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杭入沪(中)(1/2)
舒娟与秀儿走的这条青石板小道离宽阔的大路很近,不过小道与大路之间种植了许多树木。由树木遮挡着,即使大路行人不止,汽车的鸣笛声不断,也并不影响西湖边上的清净。树木高大,直插云霄,叶子之间十分紧密。阳光透着叶与叶之间那么点稀疏的空隙,铺在地面上,像碎银子般闪闪发光,有些不切实际的美。也许美从来都是那么不切实际的,带着烟水般的隐约朦胧,仿佛置身入梦中。
听着咿呀咿呀的声音,舒娟首先想到的是二胡。对于音乐,总是那么迟钝。记得在高中时,音乐课上,老师放了首高山流水的曲子。全班人都能听出哪段是描述高山,哪段又是流水声。唯有自己愣把高山的那段听成潺潺的流水声。自然用这咿呀咿呀形容二胡也不是自己首创。看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文中说胡琴咿呀咿呀地拉来又拉去,说不尽的苍凉故事,不提也罢。因为喜爱张爱玲,为此还查了资料,原来二胡以前又称胡琴。从此二胡声再入耳,便是咿呀咿呀的了。
待走近,前方是一个小小的公园。园子里有一个圆圆的石砌成的桌子,挨着桌子的下面,距桌子有些距离的是几个石头做的小凳子。稍远处随意摆放着几块形状各异的小石头,外围是一圈绿里泛着土黄的灌木丛。方才咿呀呀的二胡声,正是此时端坐在石头凳子上的聚精会神的老爷爷所拉。老爷爷两鬓已白,带着眼睛,透着江南水乡男子的书卷气。
舒娟与秀儿走近,悄悄地坐在老爷爷旁边的石凳上,屏气凝神地听着曲子,看着不远处的老奶奶们手里拿着扇子,精气神十足地扭着秧歌。路过的行人来此,必会停留一会,这舞,这曲,俨然成了西湖边的一道靓丽风光。
秀儿是活泼惯的人,自然坐不住。一曲终了,秀儿果然起身,伸伸懒腰,又跑到湖边。看着倒映在湖里橙黄色,无光芒的太阳的影子,似乎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只见太阳已至半山腰,好像还在漫不经心地往下坠。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怕惊扰他人,轻拍了下舒娟,又将眼睛斜瞥向天边的夕阳处。
舒娟轻轻起身,静静地挪动着脚步,秀儿也紧随她而去。走了好远,舒娟才敢开口,说:“我们先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早早做饭,吃过饭后就早早睡觉。明天我还要赶车呢。”一边说着话一边拉着秀儿往前走。
秀儿突然甩开舒娟的手,一脸的不情愿。舒娟一时没思维跟不上情绪,满脸的疑惑与不解,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更不知改如何去说,话就那样卡在嗓子里,如一根刺,万般难受不在言语间。
“在杭州又不是找不到工作,为什么偏要跑到上海呢?人生地不熟滴,真是的你。”秀儿开口就是数落。舒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小脸颊霎时红了,像涂了一层红里透着粉嫩的胭脂,只是火辣辣的,如火燎原般滚烫滚烫的。手指不自觉的放到嘴边,紧紧咬着不丢。半晌,手指从嘴里拿出,用余光瞥了一眼秀儿,看她情绪有所平缓,温和而缓慢地说:“其实”,停顿一小会,又接着说:“其实,婷姐也在上海,不算人生,只是地不熟而已。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嘛!”
“哼,谁要担心你啊!要走赶紧的啊!”秀儿语气上凛厉些,神情里无不贴着忧虑的标签。舒娟走上前,挽住秀儿的胳膊,安慰道:“我有事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再说上海离杭州这么近,有时间随时可以过来嘛!”
“也是,再说去哪里终究是你自己的选择与自由,谁又能插手呢!”眼神瞥向远方,落在夕阳倒影的西湖里。收回余光,手在舒娟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照顾好自己”。
舒娟忽然捂住鼻子,弯下身子蹲在地上。秀儿见此一下子迷糊了,“很疼吗?我明明没使劲的啊!快起来我看看。”
秀儿拉起蹲在地上的舒娟,满脸内疚与后悔,“我不该捏你的嘛。我不该捏你的……”
舒娟猝然起来,左右各两个手指一上一下捏着小脸,表情有些狰狞。只听秀儿“哎呀”一声就呆呆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了无生趣,如此时夕阳下的湖面,波澜不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