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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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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温柔的人也可能就是最暴躁的人只是在平时很不容易为人现而已。

冷魂儿向枝梅外表是个最温柔和蔼的人事实上她本性非常任性烦躁的。只不过几十年的边疆生活把她锤炼成另一典型的人物;可是这并不是说她已经把先天所具有的那种个性改变了。

老年人很不愿意怒的可是老年人的怒火往往是最厉害的一即不可收拾。

鬼爪蓝江、冷魂儿向枝梅这两个老一辈的人物本有深笃的交情可是这一刹那却各自为着自己的徒弟反目了。

向枝梅听到蓝江这句更具有挑拨性的回答之后竟感到势非动武不可了。

她倏地作色:

“这么说你是要同我动武了?”

蓝江岂甘示弱只见她黑牙一错哈哈怪笑:

“好!好!这是你先说的。我老婆子久仰你以一手蝴蝶散手打遍武林今夜我老婆子倒要领教领教你这手功夫。”

向枝梅哂笑:

“我们到院子里去如何?”

蓝江冷笑:

“奉陪!”

然后两条比箭还快的影子一齐穿窗而出她们两个人的徒弟也不禁大吃了一惊各自对看了一眼互相跟纵而出。

管照夕真急得想哭当时重重跺了一脚:

“使不得……”

他慌忙纵窗而出月光之下已见二老打作了一团。但闻掌风呼呼衣襟猎猎这种身手真可说是当今江湖上罕见的!

雪勤和丁裳二女都急得围着场子转。他们二人是谁也插不上手口中都不禁低低地叫着师父!照夕无可奈何之下身形往场中一纵用“雁翅手”向外霍地一分口中道:“二位前辈请住手!”

向枝梅和蓝江俱身形向外一展没有被照夕手臂挡住。她二人对这少年实在是不敢轻视。只看他掌伏淮上三子的那几手功夫实在是高出自己多多。此刻照夕这一出手二人立刻担心是帮助对方心内全是一惊身形腾开目光全向照夕望去。

管照夕深深一拜几乎要哭地道:“这全是弟子之罪二位前辈若要动手请尽管打我就是了。”

蓝江哈哈一笑:

“好小子!你倒说得好那这事情如何解决呢?”

向枝梅也是哈哈地像是没事人一样的远远地睨着他倒看他如何处置。

照夕对于二人这种大笑的样子很是惊异因为一刹那之前她两人尚还拳来脚去这一会儿倒现出一副不相干的样子。

他尴尬地搓着双手。

“二位前辈婚姻大事不可草率而定弟子需禀明父母之后才能决定……请暂先宽容几日如何?”

蓝江和向枝梅眉头都不禁皱起来。

照夕苦笑:

“弟子何德何能竟蒙二位前辈如此垂青更蒙二位姑娘错爱敢不尽心结纳。只是……”

他说着稍微顿了顿却见一边的雪勤和丁裳四只剪水瞳子直直视着自己。

他口中的话愈说不下去了一时只急得汗流浃背频频苦笑。向枝梅晃了一下身子:

“只是怎么样呢……说呀?”

老实说他爱雪勤的心是一直没有变的虽然江雪勤已是嫁过人的女人了可是那实在也影响不到他对她的爱情。因此在鬼爪蓝江师徒未来之前在向枝梅和他谈到雪勤和他之间的婚事时他内心早已应允了。

唯一令他还有一点犹豫的是雪勤夫死未久此刻定亲难免受人物议;再者自己似乎应该禀明父母及师父一下。谁知就在这时想不到丁裳师徒竟来了。

看到了丁裳想到了她素日的恩情他的心大大起了愧疚。如今姑娘竟避羞抛耻亲自来委身自己自己怎能使她伤心?自己有什么理由不要她?

“不爱她?哦……是的……不是的!”

他自己真也搞不清楚。他承认他和丁裳之间有感情但似乎距离着婚姻还有一段距离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总之!他对丁裳从来没有存着“占有”之心。相反地对雪勤却早在数年以前就一直把她列为理想的终生伴侣。

可是因为“阴错阳差”、“造化弄人”的结果雪勤的感情冻结了;而丁裳的尖锐攻势却有“势如破竹”之势。现在他绝不敢大声说一句“我不爱丁裳”因为那也是违背良心的。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两个佳人都是蛾眉杏目的赳赳英雄要想同效英蛾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种话他也说不出口。

另外他还有一个极大的秘密一直在内心酝酿着那也是阻止他不敢存如是之想的因素之一。

面对着二老二少四个女人他实在是不知如何才好。因为一句话虽可引一方进天堂一句话却也能带另一方入地狱。而在照夕来说任何一方的痛苦也是他自己本身的痛苦都不是他的本意。

他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心内阵阵急。最后他心一硬暗想:“我宁可一世不娶也不能对她们任一方羞辱。”

他又想到自己本已抱定决心一世浪迹不作娶妻之想的此刻却为何又期艾至此难以决定呢?

想着他把心一狠悲声道:“二位姑娘一个春兰一个秋菊都是国色天香……”

雪勤、丁裳不由都红着脸低下了头她们也急着要听下文就连鬼爪蓝江和向枝梅也都睁大了眼睛。

照夕内心叹息了一声暗忖道:“你们不要看着我我已狠下心了……”

他硬下心目视着地面斩铁削钉地道:“只是弟子自渐形秽早已不作婚姻之想……”

“他抬起头与向、蓝的目光接触……”

“请二位前辈及二位姑娘原谅……”

他说了话再也不在这院中多停留一会儿深深朝着四人拜了一拜头也不敢抬的转身向房中走去。

他这一句话果然令她们大吃一惊相继一怔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

两个姑娘早忍不住珠泪暗弹她们确实也没有脸再在这个地方站着了。

雪勤抽噎道:“师父!我先走了……”

她说着猛地腾身而起直向墙外飞纵而去了。丁裳抹了一下眼泪惨笑道:“师父!你老人家也该死心了吧!人家压根儿也没把咱们看在眼内……”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又哭了。

鬼爪蓝江大脚朝地上狠命的跺了一脚怪叫了声:“好小子!我……”

向枝梅却苦笑着对她摆了一下手蓝江不由临时住口茫然地看着她。

“老姐姐!我们走吧!本来这种事也不是我们能解决的年轻人的事叫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蓝江冷冷一笑:

“你是说我们回去?”

向枝梅点了点头苦笑了笑:

“否则又能如何呢?”

蓝江猛然地抓紧了一双鬼爪。

“算了吧!老姐姐!你比淮上三子如何?”

向枝梅揶揄地笑了笑蓝江的双掌不禁又慢慢松开了她恨声道:“走!我们谁不走谁是孙子!”

她说着愤愤地看了丁裳一眼腾身上房丁袋也忙跟纵而去。向枝梅长叹了一声面窗而道:“管少侠你要三思而行……我师徒走了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解决吧!”

她说完话身形遂自腾起一路翻纵了出去。这庭院之中转瞬之间归于平静。

管照夕在灯下双手紧紧地抱着头现出沉痛无比之色。他的脸色苍白全身微微颤抖着。

他勉强令自己心里安静下来可是江雪勤的楚楚可人丁裳的亭亭玉立这两个飘忽的影子怎么都在他脑子里转着。他低低自语道:“天啊!我都说了些什么话啊……我……我怎会这么说呢?”

外面的声音静下来了他知道她们走了这才怅然立起慢慢走到窗前心中真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忽然他耳中听到了一阵低低的饮泣之声很像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他不禁大吃了一惊暗想:“这是谁?莫非雪勤和丁裳还没走么?”

想着他立刻纵身而出却见一条纤细的影子正由自己房檐上腾身掠起。

照夕吃惊地道:“谁?”

他立刻展开身形向那条纤细的人影紧紧蹑去。

那夜行女身形很快一刹那已纵出了这客栈的高大围墙;可是照夕愈不放她逃开起落间已紧紧蹑至前行少女身后。由背影上看来极像雪勤照夕的心也就跳得更厉害了。他猛地腾身已到了少女身侧出声道:“姑娘请留云步我已看见你了!”

边说边伸出一臂向前一挡那少女见前面跑不成了突地又转过身来向回跑。照夕身形一长又到了她身前仍是挡住了去路。他讷讷道:“雪勤……你这是何苦……我……”

那少女忽地用双手捂住了脸照夕不由怔了一下他退后了一步微微叹了一声:

“我知你此刻定恨我薄情……其实……姑娘你是不明白我内心的苦楚……”

他微微顿了顿又重重叹息了一声接道:“总之!雪勤你要知道我爱你的心仍是和从前一样的……”

他说着苦笑地看了她一眼对方仍是紧紧地捂着脸头垂得很低;可是由她微微抖动着的肩膀看来她像是在轻轻地哭泣。

管照夕手足感到有些失措他想把她脸上的双手轻轻拉下来为她拭去脸上的泪。可是对方的哭声似乎包含着更多的委屈他不得不更进一步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安慰她一下。于是他走进了一步轻声叹道:“你要原谅我方才说的话……我实在……姑娘!总之你是我这一生第一个心爱的人至于丁裳……”

他咬了一下唇:

“她对我思重如山我一直看她和我妹妹一样。我想不到她师父会对我提出这个问题你又叫我怎么回答呢我不能伤她的心!姑娘!我这么作是不得已的你要谅解我的苦衷!”

那少女边哭边点:

“我明白……管大哥你回去吧……不要管我!”

照夕轻轻叹息了一声到了此时他似乎什么也不能说了自己心意已表明了虽然心中尚有千言万语可是如果再说出来似乎有些出立场之外了;而且那样也等于欺骗了丁裳。

他顿了顿才苦笑道:“那么!我走了姑娘!你要好好保重身子不要以我为念等明天我与淮上三子同至雁先生住处完了任务之后我将远走天涯。姑娘!我会永远记挂你的。”

那姑娘也抽搐道:“管大哥!你也要多多保重。”

照夕几乎要淌下泪来因为这姑娘太令他感动了。他微微点了点头忽然他剑眉一挑后退了一步诧异道:“你……你是谁?”

那姑娘仍然用手捂着脸可是眼泪已由指缝中流了出来她颤抖道:“管……管大哥……你……”

照夕猛然上前伸手把她二臂拉开立刻他看清了这姑娘的庐山真面目那是白雪尚而春。他口中“哦”了一声一时呆若木鸡。

尚雨春挣开了他手回头就跑。

管照夕突然赶上一步大声道:

“站住!”

雨春倒是真听话抖颤颤地站住不再跑了。管照夕剑眉微皱脸色很窘他口中讷讷道:“尚姑娘!对不起!你一直不说话我竟把你当错了人……可是!你这又是何苦呢!”

雨春低着头眼泪籁籁而下:

“大哥!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来找你……”

照夕叹息了一声他怔怔地看着她一时真不知如何开口。他内心真是叫不迭的苦事情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前一个雪勤一个丁裳已经够自己受的了却想不到平空又跳出了一个尚雨春。

他红着脸:

“你找我有……事么?”

雨春点了点头目光注视着他吞吐道:“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这多情的人为了少找麻烦不得不把心硬起来他点了点头:

“那么我走了!”

雨春抬眸瞟了他一眼:

“我已经不住在洛阳了……而且已把所有家产都卖了那些钱都救济了穷人!”

照夕怔了一下口中“唔”了一声他生怕自己又会说出令对方动心的话当时不一语。雨春断断续续地又道:“现在我已不是一个贼了……我决定听你的话改过自新做一个好人!”

照夕红着脸点了点头:

“姑娘能如此我的心也安了!”

雨春情绪渐归正常她深情地注视着照夕樱唇微微地抖颤着道:“管大哥!你还会看不起我么?”

照夕心中早已感动了只是他却强令自己不为之心动。因为有些痴情的女孩子是受不得一两句真情的挑逗的。他如今已深深地受过“情”这个字的痛苦不愿再为此一字害已害人!

他装着微笑道:“不会我一向都是很看重姑娘的!”

雨春不禁面色一喜她张大了眸子现出一付“惊喜欲狂”的样子可是立刻她又黯然了。

她有满腹的心事想一一吐露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感到有点“难以启齿”。有些话需要男方先开口自己才能说的;而且照夕方才的话已实在冷了她的心。

她知道真正令照夕着迷的人只有那个江雪勤这只要听方才他说的话就知道了。

女孩子的生命是生活在爱情之中如果她们理想的爱情一旦粉碎了那实在是太残忍、太可怕了。尚雨春泪眼迷漓地看着照夕用着试探性的语气道:“管大哥!你真的决定了即将远行;而且……而且一辈子……一辈子……也……”

下面“不结婚”三个字她却是说不出口。照夕慨然点了点头。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雨春娇躯颤动了一下下面的话她是再也接不下去了。可是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需要表明心迹因为她一向并不是一个忸怩的姑娘。她知道此时的羞涩可能就会导致她终身的遗憾。

这一霎时她把一个女孩子最起码具有的条件——羞涩抛弃了她用最心碎、最动人的声音以最大的勇气向照夕道:“可是……管大哥……我……我……”

照夕注视着她她的声音抖了头也垂下去了;可是到底她说出来了她说:“我爱你……管大哥!我爱你!”

照夕大大吃了一惊他真想不到她竟敢这么坦白。他几乎有些怀疑如今的女人变了变得如此坦白率直坦白得令人可怕!

他慢慢后退着用着几乎哀求的声音道:“不!不!姑娘!你千万不能如此!我是不值得你如此的……”

雨春大声哭道:“为什么……为什么?”

她向前进了几步她的感情奔放得令人吃惊因为她的“羞涩之极”已经过去了再没什么话会再令她感到更羞涩了。

四周没有人只有天上的月亮她要在她心目中的爱人身前争取!争取!

那只是一份纯真的感情吐露有什么可耻呢?

管照夕在她的正面攻势里又后退了一步他常常是采取被动的。

他咬紧牙根慨然道:“姑娘我曾经爱过别人我的感情不会稳固的!”

雨春抽搐道:“这……这不要紧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照夕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话!”

照夕长叹了一声他对感情实在腻了。他认为它们紧紧地束缚着自己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当它们紧紧地压着自己的时候那种痛苦是莫可比拟的。虽然失去它们时痛苦更加倍可是眼前他已感到不胜负荷。他理智的对雨春道:“姑娘!你不必这么想因为我本人已是一个痛苦的人所以我实在不愿意再连累人家。我已经决定了我的志愿请你不要再使我为难。”

雨春怔了一下泪眼迷漓的似还想要说些什么照夕却狠着心向她拱腰一揖。

“姑娘夜深了你回去吧对你的友谊我将永世也不会忘记。”

雨春这一刹那就像丧失了灵魂一般她像泥塑一般的站立着纹丝不动。她没有哭没有流泪。

照夕再也不敢在这里多留了他很明白自己的感情眼前如不运用慧剑斩断情丝即成不了之局那么对雪勤和丁裳更是无法交待了。

他苦笑了笑:

“姑娘请多珍重今后也许我们还有见面的日子那时候姑娘也许会感到今夜的一切是多么可笑……而渺小的我又是如何不值得你如此伤情……”

“再见了!姑娘!”

他说完这句话猛地拧身飞纵而起惊忙中似听到雨春的一声呼唤:

“管大哥!”

可是狠心的管大哥这一次是真的硬下心了。他身形展开捷如星丸跳掷不一刻已返回客栈之中。

管照夕踉跄地进到了自己房间他把门和窗一起都关上。想到了这接连的情债真是不胜唏嘘。他自信自己不是一个玩弄感情的人可是为什么对于三个不同典型的女人都有感情呢?

更令他百思不解的是这散落在三个不同地方的姑娘竟会突然凑在了一块同时都在今夜和自己见了面她们同是都提到了这个“婚姻”的问题。这真是太奇妙了奇妙得近乎于不可能!

“好了!一切都完了!”

他对自己嘲笑着挥掌把桌子上烛光扇灭他就这么晕晕沉沉地倒在了床上。

他想他自己二十多岁的年纪可是生命里却是饱经忧患尤其在爱情里他尝尽了酸甜苦辣。

那么现在自己脱离了她们眼前是一条遥远弯曲的道路那是要凭自己的勇气和决心走下去的。

这条路是要自己独自去走的没有人援手也没有女孩子再来纠缠自己了!那是幸福吗?谁能肯定说以后又比现在更幸福呢?谁能说没有女孩子的爱情是幸福的呢?

想到这里他沉重地翻了一个身竹板床吱吱地响了一声这午夜的愁思不是味儿。他想起来徘徊可是又怕天上的月亮因为伤感的人是最怕看月亮的那银色的光对爱情固然是颇具歌颂之力可是对伤感更是极尽讽刺的能事。

这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多少人在赏月之后含着甜蜜的微笑进入到梦乡。可怜的管照夕却在纱帐之中长吁短叹着看来似乎他是自作自受其实那是不然的那是上天早注定了的。渺小的他除了领受之外又能如何呢?

男人的爱情是一部分女人的爱情却是全生命她们三个姑娘是不会甘心的除非她们存了厌世之心否则她们将会在最后的情场之中相互的角逐着决一胜负!

一辆风驰着的篷车在直奔冀北的一条驿道上飞驰着在黄昏的斜阳道上带起了一大片尘土。两旁田里种的庄稼是麦子、高粱还有玉米多半都收成了。由于整个黄淮大平原久旱不雨田地龟裂得十分厉害高粱玉米勉强收成了那后期种的麦子却显得先天不足一根根垂着穗子黄焦焦的就像老太太的脸……

篷车在一处小岔道拐弯了道边有一棵老树树上刻着一个箭头指着“旗竿顶”三个弯弯扭扭的字体。

在疾驰了整整一下午之后到了此时才真正令人体会到微微有些凉意。于是车窗内探出了一个白的老人向车把式招呼道:“喂!赶车的把篷子放下来凉快凉快吧!”

车把式吆喝了一声把飞跑的牲口拉住这才走下车座张罗着卸下了篷子。

车座中三老一少各自站起来抖擞了一下身上尘土篷车又继续向前驰去。

无奇子丘明耸动了一下白眉向着对面的管照夕苦笑了笑:

“看样子大概是快到了吧?”

照夕微微张开眸子点了点头。沿途之上他很少和淮上三子说话他认为和上了年岁的人一起旅行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赤眉子葛鹰显得情绪很不安宁他望着照夕长叹了一声。

“管少侠你能肯定雁老先生如今还健在么?”

照夕只得又睁开了眸了他点了点头:

“他老人家身体一向很好的!”

赤眉子脸上露出了微微失望之色飞云子叶潜立刻接口道:“当然我们希望他老人家还健在人间因为那样才可多少减去一些我兄弟心中的愧疚!”

葛鹰立刻附和地点头:

“是!是!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照夕不由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对淮上三子不安的情绪早在前三天他已经洞悉了他一直欣赏着他们这种不安的情绪因为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复!

无奇子丘明又叹息了一声:

“管少侠其实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兄弟自一开始对于他老哥心中就存着抱愧之心。这一次所以不远千里来此主要是想向这位老哥哥问安……当然……”

他红着脸笑了笑:

“我们的诚心你是会为我们转达上去的!”

照夕点了点头感慨地道:“其实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有错的。三位老前辈的诚心我一定代为转达只怕……”

他说着剑眉微微一皱赤眉子立刻紧张道:“你的意思是雁老哥仍不肯饶恕我们?”

照夕叹了一声:

“实在说他老人家一直把六十年前仇恨记挂在心内只怕一时不易化解吧!”

叶潜苦笑了笑:

“老弟并不是我兄弟耍赖实在六十年时间是太长了。再说我兄弟三个如今都已是这么一把子岁数了还能在人世上活几天?”

他愁苦的眨了一下眸子:

“雁老哥就是再恨我们这种手段也是太毒了一点!”

照夕冷冷一笑:

“叶老前辈你还没有弄清楚。此次弟子带三位来此只是证实弟子不是虚语并不是为你们求情而来。再说六十年的赌注是你们承诺在先莫非你们堂堂武林先进竟能说话不算么?”

叶潜汗颜:

“小兄弟你说不错我们既已承诺了君子一言如白染皂岂能不遵?只不过……”

他搓了一下手吃吃道:“只不过……想请雁老哥于可能范围之内高抬贵手不念旧恶而已!”

照夕颇为不快:

“这赌注是弟子所定又与雁老前辈何关?”

他又冷笑了笑接下去道:“不过他老人家如果亲口说出不念旧恶的话我也不为己甚;只是……天下群雄俱知此事只看你们怎么交待!”

叶潜不由怔了一下丘明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老三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存着这种念头?武林中重的是一诺千金我兄弟不幸败于他的手中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又有何憾?你说这种话岂不令管少侠见笑?”

飞云子叶潜更不禁面色羞惭当时呐呐答不上话来。丘明斩钉截铁地接道:“只要见着了雁老哥证实了他的话是真的我们拨头就走从此面壁六十年江湖绝迹生死听天由命。这又有什么好怕的?”

照夕不禁心中暗暗佩服只是他表面上仍是一片冰冷。飞云子叶潜长叹了一声用手一拍车座:

“罢了!想不到我淮上三子竟会有今天!”

言下不胜唏嘘。

篷车停了下来照夕四下看了一眼:

“不错就是这个地方我们下去吧!”

三老各自站起身来6续下车。赤眉子葛鹰开了车钱照夕率先向一条半斜的山道上走去。淮上三子各自无语踽踽地在后面跟着。

顺着一条小溪走了约半里路就看见了那耸峙在竹林之中的高大别墅照夕想到年前和申屠雷投店被困时情景不禁仍还有些愤愤之感。可是再一想到自己却因祸得福再说那九天旗金福老如今已落是那种下场他的气也就消了。反倒觉得自己当时下手废了金福老的功夫那种手段未免太狠了一点。如今有事再来访他这老儿是否肯帮忙就难说了。

一行四人已走过了红木小桥来到这别墅似的巨宅门前。

管照夕用手拉了一下门铃过了一会儿才出来一个伙计把门开了。

照夕微微一笑:

“我们是来拜访金老先生的请去通禀一声!”

那伙计怔了一下前后打量着这一伙人:

“我们这没有什么金老先生呀?四位是要住店还是……”

照夕面色一沉:

“金氏父女是我们老朋友了你还有什么好瞒的?我们找他有事……”

这伙计脸红了一下一面弯腰道:“既如此小的也就实说就是老爷子两个月以前回来了却是叫人把功夫废了;现在已带着女儿到江南去了这地方交给覃先生经营……”

他哈着腰道:“各位请稍等我去请覃先生来一趟你们有事尽管同他说就行了!”

照夕想了想知道此言不假就笑了笑:

“那就不用了你给我们开两大间房子我们明天就走!”

这伙计忙闪身笑道:“那么快请进来吧房子有的是!”

四人鱼贯而入淮上三子对这么优雅的环境很感惊奇。至于九天旗金福老的名字他三人倒是知道可是并没有把这么一个人放在眼睛里。

开好了店房之后照夕眉头微皱对三子道:“雁老前辈面壁处是在白云山庄那里离这里还有一段山路。过去九天旗金福老是在那白云山庄开山立寨这地方只是虚设的行号欺骗一般商旅的。”

赤眉子冷冷一笑:

“萤火之光也敢放威!”

他几乎忘了自己不久前才败在管照夕掌下尽管如此像金福老之流还是不在他眼睛里面的。

飞云子叶潜道:“既如此我们为何不直接到白云山庄去呢?”

照夕摇了摇头:

“一来是为恐白云山庄匪人太多我四人虽是不怕到底惹厌。再者雁先生面壁最忌外人干扰要是为他们现了日后岂不要惹厌?所以弟子以为干脆我四人到午夜之后私自探访岂不是好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无奇子丘明冷然道:

“但凭管少侠吩咐我三人没有什么意见总之只要能见到雁老哥就好!”

当下伙计端来酒食照夕因上过一次当把酒壶拿过来仔细端详。丘明怔了一下道:“这是何故?莫非这酒不对么?”

照夕冷笑:

“弟子初下山时和一友人在此曾着了道儿所以不得不小心些为是!”

丘明哈哈大笑:

“这个无妨把酒壶拿过来!”

他说着由怀内摸出一个扁玉盒子用手一按盒盖自启内中是一支晶光四射的玉簪。他把玉簪取在手中一只手打开壶盖置一端入壶内过一会儿取出看了看微笑着摇头:

“放心!没有东西。”

如是依法在各菜肴中试了一遍俱无异状这才把王簪收起各人放心大胆地进食。淮上三子到了此时也都改了观念开怀畅饮谈笑自若丝毫不带出忧愁神色。

四个人分两间住照夕和丘明一间葛鹰和叶潜一间。照夕一直都很小心预防着好在四人都有高深的内功入夜后盘膝榻上运功调息睡不睡觉倒是无所谓的事。

三更天照夕和淮上三子轻轻出了客栈照夕在前三子在后一路直向旗竿顶山峰上翻去。

这一驰开脚照夕才暗暗惊叹不已心中忖着自己的轻功提纵之术要是和三人比起来却是差得太远了!

白云山庄自从金氏父女离开以后虽然仍蹯聚着不少匪人可是那声望比起金氏父女在时差得太远了。

入夜虽有几个小贼值更可是在他们四人眼中看来那简直是不值一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当初禁闭照夕的那个石洞。启开石门之后照夕率先入内淮上三子跟着入内之后四下打量着。

葛鹰问道:“那雁老哥就在这里么?”

照夕微微一笑:

“三位前辈说不得委屈一下雁老前辈面壁之处还要爬行一段距离才能到呢!”

三子不禁面带惊奇照夕当时纵身附壁用手把一窝藤草一拉带起了一块千斤巨石顿时现出了一个漆黑的地洞。叶潜接下了那块石头照夕就率先把身子钻了进去三子也各自随后钻入。

这条地道照夕因是轻车熟路所以并不费事很熟悉的前面爬着三子却是第一次来他们跟着爬行了一大段之后无不心内暗暗吃惊。

因为他们已现这条地道竟是按先天正反易数相克之理开出来的要是不精此数之人即使是爬进来了要想再出去却是万难。

淮上三子看到此不禁暗暗吃惊已相信那位雁先生定是在此面壁无疑了。

想到了当年自己兄弟设计害他的经过三人都不禁内心十分愧疚。

这条地道前文叙述过在此不再多介绍。那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地洞沿途极多暗门弯七扭八只要行错一门就可能把自己永世埋葬在这山石之内。

好在照夕既熟前路三子又精此术不一刻已现了眼前似有黄光闪烁着。

照夕回头轻声道:“到了请三位略候容弟子通禀之后再进内见他老人家吧!”

丘明苦笑着点了点头淮上三子此一刻真是噤若寒蝉。照夕于是伏地朗声道:“弟子管照夕随同淮上三位老前辈面谒请老前辈赐予接见。”

他说完话良久不见一点回音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仍是没有回音。照夕就大着胆子向前膝行了几步爬到了洞边伸颈向洞中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慌忙回头道:“不好了!三位前辈快下去看看雁老前辈不好了!”

他说着先飘身而下淮上三子也不由吃了一惊相继纵身洞内。只见一黑披肩面黄如蜡的老人跌膝坐在蒲团之上。

虽然事过数十年之久可是淮上三子一眼仍能认出这老人正是当年的雁先生。他们口中都不由惊得哦了一声照夕早不禁扑倒老人座前大哭失声。

原来雁先生顶门天灵盖上开了一个三角形的黑乎乎的窟窿皮肉早已干枯看来像死去很有一段时间了。

照夕想不到千里迢迢来此只拜见到老人一具尸体因念到老人传艺之情一时失声大哭不已。

淮上三子也是面色颇为严肃他三人一齐弯腰朝着雁先生尸体深深一拜。

无奇子丘明长叹了一声道:“老朋友!我兄弟的罪名今生再也难以洗清了……”

他忽然往地上一跪流泪满面地道:“雁老哥……当年我们害了你今日你的弟子照样也对付了我们……你也可以安息了。我兄弟今日在你灵前誓今生今世不出山一步……”

飞云子叶潜及赤眉子葛鹰也都跪下身来一种无名状的悲哀深深笼罩着他们。本着“死者为大”的心理再加上他们原有的愧疚之心一时他们都感到天良受到了遣责在这个已死的老朋友灵前他们深深忏悔着。

良久他们才抬起头来飞云子叶潜无意间目光向雁老面上看了一眼他忽然口中“咦”了一声。

“你们看雁兄鼻下……哦!哦!”

他惊忙站起了身子这时无奇子丘明和赤眉子葛鹰也都注意到了顿时都吃了一惊。三人先后站了起来照夕本在悲哭闻声抬头问道:“什么……事?”

这时飞云子叶潜已走到了雁老尸身之前他弯腰仔细着了看面现异色。

“啊!大哥快看!”

无奇子丘明这时也走了进来低头仔细看了看。只见雁老鼻下正中微微垂下约有三分长短一根软玉似东西若普通看来就像小孩流的鼻涕一般。

可是淮上三子已是世外高人见闻至广。无奇子丘明端看一辨之下顿时后退了一步面色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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