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背后(2/2)
“此一时彼一时。”张居正连连摆手笑道“我和子谦在江南的时候算是共事若只论师生他也未必肯如此和我来说。平日里他不说兴许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不能说。”
“王安石新法又称一条鞭法多得者多税确实比我大明眼下的税制要高明地多。”高拱一时间也不再去和张居正扯又把话题转了回来“可只一个宗藩禄米便就左右平衡不下来何况这一条鞭法。不在其位不谋其职你我也只有这时候才知道王临川的难处。”
“王临川所败者并不是因法不明而是行事过疾而已。”张居正看起来也甚是扼腕“若是我大明也能施行此法所谓的宗藩地禄米中间也要夺一块出来倒是可以一并解了犯不着再去拿出来单议可惜啊可惜呐。”
张居正摇着脑袋一阵长叹脸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那依叔大看何才谓不疾?”高拱又是一番沉思开口问道。
“以一省或者几府为限先行施行待其法可循之后再逐渐推行全国。”张居正昂扬回道“这样即便是有人站出来说话也不会掀起太大的浪若是风头真紧了反正也就一省或几府就是行不下去收起来也容易得多。”
“既然叔大有此一想为何不呈奏皇上听听圣意如何?”高拱像是在随口说着话。
“肃卿兄该是知道说总比做要容易得多。”张居正似乎有些不悦的回了一句只是见了张居正不悦高拱的心里倒是松了些下来。
“且莫说我即便是让萧子谦来他也未必有这个胆。”张居正苦笑一声“要不为何他在京城地时候总也不提。”
“嗯施行此事之人不但要有此见识更要紧地是要舍得一身剐。”高拱表示赞同“我等处位虽高可是所虑却也是多了。”
“哎……”高拱两番沉默之后突然又啧了一声“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不知可用不可用。”
“何人?”张居正好奇的问道。
“你可还记得以前给太上皇上疏地那个海瑞?”高拱把声音略压低了些开口说道“若论秉性也就他最适合听说子谦眼下让他做了个甚么海关总长可市舶司那里有黄公公先担着论起事儿来倒也清闲不少得一份。”
“可眼下海瑞是在子谦手里。”张居正的肩头略微一抖“这万一……”
“叔大你适才所说以一省或几府为一例而行若是真要行也是放在东南富庶之地才能算得是有时有效。”高拱摆了摆手把脸贴的离张居正近了些又侧过脸来看了眼李春芳见李阁老的脑袋正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才继续说了下去。“虽然是在子谦的手上可也是咱大明朝的地方没跑到外边去。只要皇上和内阁有了定议日后即便有什么是非也由咱们几个和子谦一起顶着。只要庭议的时候没有子谦掺进来凭什么也不能怪到他身上去。再说了放其他地方皇上和我等又哪里放得下心又上哪里去找海瑞这样的人来。”
“言之有理。”张居正也不知道有没仔细思量一边回着话一边就点着脑袋。
“眼下皇上召见徐阁老这半天也没见回身想来军饷的事儿也费解不若当下便递了折子送了进去正好给皇上个徐阁老商停?”高拱开始兴奋起来“若是在年前能张了开来年底前兴许也能给太仓里多添几万两银子。”
“那就请肃清兄和在下各写一封送了进去。”张居正说话的声音似乎大了些惊醒了在一边点着脑袋打瞌睡的另两位阁老。
郭朴也听了一回自然无异议而李春芳本就是个好好先生见三人都入了伙也不好意思拉下也算了一份。
四人都是正规科考出身的进士笔下的功夫自然是不同凡还未到了子时四份折子就一起写好各署上了大名封好又唤来几名内侍让送进乾清宫让皇上和徐阁老权衡。
眼瞅着小内侍走远了高拱却是不禁微微低了下眉嘴间泛起一丝笑来。
张阁老倒也像放下一桩心事略松了口气眉目间现出几分舒坦来。略抬眼看了下高拱见高拱朝外头瞅着连忙又举起书来挡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