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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第一章,第二章) 冥界武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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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站好了。”

“来吧!”

少年脸上的鲜血依然在流著,眉毛和眼睫毛被染成了鲜**的血红色,血珠沿著眼睫毛一滴滴地往下落,几乎摭住了他的眼睛,但他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依佛已经忘记了如何改变自己的表情,但一切的心意还是从他的眼神流露了出来,除了兴奋,还有无畏。

冥皇的眼睛再次变成了如冥日一样美丽的蓝色,蓝色让人感到幽深,蓝的让人感到冷峻,蓝的让人仿佛置身於无边无尽的寒冰之狱。

少年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渍,让自己更真实的看到美丽而又可怕的蓝色,一触之际,幽黑色瞳孔微微一缩,身子也稍稍颤了一下,但随後又恢复了正常,并且用他那对充满杀气和冷意的双眼凝视**丽的蓝色。

冥皇的表情很严素,就像是面对一场公平公正的较量,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弱小而留有任何情面,被蓝色夺占的双目慢慢地变幻著,浅蓝,深蓝,天空蓝,海水蓝,碧蓝,幽蓝,似乎所有的蓝色都曾停留在眼睛之中,释放著耀目的光芒。

少年再次咬紧了牙关,虽然已经控制了心中的恐惧感,但变幻中的蓝色就像是被一枝神奇的画笔**纵著,不但涂在眼睛上,同样也涂在了他的心灵之上,似乎永远也挥之不去,这种茫然空洞的感觉远比心中的惧意更加可怕,就像是不断地向著空气挥拳,越打越心烦,却无法停下来。虽然很辛苦,但他丝毫没有想过放弃。

少年的毅力让冥帝的心情变得十分愉快,然而他的脑海中却在想击败这个少年,因为他希望让少年先认识到甚麽是失败,如果想在冥界之中展示自己,就必须先认识到失败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只有在失败之中成长,才是真正的成长。

看到少年的身体再也没有颤抖,十名紫级冥帅都不由地点了点头,一个人能这麽快从失败中解脱并不容易,更难的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建立自信,然後再一次正面挑战强大的力量。这是毅志和勇力的结合,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此时,这些冥界高手们已经不再把少年当成了一个冥界的新人,而是把他当成了同级的对手,甚至期待著与他一战。但不是现在,而是当少年的实力也像他的心境一样强大的时候。

过了很久,冥皇终於收回了“冥神之眼”,蓝色的锐利目光换成了赞赏的目光,点头赞道∶“你很不错。”

“我输了,刚开始我就颤了一下,後面的已经没意义了。”虽然嘴里这麽说,但少年并没有任何的失望和灰心,眼中反而露出无比的斗志,就像是看到了一座想要攀登的高山之後,内心充满了**。

少年的坦荡**怀使他在冷漠之中多了一种豪气,一种强者应有的豪气,紫级冥帅们都被他挑起了心中的千丈豪情,放声大笑了起来。

“好。”

冥皇当然不会例外,朝著少年笑道∶“还有下次机会。”

“嗯!”少年的那副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地抽*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却又没有完全将感觉表达出来,但这却是进入冥界後的第一次。

他抬头看著蓝色的冥日,虽然与“冥神之眼”有些区别,他能感受到“冥神之眼”的力量就是来自於面前这颗蓝色的太阳。

冥皇见他一直凝视著冥月,含笑道∶“冥界的太阳是蓝色,与人界的太阳不样,刚来的人会不习惯。”

“和你的眼神一样蓝。”

冥皇这才明白他依然在想“冥神之眼”,不由有些感叹少年的执著。

少年转头望著他问道∶“怎样才能得到蓝色太阳的力量?”

冥皇愣了一下,因为少年的问题一下就切中了核心,“冥神之眼”的力量就是来自於这颗蓝太阳,不禁为少年的心思之快而感叹,他犹豫了一阵,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冥”、“神”

“冥与神。”少年默默地念著这两个听似毫无意义的词,脑子也随之不停地转生著,希望能办法解读这两个字的奥秘。

冥皇再次打量了他一番,这个少年必然是来从冥河而来,所以把生前的**格和记忆全部都保留了下来,才会显得如此冷漠。

“你为甚麽要选择冥界?”

少年被他打断思绪,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反问道∶“需要解释吗?”

冥帝高兴地笑了起来,心里越来越喜欢这个冷漠的少年,点头道∶“不错,做事只需要理由,但不需要解释,理由是说给自己听的,解释是说给别人听的,能说服自己就足够了。”

一番话使少年的眼神清澈了许多,看著他就像看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但他没有再说甚麽,转身就想往山下走去。

“少年人,你叫甚麽名字?”冥皇唤住了他。

少年的身子忽然一顿,过了半晌才淡地应道∶“斩风!”

冥皇扫视著身边的属下,眼光落在一个黑衣人身上,吩咐道∶“断戈,领他去你的城。”

“是。”断戈欠了欠身,身子一晃就到了斩风的身边。

“跟我走。”断戈的声音与斩风一样的冷。

斩风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跟在他身後,沿著山路向下走去。

目送著斩风的背景消失视线之中,冥皇含笑道∶“不知道他日後会有甚麽展,希望别浪费了一块好料。”

左相丹师含笑道∶“冥皇大人,斩风这个少年将来的成就只怕不小。”

“嗯!”冥皇脸色一黯,慨叹道∶“可惜他一个人并不能改变冥界日渐没落的现实,如果不能派人去人界,冥界也许就没有将来了,可是《四界和议》不容许,而鬼界又帮不了忙。”

“是臣下们的无能,不过人界的人似乎对我们有多的怀疑,也许仙界派了不少仙人在人界传扬仙界之路,对於普通人来说,似乎仙界比冥界更有吸引力。”丹师的心情很沉重,身为辅佐冥皇的重臣,看著衰落中的冥界,心里很不是滋味。

“五百年前的人界大战和《四界和议》就指明了冥界的衰落之路,除非能再次派人去人界,否则一切都是枉然。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像人界一样,推广生育,然而冥人们不会同意,就算是我们也无法接受,况且从很久以前开始,冥界就远离了生育,只怕人们都不知道怎麽生孩子了。”虽然对人界来说这是可笑的事,然而冥界的传统和他所奉行的制度都局限了人口上的展。

四界和议!

提到这个名字,这些冥界要人的脸上都有著一种难以言谕的,这个可树平原大会战的最终产物代表著冥界的屈辱。

禁止冥人去人界和鬼界;禁止冥界建立**∶消毁所有有关冥术的记录和书卷。

虽然条件并不多,却从根本上压制了冥界的展,使这个曾经叱吒一时地方渐渐走上了毁灭的道路。

沉静了很久,丹师抬头看著冥皇,提议道∶“不如再去和仙界谈判吧,请他们让出一席之地。”

冥皇沉吟了半晌,点头道∶“以我们的实力根本无法打破现在的势力限制,虽然与仙界和人界没有往来,但从冥人们得来的消息可以让我们了解到成长最快的就是人界,听说仙界把低级仙术下放给人界,称为道术,并派了仙士前去传授,现在已在人界大为流行了,与人界原有的武学并为两大学派。”

丹师望著下落中的蓝日,就像是看著正在衰落中的冥界,想到有一天这片大地上将会没有人烟,他的心就揪了起来,沉声道∶“为了冥界的将来,我们不能束手待毙。”

“你有甚麽想法吗?”

“当然以谈判为主,如果谈判破裂,我们就只能主动出击了。”

“主动出击?嗯,我明白了,不过这事不太好办。”冥皇点了点头,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兴奋,甚至连眼神都显得过於平淡,让身边的人都感到冥界的将来可虑。走在山下的斩风和断戈一直都没有相谈,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走在後面,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不妥,只是两个人都是冷漠的人,断戈虽然好一点,但斩风不说话,他也没有兴趣说话,於是就出现了这种场面。

走了大约十几里,一座不算太大的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斩风不经意地扫了几眼,觉得这些城与人界的城池没有甚麽分别,也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唯一不同的是,城门口空空荡荡,没有任何行人,也没有守军,只有被轻风卷上半空的枯叶四处飘落,给他一种萧条落寞的感觉。

虽然感到有些诧异,但他没有多想,也没有问断戈,慢慢地向城门口走去。

走到城门口,断戈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关怀与脸上的冷漠有些不相称,看得斩风不由地呆了呆。

断戈淡淡地道∶“这是我的城,名字我一样,叫断戈城,冥帝虽然让你跟我,但没有指定你的身份,你想做甚麽?”

“参军!”斩风毫不犹豫,一语就道出心中所想,似乎早就有所打算。

“参军?”断戈不由地一愣,瘦削而**沉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苦笑,摇头道∶“这里没有**!”

“哦!”斩风略带失望地看著他。

断戈似乎不愿说起这事,轻轻搓了搓手,脸上有一些欲吐还休的表情,眉宇间更有一丝愤怒,一丝无奈。

“想得到力量可以去做冥武士。”

“嗯!”斩风似乎对军人有些颇好,所以听到建议淡淡地应了一声。

断戈凝视著他半晌,渐渐地领悟到这个少年有些偏向**的思考,淡淡一笑,道∶“冥神之眼何等厉害,你应该尝试过了,那是冥界最强的冥武技,只有冥武士才能学。”

力量,像冥神之眼一样强大的力量。

斩风眼中的冷漠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讶。

断戈终於从他眼中看到了冷漠之外的表情,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神情也变得轻松了。

难道我也被他的气势所压?

“冥武士,也好,我去。”斩风的语言简洁明快。

“成为冥武士并不难,然而如果想有成就,就必须通过坚苦的修练,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永不成功,也许……”

“我决定了。”斩风不喜欢这种缺乏信任的劝说,出言截住了他的话。

断戈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反常,竟然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年说了这麽多话,与往日的冷漠大相迳庭,他不愿在斩风面前失去城主的气势,连忙收拢心神,淡淡地道∶“先在城门守著。”

斩风骤然扬,凌厉的目光紧紧地盯著他,将他的倔强与不屈送到了对方的眼中。

“不愿意吗?”断戈同样以冷漠的眼神回应著,丝毫不为所动。

斩风缓缓地低了下头,死死地盯著地面,两只小拳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难道为了力量,难道真要屈服吗?

断戈没有再理他,走到了城门的右侧,靠著石壁盘膝坐了下来。

冷漠的少年愣住了,瞳孔微微一缩,难道他想……

半卷残风掠过城门,一片枯叶随风划过断戈的身躯落在了十丈外的地上。

斩风的眼神突然凝住了,枯叶竟是从人体中穿过,不带有丝毫的阻碍,不是人动了,就是化成了虚影。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躯,然後靠著左侧的墙壁直直地站著,无尽的冷漠再次回到他的眼神中。

断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寂寮凌落的小城,忽然有些感叹,如果冥界有更多像斩风一样的少年,冥界不会如此苍凉,如果没有五百年前可树平原的战败,冥界不会如此荒芜,如果没有冥人引以为耻的四界和议,如果……

斩风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站著,眼睛直直地望著地下,两只拳头时而捏紧,时而放松。

“知道吗?冥人分为十二级!”

低著头的斩风微微颤了一下,缓缓地抬头凝视著断戈。

断戈没有看他,自言言语地道∶“蓝、紫、黑、褐、灰、靛、青、绿、赤、橙、**、白,这十二种颜色划分了所有的冥人,原本还有军阶,除了冥皇独有的蓝级位阶,还有紫阶冥帅和黑阶冥将,剩下的九级分为三等,冥术士,冥战士,冥武士,每级再分三阶,不过现在没有**了,军阶也变成可有无之物,一般都统称为冥武士了,不过还是分为两组,前面**称为上位阶,後面**称为下位阶。”

斩风张了张嘴,想问为甚麽没有**,但他很快又闭上嘴。

断戈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冥界是为强至上的地方,位阶是自己练出来的,没有任何取巧的地方,想成功就只有苦练,不过这里没有学院,没有老师,所以不要奢望任何人可以帮忙修练,一切全靠自己,自强不息。”

“自强不息!”斩风抬头望著天空,拳头紧紧地捏著。

“你可以走了。”

“走?”斩风愕然看著他。

断戈指著直直大街,淡淡地道∶“所有记载冥武技的册子都放在藏书阁,分分东西两阁,各在东西两城门附近,基本上所有的冥人都可以进入藏书阁借阅,不过为了方便管理,橙级或以下的冥武士去东阁,那里收藏的初级冥武技较多。藏书阁之後有一片极大空地,放著一些器具,是冥武士们自行修练的地方,拿了册子就可以去那里学,当然,你也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斩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转身向城内走去。

断戈城内没有任何守卫,因为这里没有战争只有战斗,所以不需要有士兵,任何纷争都可以透过抟斗来决定。断戈城里并不热闹,人也不多,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然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著幸福的表情,使斩风感觉到城内与城外的气氛截然不同。

东藏书阁并不难找,斩风沿著大街一直走了百馀丈就到了,一座石楼矗立在街的北侧,比起城中的平房高几许多,所以颇为抢眼。六角形的石楼很有特色,楼高层,用的是青一色的白色长条石,表面很光滑,青黑相间的碎花点,六个飞角挂著石环,显得石楼颇为雅至。

石楼的外面有一个小院,一圈的青石墙与石楼相映成趣,褐色的大门敞开著,没有任何人进出,再加上街上没有甚麽行人,所以显得有些冷清。

斩风量了两眼,朝石楼正南的大门走去。

“站住。”

斩风刚刚踏入大门,就被一声断喝喝停了脚步。他顺著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望去,现门内的左侧墙壁旁前有一张四方的青石台,铺著一张垫子,上面坐著一名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身红衣红裤,十分醒目。

“新来的?”红衣男子上下打量著他,眼中似有怀疑之色。

“嗯!”斩风淡淡地应了一声。

“难道身上穿著这种东西,而且还往这里闯!”开始时,红衣男子语气还算温和,然後被斩风冷漠的眼光一扫,心头顿时涌起了一丝不快,不知不觉中说话声音就变大了。

“衣服怎麽了?”斩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衣服,自从冥河出来,身上就出现了这件破衣服,然而红衣男子的语气使他觉得自己也歧视,语气更加冰冷。

红衣男子似乎不想和一个新人一般见识,指著他道∶“去旁边的衣局取件衣服过来。”

“衣局?”

“衣服都是官制的,所以要去衣局取衣服。”红衣男子知道冥界这些年的新人不多,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双腿一蹬,踪身跃至他的身前。

“嗯!”斩风不知道他的身份,见他主动帮忙,态度到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我是布扬,红级冥武士,是这东藏书阁的管理员之一,你叫甚麽名字?”

“斩风,城主叫我来做冥武士。”

“跟我来吧!”布扬的语气有些冷。

其实他并不是个冷漠的人,只是很不习惯冰寒刺骨的眼神,因为他想起了城主断戈也是这麽一副表情,而他当年与断戈一起进入修练场,然而现在的分别相差太远,一个是黑级冥将兼城主,另一个只是红级冥武士,相差八级,所以布扬把断戈当成了假想敌,而这种感觉也移到了斩风的身上,使他对斩风的感觉很不好。

斩风用眼角瞄了他一眼,然後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後。

“你是直接跳下冥河的吧?”布扬边走边问道。

“嗯!”

布扬扫了他一眼,介绍道∶“冥界拥有与任何一界都不同的社会架构,是一个强弱阶级分明的社会,力量强大的人有著附符合他们身份和地位的待遇,然而这种等级制度分明的社会却比任何一界都要稳定,因为任何事情都是以力量决定,胜了的决定一切,败了的必须服输,在这里,拒绝承认失败是极大的罪行,因为冥皇所带领的下冥界绝对不要小人,因此所有的决斗都是公平的。”

“哦!”

“而且在冥界杀人是不允许的,因为冥界的人本身就不多,而且杀人并不能解决事情,所以决斗的进行有许多高手监管,比试则不同,但也必须按照点到即止的原则,对了,你可以向任何人挑战,但高级的冥武士有权力拒绝低级的冥武士,但一般来说都不会拒绝,因为这一种礼貌。”

斩风静静地听著布扬解释著冥界的一切。

衣局离东藏东阁只有五十步的距离,大门朝北,是一间很大的铺子,门口挂著一个牌子,上面写著一个“衣”字。

“你在这里站著。”布扬吩咐完便走了进去。

斩风朝里面望了一眼,若大的铺子整齐地放满了各色衣服,从左至右各叠成一堆,一共只有六堆,最左是白色,最右青色。

他又看了看衣局内的人,穿的都是同一款式的衣服,而且全是单色,没有杂色。衣服设计的很贴身,两个袖口都很紧,一看就是为了方便修练而专门设计的,虽是如此,但没有对这种枯燥的服式有任何意见,不禁对冥人生活感到有些好奇。

见左侧有个水缸,他走了上去,用水把脸上的血渍洗去,露出额上伤口,但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从衣服上撕下了一条布条绑在额头。

等了一阵,布扬拿著一套白色的衣服走了出来,塞到斩风的手里,解释道∶“冥武士一共分十二个等级,以颜色来分,蓝、紫、黑、褐、灰、靛、青、绿、赤、橙、**、白。虽然现在都统称为冥武士,但其中又分成两大部份,前面的六个级别是冥皇亲授的位阶,属於上位阶,後面的六个级别是各城城主定的,属为下位阶。上位阶除了各城城主,都住在冥都,所以衣局里只白级至青级的衣服。”

“哦!”

“所有的冥武士只能穿与等级相同颜色的衣服,所以你现低的白级,只能穿白色衣服。”

“嗯!”斩风伸手接下衣服。

布扬盯著他看了几眼,摇了摇头,朝著东藏书阁的方向走去。他刚走几步忽然现斩风急匆匆地跃过他身边,直往石楼走去。

“你站住!”

斩风顿住脚步,回头看著他。

布扬走到他面前没好气地问道∶“你想去哪儿?”

“借册子!”

“真不知道是谁带你来,居然连这种事也不告诉你,算了,还是我解释一下吧。”布扬苦笑著摇了摇头,指著东藏书阁道∶“虽然这藏书阁向全城的人开放,但其中有两项规则,第一,这藏书阁并不是每天开放,每月一号是开放日,可以借书还书;第二,每次只能借一本,还了一本才能再借第二本,免得有人过份贪心。”

斩风知道自己不明白规则,过於冒失了,眼神中不悦之处一扫而空,微微欠了欠身,抬腿想走,然而眼角触及街上景致,忽然愣住了,茫然地举目四望,尽是陌生之人,陌生之景,一时问不知道该去甚麽地方,不禁有些迷茫。

布扬低著头往石楼小院走去,踏入了院门时回头看了一眼,现斩风怪异的举动,心中嘀咕了片刻,又走回他的身边,伸手拍了拍斩风的肩头,道∶“在找修练场吗?我带你去吧!”

斩风沉吟了一阵,点了点头。

“先到院里把衣服换了吧!这个样子根本不像冥人。”布扬打量了他一眼,然後领著他走进了东藏书阁的小院。

斩风踏入第二次踏入院门,这时才留音这个颇为雅致的小院。

小院分两层,他所在的便是前院,院的东西两侧各有几间厢房,中央是一块颇大的空地,空地的正中有一个大水池。而六角形的石楼坐落在後院的正中,中间有一堵白墙相隔。

布扬指著左侧的第一间屋子道∶“你去那里换吧!然後我带你去修练场。”

“嗯!”斩风静静地走入屋子,屋内有几张床,很朴素,但很乾净,他脱下了衣服,打开布扬给他的衣物,原来是一件白色的长裤和一件白色的短衫。他拿起衣服看了一眼,然後唏唏嗦嗦地换上了。

“换好了吗?”布扬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斩风把衣服整理好,然後开门走了出去。

布扬打量了他片刻,现斩风换了一身乾净的衣服後显得挺俊秀,加上原有的冷漠感,显得他颇为出众,不禁愣了一下。

斩风回敬著同样的目光。

布扬实在不喜欢少年的目光,每次相触总觉得心头有一股寒气往上冒,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接著甩头就往院外走去。

修练场是断戈设立的,东西城各有一个,就在藏书阁的後面,开放给所有的冥人,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自由地进入修练场修练。虽说是修练场,但事实上只是一块极大的空地,有的位置铺著几块青石板,有的位置只是一块**土地,有的位置全是石小和沙粒,还有的位置放著水池。周围的房屋形成了天然的围墙,而进入的修练的道路则成了大门。

走进通往修练场的巷子,斩风现这里才是全城最热闹的地方,并且第一次感觉到冥界并不是死气沉沉的地方,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与城门的冷寂相比有天壤之别。看到每一个进出的冥人的脸上都洋溢著斗志和信心,他的内心也被感染了,冷漠的眼神中不时地闪动著激昂的斗志。

布扬走到修练场门口,指著里面唤道∶“这就是训练场,你可以进去了。”

修练场不断地有声音传出,斩风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是有些犹疑,但他还是点点头,甩下布扬,自行步入了修练场。

踏入修练场,这种激昂的气氛更是浓烈,若大的修练场人影晃动,挥汗如雨,气氛仿佛达到了沸点,无论是白苍苍的老人,还是儿童,都在这里奋力修练。

斩风不由自主地拍紧了拳头。

院中的人大都穿著**衣,大约占了一半,橙色次之,最低级的白色最少,此外还有两名与布扬一样的红衣人。

当他步入修练场,一些离他较近的人都停下来看著他,一时间场上的焦点凝聚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斩风用冰冷的目光回应著所有的人,似乎在告诉旁人,他不喜欢被人凝视。

人们对於斩风身上的隐约的寒气感到十分惊异,尤其是站著较近的人,都感到有一股凉意透入体中。

布扬站在他旁边,感受的更真切,因此而有些不悦,尤其是对於斩风所表现出来的冰漠和孤傲,但他的等级高出斩风许多,所以不想与他计较,指著修练场道∶“城中的冥武士从白级到青级,都是按实力来评定,每年有一次评定大会,上位阶的六个级别有人数限制,必须参加在三年一度的『冥武典』才能得到。”

无论布扬说甚麽,斩风都只是点点头,便再也没有其他反应了。

布扬很不习惯这种沉默寡言的**格,越说越觉得多馀,於是骤然停止了解释,不悦地嚷道∶“你自己去修练吧,明天是藏书阁的开放期,想学就早点去,别误了时间,你现在没有学会任何冥武技,只能修练力量,随便找块大石搬搬吧!”

众人都听到了他的话,不禁摇了摇头,虽然冥界内强者为尊,但所有的人都尊重等级制度,对於所处的等级,即使再低也不会鄙视,布扬的态度难免给人一种看不起人的感觉。

督场的红级冥武士元苏走了过来,态度比布扬温和许多,朝著斩风笑了笑道∶“你刚来,不必太著急修练,可以与冥武士们先聊一聊,也可以去修练力量。”

“嗯!”元苏温和的态度使斩风收敛了他的眼神,冷漠中多了一点柔和。

元苏看在眼中,朝他又笑了笑,然後拉著布扬走开了。

斩风抬头扫视了一眼,冥武士们都散开修练了,因而他没有找任何人说话,而是走到青石堆旁看了看,然後选了一块大石练了起来。

其他人没有再理会他,各自修练,斩风的到来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最多也只不过是多一个竞争的对手,所以他们丝毫没有把他的出现放在心上。

冥武士的修练十分坚苦,有的捧著大青石上举下举,有的挥动著拳头,有的来回跳跃,有的如同幻影般在院内来回穿梭,各个练的挥汗如雨,喘息声如同雷动。

元苏见布扬依然有些不高兴,笑著问道∶“布扬,甚麽事让你变成了这样?一个新人,何必与他计较。”

布扬哼了一声,指著青石堆旁的斩风,摇头道∶“我帮他去拿衣服,又带他到这里,可这个新来的少年冷的就像冰一样,看著心里就不舒服,总觉得他很嚣张,不把我放在眼里,所以不知不觉语气就重了,其实我也不想计较,不过这个少年实在太奇怪了,跟他说了这麽多话,居然连一句都没有回应,完全没有等级间应有的礼貌和尊敬。”

元苏同样身为红级冥武士,虽然与布扬之间也有竞争的味道,但等级的尊严不容藐视,便也感同身受似的点点头。

冥界之中,低等级的人面对高等级的人时都必须先行礼,然後高等级的人再回礼,这样是表现等级制度的重要行为,所以人们都很看重,也会遵守这一点,只有在评价等级的时候,他们才会全力以赴,不管是同级还是其他级别。

“一个白级的冥人居然藐视我们红级的人!真是可恶,连最基本的等级礼仪都不懂。”另一名红衣冥武士圄石忍不住**嘴说了一句。

元苏含笑道∶“算了,冥界的新人越来越少,看他这样子一定是直接从冥河跳下来的,所以还有生前的记忆,这副表情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因为他生前的记忆,所以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布扬点头道∶“说的也是,反正我们只是监管,修练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

元苏笑道∶“冥皇大人说过,冥界是用实力说话的地方,不是用身份压人的地方,所以做出任何挑衅的举动都是毫无意义,既然他不懂,以後有机会就教教他吧。”

“你去教吧,我还要回藏书阁,况且我可没有这份耐心。”布扬摇了摇头,转身向南侧走去,那里有藏书阁的後门,直通修练场,但平时不开,只在藏书阁开放日,借阅冥武技也是由这个门进去。

斩风并不知道自己的冷漠对旁人所造成的不满和误解,也许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批评,他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回人界报仇。

除了他之外,还有许多的白级学徒正在这里抱起一块大青块锻练体力,这是一项枯燥的锻练,然而等级的差别使每一个人都显得十分专注,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升级的意念,身为强者的那份荣耀是其他事物所不能代替的。

地上的青石板又大又重,在他的眼中却成了无数的仇人,激著他的力量,他抱著青石不停地蹲下站起,很有节奏地完成每一个动作,然而从他紧咬著的嘴唇可以看出修练颇为吃力。

站在他身侧的一名同龄的白衣少年见他刚来就练的如此卖力,觉得有些好奇,转头看了看他,问道∶“你是新来冥界的吧?”

“嗯!”斩风依然顾我地重复著修练的动作,并没有因为说话而有半点停顿。

“叫甚麽名字?”白衣少年见了更是好奇。

“斩风。”

“我叫夭云。”

“嗯!”

夭云见他一直都是淡淡的,知道他不喜欢说话,朝他笑了笑,继续自己的力量苦练。

蓝色的冥日渐渐地沉在了天边,取而代之的是淡紫色的冥月,四周被淡淡的紫色笼罩著,就像是空气中弥漫著紫色的雾气,十分妖异。

修练场里的人都回去了,而满身大汗的斩风却依然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著挂在天边的紫色月盘,一动也不动,他的心回到了过去,回到临死之前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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