠢任他生得再俊却也索然无味。”

石虎应是。

二人边说边笑迳往国宾馆而去。途中言语泰半倒是编排小石头。倘若给小石头得知铁定能教他气晕了过去。不多会到了国宾馆。依二人的法术神通馆外的侍卫等如摆设。进了馆内来到花园适见冰清和邓蓉正在弈棋。

石虎上前把长安之行的来去经过一五一十的禀予二女知晓。其间瞧着璺儿之事自然省略了去。

其时雷倩在旁观棋听他唠叨半晌。闻得小石头与家人均已脱险当真欢欣不已。但也奇怪石虎怎地说来说去均未提到二姐。问道:“石虎我二姐如何?怎未听你说起?”她当日被石虎救出便始终待在国宾馆。几日来与冰清相处也较融洽。至于邓蓉原本与她便是姐妹关系此时见她家遭大难自然倍加关心。

“你二姐?那个是你二姐?”石虎摸不着头脑。转念一想难道就是主子身边的那位女子?那会在场的人我无一遗漏她们也均对得上号。除那女子外再无旁人了。这下好生为难。抬目间又见雷倩潸然欲泣。他最见不得女子啼哭直觉好生烦躁。暗道罢了罢了。少爷啊不是我不想为你遮掩实在是倩小姐忧心如焚倘我刻意不说未免过意不去。

念及此当下便吞吞吐吐地说起了雷璺的事儿。说道少爷如何抱着她又如何一起跃上小禽之背。只是二人先行一步自己这会也不知行踪如何。此番说来宛若竹罐子倒豆再无半分藏瞒。直急得龙儿双脚直跳连示眼色。怎奈全然白费。

三女听罢已知他先前何以不说。

冰清幽怨暗忖:真不知该怪石大哥风流呢抑是多情?不说汴梁城内尚有留兰郡主之事还未解决此刻始终在边上竖耳听着的雷五小姐显也是有女怀春。殊未料咱们只是见其一而未见其二。他在外面居然又目成心许了一位雷二小姐。听石虎叙述他二人既非琴挑文君又非落花独意分明是互生情愫。那我们又算什么?是丫鬟还是普通朋友?

思及此她是醋海翻波只道小石头定是笃新怠旧。她想我与邓姐姐倒是至死靡他心里脑里装得全是他没料他反而在外面暮翠朝红和别的女子山盟海誓起来。

年轻女子原就喜欢异想天开或游思妄想情丝缠身者即愈厉害。

固然她兰质蕙心寻常时才慧百倍但逢此际遇依旧心下酸楚。

悒悒不乐里偷偷瞧了邓蓉一眼。见她也是玉惨花愁坐卧不安。心下一紧暗道蓉姐姐对石大哥也是一往情深可囿于她曾有婚配一直自怜自哀而石大哥似也从未表白过。如今这情势只怕蓉姐姐心里比我尚要酸苦百倍。

由于脸上的胎记冰清自小便倍受父母的冷落除了母亲偶尔地嘘寒问暖外父兄等人素来不理会她。虽说这些时日父亲广智似对往日之事颇感疚愆同时对她也是呵护倍至。但这打小的心灵伤痕总有意无意间令她很重视身边的亲人。想那邓蓉曾是一派掌门久行江湖性子较为爽直。恁久时日始终视冰清为自己的小妹。与此同时冰清对这分姐妹情谊也极看重。

当真有不是手足胜手足的意味。

此刻见邓蓉哀伤冰清居然感同身受。心道邓姐姐如此可怜无论如何总须设法玉成了她。否则我心何安?一时间她全然忘了自己。所想所思便是如何教邓蓉快乐起来。

如此一来胸中醋涛渐息。

旁人看去但见她先是轩眉嗔容遂即闲然自定神色安稳竟看不出半点对小石头的不满或怨怼。浑似听着寻常之极的事至于那个男主角也似如陌生人一般。

龙儿手指托腮凝眸寻思。直觉眼前的几个姑娘们当真难以索解。比之前在途中碰到那些个女子复杂得多。她原道石虎说出璺儿之事纵不引得众女争锋吃醋也必然愁眉苦脸不定是怫然大怒。谁想她白白忐忑了许久却见她们神意自若非但毫无异样更镇静到了极点。

刹那间她对小石头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对石虎先前所说的小石头多半嘴甜舌蜜顿也全无怀疑。心道她们不呷醋捻酸定是少爷的本事使然。否则焉能有此平静结果。

雷倩闻得二姐与小石头一起高兴道:“那便好了之前没听到二姐的讯息差点吓死我了。”说着轻拍酥胸以示之前如何担心。邓蓉轻笑道:“倩妹妹只要石兄弟在场你还怕他不尽力相救?”

“那倒不是。”雷倩闻言脸色一红也不知动了什么心思。

诚因璺儿之事众女心思各异。但闻得小石头无恙终觉心下宽慰。均道不管如何只须待他回来一切事儿便即明了。

那日过后又是数日光景。

小石头非但不见回来甚而连个报音人也没有。如此一来三女自然千思万绪既为小石头的安危而耽忧;又为他的喜新厌旧而怨气满腹;心烦意乱里三女皆是黯然伤心神糜不振。平日最为话多的雷倩竟也变得沉默寡言偶尔一句也多没笑容。

总之愉悦之绪在她们身边渐渐消失替而代之的尽是焦思劳神坐立不安。

这一日众人又聚花厅品茗。时当天风和煦阳光正暖。除龙儿外冰清与邓蓉俱都心怀愁绪。尽管不时陪着她笑语两句然转眼便心神恍惚心头人儿渺无音讯又那里快乐得起来?至于前几日的捻酸劲早忘得一干二净直想但须小石头能回来别说他只带一名女子纵然带上十七八位也随他去了。

雷倩更甚连品茗聊天都欠缺兴致。一人偎在花厅边的大石上手上播弄着一朵堪堪摘下的花蕾。一瓣一瓣地数着把所有的希亟皆寄托于这种渺茫里。

邓蓉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忙自招呼她过来又唤她坐在一旁。刚想开口劝慰。

雷倩乖巧替她斟好茶水抢先说道:“两位姐姐定又在挂念石大哥。不过你们放心就是石大哥恁般大的本事世上有谁伤得了他?何况还有只大雕陪他身边。”

邓蓉颔笑道:“倩妹说得是姐姐多虑了。”见冰清默默无语又道:“冰清妹妹咱们也毋庸挂怀。石兄弟数日不回依我看必有甚大事要办料想再过几日就回了。”

冰清轻点臻朝其一笑心下却想他与雷二小姐一起会有甚大事?不定时下在那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着呢!思起这茬儿芳心内便觉苦闷。

便在这时行来一名侍女禀道说馆外有位年轻男子来寻雷倩雷小姐。

雷倩愕然朝大伙看看撅起小嘴道:“是谁啊?金陵城里有什么人认识我?”

邓蓉也讶说道:“莫不成与那潘国舅有关?”

雷倩闻言娥眉皱起凶巴巴地道:“这家伙原当他好心带我来金陵谁想他竟是楚王派来得。哼……若不是他故意隐瞒石大哥又岂会遭人埋伏?”跟着又道:“幸喜有冰清姐姐在冰清姐姐聪明绝顶眼亮心明他想混水摸鱼未免有些塞耳盗铃愚不可及。”

冰清谦笑道:“倩妹妹这般夸我我真有些飘飘然也。说来也是碰巧若非他失误在先我也察觉不出。”

雷倩道:“冰清姐姐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若非他自己都招认了我到现在还没想出原因来。”

冰清一笑说道:“旁人只道行诈必要滴水不漏。就像那厮与石大哥说话的时候因其早有预谋是故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半点不像是遭人监守或遇逢大变的模样。由此可见他所说之语必然早经绸缪之前也必排演多遍。而且此人胸无点墨诚然脑子机敏但如此一个粗陋无赖竟代西秦出使素崇文才的南唐未免教人吃惊不过。你们想就算秦方再是如何想谋害他也不必拿本国的外交利益来寻玩笑。正囿此数因我前时才会故意诈他孰想他倒老实一问便答且无半点隐藏。”

邓蓉笑道:“这也是妹妹你眼利换做是我包准看不出来。不定此刻仍让他在外逍遥。”

冰清又忙即谦逊。

雷倩道:“这家伙实在可恶过甚等石大哥回来一定要给他些厉害瞧瞧。”说着又自回头朝那趴在大石上懒洋洋晒太阳的石虎道:“石虎你眼下闲得很不如先去给他些教训好让他知晓骗人的结果。”

石虎起身磨拳擦掌。

邓蓉急忙阻止道:“不可不可……”

雷倩道:“为何不可?”

邓蓉道:“潘世杰欺瞒石兄弟又骗他自陷埋伏虽说是桩大过错。但他之前也曾救过石兄弟的性命。你忘了……那时石兄弟得罪秦皇倘非潘家从中出力石兄弟又岂只充军那么简单?何况此人虽然粗鄙但性子还算豪爽为人也甚仗义只不知此番为何助纣为虐竟助楚王暗害石兄弟。依我看事里必有内因可惜他始终不说我们却也奈何他不得。”

雷倩道:“有甚奈何不得?只要石虎揍他几拳相信他招得比谁都快。不过那会石大哥得他襄助我也晓得只是气他不过如今居然想害石大哥。”

邓蓉笑道:“姐姐知道你疼爱石兄弟但此事终须待石兄弟回来再说。”又道:“咱们也别只顾讨论潘世杰了这会有人寻你你到底见是不见?”

雷倩猛摇脑袋连声道:“不见不见这人我又不识见他何用?”

那侍女得令刚想下去。

冰清唤住对雷倩道:“倩妹妹还是见一见吧。万一此人是石大哥遣来的或又是你父母托其传递什么音讯。咱们大意地推了去倘若是真它日岂不懊悔?”

心下却想也不知那名男子是否真是石大哥所派。如若真是怎又只说要寻雷倩?难道说我和蓉姐姐加在一块儿也及不上一个雷倩?转念又想是了多半此人是雷二小姐派得不关石大哥的事。唉……不对啊雷二小姐能派人传递消息可石大哥为甚不带个音讯回来呢?就这眨眼工夫她脑海里瞬息万思。心旌更是时喜时忧时怨时怜……

雷倩闻她言语神色一愣忙道:“不错不错幸有姐姐你提醒。”当即吩咐侍女带那男子来见。

不多会一名年轻男子由侍女带进。

雷倩看得呆若木鸡余裕之后猛得大喊一声:“四哥……”原来来者竟是雷家的四少爷雷博。

要说雷博何以到了金陵此事说来便就话长了。

当日他一怒之下离车而去。由于心下愤懑一路走来均往荒无人烟处而行。走不许久胸中怨气渐息便开始留意四周景色。却见山石嶙峋杂木丛生脚下更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不时又有小鼠灰狐在葳蕤里窜出那唏唏簌簌之声再合上眼前山石之怪形陡教他胆战心惊大是惶恐。心道早知如此原不该赌气出来。又走数步脚下踩空足踝顿伤。

他是雷啸岳入了朝廷后才始出生素受父母疼惜从不曾遭过苦楚。这刻脚足小伤居然登时坐倒在地哇哇大叫。且这脚扭又是愈揉愈疼他脱下鞋袜一看竟肿起大片青淤。当下是眼泪汪汪旁人断了腿兴许都没他这么伤心。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

忽听背后有人大笑。回头一看原是数日前在长安郊外围攻小石头那几位白胡老道中的一人。

他心下本郁又遭人耻笑越加愤懑吼道:“你笑什么?”

来人是峨嵋耆宿闵一得。他们师兄弟七人当日循着石虎踪迹一路跟寻只盼除了虎妖以免百姓遭殃。同时小石头的离去他们也迁怒到虎妖头上。直觉倘若不除之委实无颜至极。因此几日来均在荒山野地里行走。没想虎妖没见着反而遇见了雷博。

只听他嘿嘿笑道:“小子崴下脚就哭了?”这人随意惯了饶是雷博说话极冲也不着恼。如换成金蝉子在此只怕早已一飞剑取了雷博性命。

“要你管?”雷博忙着擦干泪痕倔强地道。

闵一得哈哈笑道:“臭小子说起话来真与我那以前的小师弟没甚两样。我喜欢……”

“像你小师弟?”雷博想看你老儿至少百十岁了你那小师弟多半也要六七十岁。我像他?他打小与雷璺一样一是不爱习武二是身子骨弱因而始终学文。平日里常常自诩风流倜傥眼下闻闵一得把自己与一糟老儿相比当真郁积到了极点。跟着对闵一得也便愈无好感。

闵一得不知他想法听他问起忙即颔不断道:“是啊你就和我的小师弟当年一模一样。”

“哼……”雷博懒得理会自顾揉脚。孰想他这般表现与那被宠坏的宁道子当真是几若一人毫无二致。宁道子本由闵一得带下峨嵋山之后也是在他眼皮子下被姜神君一指亟灭。因而每当思起那股子愧对恩师的内疚便始终郁郁不散。此刻见了雷博即便心下明白当日师弟被杀实已元婴尽诛再不得转世然心下依旧欢喜得紧。暗道此子不仅生得与小师弟年轻时相若尤其难得是这脾性也一般。

他笑着走上前道:“小子别揉了。我来替你看看。”接着不由分说地迳自拉开雷博的手继而掌心蕴力缓缓附去。说也奇怪那足踝间原淤肿得厉害被他轻轻一抚不须臾即复原貌再看不出适才曾青肿过。

雷博惊讶地看着嘴张大了竟自合拢不下。没想眼前老儿生得虽不起眼功夫倒是精深。几下凉嗖嗖的便治好了自己的脚疼。见他这样闵一得甚是得意笑道:“小子全好了。站起来走着试试。”

雷博颇有怀疑暗道就算不疼了但骨子里的扭伤总该在吧?难道眼下就能走了?将信将疑地慢慢起身又战战兢兢地迈出一步。实在是刚才的钻心疼楚令他创钜痛深尤有后怕那一步跨出竟虚空伫留始终不敢落地。

闵一得看不过去猛一记拍他后背。

雷博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冲前好几步。待站稳脚足回过头气吼道:“死老头干吗拍我?”

闵一得嘿嘿笑道:“不拍你你敢落脚么?难道就这么待一晚上?”

雷博醒神心道对啊我刚才一连走了数步确实没感疼痛。迅即跳蹦数下果不再疼心下大喜。继而抱拳作势道:“原来前辈本事这么大适才我言语得罪前辈着实卤莽了还望前辈您恕罪。”

闵一得摆手笑道:“不知者不罪。有甚道歉的?你还是像原来一样与我有甚说甚倒是好玩。”

此言正合雷博心思若非刚被闵一得治了脚伤他决计不会抱拳作礼。即道:“好前辈生性爽直是个性情中人。”被他一夸闵一得愈欢喜叉着腰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可愿拜我为师?”

“拜你为师?”

“不错!怎样?”

雷博有些怔然根本没念及这怪老儿会想收自己为徒。他素来厌武认为舞刀弄枪之辈着实粗鄙口上老喊着打打杀杀且脏言污语一大堆又大多目不识丁实非君子所为。

不过自璺儿喜欢上小石头始这念头已有转变。

他只道璺儿喜欢小石头的英武和神勇是以才对自己这个文文弱弱的四弟不屑一顾。只是一来自己岁数已大固想改习武艺只怕也晚了;二来即便学全了爹爹的武学怕也不是小石头的对手许到最后也难逃失败之耻。与其日后不断失望不如潇洒离去。或许如此璺姐才不会忘了自己这个文弱的弟弟。

正囿此想他才断然下车说来也着实不想亲眼看见自己的心上人儿和情敌缠缠绵绵的景像。

见他始终不语闵一得急道:“怎么?不想拜我为师?你可知道咱们峨嵋派乃天下三大武脉之一世间不知多少人想拜入本派门下。你小子一点兴趣也没有?”

“三大武脉之一?”雷博轻声说着。

闵一得道:“是啊本门就是三大武脉之一。”

雷博又道:“不知比那昆仑怎样?”

闵一得最气昆仑闻言大恼高声道:“本门与昆仑势不两立他们虽也是三大武脉之一但源出阐教此刻已有衰败之像。而本门源出西方教祖乃为佛道双修须知入我一门等如同学两宗技艺。小子你好好考虑一下。”

话音甫落雷博噗嗵跪下扬声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闵一得大喜陡时欢天喜地的作势搀扶。不想雷博身子一缩又道:“师傅在我正式入门之前弟子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倘若师傅应允弟子对本门终身不2。但师傅如果不应弟子情愿立刻死在这儿。”

闵一得愕然忙道:“好、好有事快说。我全答应就是。”他好不易寻到个与当年小师弟差不多的人儿此刻岂肯让他去死?雷博道:“弟子与那东周的震北王爷赵岩有些纠葛师傅若应允帮我杀了他我便入门。否则……”

不等他说完闵一得大笑道:“我当何事原来竟是这个要求。”说着扶起雷博又帮他拍去膝上泥灰道:“此事不须你说那赵岩本门也是要除去得。此人明的是昆仑弟子实质却是魔教妖人打算颠覆天下正道其心甚毒。乖徒儿尽可放心此人生死包在为师身上。哈哈……

听闵一得这么说雷博并无疑念。前时诸道围攻小石头他也看在眼内。但在入门前提这要求不过是想坚定诸道诛杀小石头的决心。雷博动甚心思闵一得丝毫不知。心下直是欢喜望着眼前这个气质俱佳的入门弟子真如灌了蜜似得甜。只想大概是恩师上天有知晓得咱们失了小师弟因此借此徒儿慰我内疚。

当下转出深谷又寻到另六位老道和金蝉子。

闵一得把自己已收雷博为入门弟子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予诸位师兄知晓。另六位老道不置可否但看雷博的眼神却比原先和煦不少也慈蔼不少。

金蝉子跟着上前拖着雷博的手显是亲热无比。待再闻得雷博的入门要求便是要诸老道务须诛杀小石头心下更是欢喜。二人对小石头均感厌恶不过寒暄数语片刻后已是相见恨晚。跟着又自一番密议英雄所见略同的认为小石头乘禽远遁必是先至金陵去看另外二女。

于是老道们搜索虎妖的工作暂告段落迳自御剑升空直飞金陵。这也是当日东周密谍们何以寻找不到的原因。他们那会想到手无缚鸡的雷家四少爷突然会腾云驾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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