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悄立雁门,绝壁无余字(2/2)
乔峰放开她手腕厉声道:“你假装我去救人有甚么用意?”
阿朱甚是惊奇说道:“我只是开开玩笑。你从西夏人手里救了我和阿碧我两个都好生感激。我又见那些叫化子待你这样不好心想乔装了你去解了他们身上所中之毒让他们心下惭愧也是好的。”叹了口气又道:“哪知他们在聚贤庄上仍然对你这般狠毒全不记得旧日的恩义。”
乔峰脸色越来越是严峻咬牙道:“那么你为何冒充了我去杀我父母?为何混入少林寺去杀我师父?”
阿朱跳了起来叫道:“哪有此事?谁说是我杀了你父母?杀了你师父””
乔峰道:“我师父给人击伤他一见我之后便说是我下的毒手难道还不是你么?”他说到这里右掌微微抬起脸上布满了杀气只要她对答稍有不善这一掌落将下去便有十个阿朱也登时毙了。
阿朱见他满脸杀气目光中尽是怒火心中十分害怕不自禁的退了两步。只要再退两步那便是万丈深渊。
乔峰厉声道:“站着别动!”
阿朱吓得泪水点点从颊边滚下颤声道:“我没……杀你父母没……没杀你师父。你师父这么大……大的本事我怎能杀得了他?”
她最后这两句话极是有力乔峰一听心中一凛立时知道是错怪了他左手快如闪电般伸出抓住她肩头拉着她靠近山壁免得她失足掉下深谷说道:“不错我师父不是你杀的。”他师父玄苦大师是玄慈、玄寂、玄难诸高僧的师兄弟武功造诣已达当世第一流境界。他所以逝世并非中毒更非受了兵刃暗器之伤乃是被极厉害的掌力震碎脏腑。阿朱小小年纪怎能有这般深厚的内力?倘若她内力能震死玄苦大师那么玄慈这一记大金刚掌也放不会震得她九死一生了。
阿朱破涕为笑拍了扫胸口说道:“你险些儿吓死了我你这人说话也太没道理要是我有本事杀你师父在聚贤庄上还不助你大杀那些坏蛋么?”
乔峰见她轻嗔薄怒心下歉然说道:“这些日子来我神思不定胡言乱语姑娘莫怪。”
阿朱笑道:’谁来怪你啊?要是我怪你我就不跟你说话了。”随即收起笑容柔声道:“乔大爷不管你对我怎样我这一生一世永远不会怪你的。”
乔峰摇摇头淡然道:“我虽然救过你那也不必放在心上。”皱起眉头呆呆出神忽问:“阿朱你这乔装易容之术是谁传给你的?你师父是不是另有弟子?”阿朱摇头道:“没人教的。我从小喜欢扮作别人样子玩儿越是学得多便能扮得像这哪里有什么师父?难道玩儿也要拜师父么?”
乔峰叹了口气说道:“这可真奇怪了世上居然另有一人和我相貌十分相像以致我师父误认是我。”阿朱道:“既然有此线索那便容易了。咱们去找到这个人来拷打逼问他便是。”乔峰道:“不错只是茫茫人海之中要找到这个人实在艰难之极。多半他也跟你一样也有乔装易容的好本事。”
他走近山壁凝视石壁上的斧凿痕迹想探索原来刻在石上的到底是些什么字但左看右瞧一个字也辨认不出说道:“我要去找智光大师向他这石壁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字。不查明此事寝食难安。”
阿朱道:“就怕他不肯说。”乔峰道:“他多半不肯说便硬逼软求总是要他说了我才罢休。”阿朱沉吟道:“智光大师好像很硬气很不怕死硬逼软逼只怕都不管用。还是……”乔峰点头道:“不错还是去问赵钱孙的好。嗯这赵钱孙多半也是宁死不屈但要对付他我倒有法子。”
他说到这里向身旁的深渊望了一眼道:“我想下去瞧瞧。”阿朱吓了一跳向那云封雾绕的谷口瞧了两眼走远了几步生怕一不小心便摔了下去说道:“不不!你千万别下去。下去有什么好瞧的?”乔峰道:“我到底是汉人还是契丹人这件事始终在我心头盘旋不休。我要下去查个明白看看那个契丹人的尸体。”阿朱道:“那个摔下去的已有三十年了早只剩下几根白骨还能看到什么?”乔峰道:“我便是要去瞧瞧他的白骨。我想他如果真是我亲生父亲便得将他尸骨捡上来好好安葬。”
阿朱尖声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仁慈侠义怎能是残暴恶毒的契丹人后裔。”
乔峰道:’你在这里等我一天一晚明天这时候我还没上来你便不用等了。”
阿朱大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乔大爷你别下去!”
乔峰心肠甚硬丝毫不为所动微微一笑说道:“聚贤庄上这许多英雄好汉都打我不死。难道这区区山谷便能要了我的命么?”
阿朱想不出什么话来劝阻只得道:“下面说不定有很多毒蛇、毒虫或者是什么凶恶的怪物。”
乔峰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肩头道:“要是有怪物那最好不过了我捉了来给你玩儿。”他向谷口四周眺望要找一处勉强可以下足的山崖盘旋下谷。
便在这时忽听得东北角上隐隐有马蹄之声向南驰来听声音总有二十余骑。乔峰当即快步绕过山坡向马蹄声来处望去。他身在高处只见这二十余骑一色的黄衣黄甲都是大宋官兵排成一列沿着下面高坡的山道奔来。
乔峰看清楚了来人也不以为意只是他和阿朱处身所在正是从塞外进关的要道当年中原群雄择定于此处伏击契丹武士便是为此。心想此处是边防险地大宋官兵见到面生之人在此逗留多半要盘查诘问还是避开了免得麻烦。回到原处拉着阿朱往大石后一躲道:“是大宋官兵!”
过不多时那二十余骑官兵驰上岭来。乔峰躲在山石之后已见到为的一个军官不禁颇有感触:“当年汪帮主、智光大师、赵钱孙等人多半也是在这块大石之后埋伏如此瞧着契丹众武士驰上岭来。今日峰岩依然当年宋辽双方的武士却大都化作白骨了。”
正自出神忽听得两声小孩的哭叫乔峰大吃一惊如入梦境:“怎么又有了小孩?”跟着又听得几个妇女的尖叫声音。
他伸外张看清楚了那些大宋官兵每人马上大都还掳掠了一个妇女所有妇孺都穿着契丹牧人的装束。好几个大宋官兵伸手在契丹女子身上摸索抓捏猥亵丑恶不堪人目。有些女子抗拒支撑便立遭官兵喝骂殴击。乔峰看得出奇不明所以。见这些人从大石旁经过径向雁门关驰去。
阿朱问道:“乔大爷他们干什么?”乔峰摇了摇头心想:“边关的守军怎地如此荒唐?”阿朱又道:“这种官兵就像盗贼一般。”
跟着岭道上又来了三十余名官兵驱赶着数百头牛羊和十余名契丹妇女只听得一名军官道:“这一次打草谷收成不怎么好大帅会不会脾气?”另一名军官道:“辽狗的牛羊虽抢得不多但抢来的女子中有两三个相貌不差陪大帅快活快活他脾气就好了。”第一个军官道:“三十几个女人大伙儿不够分的明儿辛苦一天再去抢些来。”一个士兵笑道:’辽狗得到风声早就逃得清光啦再要打草谷须得等两三个月。”
乔峰听到这里不由得怒气填胸心想这些官兵的行径比之最凶恶的下三滥资贼更有不如。
突然之间一个契丹妇女怀中抱着的婴儿大声哭了起来。那契丹女子伸手推开一名大宋军官的手转头去哄啼哭的孩子。那军官大怒抓起那孩子摔在地下跟着纵马而前马蹄踏在孩儿身上登时踩得他肚破肠流。那契丹女子吓得呆了哭也哭不出声来。众官兵哈哈大笑蜂拥而过。
乔峰一生中见过不少残暴凶狠之事但这般公然以残杀婴孩为乐却是第一次见到。他气愤之极当下却不作要瞧个究竟再说。
这一群官兵过去又有十余名官兵呼啸而来。这些大宋官兵也都乘马手中高举长矛矛头上大都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级马后系着长绳缚了五个契丹男子。乔峰瞧那些契丹人的装束都是寻常牧人有两个年纪甚老白苍然另外三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心下了然这些大宋官兵出去掳掠壮年的契丹牧人都逃走了却将妇孺老弱捉了来。
只听得一个军官笑道:“斩得十四具级活捉辽狗五名功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升官一级赏银一百两那是有的。”另一人道:“老高这里西去五十里有个契丹人市集你敢不敢去打草谷?”那老高道:“有什么不敢?你欺我新来么?老子新来正要多立边功。”说话之间一行人已驰到大石左近。
一个契丹老汉看到地下的童尸突然大叫起来扑过去抱住了童尸不住亲吻悲声叫嚷。乔峰虽不懂他言语见了他这神情料想被马踩死的这个孩子是他亲人。拉着那老汉的小卒不住扯绳催他快走。那契丹老汉怒如狂猛地向他扑去。这小卒吃了一惊挥刀向他疾砍。契丹老汉用力一扯将他从马上拉了下来张口往他颈中咬去便在这时另一名大宋军官从马上一刀砍了下来狠狠砍在那老汉背上跟着俯身抓住他后领将他拉开摔在地下的小卒方得爬起。这小卒气恼已极挥刀又在那契丹老汉身上砍了几刀。那老汉摇晃了几下竟不跌倒。众官兵或举长矛或提马刀团团围在他的身周。
那老汉转向北方解开了上身衣衫挺立身子突然高声叫号起来声音悲凉有若狼嗥一时之间众军官脸上都现惊惧之色。
乔峰心下悚然蓦地里似觉和这契丹老汉心灵相通这几下垂死时的狼嗥之声自己也曾叫过。那是在聚贤庄上他身上接连中刀中枪又见单正挺刀刺来自知将死心中悲愤莫可抑制忍不住纵声便如野兽般的狂叫。
这时听了这几声呼号心中油然而起亲近之意更不多想飞身便从大石之后跃出抓起那些大宋官兵一个个都投下崖去。乔峰打得兴连他们乘坐的马匹也都一掌一匹推入深谷人号马嘶响了一阵便即沉寂。
阿朱和那四个契丹人见他如此神威都看得呆了。
乔峰杀尽十余名官兵纵声长啸声震山谷见那身中数刀的契丹老汉兀自直立不倒心中敬他是个好汉走到他身前只见他胸膛袒露对正北方却已气绝身死。乔峰向他胸口一看“啊”的一声惊呼倒退了一步身子摇摇摆摆几欲摔倒。
阿朱大惊叫道:“乔大爷你……你……你怎么了?”只听得嗤嗤嗤几声响过乔峰撕开自己胸前衣衫露出长葺葺的胸膛来。
阿朱一看见他胸口刺着花纹乃是青郁郁的一个狼头张口露牙状貌凶恶;再看那契丹老汉时见他胸口也是刺着一个狼头形状神姿和乔峰胸口的狼头一模一样。
忽听得那四个契丹人齐声呼叫起来。
乔峰自两三岁时初识人事便见到自己胸口刺着这个青狼之他因从小见到自是丝毫不以为异。后来年纪大了向父母问起乔三槐夫妇都说图形美观称赞一番却没说来历。北宋年间人身刺花甚是寻常甚至有全身自颈至脚遍体刺花的。大宋系承继后周柴氏的江山。后周开国皇帝郭威颈中便刺有一雀因此人称“郭雀儿”。当时身上刺花蔚为风尚丐帮众兄弟中身上刺花的十有**是以乔峰从无半点疑心。但这时见那死去的契丹老汉胸口青狼竟和自己的一模一样自是不胜骇异。
四个契丹人围到他身边叽哩咕噜的说话不住的指他胸口狼头。乔峰不懂他们说话茫然相对一个老汉忽地解开自己衣衫露出胸口竟也是刺着这么一个狼头。三个少年各解衣衫胸口也均有狼头刺花。
一霎时之间乔峰终于千真万确的知道自己确是契丹人。这胸口的狼头定是他们部族的记号想是从小便人人刺上。他自来痛心疾的憎恨契丹人。知道他们暴虐卑鄙不守信义知道他们惯杀汉人无恶不作这时候却要他不得不自认是禽兽一般的契丹人心中实是苦恼之极。
他呆呆的怔了半响突然间大叫一声向山野间狂奔而去。
阿朱叫道:“乔大爷乔大爷!”随后跟去。
阿朱直追出十余里才见他抱头坐在一株大树之下脸色铁青额头一根粗大的青筋凸了出来。阿朱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坐。
乔峰身子一缩说道:“我是猪狗也不如的契丹胡虏自今而后你不用再见我了。”
阿朱和所有汉人一般本来也是痛恨契丹人入骨但乔峰在她心中乃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别说他只是契丹人便是魔鬼猛兽她也不愿离之而去心想:“他这时心中难受须得对他好好劝解慰。”柔声道:“汉人中有好人坏人契丹人中自然也有好人坏人。乔大爷你别把这种事放在心上。阿朱的性命是你救的你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对我全无分别。”
乔峰冷冷的道:“我不用你可怜你心中瞧不起我也不必假惺惺的说什么好话。我救你性命非出本心只不过一时逞强好胜。此事一笔勾销你快快去吧。”
阿朱心中惶急寻思:“他既知自己确是契丹胡虏说不定便回归漠北从此不踏入中土一步。”一时情不自禁站起身来说道:“乔大爷你若撇下我而去我便跳入这山谷之中。阿朱说得出做得到你是契丹的英雄好汉瞧不起我这低三下四的丫环贱人我还不如自己死了的好。”
乔峰听她说得十分诚恳心下感动他只道自己既是胡虏普天下的汉人自是个个避苦蛇蝎想不到阿朱对待自己仍是一般无异不禁伸手拉住她手掌柔声道:“阿朱你是慕容公子的丫环又不是我的丫环我……我怎会瞧不起你?”
阿朱道:“我不用你可怜你心中瞧不起我也不用假惺惺的说什么好话。”她学着乔峰说这几句话语音声调无一不像眼光中满是顽皮的神色。
乔峰哈哈大笑他于失意潦倒之际得有这样一位聪明伶俐的少女说笑慰解不由得烦恼大消。
阿朱忽然正色道:“乔大爷我服侍慕容公子并不是卖身给他的。只因我从小没了爹娘流落在外有一日受人欺凌慕容老爷见到了救了我回家。我孤苦无依便做了他家的丫环。其实慕容公子也并不真当我是丫环他还买了几个丫环服侍我呢。阿碧妹子也是一般只不过她是她爹爹送她到燕子坞慕容老爷家里来避难的。慕容老爷和夫人当年曾说哪一天我和阿碧想离开燕子坞他慕容家欢欢喜喜的给我们送行……”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原来当年慕容夫人说的是:“哪一天阿朱、阿碧这两个小妮子有了归宿我们慕容家全副嫁妆、花轿吹打送她们出门就跟嫁女儿没半点分别。”顿了一顿又对乔峰道:“今后我服侍你做你的丫环慕容公子决不会见怪。”
乔峰双手连摇道:“不不!我是个胡人蛮夷怎能用什么丫环?你在江南富贵人家住得惯了跟着我漂泊吃苦有什么好处?你瞧我这等粗野汉子也配受你服侍么?”
阿朱嫣然一笑道:“这样吧我算是给你掳掠来的奴仆你高兴时向我笑笑不开心时便打我骂我好不好呢””乔峰微笑道:“我一拳打下来只怕登时便将你打死了。”阿朱道:“当然你只轻轻的打可不能出手太重。”乔峰哈哈一笑说道:“轻轻的打不如不打。我也不想要什么奴仆。”阿朱道:“你是契丹的大英雄掳掠几个汉人女子做奴仆有什么不可?你瞧那些大宋官兵不也是掳掠了许多契丹人吗?”
乔峰默然不语。阿朱见他眉头深皱眼色极是阴郁担心自己说错了话惹他不快。
过了一会乔峰缓缓的道:“我一向只道契丹人凶恶残暴虐害汉人但今日亲眼见到大宋官兵残杀契丹的老弱妇孺我……我……阿朱我是契丹人从今而后不再以契丹人为耻也不以大宋为荣。”
阿朱听他如此说知他已解开了心中这个郁结很是欢喜道:“我早说胡人中有好有坏汉人中也有好有坏。胡人没汉人那样狡猾只怕坏人还更少些呢。”
乔峰瞧着左的深谷神驰当年说道:“阿朱我爹爹妈妈被这些汉人无辜害死此仇非报不可。”
阿朱点了点头心下隐隐感到害怕。她知道这轻描淡写的“此仇非报不可”六字之中势必包含着无数的恶斗、鲜血和性命。
乔峰指着深谷说道:“当年我妈妈给他们杀了我爹爹痛不欲生就从那边的岩石之旁跃入深谷。他人在半空不舍得我陪他丧生又将我抛了上来乔峰方有今日。阿朱我爹爹爱我极深是么?”阿朱眼中含泪道:“是。”
乔峰道:“我父母这血海深仇岂可不报?我从前不知竟然以敌为友那已是不孝之极今日如再不去杀了害我父母的正凶乔某何颜生于天地之间?他们所说的那‘带头大哥’到底是谁?那封写给汪帮主的信上有他署名智光和尚却将所署名字撕下来吞入肚里。这个‘带头大哥’显是尚在人世否则他们就不必为他隐瞒了。”
他自问自答苦苦思索明知阿朱并不能助他找到大仇但有一个人在身边听他说话自然而然的减却不少烦恼。他又道:“这个带头大哥既能率领中土豪杰自是个武功既高、声望又隆的人物。他信中语气跟汪帮主交情大非寻常他称汪帮主为兄年纪比汪帮主小些比我当然要大得多。这样一位人物应当并不难找嗯看过那封信的有智光和尚、丐帮的徐长老和马夫人、铁面判官单正。那个赵钱孙自也知道他是谁。赵钱孙已告知他师妹谭婆想来谭婆也不会瞒她丈夫。智光和尚与赵钱孙都是害死我父母的帮凶那当然是要杀的这个***‘带头大哥’哼我……我要杀他全家自老至少鸡犬不留!”
阿朱打了个寒噤本想说:“你杀了那带头的恶人已经够了饶了他全家吧。”但这几句话到得口边却不敢吐出唇来只觉得乔峰神威凛凛对之不敢悄有拂逆。
乔峰又道:“智光和尚四海云游赵钱孙漂泊无定要找这两个人甚是不易。那铁面判官单正并未参与害我父母之役我已杀了他两个儿子他小儿子也是因我而死那就不必再去找他了。阿朱咱们找丐帮的徐长老去。”
阿朱听到他说“咱们”二字不由得心花怒放那便是答应携她同行了嫣然一笑心想:“便是到天崖海角我也和你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