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思(2/2)
这点,让我十分介意。
她是我的夫人,却与别的男子有纠缠,更让人气愤的是,她似还护着那人,身上永远有挖不完的秘密,就连我这夫君都不愿道。
其实,关于他与黑白皋的一切,我记得一清二楚,就连白皋的纠结,同黑皋的甜蜜也都似加诸我身。
我开始像白皋一样,变得有些讨厌她,却又抑制不住的想见她。
烦恼时,只消看那双沉静的眸子一眼,听听那不高不低的语调,便会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大不了。
娥回来了。
两人虽共睡一榻,我却没什么心情去理她,有时,那张静静闭眼的脸,会让我不自觉得烦躁,这个女子……从一开始便带了不明目的。
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些故事,她也只能用来骗三岁稚童,以往纯净的女子,何时变得如此深沉了?
说到底,是我负了她。一切好的吃穿用度,我都尽量在弥补她,只是有些东西,变了终究是变了。
又一次将手伸进我的衣衽里,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殷殷期盼。
“夫君,自入娥之居室,你便一直心不在此,可是有何烦心事?”她说。
看她一眼,淡淡道了句,“无事,睡罢。”
不动身色躲开她细白的小手。
以往,两人之间鱼水之欢,向来都是我主动,她被动承受,不过三载,我便现她似变了,变得十分大胆。
“夫君……”娇婉委屈的声调近在耳根,麻麻地拂着我的耳根,该死的,竟然又有了**,只是身体上想要,心底却总有些抗拒。
同样的勾引之举为何不同之人做起来感觉天差地别?娥娇娇怯怯,娻大大方方。只要想起那次食髓知味之举,再看看眼前女子,那种失望,心底有何念头都惭惭消散而去。
“夫君,你我如此之久未见,难道汝竟丝毫不挂念娥?”
是了,就连质问,娥都会如此含蓄,倘若是娻便定会用最淡的语气,说出最惊世的话语,道,“毋需多话,受着便是。”然后便是从未感受过的快乐随之而来。
我很矛盾,也很痛苦。
矛盾在于,我不想负娥,却又不知如何才算不负。
痛苦在于,如此之久未入娻室,她竟是从不在意,甚至不再过问,连一点暗示都无……
是了,那些曾对黑皋的温柔,似乎霎那全收了回去。
很不甘心,为何要纠结她心中有无别人,既是吾妇,伺奉夫君天经地义。
猛然起身,娥置于我胸前的细白嫩手忽地滑落下来。
披衣,“娥且自行睡下罢,吾适才忆起尚有庶务未处理完毕。”
说罢,不再看她一眼,我害怕自己心软再度留下,她要什么,我知道,只是就连我自己亦不知倒底意欲如何……更不用说给她要的。
遣退寺从,一路慢慢向娻之居室行去。
“稚,你且举着火把,毋要过高,毋要过低。”
她的声音从囿园之中传来,驻足。
娻长披肩,着得十分单薄,正埋头细细理着几株绿嫩植物,淡月之下,修长手指抚过的地方,似在轻颤。
“小君,小君如何知有此花。”
她垂眸愣忡一会,抬头望天。
记忆之中,似乎她总是如此不时抬头望天,似乎那高远的天空有何让她牵挂。偶尔,学她抬头望天,却只能望见如絮白云。
“小时,同阿兄一道去成周,那时见路旁有此花,开得极美,一大遍,似倒吊的帐幔般,风吹过来,隐有玉壁相撞之音荡在耳畔,那时阿兄见我如此欢喜,道回家便帮我辟出一块囿园,种上大遍此花……只是后来……”
娻说至这里忽尔顿下,似陷入沉思。
夜虫鸣叫,月光的银晖落在她黑顺如丝的长上,笼上一层银光,仿佛即将离去。
想到这里,心上忽地一紧,抬脚不自觉向她走去。
脚步声惊动了她,如一往般,抬眸见着是我,先是愣了愣,接着淡淡扫我一眼,声调不起不伏,问了声安。
自从娥回来后,她便如此,不冷不淡。
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吃醋,更不像起争执。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说不出的怪异,却总让人心里挠得慌,还未及想,我己如己往般调侃起来,“娻如此深夜不睡,可是望月思夫?”
这话说完,心里便悔得要命,真是该死,难道还被拒绝的不够彻底吗?白日几次暗示,她都装傻充愣,敷衍过去。
明显地,不愿与我同榻而眠。
果然,今日同样无何运气。
娻闻言,又是淡淡一笑,似在水中拨了拨,“夫君,如此深夜还是早歇,娻随后便歇下。”
心中,故意曲解,“既是如此,为夫便先睡下。”
扫榻以待。
抬脚向她的寝室行去,徴见着我先是一愣,尔后行礼,“公子,可需沐身?”
摆摆手,宽了衣爬上床。这晚,终是死赖着睡下来,搂着散着冷香的身子,轻轻吁了口气,心里不知怎地,一股子安心。
虽然,她心中之人是别人。
这便是同床异梦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