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2/2)
果然过不片刻桓晨便带着一名青年护卫入内生得器宇轩昂。6云看在眼中也不禁默叹一声:好个人物。桓帆又为二人引荐薛护卫单名一个瑜字。半个月多前桓晨出城狩猎误入山林深处为毒蛇所伤幸得薛瑜相救才保全性命。桓晨感其救命之恩原本是打算带回府中重赏却不想桓帆与之交谈后深觉此人颇有才干于是便留在府中听用。桓晨更是觉薛瑜武艺不俗时常缠着请教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两人关系却相当密切。
薛瑜见到6云也颇有好感两人互相交谈几句。就有丫鬟来禀宴席备好请众人入席。方才坐定桓帆正要举酒为词却见门上侍卫匆忙入内禀道:“千岁朝廷钦差驾到在府外请千岁迎接。”
桓帆看了6云一眼笑道:“来得好快。”便起身道:“孤有事先行离开二位可开怀畅饮。”又吩咐桓晨好生招待才匆匆离开。桓晨见其父离开便失了约束不住劝酒使席间气氛顿时活跃起来。直到四人兴尽席散桓帆都不曾回来。桓晨便又提议到自己的别院中继续品茶论武薛瑜自无不可6云见桓帆久不前来也只好与白浩答应下来。
桓晨身为蜀国公独子极受宠爱平日又酷爱武艺所以央求父母为自己在府中划出一片院落里面修建较场转为习武所用。今日喝了几杯酒又新认识白浩久闻其名便觉技痒有心要与这个曾经好称“西川第一高手”的切磋一番。
白浩初来乍到怎敢就与蜀国公世子动手?连声不肯。6云见桓晨兴致不浅知若不答应必不肯罢休于是笑道:“白大哥便与世子切磋切磋以武会友也是一大幸事。”白浩见他也开口相劝只好勉强答应道:“如此白某便得罪了。”桓晨顿时心花怒放连声叫好然后与白浩一前一后走进较场。两人相对而立互行一礼便动起手来。
6云不会武艺只看了三两招便转头看向旁边的薛瑜薛瑜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二人。“薛护卫。”6云浅饮一口低声道:“阁下身负绝技气度不凡真是像极了6某一位故人。”薛瑜只道6云是客套话并不在意道:“不知先生那位故人是谁?”6云复笑道:“姓秦名舒不知道阁下可有印象?”
薛瑜心中一惊眼光从较场中的两人身上收回来转看着6云沉声道:“先生认识秦舒?”6云淡淡道道:“一面之缘。他知在下有意来投蜀国公所以交代在下若有大事可以找薛护卫商议求助。”薛瑜哈哈一笑道:“他竟能猜到我在成都确实不负恩师栽培。既然先生与秦师弟是朋友那便也是薛某的朋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6云也轻笑道:“还是6某初来要请薛护卫多多关照才是。”两人心中各有打算都干笑几声便又转头看向桓晨、白浩二人。
桓晨虽然酷爱武艺却苦于无良师指点虽然请了不少武师回府传授但都是些二流角色。还好他极有天赋加上多年来的不懈努力武功也略有所成。只是与白浩、或者薛瑜这样的高手比较起来便还是差个档次。白浩虽然可以取胜但顾念对方身份出手都有所保留于是两人竟战成平手久不能分出胜负。
“白壮士果然好武艺。”两人正战到激烈之处就见桓帆缓缓走来。6云、薛瑜急忙起身行礼。而白浩也正好借个台阶跳出圈外道:“多谢千岁夸奖。”
桓晨这大半个月以来在薛瑜讨教了不少新招数今日正好与白浩切磋。可是还没有分出胜负便被父亲打断急忙上前道:“爹爹胜负未分还是继续……”桓帆哈哈一笑道:“为父虽然没有武艺在身但眼光却不差。白壮士明明是让着你你难道自己看不出来么?”桓晨能与白浩打成平手正觉得十分喜欢听到这话便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对着白浩怒道:“以武会友胜负各凭本事谁要你让了?”
白浩被他喝骂觉得十分尴尬就听桓帆喝道:“不得无礼。为父有事与6先生商议你先退下。”桓晨心中不悦却不敢违背父亲之意只得与薛瑜一道行礼退下。桓帆便又对着白浩道:“小儿无礼孤代为向白壮士致歉。”白浩急忙道:“千岁真折杀草民了。”
旁边6云遂转开话题问道:“不知千岁有何事找云商议?”桓帆答道:“此非说话之地请先生随孤到书房来。”又对着白浩道:“白壮士方才一战辛苦了且先下去休息。”一招手便有侍卫走近前道:“千岁有何吩咐?”桓帆遂道:“带白壮士下去休息。”白浩看了桓帆一眼似乎颇为犹豫。6云却道:“白大哥先去小弟片刻便来。”白浩只好向二人告辞。
等白浩走远之后桓帆才淡淡道:“久闻白浩桀骜不驯却不想对先生却是忠心耿耿。”6云微笑道:“云与白大哥道义之交情同兄弟。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千岁多多包涵。”桓帆也笑道:“那里孤岂有责怪之意?不过偶生感慨而已。请。”说完便当先引路带着6云前往自己书房。
两人进门之后6云才觉房中还有一人。那人见桓帆进来急忙迎上前行礼道:“计无用参见千岁。”又对着6云道:“见过6先生。”
听到“计无用”三个字6云心中一震复仔细打量起来。那计无用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面色蜡黄下巴上几根黄须一双眼睛无精打采手上折扇也是似摇非摇。表面上貌不惊人6云却知道这是桓帆手下第一得力干将。所谓“计无用”并不是说所出计谋没有用处而是指无计不用通俗点说就是只要能达目的便不择手段。此人不仅心计毒辣而且武艺也十分了得若非十年前便销声匿迹又怎能让白浩取到“蜀中第一高手”的称谓?
桓帆见到6云脸上变色乃笑道:“这位计先生是孤的客席幕僚日后还要与6先生多亲近亲近。”6云才觉得自己失态忙道:“久闻计先生大名6云乃后进末学日后还请先生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计无用口中虽然十分谦逊但目光之中对这个“蜀中第一才子”也颇有几分忌惮。两人客套几句桓帆便让二人坐下道:“今日孤请二位先生前来只为请教一事。方才得朝廷诏书让孤即刻动身前往洛阳带兵北上救援陛下。不知二位先生意下如何?”他虽然说的是“二位”先生但目光只停留在6云脸上。6云明知桓帆是想试探自己乃起身道:“既蒙公爷垂问云只好如实禀告。公爷能得皇后赏识受此大任在旁人眼中看来必然是风光无限但以云之浅见却是如履薄冰步步艰险。”
桓帆“哦?”了一声复问道:“愿先生指教。”6云遂答道:“恕云言语冒犯。千岁试想慕容启举兵犯境陛下起大军五十万却不曾征召千岁其中难免有冷落千岁担心千岁掌兵立功之意。如今迫不得已乃命千岁为帅北上救驾。朝廷五十万精锐尽在赤城二师部队多是州郡新募之兵且不论其战力如何能否与鲜卑铁骑抗衡。就算以千岁兵略大获全胜救出圣驾。但千岁又立下这不世奇功陛下赏无可赏只怕对千岁而言也未必是件好事。所以以云浅见只要千岁带兵出征不论胜败都难以自保。”
桓帆仔细听6云将话说完然后看向计无用后者却是面无表情似乎对6云的这席话充耳不闻。桓帆于是轻咳一声道:“6先生言过其实。陛下圣明怎会不明白孤的一片丹心。”6云于是就坡下驴拜道:“云信口雌黄还请千岁勿怪。”
刚一说话旁边计无用也缓缓起身道:“6先生之言千岁不得不防。陛下虽然圣明但大败之余若逢千岁大胜只怕心中也难免生有排斥之意。更何况诏书上不让千岁带兵马前往只请千岁只身到洛阳虽然说是因为事态紧急争取时间但其中用意却再明显不过。”
“不错。”桓帆回想诏书上的文字点头道:“让孤得到诏书之后立刻起身赶往洛阳。固然救兵如救火但却将川中大军留在蜀中……”说着便叹息道:“看来陛下果真在提防着孤。”然后再看着二人道:“二位先生可有以教孤?”
计无用看了6云一眼此刻却不谦让先答道:“既然出兵不妥千岁大可称病不去只在成都坐观成败便可。”桓帆显得十分犹豫道:“满朝文武再无用兵能胜过陛下与孤者陛下被困若是孤也称病不去只怕无人能担此大任。一旦兵败则社稷堪忧。先生此计虽妙却置万千百姓于不顾实非良谋。”
计无用似乎料定桓帆会如此说轻哼一声道:“计某只为千岁着想至于别人死上千万计谋只怕眼都不会眨一下。”桓帆乃笑道:“多谢计先生厚爱。”便又转问6云道:“6先生可有别的计谋?”
6云见二人一唱一合心里冷笑一声答道:“云也别无良策不过千岁如果执意要带兵出征只有尽起川中兵马一则增加取胜的把握二则也能在日后保全千岁。”桓帆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自从天佑二十三年汉中动乱之后陛下新设安西将军驻扎南郑。汉中乃出川咽喉要道若是安西将军张浴奉诏不让孤大军通行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