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2/2)
淡笑着看她一眼,“稚可忘记宋皋曾说何话了?”
“副师说何?”徴正叠衣,听了一脸兴趣。
稚撇嘴,“自然知晓,难道时至今日副师竟还未忘情旧妇?”
徴顿了顿,“副师与小君如此道?”
“不假。”
徴想了想微微低头,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转了话头,这些主子们的事情,徴一向甚少评论。
“依小人看,副师定是欢喜小君的,否则也不至不入媵室。”
他哪是欢喜我,他那是怀揣小秘密罢啦,歪头想想,不过,说来奇怪,他既然如此会装,即便入了媵室也定不会漏了马脚为何不去呢?
难道真像徴说的,是欢喜我才不入媵室,嗤笑一下,怎么可能?周朝男子娶妇多半是为了以传后嗣,像娥那样能得夫君欢心而娶之的,少之又少罢。
就像齐纪一样。
想到这里,心上一痛,己经有多久没有在梦里出现过那双如泽清澈的黑眸了?或许我便是这样罢,因为齐纪看起来气质干净温润,内心也如水晶般清澈,与我所经历的那些灰暗东西比之起来,简直就像云与泥的区别。
或许,人便是这样,总是喜欢向往那些自己摸不到的东西。我又在想,现下我同样要与人共夫,为何当初不嫁与纪,虽然两人中间有别的人,便总归是守在了一起……但心中却又分外清明,我只怕自己嫉妒得会狂,所以如此理智冷静而又干脆地断掉一切。
到现在,我仍旧有些不明白,为何就不能稍稍糊涂点呢?
“阿母为何流泪?”正出神,脸上一阵柔软,眼角有湿湿的东西被裌揩走。
吸口气,“哦,是吗?可能是进沙了。”
“那裌帮阿母吹吹。”说完,温热的风吹拂眼角。
微微眯了眯,我笑笑,“裌不用吹,阿母揉揉便好。”
正要抬袖去揉,便撞上宋皋黑黑沉沉的瞳子,也不知他是何时到的。看这气场,再看看天色,这又变作黑夜之皋了罢……
手臂滞了滞,我开口询问,“皋何时到了?”
看看一旁仍旧跪着的,此时却一脸娇羞的女子,看来,来了一段时间了,否则那姜姒的白玉小脸也不至于如此酡红。
皋没有回我,倒似故意忽略我的问话,对着姜姒道,“你且起来罢。”
姜姒缩缩肩膀,娇声娇气地答了,“姬妾不敢。”
“有何不敢,让你起便起罢。”皋的语气有些不耐。
对方怔了怔,最后缓缓起身,怕是跪久了,脚己麻木,一个踉跄着向皋倒去。正如电视中所演那般,皋来了个美人在怀。
见此情景,我又是一笑。
倒是裌,狠狠瞪着姜姒,在我耳边低咕,“庶母坏!”声音刚好够我听到,看来他虽素来不喜庶母,倒也懂些小理不敢在长辈面前放肆洒泼。
拍拍他僵僵的小背脊。
我对身后的稚道,“稚且去吩咐人摆饭罢,皋既然来了,便留下来吃饭罢。”
“痛!”正说着,一声娇呼插了进来。
淡淡看一眼仍旧抱作一团的两人,我想了想,扬扬眉毛,微微笑问,“皋可要送姜姒回去?”
难得的,一向颇多表情的皋,此时竟是面无表情,我还以为刚刚那些是幻觉呢,过了一会,这才答我,话语中,夹着淡淡怒气,微扫长袖,“不用摆我的饭了,我送吾子回去。”
吾子……
来回嚼着这二字。曾经,有人也道过这二字,虽然声音很小,我却是听到过的。
忽然心情不是太好,淡淡道了个嗯字,便不再理他,转身吩咐稚摆饭何处,取何食器。
又放下裌,牵着他去净手,由此至终未再看一眼宋皋。
“啊,夫君!”身后一身惊呼,接着声音渐渐远去。
徴不知何时从后头越来我身旁,有些担忧问我,“小君可是在恼姜姒,刚刚副师抱着姜姒离去,只怕今晚……”
微叹口气,压下心中复杂感觉,淡淡开口,“随他去吧,如此倒好。免得将来有人道我擅专,毕竟皋己歇在此处十余日。”
“如此。”
两人说完,便再没话说。裌歪头看我,一脸不解。
摸摸他的脑袋,我没有解释,这些事情他还太小,不会明白。
一时之间室内只剩搅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