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很显然荷玛修女是特地走过来打招呼的出奇的是她这次竟然没有纠正阿伦的称呼而是顺着阿伦的目光回头望向自己的同伴解释道:“我们希望能为大家做点什么这些基础设施和药物都是由疾风的波特大人提供的……洛塞夫大主教虽然走了但他的精神将永远延续。”
听到这位值得尊敬的老人的名字阿伦心中再次一酸“他是父亲生前的故友他仿佛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一切但还没有机会多聆听一次他的教诲他却已经走了圣堂里火炉边的咳嗽身影已成为了最后的回忆。
荷玛郑而重之地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封信双手递给阿伦说:“先生天空之城沦陷前大主教叮嘱我要将这封信交给我们的守护者蓝血云大人……但狂风大人岂是这么轻易就能遇上的更何况我们再过臆断时间就得离开此地也不知何日才能归还所以只能恳请先生如果北上能遇见蓝雪云大人请把这封信转交给他。”
阿伦心中一凛荷玛修女难道知道自己是谁?
这一刻的他完全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如果荷玛的记忆力惊人的话远可以追溯到三年前见过的娜娜小姐近也是两年前的约翰带着风雅玲前来求医……她凭什么知道自己是蓝雪云?
忽然阿伦又想起那年在爱莉娅的院子里索赛克为何竟能知道风雅玲正藏身于此当当年的所有嫌疑人都不再可以时那么面前这位荷玛修女恐怕就是那时出卖风雅玲和自己的唯一疑凶了!
这时凌蒂丝的歌声又一次响起了词曲仍是如此动人但却抹不去阿伦心中涌起的杀意淡淡道:“你说的蓝雪云大人是不是经常戴者一副大号墨镜头乌黑着装新奇看起来很是气焰嚣张有男扮女装的变态嗜好和爱莉娅小姐有婚约的那一位?”
“这个……我想应该是的先生。”荷玛修女回答道对方描述得十分具体连民间不知道的都描述了。
“那我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阿伦已经在赶查荷玛手中那封信的两边封口了。
荷玛不由得笑了她往后退了一小步仍保持躬身递信的姿势轻声说:“先生在平静的年代里往日人与人之间都有过芥蒂但我相信在今天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日子这些芥蒂将不复存在正如同疾风、神龙与自由天堂。波特大人是如此对我说的我窃以为很有道理先生你觉得呢?”
“呵是这样吗?”阿伦看向荷玛荷玛却是微微低下了头避开对方的目光。
她竟是波特的属下吗?这可信度有多少……姑且先当上次是索赛克的卤莽行为吧如果她是波特的棋子这个人情得卖波特一次现在也不是计较往事的时候……
阿伦慢慢收回了凌厉的目光微微躬身也郑而重之的将信件接过沉声道:“定不负所托将此信亲自交到蓝雪云大人的手上。”
“有劳先生了!”
“……”
阿伦再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处的凌蒂丝此次北上兽人腹地谁知道这重遇是否就成永诀?
弹动心弦的音乐精灵正在这片空间里飘舞但他已无暇聆听完这段天籁之音飞身上马往北疾驰而去。
自由天堂中部。
夜色迷蒙一层薄薄的雾气正浮游在大地之上景物朦胧其灰色的气氛就象此时自由天堂灰色的格调。
一个废弃的小村庄中一团巨大的篝火边一群落魄的自由天堂人正围在四周当中有自由佣兵自称为浪人的乞丐、拾荒者、落魄的贵族、破产的富人……
他们大口喝着酒高声谈着话说着一些完全不好笑的笑话然后大伙一同苦着脸哈哈大笑有人笑着笑着还会忽然哭起来……颓废和沮丧就是他们的共同语言。
兽人正自东北方向狂风扫落叶般席卷而来此地已变成危险区域这群人同样是逃难者但已远远落后于难民潮目的各不相同有的是希望能寻回失踪的亲人、爱侣有的是某个势力、情报组织的探子但更多的是侥幸者这些人希望能在已经跑得没人的城市、村庄里找到点好处黄金、宝石、古董……什么都好只要值上两个钱。
所以这群大多为男性阿伦坐在其中并不扎眼就像一个没落的豪门子弟落寞落魄但仍矜持。
远方的丛林传来阵阵狼的哀鸣听起来多少有点凄凉一个老佣兵正说着自己的故意“……好不容易从暴风那边逃回了老家咱那个小城记忆中那城墙还是蛮结实的但现在已经破烂成一块块就象是被切碎了的豆腐最糟糕的是城头的旗帜也变了城门下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反抗者和逃亡者的尸体资心已经凉了一半下来心里暗暗祈祷家里的婆娘和孩子千万不要在里面啊!好不容易等到半夜我才敢潜伏过去借着月色逐具逐具去辨认如果有兽人巡逻队走过那我还得赶紧装成是尸体中的一员……”
另外几帮正在聊着的人都静了下来看向了这个满脸沧桑的老人虽然这中故事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但过程中的紧张和那悲凉的气氛都能引起这群亡命天涯人的共鸣。
那老佣兵灌了两口酒继续说着“家乡父老死得真惨啊有人的脸蛋被敲的稀巴烂有人的脑袋掉了一半、少胳膊少腿哎那是小问题不少人的脑袋也不知滚哪去了我在这尸体里认出了小时侯一起玩的范妮依她就住我隔壁;认出了大侄子德路……嘿嘿好多的熟人上次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和我闲话着家常嘻嘻哈哈喝着酒但现在……”
老佣兵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他慌忙有灌了几口酒四周的人们都注视着他有怜悯有悲哀也有同病相怜的愤慨……没有人说话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劈啪声和远处狼群的嚎叫声。
老佣兵缓缓把故事说到最后“眼看把这些试题搜个遍我心里难过之余又升起了欢喜以为咱婆娘和孩子并不在其中……嘿最后还是让我找到了他们咱婆娘死的不痛快啊被一根细竹从她下体穿过竹另一端从她的眼睛里冒出来的……嘿那婆娘年轻时和我在暴风山脉里打滚过肯定没给那些兽人什么好果子所以所以……”
他没能把话说下去用力抹了抹眼角才继续道:“咱那孩子恐怕也因此被那婆娘牵走了拳头大的棍子从他腰间穿过兽人崽子的力气可真大那傻孩子临死前那瞬间还是笑着的。哈哈你们说好笑不好笑他笑得就像往常我抓他胳膊底、抓他腰时的那种笑容哈哈……”
老佣兵一边抹着眼睛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事实上一点也不好笑篝火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笑出来这片田地仿佛又剩下了狼嚎声和烈火的劈啪声再加上老佣兵诡异的笑声。
好一会后阿伦身旁的一个年轻人忽然轻声问了句“老先生你的老家是火源城吧?”
老佣兵停下了笑声愕然望了过来。
年轻人苦涩一笑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声音说道:“那也是我的家我刚从西部回来眼看终于把货卖了出去还是个好价钱这次赚了钱想必父亲能认可我不再说我是败家子母亲也能露出宽慰的笑容我很期待、很期待的回家但看到……就和你看到的一样不同的是我连偷偷摸摸上去查看尸体的勇气也没有呜呜~~~”
说着说着那年轻人再也按耐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佣兵叹了口气安慰道:“年轻人坚强起来……其实咱是你邻城的费丽都市虽不同乡但我能明白你的痛苦我们遇上了一群知道杀戮的禽兽……”
“……”
在这个战争年代不幸总是类似的兽人往西闪电吞并的过程类似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
一个脸上有道新刀疤的中年商人接过了话题开始讲述他的悲惨经理。阿伦默默的聆听也默默的难过被号称是一片自由土地的守护者但他现在可以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兽人一边用暴力和血腥去征服另一个种族一边宣称和平万岁真是讽刺到极点。或许兽人的领导层也有对人类怀柔的想法但千年和平之后有多少人有过远征的经理兽人也不例外他们远离家乡一路上战友一个个倒下思乡和悲伤同样在扭曲他们的心灵杀戮就成为他们泄的唯一方式……惟有这场战争结束这样的悲剧才能被终止但人心呢?人心将如何修补?还有那本就刻骨铭心的种族仇恨将继续永永远远伸展多少世代……
面前的或光在这个刹那仿佛也变得有点朦胧阿伦忽然想起了洛塞夫大主教最后留给他的信件。
信里面大主教第一次称呼他的全名———迪·阿伦也第一次提到他一直逃避的银灰色血液更第一次提到他父亲的另一重身份———龙之隐士第三代传人而洛塞夫自己则是龙之隐士第二代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