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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红颜弹指老 刹那芳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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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说道:“无崖子老先生也曾说过的他一心要找个风流俊雅的少年来做传人只可惜……这逍遥派的规矩古怪得紧现下……现下逍遥派的掌门人是你当去了……”下面一句话没说下去心中是说:“你这老鬼附身的小姑娘却也不见得有什么美貌。”说话之间虚竹又练两遍第一遍左掌出手太快第二遍手指却点歪了方位。他性子却很坚毅正待再练忽听得脚步声响不平道人如飞般奔上坡来笑道:“小和尚你逃得很快啊!”双足一点便扑将过来。

虚竹眼见他来势凶猛转身欲逃。那女童喝道:“依法施为不得有误。”虚竹不及细想张开市袋的大口真气运上左臂挥掌向不平道人拍去。

不平道人骂道:“小和尚居然还敢向你道爷动手?”举掌一迎。虚竹不等双掌相交出脚便勾。说也奇怪这一脚居然勾中不平道人向前一个踉跄虚竹左手圈转运气向他后腰拍落。这一下可更加奇了这个将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浑没放在眼里的不平道人竟然挨不起这一掌身形一晃便向袋中钻了进去。虚竹大喜跟着食指径点他“意舍穴”。这“意舍穴”在背心中脊两侧脾俞之旁虚竹不会点穴功夫匆忙中出指略歪却点中了“意舍穴”之上的“阳纲穴”。不平道人大叫一声从布袋中钻了出来向后几个倒翻筋斗滚下山去。那女童连叫:“可惜可惜!”又骂虚竹:“蠢才叫你点意舍穴便令他立时动弹不得谁叫你去点阳纲穴?”虚竹又惊又喜道:“这法门当真使得只可惜小僧太蠢不过这一下虽然点错了却已将他吓得不亦乐乎!”眼见乌老大抢了上来虚竹提袋上前说道:“你来试试罢。”乌老大见不平道人一招便即落败滚下山坡心下又是骇异又是警惕提起绿波香露刀斜身侧进一招“云绕巫山”向虚竹腰间削来虚竹急忙闪避叫道:“啊哟不好!这人用刀我……我可对付不了。你没教我怎么对付。这会儿再教也来不及了。”那女童叫道:“你过来抱着我跳到树顶上去!”这时乌老大已连砍了三刀幸好他心存忌惮不敢过份进逼这三刀都是虚招。但虚竹抱头鼠窜情势已万分危急听得那女童这般叫唤心中一喜:“上树逃命这一法门我倒是学过的。”正待奔过去抱那女童乌老大已刀进连环迅捷如风向他要害砍来。虚竹叫道:“不得了!”提气一跃身子笔直上升犹如飞腾一般轻轻落在一株大松树顶上。

这松树高近三丈虚竹说上便上倒令乌老大吃了一惊。他武功精强轻功却是平平这么高的松树万万爬不上去但他着眼所在本不在虚竹而在女童喝道:“死和尚你便在树顶上呆一辈子永远别下来罢!”说着拔足奔向那女童伸手抓住她后颈。他还是要将这女童擒将下去要大伙人人砍她一刀饮她人血歃血为盟使得谁也不能再起异心。虚竹见那女童又被擒住心中大急寻思:“她叫我抱她上树我却自己逃到树顶这轻身功夫是她传授我的这不是忘恩负义之至吗?”一跃便从树顶纵下。他手中拿着布袋跃下时袋口恰好朝下顺手一罩将乌老大的脑袋套在袋中左手食指便向他背心上点去这一指仍没能点中他“意舍穴”却偏下寸许戳到了他的“胃仓穴”上。乌老大只听得头顶生风跟着便目不见物大惊之下挥刀砍出却砍了个空其时正好虚竹伸指点中了他胃仓穴。乌老大并不因此而软瘫双臂一麻当的一声绿波香露刀落地左手也即放松了那女童后颈。他急于要摆脱罩在头上的布袋忙翻身着地急滚。虚竹抱起那女童又跃上树顶连说:“好险好险!”那女童脸色苍白骂道:“不成器的东西我老人家教了你功夫却两次都搅错了。”虚竹好生惭愧说道:“是是!我点错了他穴道。”那女童道:“你瞧他们又来了。”虚竹向下望去只见不平道人和乌老大已回上坡来另外还有三人远远的指指点点却不敢逼近。忽见一个矮胖子大叫一声急奔抢上奔到离松树数丈外便着地滚倒只见他身上有一丛光圈罩住原来是舞动两柄短斧护着身子抢到树下跟着铮铮两声双斧砍向树根。此人力猛斧利看来最多砍得十几下这棵大松树便给他砍倒了。虚竹大急叫道:“那怎么是好?”那女童冷冷的道:“你师父指点了你门路叫你去求那图中的贱婢传授武功。你去求她啊!这贱婢教了你你便可下去打倒这五只猪狗了。”虚竹急道:“唉唉!”心想:“在这当口你还有心思去跟这图中女子争强斗胜。”铮铮两响矮胖子双斧又在松树上砍了两下树干不住晃动松针如雨而落。

那女童道:“你将丹田中的真气先运到肩头巨骨穴再送到手肘天井穴然后送到手腕阳池穴在阳豁、阳谷、阳池三穴中连转三转然后运到无名指关冲穴。”一面说一面伸指摸向虚竹身上穴道。她知虚竹连身上的穴道部位也分不清楚单提经穴之名定然令他茫然无措非亲手指点不可。虚竹自得无崖子传功后真气在体内游走要到何处便何处略无窒滞听那女童这般说便依言运气只听得铮铮两声松树又晃了一晃说道:“运好了!”那女童道:“你摘下一枚松球对准那矮胖子的脑袋也好心口也好以无名指运真力弹出去!”虚竹道:“是!”摘下一枚松球扣在无名指上。女童叫道:“弹下去!”虚竹右手大拇指一松无名指上的松球便弹了下去。只听得呼的一声响松球激射而出势道威猛无俦只是他从来没有学过暗器功夫手上全无准头松球拍的一声钻入土中没得无形无踪离那矮子少说也有三尺之遥力道虽强却全无实效。那矮子吓了一跳但只怔得一怔又抡斧向松树砍去。

那女童道:“蠢和尚再弹一下试试!”虚竹心中好生惭愧依言又运真气弹出一枚松球。他刻意求中手腕抖结果离那矮子的身子更在五尺之外。

那女童摇头叹息说道:“此处距左那株松树太远你抱了我后跳不过去眼前情势危急你自己逃生去罢。”虚竹道:“你说哪里话来?我岂是贪生负义之辈?不管怎样我总要尽心尽力救你。当真不成我陪你一起死便了。”那女童道:“蠢和尚我跟你非亲非故何以要陪我送命?哼哼他们想杀我二人只怕没那么容易。你摘下十二枚松球每只手握六枚然后这么运气。”说着便教了他运气之法。虚竹心中记住了还没依法施行那松树已剧烈晃动跟着喀喇喇一声大响便倒将下来。不平道人、乌老大、那矮子以及其余二人欢呼大叫一齐抢来。

那女童喝道:“把松球掷出去!”其时虚竹掌中真气奔腾双手一扬十二枚松球同时掷出拍拍拍拍几响四个人翻身摔倒。那矮子却没给松球掷中大叫:“我的妈啊!”抛下双斧滚下山坡去了。五人之中那矮子武功要算最低但虚竹这十二枚松球射出时迅捷无比声到球至其余那四人绝无余暇闪避。虚竹掷出松球之后生怕摔坏了那女童抱住她腰轻轻落地只见雪地上片片殷红四人身上汩汩流出鲜血不由得呆了。那女童一声欢呼从他怀中挣下地来扑到不平道人身上将嘴巴凑上他额头伤口狂吸鲜血。虚竹大惊叫道:“你干什么?”抓住她后心一把提起。那女童道:“你已打死他了我吸他的血治病有什么不可以?”

虚竹见她嘴旁都是血液说话时张口狞笑不禁心中害怕缓缓将她身子放下颤声道:“我……我已打死了他?”那女童道:“难道还有假的?”说着俯身又去吸血。虚竹见不平道人额角上有个鸡蛋般大的洞孔心下一凛:“啊哟!我将松球打进了他脑袋!这松球又轻又软怎打得破他脑壳?”再看其余三人时一人心口中了两枚松球一人喉头和鼻梁各中一枚都已气绝只乌老大肚皮上中了一枚不住喘气呻吟尚未毙命。虚竹走到他身前拜将下去说道:“乌先生小僧失手伤了你实非故意但罪孽深重当真对你不起。”乌老大喘气骂道:“臭和尚开……开什么玩笑?快……快……一刀将我杀了。你***!”虚竹道:“小僧岂敢和前辈开玩笑?不过不过……”突然间想起自己一出手便连杀三人看来这乌老大也是性命难保自是犯了佛门不得杀生的第一大戒心中惊惧交集浑身抖泪水滚滚而下。

那女童吸饱鲜血慢慢挺直身子只见虚竹手忙脚乱的正在替乌老大裹伤。乌老大动弹不得却不住口的恶毒咒骂。虚竹只是道歉:“不错不错确是小僧不好真是一万个对不起。不过你骂我的父母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不知我父母是谁因此你骂了也是无用。我不知我父母是谁自然也不知我奶奶是谁不知我十八代祖宗是谁了。乌先生你肚皮上一定很痛当然脾气不好我决不怪你。我随手一掷万万料想不到这几枚松球竟如此霸道厉害。唉!这些松球当真邪门想必是另外一种品类与寻常松球大大不同。”乌老大骂道:“操你奶奶雄这松球有什么与众不同?你这死后上刀山下油锅进十八层阿鼻地狱的臭贼秃你……你……咳咳内功高强打死了我乌老大艺不如人死而无怨却又来说……咳咳……什么消遣人的风凉话?说什么这松球霸道邪门?你练成了‘北冥神功’也用不着这么强……强……凶……凶霸道……”一口气接不上来不住大咳。虚竹奇道:“什么北……北……”

那女童笑道:“今日当真便宜了小和尚姥姥这‘北冥神功’本是不传之秘可是你心怀至诚确是甘愿为姥姥舍命已符合我传功的规矩何况危急之中姥姥有求于你非要你出手不可。乌老大你眼力倒真不错啊居然叫得出小和尚这手功夫的名称。”乌老大睁大了眼睛惊奇难言过了半晌才道:“你……你是谁?你本来是哑巴怎么会说话了?”

那女童冷笑道:“凭你也配问我是谁?”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两枚黄色药丸交给虚竹道:“你给他服下。”虚竹应道:“是!”心想这是伤药当然最好就算是毒药反正乌老大已然性命难保早些死了也免却许多痛苦当下便送到乌老大口边。乌老大突然闻到一股极强烈的辛辣之气不禁打了几个喷嚏又惊又喜道:“这……这是九转……九转熊蛇丸?”那女童点头道:“不错你见闻渊博算得是三十六洞中的杰出之士。这九转熊蛇丸专治金创外伤还魂续命灵验无比。”乌老大道:“你如何要救我性命?”他生怕失了良机不等那女童回答便将两颗药丸吞入了肚中。那女童道:“一来你帮了我一个大忙须得给你点好处二来日后还有用得着你之处。”乌老大更加不懂了说道:“我帮过你什么忙?姓乌的一心想要取你性命对你从来没安过好心。”

那女童冷笑道:“你倒光明磊落也还不失是条汉子……”抬头看了看天见太阳已升到头顶向虚竹道:“小和尚我要练功夫你在旁给我护法。倘若有人前来打扰你便运起我授你的‘北冥神功’抓起泥沙也好石块也好打将出去便是。”

虚竹摇头道:“倘若再打死人那怎么办?我……我可不干。”那女童走到坡边向下望一望道:“这会儿没有人来你不干便不干罢。”当即盘膝坐下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口中嘿的一声鼻孔中喷出了两条淡淡白气。乌老大惊道:“这……这是“八荒**唯我独尊功”……”虚竹道:“乌先生你服了药丸伤势好些了么?”乌老大骂道:“臭贼秃王八蛋和尚我的伤好不好跟你有什么相干?要你这妖僧来假惺惺的讨好。”但觉腹上伤处疼痛略减又素知九转熊蛇丸乃天山缥缈峰灵鹫宫的金创灵药实有起死回生之功说不定自己这条性命竟能捡得回来只是见这女童居然能练这功夫心中惊疑万状他曾听人说过这‘八荒**唯我独尊功’是灵鹫宫至高无上的武功须以最上乘的内功为根基方能修练这女童虽然出自灵鹫宫但不过九岁、十岁年纪如何攀得到这等境界?难道自己所知有误她练的是另外一门功夫?

但见那女童鼻中吐出来的白气缠住她脑袋周围缭绕不散渐渐愈来愈浓成为一团白雾将她面目都遮没了跟着只听得她全身骨节格格作响犹如爆豆。虚竹和乌老大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乌老大一知半解这“八荒**唯我独尊功”他得自传闻不知到底如何。过了良久爆豆声渐轻渐稀跟着那团白雾也渐渐淡了见那女童鼻孔中不断吸入白雾待得白雾吸尽那女童睁开双眼缓缓站起。虚竹和乌老大同时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眼花只觉那女童脸上神情颇有异样但到底有何不同却也说不上来。那女童瞅着乌老大说道:“你果然渊博得很啊连我这‘八荒**唯我独尊功’也知道了。”乌老大道:“你……你是什么人?是童姥的弟子吗?”那女童道:“哼!你胆子确是不小。”不答他的问话向虚竹道:“你左手抱着我右手抓住乌老大后腰以我教你的法子运气跃到树上再向峰顶爬高几百丈。”虚竹道:“只怕小僧没这等功力。”当下依言将那女童抱起右手在乌老大后腰一抓提起时十分费力哪里还能跃高上树?那女童骂道:“干么不运真气?”

虚竹歉然笑道:“是是!我一时手忙脚乱竟尔忘了。”一运真气说也奇怪乌老大的身子登时轻了那女童竟是直如无物一纵便上了高树跟着又以女童所授之法一步跨出从这株树跨到丈许外的另一株树上便似在平地跨步一般。他这一步本已跨到那树的树梢只是太过轻易反而吓了一跳一惊之下真气回入丹田脚下一重立时摔了下来总算没脱手摔下那女童和乌老大。他着地之后立即重行跃起生怕那女童责骂一言不的向峰上疾奔。初时他真气提运不熟脚下时有窒滞后来体内真气流转竟如平常呼吸一般顺畅不须存想自然而然的周游全身。他越奔越快上山几乎如同下山有点收足不住。那女童道:“你初练北冥真气不能使用太过若要保住性命可以收脚了。”虚竹道:“是!”又向上冲了数丈这才缓住势头跃下树来。乌老大又是惊奇又是佩服又有几分艳羡向那女童道:“这……这北冥真气是你今天才教他的居然已如此厉害。缥缈峰灵鹫宫的武功当真深如大海。你小小一个孩童已……已经……咳咳……这么了不起。”

那女童游目四顾望出去密密麻麻的都是树木冷笑道:“三天之内你这些狐群狗党们未必能找到这里罢?”乌老大惨然道:“我们已然一败涂地这……这小和尚身负北冥真气神功全力护你大伙儿便算找到你却也已奈何你不得了。”那女童冷笑一声不再言语倚在一株大树的树干上便即闭目睡去。虚竹这一阵奔跑之后腹中更加饿了瞧瞧那女童又瞧瞧乌老大说道:“我要去找东西吃只不过你这人存心不良只怕要加害我的小朋友我有点放心不下还是随身带了你走为是。”说着伸手抓起他后腰。

那女童睁开眼来说道:“蠢才我教过你点穴的法子。难道这会儿人家躺着不动你仍然点不中么?”虚竹道:“就怕我点得不对他仍能动弹。”那女童道:“他的生死符在我手中他焉敢妄动?”一听到“生死符”三字乌老大“啊”的一声惊呼颤声道:“你……你……你……”那女童道:“你刚才服了我几粒药丸?”乌老大道:“两粒!”那女童道:“灵鹫宫九转熊蛇丸神效无比何必要用两粒?再说你这等猪狗不如的畜生也配服我两粒灵丹么?”乌老大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另……另外一粒是……是……”那女童道:“你天池穴上如何?”乌老大双手抖急解开衣衫只见胸口左乳旁“天池穴”上现出一点殷红如血的朱斑。他大叫一声“啊哟!”险些晕去道:“你……你……到底是谁?怎……怎……怎知道我生死符的所在?你是给我服下‘断筋腐骨丸’了?”那女童微微一笑道:“我还有事差遣于你不致立时便催动药性你也不用如此惊慌。”乌老大双目凸出全身簌簌抖口中“啊啊”几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虚竹曾多次看到乌老大露出惊惧的神色但骇怖之甚从未有这般厉害随口道:“断筋腐骨丸是什么东西?是一种毒药么?”乌老大脸上肌肉牵搐又“啊啊”了几声突然之间指着虚竹骂道:“臭贼秃瘟和尚你十八代祖宗男的都是乌龟女的都是娼妓你日后绝子绝孙生下儿子没屁股生下女儿来三条胳臂四条腿……”越骂越奇口沫横飞当真愤怒已极骂到后来牵动伤口太过疼痛这才住口。虚竹叹道:“我是和尚自然绝子绝孙既然绝子绝孙了有什么没屁股没胳臂的?”乌老大骂道:“你这瘟贼秃想太太平平的绝子绝孙么?却又没这么容易。你将来生十八个儿子、十八个女儿个个服了断筋腐骨丸在你面前哀号九十九天死不成活不得。最后你自己也服了断筋腐骨丸叫你自己也尝尝这个滋味。”虚竹吃了一惊问道:“这断筋腐骨丸竟这般厉害阴毒么?”乌老大道:“你全身的软筋先都断了那时你嘴巴不会张、舌头也不能动然后……然后……”他想到自己已服了这天下第一阴损毒药再也说不下去满心冰凉登时便想一头在松树上撞死。

那女童微笑道:“你只须乖乖的听话我不加催动这药丸的毒性便十年也不会作你又何必怕得如此厉害?小和尚你点了他的穴道免得他起疯来撞树自尽。”

虚竹点头道:“不错!”走到乌老大背后伸左手摸到他背心上的“意舍穴”仔细探索确实验明不错了这才一指点出。乌老大闷哼一声立时晕倒。此时虚竹对体内“北冥真气”的运使已摸到初步门径这一指其实不必再认穴而点不论戳在对方身上什么部位都能使人身受重伤。虚竹见他晕倒立时又手忙脚乱的捏他人中按摩胸口才将他救醒乌老大虚弱已极只是轻轻喘气哪里还有半分骂人的力气?虚竹见他醒转这才出去寻食。树林中麋鹿、羚羊、竹鸡、山兔之类倒着实不少他却哪肯杀生?寻了多时找不到可食的物事只得跃上松树采摘松球剥了松子出来果腹。松子清香甘美味道着实不错只是一粒粒太也细小一口气吃了二三百粒仍是不饱。他腹饥稍解剥出来的松子便不再吃装了满满两衣袋拿去给那女童和乌老大吃。那女童道:“这可生受你了。只是这三个月中我吃不得素。你去解开乌老大的穴道。”当下传了解穴之法。虚竹道:“是啊乌老大也必饿得狠了。”依照那女童所授解开乌老大的穴道抓了一把松子给他道:“乌先生你吃些松子。”乌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拿起松子便吃吃几粒骂一句:“死贼秃!”再吃几粒又骂一声:“瘟和尚!”虚竹也不着恼心想:“我将他伤得死去活来也难怪他生气。”那女童道:“吃了松子便睡不许再作声了。”乌老大道:“是!”眼光始终不敢向她瞧去迅吃了松子倒头就睡。

虚竹走到一株大树之畔坐在树根上倚树休息心想:“可别跟那老女鬼坐得太近。”连日疲累不多时便即沉沉睡去。

次晨醒来但见天色阴沉乌云低垂。那女童道:“乌老大你去捉一只梅花鹿或是羚羊什么来限巳时之前捉到须是活的。”乌老大道:“是!”挣扎着站起捡了一根枯枝当作拐杖撑在地下摇摇晃晃的走去。虚竹本想扶他一把但想到他是去捕猎杀生连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又道:“鹿儿、羊儿、兔子、山鸡一切众生远避别给乌老大捉到了。”那女童扁嘴冷笑也不理他。

岂知虚竹念经只管念乌老大重伤之下不知出了些什么法道居然巳时未到便拖着一头小小的梅花鹿回来。虚竹又不住口的念起佛来。乌老大道:“小和尚快生火咱们烤鹿肉吃。”虚竹道:“罪过罪过!小僧决计不助你行此罪孽之事。”乌老大一翻手从靴筒里拔出一柄精光闪闪的匕便要杀鹿。那女童道:“且慢动手。”乌老大道:“是!”放下了匕。虚竹大喜说道:“是啊!是啊!小姑娘你心地仁慈将来必有好报。”那女童冷笑一声不去理他自管闭目养神。那小鹿不住咩咩而叫虚竹几次想冲过去放了它却总是不敢。眼见树枝的影子愈来愈短其时天气阴沉树影也是极淡几难辨别。那女童道:“是午时了。”抱起小鹿扳高鹿头一张口便咬在小鹿咽喉上。小鹿痛得大叫不住挣扎那女童牢牢咬紧口内咕咕有声不断吮吸鹿血。虚竹大惊叫道:“你……你……这也太残忍了。”那女童哪加理会只是用力吸血。小鹿越动越微终于一阵痉挛便即死去。那女童喝饱了鹿血肚子高高鼓起这才抛下死鹿盘膝而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又练起那“八荒**唯我独尊功”来鼻中喷出白烟缭绕在脑袋四周。过了良久那女童收烟起立说道:“乌老大你去烤鹿肉罢。”虚竹心下嫌恶说道:“小姑娘眼下乌老大听你号令尽心服侍于你再也不敢出手加害。小僧这就别过了。”那女童道:“我不许你走。”虚竹道:“小僧急于去寻找众位师叔伯倘若寻不着便须回少林寺复命请示不能再耽误时日了。”那女童冷冷的道:“你不听我话要自行离去是不是?”虚竹道:“小僧已想了个法子我在僧袍中塞满枯草树叶打个大包袱负之而逃故意让山下众人瞧见他们只道包袱中是你一定向我追来。小僧将他们远远引开你和乌老大便可乘机下山回到你的缥缈峰去啦。”那女童道:“这法子倒是不错多亏你还替我设想。可是我偏不想逃走!”虚竹道:“那也好!你在这里躲着这大雪山上林深雪厚他们找你不到最多十天八天也必散去了。”

那女童道:“再过十天八天我已回复到十**岁时的功力哪里还容他们走路?”虚竹奇道:“什么?”那女童道:“你仔细瞧瞧我现在的模样跟两天前有什么不同?”虚竹凝神瞧去见她神色间似乎大了几岁是个十一二岁的女童不再像是**岁喃喃道:“你……你……好像在这两天之中大了两三岁。只是……身子却没长大。”

那女童甚喜道:“嘿嘿你眼力不错居然瞧得出我大了两三岁。蠢和尚天山童姥身材永如女童自然是并不长大的。”虚竹和乌老大都大吃一惊齐声道:“天山童姥你是天山童姥?”

那女童傲然道:“你们当我是谁?你姥姥身如女童难道你们眼睛瞎了瞧不出来?”

乌老大睁大了眼向她凝视半晌嘴角不住牵动想要说话始终说不出来过了良久突然扑倒在雪地之中呜咽道:“我……我早该知道了我真是天下第一号大蠢材。我……我只道你是灵鹫宫中一个个丫头、小女孩哪知道……你……你竟便是天山童姥!”那女童向虚竹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虚竹道:“我以为你是个借尸还魂的老女鬼!”那女童脸色一沉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借尸还魂的老女鬼?”虚竹道:“你模样是个女娃娃心智声音却是老年婆婆你又自称姥姥若不是老女人的生魂附在女孩子身上怎么如此?”那女童嘿嘿一笑说道:“小和尚异想天开。”她转头向乌老大道:“当日我落在你手中你没取我性命现下好生后悔是不是?”

乌老大翻身坐起说道:“不错!我以前曾上过三次缥缈峰听过你的说话只是给蒙住了眼睛没见到你的形貌。乌老大当真是有眼无珠还当你……还当你是个哑巴女童。”那女童道:“不但你听见过我说话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妖魔鬼怪之中听过我说话的人着实不少。你姥姥给你们擒住了若不装作哑巴说不定便给你们听出了口音。”乌老大连声叹气问道:“你武功通神杀人不用第二招又怎么给我手到擒来毫不抗拒?”

那女童哈哈大笑说道:“我曾说多谢你出手相助那便是了。那日我正有强仇到来姥姥身子不适难以抗御恰好你来用布袋负我下峰让姥姥躲过了一劫。这不是要多谢你么?”说到这里突然目露凶光厉声道:“可是你擒住我之后说我假扮哑巴以种种无礼手段对付姥姥实是罪大恶极若非如此我原可饶了你的性命。”

乌老大跃起身来双膝跪倒说道:“姥姥常言道不知者不罪乌老大那时倘若知道你老人家便是我一心敬畏的童姥乌某便是胆大包天也决不敢有半分得罪你啊。”那女童冷笑道:“畏则有之敬却未必。你邀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一众妖魔决心叛我却又怎么说?”乌老大不住磕头额头撞在山石之上只磕得十几下额上已鲜血淋漓。虚竹心想:“这小姑娘原来竟是天山童姥。童姥童姥我本来只道她是姓童哪知这‘童’字是孩童之童并非姓童之童。此人武功深渊诡计多端人人畏之如虎这几天来我出力助她她心中定在笑我不自量力。嘿嘿虚竹啊虚竹你真是个蠢笨之极的和尚!”眼见乌老大磕头不已他一言不转身便行。天山童姥喝道:“你到哪里去?给我站住!”虚竹回身合十说道:“三日来小僧做了无数傻事告辞了!”童姥道:“什么傻事?”虚竹道:“女施主武功神妙威震天下小僧有眼不识泰山反来援手救人。女施主当面不加嘲笑小僧甚感盛情只是自己越想越惭愧当真是无地自容。”童姥走到虚竹身边回头向乌老大道:“我有话跟小和尚说你走开些。”乌老大道:“是是!”站起身来一跷一拐的向东北方走去隐身在一丛松树之后。

童姥向虚竹道:“小和尚这三日来你确是救了我性命并非做什么傻事。天山童姥生平不向人道谢但你救我性命姥姥日后更有补报。”虚竹摇手道:“你这么高强的武功何须我相救?你明明是取笑于我。”童姥沉脸道:“我说是你救了我性命便是你救了我性命姥姥生平说话决不喜人反驳。姥姥所练的内功确是叫做‘八荒**唯我独尊功’。这功夫威力奇大却有一个大大的不利之处每三十年我便要返老还童一次。”虚竹道:“返老还童?那……那不是很好么?”童姥叹道:“你这小和尚忠厚老实于我有救命之恩更与我逍遥派渊源极深说给你听了也不打紧。我自六岁起练这功夫三十六岁返老还童花了三十天时光。六十六岁返老还童那一次用了六十天。今年九十六岁再次返老还童便得有九十天时光方能回复功力。”虚竹睁大了眼睛奇道:“什么?你……你今年已经九十六岁了?”童姥道:“我是你师父无崖子的师姊无崖子倘若不死今年九十三岁我比他大了三岁难道不是九十六岁?”虚竹睁大了眼细看她身形脸色哪有半点像个九十六岁的老太婆?童姥道:“这‘八荒**唯我独尊功’原是一门神奇无比的内家功力。只是我练得太早了些六岁时开始修习数年后这内功的威力便显了出来可是我的身子从此不能长大永远是**岁的模样了。”

虚竹点头道:“原来如此。”他确也听师父说过世上有些人躯体巨大无比七八岁时便已高于成*人有些人却是侏儒到老也不满三尺师父说那是天生三焦失调之故倘若及早修习上乘内功亦有治愈之望说道:“你这门内功练的是手少阳三焦经脉吗?”

童姥一怔点头道:“不错少林派一个小小和尚居然也有此见识。武林中说少林派是天下武学之果然也有些道理。”虚竹道:“小僧曾听师父说过一些‘手少阳三焦经’的道理所知肤浅之极那只是胡乱猜测罢了。”又问:“你今年返老还童那便如何?”童姥说道:“返老还童之后功力全失。修练一日后回复到七岁时的功力第二日回复到八岁之时第三日回复到九岁每一日便是一年。每日午时须得吸饮生血方能练功。我生平有个大对头深知我功夫的底细算到我返老还童的日子必定会乘机前来加害。姥姥可不能示弱下缥缈峰去躲避于是吩咐了手下的仆妇侍女们种种抵御之策姥姥自管自修练。不料我那对头还没到乌老大他们却闯上峰来。我那些手下正全神贯注的防备我那大对头否则的话凭着安洞主、乌老大这点三脚猫功夫岂能大模大样的上得缥缈峰来?那时我正修练到第三日给乌老大一把抓住。我身上不过有了九岁女童的功力如何能够抗拒?只好装聋作哑给他装在布袋中带了下山。此后这些时日之中我喝不到生血始终是个九岁孩童。这返老还童便如蛇儿脱壳一般脱一次壳长大一次但如脱到一半给人捉住了实有莫大的凶险。倘若再耽搁得一二日我仍喝不到生血无法练功真气在体内胀裂出来那是非一命呜呼不可了。我说你救了我性命那是半点也不错的。”

虚竹道:“眼下你回复到了十一岁时的功力要回到九十六岁岂不是尚须八十五天?还得杀死八十五头梅花鹿或是羚羊、兔子?”童姥微微一笑说道:“小和尚能举一反三可聪明起来了。在这八十五天之中步步艰危我功力未曾全复不平道人、乌老大这些幺麽小丑自是容易打但若我的大对头得到讯息赶来和我为难姥姥独力难支非得由你护法不可。”虚竹道:“小僧武功低微之极前辈都应付不来的强敌小僧自然更加无能为力。以小僧之见前辈还是远而避之等到八十五天之后功力全复就不怕敌人了。”童姥道:“你武功虽低但无崖子的内力修为已全部注入你体内只要懂得运用之法也大可和我的对头周旋一番。这样罢咱们来做一桩生意我将精微奥妙的武功传你你便以此武功替我护法御敌这叫做两蒙其利。”也不待虚竹答应便道:“你好比是个大财主的子弟祖宗传下来万贯家财底子丰厚之极不用再去积贮财货只要学会花钱的法门就是了。花钱容易聚财难你练一个月便有小成练到两个月后勉强可以和我的大对头较量了。你先记住这口诀第一句话是‘法天顺自然’……”虚竹连连摇手说道:“前辈小僧是少林弟子前辈的功夫虽然神妙无比小僧却是万万不能学的得罪莫怪。”童姥怒道:“你的少林派功夫早就给无崖子化清光了还说什么少林弟子?”虚竹道:“小僧只好回到少林寺去从头练起。”童姥怒道:“你嫌我旁门左道不屑学我的功夫是不是?”虚竹道:“释家弟子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为志讲究的是离贪去欲明心见性。这武功嘛练到极高明时固然有助禅定但佛家八万四千法门也不一定非要从武学入手不可。我师父说练武要是太过专心成了法执有碍解脱那也是不对的。”童姥见他垂眉低目俨然有点小小高僧的气象心想这小和尚迂腐得紧却如何对付才好?一转念间计上心来叫道:“乌老大去捉两头梅花鹿来立时给我宰了!”乌老大避在远处童姥其时功力不足声音不能及远叫了三声乌老大才听到答应。

虚竹惊道:“为什么又要宰杀梅花鹿?你今天不是已喝过生血了么?”童姥笑道:“是你逼我宰的何必又来多问?”虚竹更是奇怪道:“我……怎么会逼你杀生?”童姥道:“你不肯助我抵御强敌我非给人家折磨至死不可。你想我心中烦恼不烦恼?”虚竹点头道:“那也说得是‘怨憎会’是人生七苦之一姥姥要求解脱须得去嗔去痴。”童姥道:“嘿嘿你来点化我吗?这时候可来不及了。我这口怨气无处可出我只好宰羊杀鹿多杀畜生来出气。”虚竹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前辈这些鹿儿羊儿实是可怜得紧你饶了它们的性命罢!”童姥冷笑道:“我自己的性命转眼也要不保又有谁来可怜我?”她提高声音叫道:“乌老大快去捉梅花鹿来。”乌老大远远答应。虚竹彷徨无计倘若即刻离去不知将有多少头羊鹿无辜伤在童姥手下便说是给自己杀死的也不为过但若留下来学她武功却又老大不愿。

乌老大捕鹿的本事着实高明不多时便抓住一头梅花鹿的鹿角牵了前来。童姥冷冷的道:“今天鹿血喝过了。你将这头臭鹿一刀宰了丢到山涧里去。”虚竹忙道:“且慢!且慢!”童姥道:“你如依我嘱咐我可不伤此鹿性命。你若就此离去我自然每日宰鹿十头八头。多杀少杀全在你一念之间。大菩萨为了普渡众生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陪伴老婆子几天又不是什么入地狱的苦事居然忍心令群鹿丧生怎是佛门子弟的慈悲心肠?”虚竹心中一凛说道:“前辈教训得是便请放了此鹿虚竹一凭吩咐便是!”童姥大喜向乌老大道:“你将这头鹿放了!给我滚得远远地!”童姥待乌老大走远便即传授口诀教虚竹运用体内真气之法。她与无崖子是同门师姊弟一脉相传武功的路子完全一般。虚竹依法修习进展甚。

次日童姥再练“八方**唯我独尊功”时咬破鹿颈喝血之后便在鹿颈伤口上敷以金创药纵之使去向乌老大道:“这位小师父不喜人家杀生从今而后你也不许吃荤只可以松子为食倘若吃了鹿肉、羚羊肉哼哼我宰了你给梅花鹿和羚羊报仇。”乌老大口中答应心里直将虚竹十九代、二十代的祖宗也咒了个透但知童姥此时对虚竹极好一想到“断筋腐骨丸”的惨厉严酷再也不敢对虚竹稍出不逊之言了。如此过了数日虚竹见童姥不再伤害羊鹿性命连乌老大也跟着戒口茹素心下甚喜寻思:“人家对我严守信约我岂可不为她尽心尽力?”每日里努力修为丝毫不敢怠懈。但见童姥的容貌日日均有变化只五六日间已自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变为十六七岁的少女了只是身形如旧仍然是十分矮小而已。这日午后童姥练罢功夫向虚竹和乌老大道:“咱们在此处停留已久算来那些妖魔畜生也该寻到了。小和尚你背我到这顶峰上去右手仍是提着乌老大免得在雪地中留下了痕迹。”虚竹应道:“是!”伸手去抱童姥时却见她容色娇艳眼波盈盈直是个美貌的大姑娘一惊缩手嗫嚅道:“小……小僧不敢冒犯。”童姥奇道:“怎么不敢冒犯?”虚竹道:“前辈已是一位大姑娘了不再是小姑娘男……男女授受不亲出家人尤其不可。”童姥嘻嘻一笑玉颜生春双颊晕红顾盼嫣然说道:“小和尚胡说八道姥姥是九十六岁的老太婆你背负我一下打什么紧?”说着便要伏到他背上。虚竹惊道:“不可不可!”拔脚便奔。童姥展开轻功自后追来。

其时虚竹的“北冥真气”已练到了三四成火候童姥却只回复到她十七岁时的功力轻功大大不如只追得几步虚竹便越奔越远。童姥叫道:“快些回来!”虚竹立定脚步道:“我拉着你手跃到树顶上去罢!”童姥怒道:“你这人迂腐之极半点也无圆通之意这一生想要学到上乘武功那是难矣哉难矣哉!”虚竹一怔心道:“金刚经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她是小姑娘也罢大姑娘也罢都是虚妄之相。”喃喃说道:“‘如来说人身长大即非大身是名大身。’如来说大姑娘即非大姑娘是名大姑娘……”走将回来。

突然间眼前一花一个白色人影遮在童姥之前。这人似有似无若往若还全身白色衣衫衬着遍地白雪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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