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催婚(1/2)
许诺下了夜班刚刚走进青岛的家门,就被父母告知:张伯伯家的儿子张志成从美国留学归来,约好了两家晚上要一起吃饭。许诺疲倦地坐在餐桌前,匆匆吃完母亲端过来的牛奶和三明治,就一言不发地阴沉着脸爬到楼上的卧室去了。
“志成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好学上进。以后的出息大着呢!你和志成的婚事,是我们两家老早就看好的,知根知底,亲上加亲,你可别不懂得珍惜。咱们家和志成家可是世交,你可别胡思乱想,在外面弄出别的事来,让我们没法跟志成的父母交待啊!”许诺的母亲望着女儿上楼的背影大声唠叨着。
“妈,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包办儿女的婚姻?再说了,我跟志成虽说是从小就认识,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深交过。我从小就看不惯他争强好胜的性格,长大后也没有喜欢过他,你们现在却想让我嫁给他,我才不愿意呢!”许诺一手推开卧室门,头也不回地反驳着母亲。
“不管你怎么想,婚姻大事可容不得你胡闹,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除了张志成这孩子,谁也别想嫁!你要是不听话,我们就不叫你在外面上班了,趁早回来乖乖呆在家里学学怎么做饭怎么料理家务。”许诺的母亲气愤地双手叉腰,冲着女儿的背影喊道,保养得白皙细腻的脸上涌出一片片红潮。
许诺的父亲和张志成的父亲都是做工程建筑起家的,后来在资金和时机成熟的时候又都做起了房地产。两家的原籍都在山东嘉祥,双方祖上的人也都是牵着骨头连着筋。就连张志成的母亲也是山东嘉祥人,而且跟许诺的祖辈也有关联,至今见了许诺的奶奶还要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姑呢!真不知他们这辈分是从那一辈儿论起的?至于许诺的母亲,则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东北人,是因了许诺爷爷一家当年闯关东,才得以后来与许诺的父亲结缘,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许诺是个浪漫多梦的女孩,是看着琼瑶的小说和席慕容的诗歌长大的,一心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无奈还未品尝到爱情的真谛,就被父母时时告知:她将来要嫁给张志成。张志成的父母待她如自己家的女儿一样亲,见了面就诺诺长、诺诺短的。张志成比许诺大两岁,却比她成熟独立许多。他在初中阶段,就被父母送去了全封闭的私立学校读书。高中住校,大学是在远离家乡的帝都就读。大学毕业之后,就被父母送往美国留学深造,他仿佛一出生就背负了沉重的使命。
许诺的成长则相对轻松多了。父母对她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她乖乖听话,不要惹是生非就好。许诺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一家铁路单位工作。工作平凡至极,还是四班倒,就是今天上个白班,明天晚上再去上个夜班,然后就可以休息两天。许诺对这份工作很是喜欢,她可以有大量的时间去读书写作,这一切都是她最喜欢的事情。最令她满意的,是上班的地点在郊区的一个小镇上,放眼望去,遍处是青葱的原野和庄稼地,犹如世外桃源。
父母看着越大越娇俏美丽的女儿,却有点不放心让她出去工作,唯恐她在外面再看上别的男孩子。可是拗不过女儿的任性,只得让她先逍遥几年,等她结婚后,就彻底不让她上班了。许诺身材高挑,不胖也不瘦,唇红齿白,肤如凝脂,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挂在肩上,如同仙子般楚楚动人。尤其是她那双大眼睛,水波流转,澄澈多情,掩映在长长的睫毛下一眨一眨的,好像会说话。
许诺进了卧室就一下子跳到了床上,愁云惨雾霎时间布满了心头。为什么她连选择爱情的权利都没有呢?如果一意孤行,坚决不与张志成结婚,那么就意味着众叛亲离,她敢这样决绝吗?她紧闭着的双眼不停地抖动着,眼前晃动着从小到大父母慈爱的面容。紧接而来的,是张志成的父母,他们从小就像对亲闺女一样对她好,给她做好吃的,给她买这买那的,对她总是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至于张志成,她是一点都不觉得愧疚的,因为她和他的情感不曾有过丝毫的交集。
亲情是美好而沉重的,在某些时候更像是一把温柔的枷锁。你可别小看了这把看似温情脉脉的枷锁,它对一个人的禁锢能力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因为它是一把用爱制成的枷锁。爱,是美好的,幸福的,但也是沉重的。你得到了多少爱,就背负了多少责任。唉,似睡非睡的许诺轻轻叹了声气,翻了个身儿,就沉沉地遁入到梦乡。红嘟嘟的小嘴儿紧紧地粘合在一起,一对柳叶眉微微蹙着,在睡梦中也似乎在和谁堵着气。
许诺不知睡了多少时辰,被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惊醒。她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看窗外,外面的骄阳似乎不再那么炙热,只是夏日的蝉声依旧此起彼伏地聒噪个不停。屋内开着空调,设置在除湿的功能上,温度凉爽怡人。她舒适地伸了个懒腰,骤然想起晚上还要跟张志成一家吃饭,心头骤然紧缩起来,无法舒展。她脑子一转,暗暗思忖:只要自己能拖就拖,拖延跟张志成的进展程度,那么婚期自然而然就会无限期地拖下去了。人家张志成一表人才,家境显赫,又是海龟,追他的姑娘肯定有的是。只要自己能把他拖得不耐烦了,他肯定就会中途退出。
敲门声停顿了片刻,又笃笃响起。肯定是母亲催她快点起床,让她吃完东西,好早点梳洗打扮。她想到自己心中的好主意,不禁莞尔一笑。
“妈妈,我还没有睡醒呢,头痛难受,浑身无力。要不,我晚上就不跟你们一起去吃饭了,等我病好了再去看望张伯伯一家吧。”许诺拖着娇滴滴的长腔,撒娇地对着门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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