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好戏连场 灵堂混战 玲珑布局 妙手解危(1/2)
卫天元和上官飞凤来到瘦西湖的时候楚天舒也正在带领齐漱玉游览扬州的另一处名胜。
齐漱玉在楚家的地位甚为微妙既是楚家的女儿又像是楚家的客人。童年失去的母爱如今已经得到了加借的补偿。
她不但得回失去的母爱也开始尝了异性的友谊滋味。这些日子她常常拿楚天舒来和卫天元比较说也奇怪反而是没有兄妹名份的卫天元令她觉得更像是她的哥哥。而这个有着“兄妹”名份的楚天舒倒变得像是她的知心朋友了。
这一天楚天舒见她秀眉似蹙说道“玉妹你好像闷闷不乐是还在想着你的元哥吗?”
齐漱玉摇了摇头说道:“他是无须我挂虑的。我有时会想到他也只希望知道他的下落而已。但现在我并不是想他。”
楚天舒道:“那你是在思念爷爷吧?”
齐漱玉道:“不错我的确是有点思家了。”
楚天舒笑道:“思家?这里不就是你的家么?”
齐漱玉道:“你不要挑剔字眼上的毛病我说的是老家。妈妈在这里和你们过得很好但爷爷却是个孤独的老人。”
楚天舒道:“你来了还来到半个月呢要回老家也得过了年才回去吧。扬州的名胜古迹很多对啦有一个地方你还没有去过的我带你去游玩。”
齐漱玉兴致不高说道:“那地方比得上瘦西湖吗?”
楚天舒道:“那个地方不是以风景著名的但来到扬州的游客假如时间只是容许他选择一个地方的话恐怕大多数人宁愿不去游湖那个地方却是非去不可!”
齐漱玉的好奇心给他勾起了说道:“哦那是什么地方?”
楚天舒道:“史公祠。”
齐漱玉道:“史公是谁?”
楚天舒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你总会知道吧?”
齐漱玉道:“啊敢情你说的这位史公就是明末在扬州殉难的那位大忠臣史可法?”
楚天舒道:“不是这位大忠臣扬州人怎会为他立祠?”
齐漱玉道:“我自小就听得爷爷说过史可法死守扬州抵抗清兵的英雄事迹想不到扬州有他的祠堂那是非去不可了。但我却有点觉得奇怪他是大明的忠臣清廷为何容许扬州为他立祠?”
楚天舒叹道:“这就正是鞑子聪明之处了他们在扬州大杀十天扬州的老百姓还是杀不完的。杀人越多老百姓就越恨他们。但建了这座祠堂倒是有许多人甘愿做他们的顺民了。”(按:清代到了乾隆年间改用高压与怀柔的双管齐下政策。清兵入关之初扬州嘉定二地屠戮最惨乾隆为了缓和民愤是以准许扬州为史可法立祠。)
史公祠离他们家不很远大约半个时辰多一点就来到了。
他们踏进史公祠刚好听见有两个游人在议论那悬挂在正殿当中的对联。
胖的那个道:“这副对联写得好明朝气数已尽那是非亡不可的大清天子仍然准许亡国之臣有专祠祭祀享受千秋香火真是皇恩浩荡令人感涕!”
齐漱玉抬眼望去原来那副对联写的是:
一代兴亡关气数
千秋庙貌傍江山
那瘦的道:“吾兄高论可惜吾兄不能生与史可法同时。”
那胖的道:“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瘦的道:“你们若是生在同时你就可以把这番顺逆之理说给他听了。依小弟之见其实吏可法懂得不能逆天行事不如向真命天子归顺更好!”
那胖的连连点头说道:“吾兄议论更见透辟佩服佩服!”
齐漱王心里骂道:“放屁放屁!”只见楚天舒也皱起眉头。
齐漱玉把他拉过一边悄悄说道:“这两个甘愿做鞑子奴才的家伙咱们给他们吃一点苦头如何?”
楚天舒连忙说道:“千万不可在这里闹出事来要连累爹爹的。你知不知道爹爹这次从京师回来已经是引起了穆志遥猜疑的了。”
那两个游客只在正殿打了个转匆匆就走出来。那胖的道“我忽然想起今晚似乎还有一个宴会。”
那瘦的道:“对啦这次的诗酒之会是范观察十日前就折柬相邀的你不说我都几乎忘了。”
楚天舒目送他们离开如有所思齐漱玉笑道“你怎么还不和我进去是想送这两个家伙一程吗?”
楚天舒低声道:“这两个家伙走得如此匆忙到是有点奇怪。”
齐漱玉道:“有什么奇怪他们不是说要赶什么诗酒之会
楚天舒道:“祠堂后面还有史阁部的衣冠冢的。这两个家伙即使不以史公为然但即来到此间多留片刻又有什么打紧?他们连衣冠冢都不去看一看就走了。”
齐漱玉道:“这只是你的想法。在他们的心目中或许把那个什么官儿的宴会看得比去瞻仰史可法的衣冠冢更重要呢。”接着笑道:“这两个无耻的家伙走开咱们乐得耳根清静你理他们作甚:难道你怀疑他们是听见咱们在骂他们才走的吗?”
楚天舒懂得齐漱玉的意思是笑他疑心生暗鬼的。要知他们在外面小声说话假如那两个人在大殿里也听得见的话武功上非有过人的造诣不行。齐漱玉当然不相信两个人是懂得武功的。楚天舒却在心里想道“人不可貌相这两个人看似庸俗不堪的附穹风雅之辈但焉知他们不是装出来的?不过也无谓令玉妹担心了。”于是笑道:“不骂也骂了管他们听不听见咱们进去吧。”齐漱玉笑道:“对啦左也提防右也顾忌做人还有什么意思你这几句话才算有点男儿气概。”
这天游人很少那两个人走了之后就只剩下他们了。楚天舒道“正殿这副对联虽然写得不好但里面有些对联还是写得不错的。咱们进去看看。”
齐漱玉道:“这副对联岂只写得不好什么兴亡关气数云云简直是骗人的鬼话。”
楚天舒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说起鬼话我倒想起来了这副对联就是和一段鬼话有关的。”
齐漱玉诧道:“是什么鬼话?”
楚天舒道“这副对联据说就是最初奉命修建史阁部祠幕的那个扬州知府谢启昆写的。他捏造一段鬼话说是梦见史可法他问史可法公祠中少一联应作何语史可法就教他写这副联语。当然这是骗人的鬼话别有用心。但话说回来他不这样写又如何落笔?”
齐漱玉想了一想说道:“是啊他做清朝的官却要为抗清的明朝忠臣立祠这副对联确实难写。”
楚天舒道:“”所以他就只能把兴亡归之气数了。这样即可以迎合皇帝的意思叫老百姓不要仇恨异族的皇帝又不至贬低史可法。倘若他不是这样写不但乌纱帽保不住这座史公词也不能建立了。”
齐漱玉叹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许多学问倒是我错怪他了。”
楚天舒道:“古话说得好:知人论世。议论一个人要设身处地为他着想不能太过求全责备的。”
齐漱玉笑道:“多谢老师指教。但刚才那两个家伙的议论无论如何我不能赞同。”
楚天舒道:“那两个家伙又怎能和谢启昆相提并论?不过咱们也不要太多议论了还是进去看看对联吧。有些对联依我看还是写得不错的。大概因为时间过得久了满清皇帝为了故示宽大也不理会那么多了。”
齐漱玉在他的指点下读了两副对联。
读生前浩气之歌废书而叹;
结再生孤忠之局过墓兴悲。
生有自来文信国
死而后己武乡侯
齐漱玉道:“前一副对联把他比作文天祥后一副时联更进一步将文天祥与诸葛亮(武乡侯)都拿出与他并论更难得了。”
楚天舒道:“生有自来文信国这句上联也有个传说的相传史可法的母亲是梦见了文天祥(文信国)来投胎。”
齐漱玉道:“这两副对联比正殿当中那副对联是好了好多但好像总还欠缺一些什么。”
楚天舒道:“你说得是前一副对联只是伤感未免令人有灰溜溜的感觉。后一副比拟得当但文字平庸而且只加论述。
也缺之感情。”
齐漱玉笑道:“感情太多你又说它伤感过分要好可就难了。”
楚天舒道:“感情也不只限于伤感的咱们看下去。”此时他们已来到史可法的衣冠冢了。墓柱刻的那副对联是:
心痛鼎湖龙一寸江山双血泪:
魂归华表鹤二分明月万梅花。
楚天舒道:“上联用的是黄帝在鼎湖仙去乘龙上天群臣攀龙须欲追随而不可得的典故。写史可法对皇帝的忠心。下联二分明月万梅花则是扬州眼前的景物。写的是史可法在扬州殉难的史实。”
齐漱玉道:“史可法当然是个大忠臣但他在扬州为国捐躯只是表彰他的一个忠字似乎还嫌不够。还有更好的吗?”
楚天舒道:“你看这副如何?”
齐漱玉跟着他念道。
殉社稷只江北孤城剩水残山尚留得风中劲草;
葬衣冠有淮南坯土冰心铁骨好伴取岭上梅花。
齐漱玉赞道:“这副对联好!”
楚天舒道:“好在哪里?”
齐漱玉道:“老师你莫考我。好在哪里我可说不上来。
还是你给我讲解吧。”
楚天舒道“这副对联夹叙夹议有史实又有感情。江北孤城淮南坯上切合史可法死守扬州的故事:风中劲草岭上梅花则是赞扬他的品格。大大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就是劲草和梅花的风格!”
齐漱玉道:“说得好!做人是该做风中劲草岭上梅花。这佯写是要比只歌颂‘忠臣’镜界更高了。”
楚天舒道:“你的见解也很高啊!”
齐漱玉笑道:“好在这里没有外人否则给人听见恐怕要笑咱们兄妹互相吹捧了。”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有人笑道:“我听见了!大哥你好偏心。”
走进来的是楚天虹。
楚天舒笑道:“你不服气我赞玉妹么?”
楚天虹道:“玉姐武功比我好读书比我多见识比我高。
我怎会不眼她呢?我不服气的是你的偏心姐姐来了你就好像压根几忘了我这个妹妹了。”
楚天舒笑道:“你是怪我不和你一起来玩是吗?谁叫你起身晏我们来的时候你还未起床呢。而且我知道你会自己找来的。”
楚天虹道:“你以为我是贪玩寸来找你的么?是爹爹叫我找你们回去。”
楚天舒道:“有什么事?”
楚天虹道:“家里来了一个客人。”
楚天舒道:“客人是谁?”
楚天虹道:“是一个你们意想不到的客人。不过这个客人我相信玉姐一定是很高兴见到他的。”
齐漱玉心一头跳:“难道是元哥?”说道:“别叫我猜哑谜了打开闷葫芦吧。”
楚天虹笑道:“这闷葫芦的盖子反正一到家里就可以打开。你急什么?先猜一猜吧。”
齐漱玉只道是卫天元却不愿把她的猜想说出来。
她和楚天舒兄妹匆匆赶回家去回到家中才知她猜错了。
客人不是卫天元是丁勃。
丁勃是她家的老仆但她的爷爷是从来不把他当作仆人看待的。齐漱玉还没出生他已经是在齐家的了。齐漱玉一直是把他当作家庭的一份子的。丁勃又是江湖上早已成名的人物和扬州大侠楚劲松也是老朋友的。
齐漱玉又惊又喜说道:“丁大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爷爷叫你来接我回去的吗?”
丁勃说道:“你的爷爷叫我出来找你不过你在这里却是你的爹爹告诉我的。他想知道你的近况叫我替他来看一看你。”
齐漱玉道:“啊原来你已经见过爹爹了他怎么样?”
丁勃道:“他和穆娟娟一起很、很好。”齐勒铭武功已废丁勃不愿齐漱玉为父亲担心是以没说出来。不过他说齐勒铭过得“很好”也不算是假话。有穆娟娟伴陪齐勒铭在山中隐居齐勒铭的日子的确是比在江湖上闯荡的日子逍遥自在得多。
“你的爷爷是盼望你回去不过也不必急在一时我知道你来到扬州也不过半个月光景你过了年回去也可以的。”丁勃说道。
“丁大叔你几时走?”齐漱玉问道。
“说不定大概会有几天逗留。”丁勃道。
楚天舒忙道:“丁大叔已经说过你过了年回去也可以的。
你不必急着跟他走。”
齐漱玉道“哦你过几天才走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她不理会楚天舒继续向丁勃问。
丁勃道:“是有一点事情和你也有间接关系的。”
齐漱玉连忙问道:“是什么事情?”
丁勃道:“你知道卫少爷的下落么?”
齐漱玉道:“我正想向你打听呢。我虽然去了一趟京师却没见到他。只知道他在秘魔崖曾经闹出一桩震动京师的大事。后来就不知道他的行踪了。”
丁勃道:“我倒知道他一点消息。听说他现在是和上官云龙的女儿在一起。”
齐漱玉道:“上官云龙的女儿那、那不就是……”
楚天舒道:“不错就是咱们曾经到过她在北京的家里但却没有见到她的那个上官飞凤。”
齐漱玉心里一酸暗自思量:“如此说来莫非那些谣言竟是真的了?”
丁勃继续说道:“听说卫少爷和那位上官姑娘一起已经来到江南。很可能就在这一两天来到扬州。”
齐漱玉道:“丁大叔你说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必就是指元哥这件事吧?”
丁勃道:“不错我这次来扬州另外一半原因就是为了卫少爷而来。”
齐漱玉道:“许多人说上官云龙是天下第一大魔头他的女儿是心狠手辣的妖女。上官飞凤为人如何我捉摸不透。但爷爷却好像没有说过她爹爹的坏话我也不知他究竟是否魔头。丁大叔你既是为了元哥而来你打算怎样?”
刚说到这里忽见有人抬了一口棺材进来。
齐漱玉吃了一惊问道:“爹爹你要这口棺材作甚?”
楚劲松打脚大走后说道:“这是你丁大叔的主意。”
丁勃说道:“我打算做一出戏。”
齐漱玉莫名其妙说道:“做一出戏?”
楚劲松笑道:“这出戏还得你帮忙来唱才成。丁大叔已和我说好了只不知玉儿你肯不肯做这出戏的配角?”
齐漱玉道:“主角是谁?”
丁勃道:“就是你的元哥也可能还有那位上官姑娘。”
齐漱玉道:“丁大叔你们究竟、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本来想说“你们究竟捣的是什么鬼”的碍着继父的面子话到口边才改。
楚劲松道:“玉儿你随我来。”
齐漱玉跟随继父踏人一间屋子一进门就呆住了。
这本来是一间书房如今却布成了灵堂模样。刚刚抬来的那口棺材就放在屋子当中。
楚劲松道“老丁你看布置得如何?”
丁勃说道:“差不多了依保定的俗例棺材头还要点两盏长明灯。”
楚劲松道:“牌位上还没写字你看怎样写好?”
丁勃道:“她是小辈不能由你供奉的。待会儿再斟酌吧。
嗯还有最好多一张画像供吊客瞻仰遗容。”
楚劲松道:“舒儿的画还过得去就由他来画这张遗像吧。”
齐漱玉定了定神说道:“爹爹了大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劲松叹口气道:“叫我怎么说才好呢?嗯老丁还是你告诉她吧。”
丁勃缓缓说道:“人生如戏小姐你何妨把灵堂当作戏台。”
楚劲松这才接下去说道“这台戏很有可能今晚就会上演不过你是不用念辞的只看人家做戏就成。”
丁勃接着笑道“看也不用看只需耳朵来听。”
齐漱玉听了丁勃的解说方知自己要扮的是什么角色她感到委屈但还是答应了。
卫天元来到了楚家正是三更时分。
他不想惊动别人最好是先和楚劲松见面。然后由楚劲松帮他安排单独约见师妹。他是恐防师妹或许是和徐中岳的女儿同一间房间的。
但怎样才能恰好先见着楚劲松呢?楚劲松也可能是夫妻同宿的他不能摸进每一间房里偷窥。
只有一个办法稍微露出一声息楚家以楚劲松武功最高他会先觉察的这就能把他引出来的了。
但“稍微露出声息”这“稍微”可得恰到好处才行。否则难保不惊动了楚家另外的人。
正在他踌躇之际忽地看到园中一角有间屋子屋内隐隐有灯光。是谁在屋子里面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一阵风从那边吹来风中有檀香气味。
卫天元怔了一怔暗自想道:“难道这间屋子是佛堂?但楚大侠可并不是信佛的居士吁。”
此时他已经现挂在这间屋子门外的一对蓝灯笼了。
他更觉得奇怪:“门口挂蓝灯笼那是表示家有丧事的。但一般都是在大门之外不会只挂在家中某一问屋子外面的。不会是楚家死了什么人了吧?”
忽地隐隐听见屋子内似乎有人轻轻抽泣。
卫天元打了一个寒噤心里却是又惊又喜。
他想起了那次在保定老家的瓦砾场中曾听过似乎是姜雪君声音的一声叹息。
这次的抽泣声比那一次的叹息声音更清楚了但抽泣声只能听出是个女子这个女子是不是姜雪君呢?
他并不相信姜雪君还在人间但他却禁不住胡思乱想:“莫非是雪君冤魂不息她知道我来要显灵么?”
那次他是一追上去就不见“鬼影”的这次他不敢莽撞了把身形藏在假山石后心里想道:人鬼殊途也许她还是不愿意我见到她我不要把她吓跑了。
他刚刚藏好身形果然就有一个披头散的“女鬼”从那间屋子里走出来。
不是“女鬼”是徐中岳的女儿徐锦瑶!
卫天元最不愿意见到她想道:“她的父亲死有余辜她却是无罪的。我不要惊吓她待她走了我再进去看。”
徐锦瑶正在向着他藏身处走近忽地停了脚步喝道:“是谁?”
卫天元方自一惊便听得有人说道:“师妹是我!”
徐锦瑶道:“元哥你把我吓了一跳!”
卫天元心中苦笑:“元哥的称号倒是一样可惜她的‘元哥’不是雪妹生前喜欢叫的那个元哥。”
原来来的这个人乃是徐锦瑶的师兄郭元宰。他是从京师护送徐锦瑶和楚天虹回扬州的此时仍然住在楚家。在徐中岳的弟子之中以他的品行最为端正这也是卫天元早就知道的。
郭完宰道:“师妹你又跑去骂姜雪君了?”
卫天元一听大奇这句话好像是责备徐锦瑶经常去骂姜雪君似的怎么可能呢?
徐锦瑶道:“她害死我的爹爹我不该骂她吗?”
郭远宰道:“不错师父是因她而死。不过这件事情恐怕师父也有、也有……”
徐锦瑶道:“我知道爹爹也有不是之处但不管如何姜雪君既然另有情人当初她就不该嫁给我的爹爹。”
卫天元心里想道:“当初她是以为我早已死了她为势所逼这才上了徐中岳的圈套不过郭元宰莫说不知内里情由纵然他知道内里情由也是不便在徐锦瑶面前说她父亲的坏话。”
郭元宰道:“师父和姜雪君已是同归于尽俗语说一死百了。
咱们做后辈的又何必去计较那些是是非非。再说姜雪君是楚大哥的师妹她的灵脾也是楚家立的你对她的灵牌骂她泄愤对主人也不大好吧。”
卫天元这才懂得所谓“又跑去骂姜雪君”是怎么一回事情。
心中颇为不满想道:“你骂我不打紧骂雪君可是不该!”
只听得徐锦瑶道:“你猜错了我不是骂姜雪君。”
郭元宰道:“是骂卫天元吗?”
徐锦瑶没有回答却道:“说老实话我也知道我说姜雪君害死爹爹这句话是重了一些但按照你的说法你也承认爹爹是因她面死的。为了这个原故我的确恨过她。不过现在我不恨她了我反而觉得她可怜呢!”
郭元宰黯然道:“姜姑娘的确是红颜薄命值得可怜。”
徐锦瑶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是可怜她的薄命吗?她的薄命是自作自受的。不过报应来得这么快我却是想不到的。她恐怕也是死的那天才知道呢。知道已是迟了。所以我觉得她又是可怜又是可笑!”
郭元宰似是一怔说道:“什么报应?恕我愚钝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徐锦瑶道:“这件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卫天元听说已经来到江南了说不定这一两天内就会来到这几。不过他并不是一人来的!”
郭元宰道:“他和谁一起?”
徐锦瑶道:“大魔头上官云龙的女儿!”
郭元宰默然不语半晌说道:“如此说来那些谣言竟是真的了。”
徐锦瑶道:“他们一路同行同宿是有人亲眼见到的还能有假?”
卫天元是曾在莫愁湖边那间旅店和上官飞凤同住一幢房子心里想道“这个谣言想必是因此而起。江湖上尽有许多爱嚼舌头的人像申公豹那类包打听捕风捉影便可大造谣言不值得我为它生气。只不知那所谓‘亲眼见到’我和飞凤的人是谁?孟仲强和凌玉燕虽然是在那间旅店但莫说我没有给他们识破即使业已给他们识破凌玉燕目前恐怕也还在那间客店养病呢。”他并不为谣言生气猜不出是什么人也就不去再想它了。但别人说他“负心”他的心情却是甚为激动。
只听得郭元宰叹了口气说道:“姜雪君尸骨未寒卫天元即移情别恋我也要为姜雪君感到不值了!”
徐锦瑶冷笑道:“他们早已在姜雪君生前就打得火热了!秘魔崖之战我不在场但我听得在场的人说姜雪君其实是给他们气得自杀的。嘿嘿这叫做一报还一报报应还当真来得快呢!姜雪君背夫偷汉害死了我的爹爹想不到她的老情人就当着她的面勾搭上别的妖女!”
郭元宰道:“卫天元竟是这样一个负心薄幸的男子我也是想不到的。不过姜雪君都已死了咱们也不必再说、再说她的闲话了。”他本来是想责备徐锦瑶幸灾乐祸的但一想到她的遭遇也是可怜就不忍用那样重的口气了。
郭元宰和徐锦瑶走了卫天元才走进那间屋子。
果然是一座灵堂!棺村头有两盏长明灯他看见了姜雪君的遗像看见了姜雪君的牌位。
悼念、悲痛、愤懑、感伤……种种情绪纠结心头他跪在灵前抚着棺枢对姜雪君倾诉心头的郁积。不仅把姜雪君当作情人也是把姜雪君当作知心的朋友。孩子受了委屈要向母亲诉说成年人则只能找知已倾吐了。虽然在姜雪君生前他们由于会少离多在他们之间恐怕也还未曾有过这种真正的友谊但此际他却的确是这种心情。
卫天元扶棺低诉:“雪君别人怎样骂我我都不管。我只是来求你的原谅。雪君我想你是不会骂我薄情的是吗?你是知道的在你生前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你。你还记得吗有个时候你曾经想过成全我和师妹这件事情或许也曾在你的心头留下一抹阴影吧?但你终于还是明白了是不是?
“不错齐师妹是从小喜欢我的她不怕在你面前表露对我的爱意她的心意我也知道。但我始终都是把她当作小妹妹看待从来没有像爱你那样的爱过她。
“假如我是别人说的那种薄幸男儿见异思迁我早就应该爱上师妹这样既可以报答爷爷对我教养之恩又可以得到幸福的家庭生活我娶了她就下会像现在这样要受别人责骂。
更要遭遇尚未可测的许多风险!
“师妹是个好女子是块洁白无暇未经人工雕刻的美玉。
论才貌也不会输给上官飞凤。假如我对你没有真意在我未曾得到你的音信之前我为什么不爱上她?却要到现在才爱上上官飞凤?”
他在灵前絮絮不休的低诉拿婉拒师妹之爱这件事情表达他对姜雪君的一片真情。他却不知道躺在棺村里的却并不是姜雪君正是他的师妹齐漱玉!
他始终把齐漱玉当作小妹妹看待齐漱玉亦是知道的。但这次从卫天元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却还是令她感到了难堪。
不错卫天元也称赞了她但称赞也还是不能消解她心中的气愤:“为什么要把我和那妖女相比?哼你既然说我并不输给那个妖女为什么又要给那妖女迷上了?雪君姐姐生前你不爱我我不怪你。但现在雪君姐姐虽然死了却还是尸骨未寒你这样快就移情别恋雪君姐姐原谅你我也不能原谅你的我并不是稀罕你的爱从我知道你和那个妖女混在一起的时候起我已经不是像从前那样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了只是盼望你施舍一点爱情的小姑娘了!”她几乎要嚷出来:“卫天元我要你知道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
当然她终于还是忍住并没有嚷出来。但气愤已是令得她的身体微微震抖!
卫天元手抚桐棺隐隐地感觉棺材像轻轻的动了一下。
卫天元悚然一惊思疑不定:“是雪君显灵呢?还是我的幻觉?”
他心情更加激动了继续说道:“雪君你听见我的禀告了?
我想你一定会谅解我的是吧?唉记得你倒在我的怀中的时候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很快活。
我走了会有人照顾你的。虽然你没有把她的名字说出来但我知道你说的一定是上官飞凤。
“雪君我和你同过患难我们两家遭受的是同样的命运。
我们的感情是在患难中滋长的。我和飞凤也是如此要不是她我早已死了。是她救了我的性命又鼓励我活下去。我不能对你说谎如今我爱她就像从前爱你一样。
“如今我已照你的遗嘱和飞凤订了亲了飞凤今晚本来也要来拜祭你的是我怕惹起风波将她劝阻。不过她对你的一番心意我是带到你的灵前来了。你知道吗?她是把你当作‘姐姐’一样尊敬的。你知道‘姐姐’的意思吗?你我虽然没有夫妻名份但在她的心里已经是把你当我的前妻了。
“雪君我对你从来不说假话。我这番话要是给别人听见或许更会加重我的‘薄幸’罪名但我知道你是一定不会说我薄情的。只要你谅解就成别人怎样想法我才懒得理会呢!”
他哪里知道这个“别人”也包括他的师妹齐漱玉在内。
齐漱玉在棺村里听见他这香说话气得几乎跳起来。
她不相信姜雪君临终时是把卫天元托付给上官飞凤。少女总是有着少女的自尊的虽然她已知道了爱情不能勉强她也明白了卫天元对她的感情是哪种感情但她还是只能相信假如姜雪君当真说过那句话“会有人照顾你的”那个人应该是指她而不是指上官飞凤。
“不要脸!”她在心里骂了出来:“雪君姐姐尸骨未寒你就移情别恋。你分明是怕别人骂你薄幸这才曲解雪君姐姐的意思。你别恋就别恋好了何必还要来诉说对雪君姐姐的‘真情’?你是猫哭老鼠呢还是特地来气她的呢?”
死了的姜雪君不会生气她却真是生气了!
她一生气呼吸就不知不觉重浊起来。虽然隔着一层棺材板卫天元也开始有点察觉了。
“难道有人躲在暗处?”他拿起棺村头的一盏长明灯四下察看“鬼影”也没有一个。
棺材又动了一下!
“雪君是你显灵吗?我不害怕见到你的你索性现出身形让我见一见吧!”
他期待的姜雪君的“鬼魂”当然没有出现。但棺材又第三次动了一动!
俗语说“事不过三”他不觉疑心大起。
疑幻疑真他把耳朵贴着棺材凝神静听。此时齐漱玉已是动也不敢一动呼吸亦已恢复正常了。但卫天元练过听声辨器的功大听觉非常敏锐仍然能够隐隐约约听见一点声息。
“不对死了的人怎能呼吸!管他是鬼是人总得看个明白!”他大着胆子一咬牙根突然伸出手来就去揭开棺盖。
楚劲松和妻子在卧房里相对面坐熄了***黑暗中轻声交谈。
“主角已经来了只不知这出戏的结局是否和咱们预期那样?”楚夫人庄英男说道。
楚劲松苦笑道:“我并不是一个规行矩步的人旁人认为是行为不检的事情我也曾经做过但像这样荒唐的儿戏之事我可还是破题儿第一遭。要不是老丁劝我听他的安排我……”
庄英男笑道:“老丁其实是为了你。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把我的女儿变作你的媳妇?他们不同父母曹兄妹只是一个名份按说是可以成亲的。”
楚劲松道:“他们成为夫妻我和齐勒铭也可以从冤家变作亲家我当然愿意结这门亲事。不过依我看来自从玉儿来到咱们家中之后她和天舒的感情也似乎很是不错假如不唱这出戏他们或许也可以也可以彼此渐渐爱上的。”
庄英男道:“推测或许可以如此但我总是不能放心.你要知道玉儿是和天元一起长大的她一心一意想嫁给天元听老丁说她还曾为他害过单相思病呢。虽说事过憎迁但若不是让她知道天元业已另结鸳盟她恐怕还不会死了这条心!她心里有着另一个人将来不管是和谁成婚婚姻也不会得到幸福!”
楚劲松道:“但即使事情都是按照老丁的安排实现也不过唱了半出而已。这出戏是否以大团圆结局可还在未可知之数呢!”
庆英男道:“要做成功一件事情哪有完全不冒一点风险的。
不管结局如何都是值得一试。”
楚劲松道:“假如是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荒唐结局呢?”
庄英男道:“这出戏是丁勃搞的了勃是你的老朋友你应该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荒唐的人。”
楚劲松忽道:“夫人帕们许久没有下棋了。我记得你上次布的那个‘玲珑’(围棋残局称为玲珑)我现在都还未能解开。”
庄英男道:“咦你怎么突然想起下棋来了?那个玲珑其实也并不难解。变化虽然好似十分复杂但关键的着法也不过三着。这三着棋看得通透玲珑就可解开。”
楚劲松道:“老丁的设计也可以比作一个棋局。我就是怕有一步棋看不通透那就会下错了子。”
刚说到这里就听得有人说道:“你是哪一步棋看不通透?
“
丁勃走进来了。
楚劲松道:“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吧?”
丁勃笑道:“毕竟是老朋友你知道我没有这种鬼才。实不相瞒要你们伙同我唱这出戏这主意是穆娟娟出的。”
庄英男皱眉道:“哦主意是她出的?”
丁勃说道:“嫂子是否怀疑她不安好心?”
庄英男道“不我只是奇怪她为何爱管这个闲事?”她的心里其实的确是有点信不过“银狐”的。
丁勃说道:“她可并不认为这是闲事。少、少……嫂子她觉得亏欠你的太多故此想为你们两家化解。据她说少爷对劲松兄虽然没有从前那样恶感但心头的结可还没有解开的。少爷只有漱玉这个女儿父女之情胜于一切。假如小姐嫁给了劲松兄的公子那就什么仇怨都可以化为乌有了。”丁勃是齐家的老仆人习惯了把齐勒铭称作少爷的。以前他也习惯把庄英男称作“少奶”只因他也是楚劲松的老朋友时刻提醒自己这才记得改变称呼。
庄英男道:“穆娟娟出的这个主意勒铬知不知道?”
丁勃道:“我想少爷是知道的。”
庄英男道:“你怎么知道他知道?”
丁勃道:“少爷和我谈过卫少爷和那位上官姑娘的事情。他说他们二人倒是一时。他还说他以前也曾想过要卫少爷做女婿的但现在主意已经变了。我就间他喜欢把小姐许配给谁他说玉儿的事情自有她的母亲作主他不管了。”
庄英男道:“那也未能证明他已经知道了穆娟娟出的这个主意呀。”
丁勃道:“最后少爷还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他相信在选女婿这个问题上面娟娟的看法会和你一样。只要是你们二人都同意的人选那么女儿的婚事如何安排他也都会欣然同意。假如不是穆娟娟在他面前露过口风少爷不会这样说的。”
庄英男道:“劲松你还有那步棋看不通透?”
楚劲松道“是最关紧要的一步棋卫天元真的是已爱上了上官飞凤吗?”
丁勃道:“这个我当然不能替他作答。但少爷是曾经见过他们二人在一起的少爷冷眼旁观。也觉得他们二人是性情投合的一对。这些日子他们一路同行人言藉藉恐怕也未必全是谣言。”
楚劲松想了一想问道:“听你们说的勒铭的口气倒似乎并不认为那位上官姑娘是个妖女?”
丁勃说道:“岂只不认为她是妖女她的父亲上官云龙许多人说他是天下第一大魔头的人我家少爷对他也甚为推重呢。
“
庄英男道:“勒铭以往的行事虽然颇多乖谬但他对上官云龙父女的看法我是信得过的。”弦外之音不用担心卫天元娶妻不当。
楚劲松道:“我也希望卫天元能娶得一个好妻子但假如仙和上官飞凤的关系不是如咱们所想的那样这出戏恐怕就会唱得荒腔走板了。”
丁勃说道:“如果卫少爷不是真心欢喜那位上官姑娘上官姑娘要他也是没用。咱们试他一试对上官姑娘也是无损。”
楚劲松默然不语。
了勃笑道:“戏已经唱到一半了现在该轮到咱们这两个老角登场啦。走吧走吧!”
楚劲松道:“当真假戏真做?”
丁勃笑道:“假中有真真中有假。总之要记得你演的角色是一个关心他的长辈那就可以戏假情真了。”
楚劲松道:“其实是为着不尊!”接着苦笑道:“说老实话像这样捉弄小辈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觉得有点荒唐。”
丁勃道:“楚兄你不是想反悔吧?”
楚劲松笑道:“谁叫咱们是老朋友呢没法子我只好和你联手做一次荒唐事了。”
丁勃微有歉意略一迟疑似乎想说十么但却没有说出来好在他是走在前面楚劲松没有看见他脸部的表情。
原来他还是有一件事情瞒着老朋友的。
他不但见过齐勒铭和穆娟娟还见过另外一个人。而且是见这个人在前得到这个人的指点他才见得着旧日的少主人的。
今晚的安排也并不是完全出自穆娟娟的主意。甚至可以这样说:这出戏的戏文是那个人编的穆娟娟只不过在枝节上的安排参加一点意见而已。不过这个人是谁他却是不便向楚劲松和盘托出了
楚劲松和丁勃放轻脚步走近“灵堂”。刚好听见了卫天元的自言自语两人出会心微笑好像在说: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不错来得正是时候。卫天元正在准备揭开棺盖。
棺盖还未揭开忽然听得有人在叫:
“卫少侠!”
“卫少爷!”
是两个人同时在叫.一个声音非常熟悉另外一个声音也不算陌生。
他吃了一惊回过头来只见楚劲松和丁勃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
“楚大侠丁大叔你们……”
“我是特地宋这里等候你的。”丁勃说道。
卫天元定了定神说道:“楚大侠请恕我不请自来。我本是想来拜访你的……”
楚劲松道:“我并不觉得奇怪。我知道你会为姜雪君来的。
你已经拜祭过了吧?”
卫无元点了点头。
丁勃说道:“卫少爷你的心事已了那就请立刻和我回家去吧!”
卫天元怔了一征;道:“立刻?”
丁勃说位“不错你不知道你的爷爷是多么盼望你们回去吗?”
卫天元道:“哦原来是爷爷叫你到这里找我和师妹回去的。”
丁勃说道:“正是爷爷因为你和小姐久不归家十分挂念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小姐是来了这里、他想你多半也会到楚家来的所以叫我赶来扬州找你们回家他说要是你们不能一同回去的话。哪一个先回去也好。你要知道你的爷爷虽然身体壮键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一个孤独的老人当然希望有个晚辈在眼前陪伴他的。”
卫天元道:“那就让师妹先回去陪伴他吧。”
楚劲松道:“卫少侠你还有什么来了之事?”
卫天元道:“我想把姜雪君的灵枢运回她的故乡与她的父母葬在一起。”
范劲松道:“这件事我可以代办。或许你未知道江湖上颇多不利于你的流言这件事与其你办不如我办。雪君的父亲是我同门师兄我给她的一家办理丧事也是名正言顺。”
卫天元想起自己一路上碰上的事憎情知若是由他押运姜雪君的灵枢回去的确会惹出许多惫想不到的麻烦的雪君的灵枢也未必能够顺利运回故乡。于是道:“楚大侠你既是以雪君师叔的身份出面治丧那晚辈也不便和你争了。”
楚劲松道:“好你既然不和我争那就该和丁勃马上回去。”
一个说“立刻”一个说“马上”卫夭元不觉笑道:“楚大侠我还没有见着师妹呢你就要下逐客令了?”
楚劲松道:“不是我下逐客令但我认为你是不必等待漱玉和你见面了。”
卫夭元道:“她不在家吗?”
楚劲松道:“她在家。但你无须与她见面丁勃在等着你动身呢!”
卫天元道:“为何你们催得如此之急?”
楚劲松道:“玉儿来到我家不过半个月、他的母亲已经和她说好要过了年才让她回去的。”
卫天元不觉起疑强笑说道:“师妹过了年回家不打紧但你让我多留片刻也不行吗?”
楚劲松道:“我要你马上限丁勃走是为了你好。”
卫天元道:“哦那么要是我多冒半个、一个时辰侍见了师妹才走就有什么事情不好了?”
楚劲松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给他回答的是丁勃。
“卫少爷你是和那妖女同来扬州的吧?”
“哪个妖女?”卫天元涩声问道。
“上官云龙的女儿!”丁勃说道。
卫天元面色一沉说道:“上官云龙的女儿不是妖女!哼假如这话是别人说的……”
“那你就要和他拼命了是不是?”
卫天元默认。
丁勃叹口气道:“卫少爷你刚才在姜姑娘灵前说的那些话我听见了唉原来你果然是爱上了那、、那……上官云龙的女儿!”
卫天元冷冷说道:“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不过;倘若说到那位上官姑娘别人骂她妖女我不奇怪!丁大叔你却似乎不该把她当作妖女!”
“为什么?”
“你是因为别人说她的父亲是大魔头你才把她当作妖女的吧?”
“不错人家都这样说!”
“但爷爷却不是这样说!丁大叔你和爷爷作伴几十年难道你没听见过爷爷谈及上官云龙爷爷对他也相当尊重的。”
丁勃叹道:“但别人都这样说那、那……”
卫天元道:“那又怎样?”
楚劲松道:“卫少侠你是聪明人难道还不明白?别人都这样说那就不管那位上官姑娘是怎样的人你和她一起就只能招祸不会有福了!”
卫天元道:“是祸也好。是福也好我都愿意一人承担。”说至此处翟然一省纵声笑道:“楚大侠我明白了你是怕我连累你!”
楚劲松哈哈大笑笑得比他更大声。“卫少侠在你的心目中原来我楚某人竟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卫天元道:“扬州大侠楚劲松本来不应是怕受人连累的人但你因何要赶我走?”
楚劲松道:“我只是想你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更紧要的是离开那个招惹是非之人!”话意再也明显不过了那即是要他离开上官飞风!
卫天元面色十分难看说道:“楚大侠你是我尊敬的长辈。
但喜欢跟谁在一起这是我自己的享请恕不能从命!告辞1”
丁勃叫道:“卫少爷你……”
卫天元道:“丁大叔请恕我现在也不能和你一起回家。”
丁勃楚劲松拦住门口不约而同的说道:“你要去哪里?
“
卫天元谈淡说道:“我从来处来去处当然也只就是来处了。”
丁勃道:“卫少爷你怎的如此执迷下悟仍然要回到那位、即位上官姑娘的身边呢?”
卫天元道:“丁大叔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说过的话从无更改。爷爷我当然是要回去探望他的但不是现在!”
楚劲松忽道:“卫少侠请你留下!”
卫天元道:“咦你不是要我马上走的么?”
楚动松道:“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
卫天元道:“哦你肯让我和师妹一见了么?好那就请你将她唤出来吧。”
楚劲松道:“她已经睡了明天你再见她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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