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生之所 其二（1/2）

找到岸雨的所在，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这家医院远比我想象中的来得大，而在这样的大医院里能够做到护士长的岸雨，除去看护技术不谈，她的社交能力，也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总是跟在我身后的小岸雨了。

【怎么了，没事做吗？】

我看到岸雨百无聊赖的坐着，双手架在桌子上，以有点吓人的频率转着笔，而且左手是顺时针右手是逆时针，眼神有点凶恶的盯着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中。

【……】

而在我进去之后，凶恶目光的焦点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哔——】的，不是已经叫你早早收拾好滚回去了么，怎么还在这里，是不是以为随便弄了个佐佐木木佐的名字就可以装做是日本人，看不懂汉字了？】

连粗口都出来了，看来即使是护士长的模式，心情也坏到了极点。

【生了什么吗？】

我自以为很温柔的从椅背后面抱住她，结果是在不到零点五秒的时间内被用头顶了下巴，接着回旋座椅，一脚正中我的胸口把我踢飞到沙上。

痛——

我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

岸雨明确的用手指着门口示意要我走。

到底是怎么了，即使是昨天，也没有排斥我到这个地步的。

这时的我，并不知道【数天后】的我能够明白她今天这奇怪举动的含义，而在【更久远之后】的我，有些后悔的知道了【数天后】的我其实是错的。

那么我到底应不应该走呢，我留在医院里的理由只有【想与岸雨待在一起】而已，我也知道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肉麻兮兮的话很恶心，但恋爱中的人都是笨蛋，所以也没什么脑细胞去管害不害臊什么的了。

就在我准备扔个硬币决定要不要走的时候，上杉唯也走了进来。

【护士长，药拿过来了。】

有一种黑帮小弟在跟黑帮老大说话的感觉……估计【护士长】这个称呼是岸雨自己要求的吧，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化名在这家医院里工作。

【先放那边的桌上吧。】

在上杉唯的视线从岸雨身上离开后，岸雨再次用可以吓哭幼稚园小朋友的凶恶目光狠狠瞪我，看来我是不得不走了。

扣扣。

很巧的，在这时候又有人来了。

在接下来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内，生了很多件事情，完全出了我的脑细胞所能处理的范围。

其一，上杉唯小妹妹莫名其妙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其二，岸雨对着门外说，【请进。】

其三，上杉唯小妹妹对我嚷嚷着【佐佐木医生麻烦您陪我到储藏室搬点东西好吗，因为很重，我拿不动。】

其四，岸雨对上杉唯小妹妹说了一句【唯同学，请看着他点，这家伙很变态的。】

其五，门被打开了，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

其六，我还没看清楚，就被上杉唯小妹妹一把拽进了储藏室。

其七，在我回头想要看岸雨最后一眼前，上杉唯小妹妹就已经无情的把储藏室的门给关上了。

大概就是这么多件事吧。

在我缓一口气之前，我迫不及待想要说的是，什么叫做【唯同学，请看着他点，这家伙很变态的。】，这么说我也太伤人了吧！

然后我缓了一口气，说真的突然生这么多件事情，差点让我以为我的人生被恶作剧的快进了，而且还是三倍。

【上杉同学，这是做什么？】

我注意到她还没松开我的手，握得死死的。

【啊，抱歉。】

她的注意力似乎根本就不在我这边，也不在这间储藏室里面，在我再次开口前，她看起来很随便的找了一个位于高处的箱子，让我帮忙把它搬下来。

她还站在门边。

我耐着性子搬下来了。

然后在我开口前，她再次找了一个看起来很重的箱子让我帮忙搬上去。

她还站在门边。

我依旧耐着性子搬上去了。

但她还不打算让我空闲下来，我刚从梯子上下来，她那手指又开始寻找猎物了。

【我拒绝。】

我张开手掌把她的手指给包了起来。

【可我……什么都还没说诶。】

她显得很无辜。

【少来了。】

我松开她的手，径直走向门口，不出所料的，她慌张的伸出手挡住了我的去路。

【放心，我没打算走出去。】

她目光闪闪的，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所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刻意躲起来。】

即使是在昏暗的储藏室中，也不难看出她一直在在意着门外的动静。而且我也回想起了她刚才在廊道上叫住我的情形，她是用我来作掩护，来挡住那个初中生的视线免得被看到。

【嗯？没有啊。】

既没有脸红也没有紧张，她说得就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一样。

遗憾的是她的各种行为都已经将她出卖得彻彻底底的了。

【那我出去了。】

我拨开她挡在我身前的手。

【等、等一下！】

然后二度被她拽住。

【装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吧，怎么，你和那个男生认识么？】

我想她也是时候该坦白了，另外，让我感到自豪的洞察力可是很实用的东西，尽管那时候没看清楚，但从服装、体形，以及所看清部分的一些细节来推断，应该就是昨天与今天都见到了的那个初中生。

【……嗯。】

知道再继续装下去也没用，她索性点了点头，同时也朝门边靠了过来，一点都不在意与我这个刚刚认识不到一个下午的大男人贴得那么紧。

大概是想要听清楚他们两人间的对话吧，喂，小朋友就玩窃听可不是什么好兴趣，就算是立志当谍报人员也要先考虑清楚道德问题吧。

【认识而又不想与他撞见，难道是前男友么？】

我随性的说出了无端的猜测，立刻就被她果断的踢了一脚，踢在屁屁上……我说，即使不论长辈晚辈，踢人屁屁也太没礼貌了吧！你刚才的文雅到哪里去了上杉唯小妹妹！

【不是前男友么……可看你也不像是那种欠钱不还的类型什么的……】

我摸着屁屁表示很疼，遗憾的是她对我的抗议行为不理不睬。

【我和他的关系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佐佐木医生。】

她在嘴唇前竖起食指，示意我保持安静，然后把耳朵贴到门上，专心听了起来。因为她已经霸占了门，我也不好意思再贴到她身上去，索性就隔着门听，隐约听到了【头痛】【止痛药】【适量】【药物依赖】之类的词汇，大致上也不难推测出对话的内容。

这个初中生从岸雨这边转手了很多使用不适量就会造成药物依赖的止痛药，但是因为卖出去所以感到很头痛。

……诶？

不是这样吗？

那换一种常理一点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