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卷土重来 四(1/2)
“秦朗,你……也在北京呀!”她绞着十指,眼神躲躲闪闪,不知怎么,心里有点发虚。//
秦朗大衣半敞,神情平和,对着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小影。什么时候来北京的?”
这是自平安夜之后,他们一次见面,先前她悄悄地在娴宁书店见过的那一面不算。
“我来出差,有几天了。你呢?”
“我父亲身体不适,我昨天到的北京,娴宁让我帮她带点东西,我今天抽空到商场看看,没想到会遇到你,真不敢相信呢!”
“是呀,我也没想到,真是好巧哦!”
“我家离这儿不太远,和宣总过去坐坐?”
他也看到宣潇了,池小影心里面一颤,神情怅然。“我们……”
“小影,我觉得这条裤子还是怪怪的,你来看看。”试衣间的帘子一拉,宣潇探出头来,一眼看到了秦朗,脸色立刻就不爽了。
“你有我的号码,我还在北京两天,如果可以给我打电话,让我尽尽地主之谊。”秦朗低下眼帘,遮住一个男人能够压制的最大的隐忍。
“小影,快过来……”宣潇的口气有点急促了。
池小影抱歉地笑笑,“我明天就回滨江了,我……过去帮他看看。”
“嗯,去吧!”秦朗含笑点头,看着她慢慢地走进试衣间,试衣间的帘子“咚”地在他眼前关上。
他忍住心疼的剧痛,苦涩地倾倾嘴角。
小影还是选择了宣潇,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小影虽然口口声声说与宣潇再也回不去了,但是从她到宣潇工作室时,从她为宣潇一次次掉泪中,他就意识到宣潇在小影的心里面扎了根。宣潇如一团忽明忽暗的火,小影就是一只飞蛾,只要宣潇肯为她散发一点光,她就会再一次痴痴地扑上去,哪怕曾经为他受过无数次的伤。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可他还痴望小影在一次次受伤后,学会了多爱自己少爱一点别人,这样他会以海一般的宽广去容纳她所有的伤痛,用自己比山高般的柔情温暖她的心。
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痴望了。
十五岁的差距对小影是个迈不过的坎,他不是她心底的那个人也是道坎,所以他才停下了脚步。
秦朗默默地再看了一眼密实的试衣间的帘子,转身而去。
去,也就是离开。
上一次他说暂时不打扰她,这个暂时将延伸到永远了。
永远,是个多么可怕的词。
他一次见到小影,她从雨地里站起来,与他隔着车窗,他多么庆幸她还活着,在庆幸之后,他为她脸上布满的酸楚和无助惊住了。她扭伤了脚,浑身湿透,还关心他的车有没有撞坏。
车没撞坏,他的心神却被撞上了,在拾起那本揉皱的结婚证时。
一次意外,又会延长到下一次的邂逅。在按摩会所里,她误会了他,很正义地教训他要注意社会公德。他想起她强撑的正儿巴经样,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于有缘的人来讲,世界有多小,他没想到他会很快地认识了她。宁贝贝的出现,江边共度的那个雾夜,她摇摇欲坠的婚姻……
一切,一切,他以为她是上帝体贴他孤单的灵魂特意安排出现的。
原来是上帝的戏弄,他只是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的一块试金石。
秦朗只觉心被紧紧揪作一团,疼得牵扯全身。
但愿小影这一次不再受伤了。
“怎么样?”窄小的试衣间,两个人站着必须要紧贴着。宣潇把一身衣服穿好,举起手臂让池小影看看。
池小影心不在焉地上下打量了一眼,“我觉得可以呀!不老诚。”
“你好好地看!”宣潇突然抬起手捧住她的下巴,让她对着自己的双眸。“小影,小影……”他催眠似地喊着她的名字。
她如水的双瞳笼着一层湿润的雾气,把他一颗骄傲的心润得柔柔的,他轻叹一声,忽地,手微微用力,扶住她的脑后,一低头,含住她因惊讶而微张的唇瓣,他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舌头滑入她的唇,轻轻勾住她的舌,打了个旋,像要收回却又纠缠了上来,不轻不重,像是一场耐心而折磨的邀请。
池小影只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刹那间苏醒、活跃、狂乱不安地叫嚣,它们无声的呐喊汇成狂潮,一浪一浪向她袭来,令她心跳如雷,四肢瘫软,几乎站立不稳,理智微弱地抗议了一下,就呜咽一声,消失无意。
“先生,尺寸合适吗?”在外面等得昏天暗地的营业员忍不住出声问道。
“该死的……”宣潇恋恋不舍地松开池小影的唇边,低咒了一句,他忘形地都忘了这是在商场内。
池小影低着脸,又羞又窘,大气都不敢出。
他脱下大衣塞到她手中,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地换下裤子,然后两个人一起走了出来。
营业员一瞧池小影绯红的脸颊,不禁张口结舌。“衣服包起来吧!她是我爱人。”
营业员朝天翻了个白眼,鬼才信呢,夫妻需要躲在商场试衣间里胡来吗?但看在两件价值不菲的衣服上,一些话就咽回去了。顾客是上帝,千万不要和上帝过不去。
池小影直想捂着个脸逃出商场,还是宣潇自在,刷过卡后,拉着池小影,招摇过市。
人流喧嚣中,瞅着宣潇的俊脸,池小影生出一丝错觉,仿佛他们没有离婚过,一直是一对非常恩爱甜蜜的夫妻。
情不自禁,她把头凑近了他的肩膀,轻轻靠上前。像两枝柳条搭在一起,也像小猫睡觉时前爪抓住眼睛。
“真想这一刻是真的。”她脱口说道。
“你想忽视朗朗乾坤呀?”宣潇抽过手,改揽她的腰,站在一天的风雪里,“小影,这是真的,以前,我们对彼此都有误区,只要走出这误区,我们就会看清对方的心。小影,我们从头来起吧!”
他不是开玩笑,很认真很认真,眸子黑亮黑亮,目光清澈而纯净,有种绵延的缱绻在其中。
她的心轻轻地,轻轻地,砰然一动。
他等了一个世纪之后,终于看到她微微点了下头,“宣潇,我们先恋爱吧!”
老天,三十二岁的男人谈恋爱会不会太老了?宣潇苦着个脸,却又不敢反驳,生怕得罪了某位小女子,然后连亲近的机会也没了,不过,只要先把窥探小影的男人赶走,宣布了所有权,是恋爱还是复婚,那些是小事。
浪漫继续。
两个人又逛了几家商场,在路边咖啡厅喝了两杯咖啡,吃了点心,接着又去买了些北京特产。
在一家内衣商店,宣潇看到一身熟悉的家居服,蓝底青花,纤细的腰带,镶边的袖口。“我终于找到这身衣服了。”他笑着对池小影说道。
池小影没有吱声,只是把头抵着他的后背,眼里浮出了一层湿雾。
宁伊那天穿过她的家居服,她气得发疯,赌气把那件衣服给扔了,宣潇却记在了心里。
买了家居服出来,两个人细步走着,手紧紧握住,再没松开。
冬夜天黑得早,又是大学漫天,街上纵然亮起一盏盏的霓虹灯,五彩的光束与雪花交相互映,美得令人目不暇接,还是贪恋着回家的温暖。
宣潇建议回酒店吃晚饭,池小影同意,腿逛得都麻木了,下午吃的点心还没消化掉,晚饭不急,而且好巧感到肚子微微有点酸痛。
各自回到房间洗漱,冲澡的时候,她看着腿间顺着水流冲下的一抹淡红,叹了口气。
晚饭后,宣潇跟在她身后。
“你干吗?”她挡在房门口,不让他进来。
“你说干嘛,谈恋爱呀!”他硬挤了进来,光明正大地答,趁她愣神的工夫飞快地啄了下唇。
“喂喂!宣潇,今晚……”她还没说出口,嘴巴被她堵住了,“我说过你所有的理由都已用完。”
“可……唔……”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揽进怀里吻了下去,她嘟囔了一会,乖乖不动了。
他不再说话,抱起她,直奔房间的大床,她躺在床上轻喘,两个人缠成了一团,很自然,很迅速,她衣不遮体。
她慌乱着说不要,不要。
宣潇浑身紧绷到极点,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腿间,坚硬而灼热的触感霎时从她的掌心传来,如电流般传遍全身,引起一阵难言的颤栗。
他飞快地除去自己的衣服,压上她的身子。
“小影,我……想要……”呼吸加重,心跳如鼓鸣。
他伸手除去她最后的内衣,池小影抓住了他的手,“宣潇,今天不行。”
“为什么?”宣潇野兽般低低地吼着。
她眼角飘着泪,羞愧万分道:“晚上好朋友刚到了,不信你看。”
他掰开她的手,难以置信地看去,果然如此。
他张大嘴,只是不知该放声大笑还是放声大叫。多可笑的事啊,简直像某种行为艺术,难得有适合的铺垫,适合的情调,适合的环境,难得小影解开心结,他也勇敢地剖开了心,可老天偏偏不许,大笔一挥,通通抹杀掉了。
“如果你实在想,我……们小心一点……”池小影不舍他难受的样子。
“傻瓜!”他平静了下心绪,把她抱进怀里,“又不是世界末日,我们还有以后呢!我再忍几天吧!但今晚,不准赶我走。”
疯了,抱着她绵软的身子,他的肌肤不可思议的发烫。
池小影心中一荡,返身熄灭了床中的灯。黑暗里,她大着胆子贴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你……会吗?”他失声惊问。
她羞得咬住他的唇,“没有人生来就会的。”她借用他的话回答。
他整个人快乐得像升到了半空中,这一刻,他相信,她可能比他认为的还要在意他,不然依她那清冷自制的性子,怎么愿意做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这一晚,虽然没有真实进入她的身子,但相信还是因为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就在最高的一次起伏的顶点,一切归于平静之时,他亲吻着她的唇,抱起她,把脸深深埋进她的发间,柔声说道:“小影,我爱你!”
55
“各位旅客,本次列车将在十五分钟后开往江苏省滨江市,请大家赶快上车,回到各自的车厢,不要在走道上走动,谢谢!”
一场大雪纷纷扬扬连着下了两天,首都机场所有航班停飞,龙安公司的杨总发动了巨大人脉,才在这春运暑期中买到了两张去滨江的卧铺票。池小影安置好行李,看着外面的漫天大雪,比刚上车时又大了许多,雪片变成了雪粒,又细又密,纷纷扬扬,洒了一天一地。她听着列车广播,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回家了。
想到回家,不由自主脸上就露出恬美的微笑,转过身看去,宣潇还在车门前和杨总一行人握手话别。这趟北行,收获很大。宣潇工作室与龙安公司签订了长期合作的合同,最近的协议就是那条连通几省的高速公路。龙安公司为了表达诚意,甚至连预付款都汇到了工作室的帐号上,不仅这些,最大的收获是她和宣潇之间的坚冰已悄然消融。
“冷不冷?”列车门关闭,车轮在轨道上缓缓滑动,宣潇阔步走进了房间,拉过池小影的手,亲昵地贴着脸腮。这种卧铺房间里只有两张床,除了空间小点,但条件还算不错。
“车里暖气挺高的,不冷。我们要在车上呆一夜半天呢!我们都在滨江上的学,还没凑过春运的热闹,这次也算凑了一回。”池小影很兴奋。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一起脱了大衣,挤在一张卧铺上依偎着,失而复得的恩爱让两人好象回到了热恋期。
宣潇拿起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拢在他的掌心,握牢,像是怕她受了惊吓就会飞走似的。
虽然经历了几个月的身心折磨,但能每次把小影这样揽在怀里,他觉得值得。
“小影,今年过年和往常一样,除夕去我父母家,大年初一我们回你妈妈家。还有,不准再住进你那个闹嚷嚷的公寓了。”他按捺不住为她制订接下来的生活计划。
池小影眼睛扑闪了几下,“宣潇,我们……还在离婚中!”
他真是恨起她的大煞风景,伸出手指弹了下她的笨脑壳,“这有什么难的,回去就结婚好了。”
“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还以为我们过家家呢!”
“干吗管别人,是我们在过日子。”
她又傻傻地问了一个问题,“那如果结了婚我还要回工作室上班呢?”
他白了她一眼,“设计院已经有了新秘书,你回去抢人家饭碗吗?你当然要在工作室上班,天天在我眼前晃着,你放心,我也放心。小影,我不想我们之间再生些意外!”
列车在风雪中疾驰,雪光映进车窗,令她有些眩晕。
“你不是爱写点文字吗,最多我允许你上班时期做私活好了。”
啥?她睁大眼睛。
他蹙了蹙眉,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呀,我们在工作室内埋头苦干,你在上面一呆半天都不下来一步,什么象爱生命一样爱着一个人,甚至为他改变自己……”
“你偷看!”池小影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光明正大地看的。”他非常正经地回答,“不过看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曾被一个人这样深爱过。小影,可是你的爱为什么要藏那么深呢?”
她的泪突然不听使唤,自己就涌了出来,“我怕成为你的困扰,我以为你对我只是……同情。”
“这样的同情未免奉献太大,身心相许还赔上全部的家当?”他戏谑地对她挤挤眼。
“谁让你以前那么冷冰冰的,连多看我一眼都好象是施舍。”
宣潇收起了笑意,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臂,“小影,也许是我不擅于表达,才给了你这样的错觉。对于我来说,不管在外面多苦多累,只要回到家中,把你抱在怀里,拥抱着入眠,我就感到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池小影笑了,“我要求不高,以后就象这样把你的心里话告诉我就行,别再做那些蠢事来气我……唔……”
唇突地被堵住,他怕她再说过什么令他不堪回首的话,先把她吻晕了再说。
风雪中,列车在广阔天地间疾驰着,窗外的白昼一点点消逝。
天黑时分,走道上顶灯纷纷亮起。宣潇与池小影到餐车上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后看了会电视,就熄灯休息了。
今天是池小影生理期最多的一天,她向来在这天都睡得不大安稳。睡到十一点多,起来上洗手间,听着宣潇睡沉的鼾声,她怕惊醒他,轻手轻脚开了门。外面走道上寂静得很,一个人影都没有。
还没走到洗手间前,袋子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深夜里象催魂似的,吓得她一时半会都不知接听。
“喂!”好半晌,她才打开了手机,捂着嘴,压低了音量。
“小影,把你吵醒了吗?”柏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苍白无力。
池小影拍拍心口,嘘了口气,“没有,我在火车上。你还没睡呀?”
柏远停了一下,又说道:“我睡不着,我在想你,小影。”
池小影一怔,赫然笑了笑,“今晚是不是出去应酬了?”
“不,我很清醒。小影,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先追的是你,你会和我交往吗?”
池小影脸刷地通红,大气都不敢喘,“柏远,没有如果的。”
柏远苦涩地一笑,“没有如果,但是有梦。如果你愿意与我交往,也许我一辈子都可能是个小办事员,窘迫得为钱斤斤计较,买不起大的公寓,养不起车,可是我们会过得很幸福,说不定都有孩子了。”
池小影屏住呼吸,不敢接话,柏远今晚估计又喝多了。
“小影,你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负担,我只想至少要说给你听一次,不然就没机会了。在你刚进校门时,我就喜欢上了你,但是因为我的软弱,我成了燕南南的裙下之臣,然后就一步步离你远去,直到现在。我知道我现在过得龌龊,过得无耻,想你都是对你的亵渎,但谁的心里没有一个梦呢?错过一次,就错过了终生。小影,我没救了……”说着,柏远在电话的那端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池小影无措地看着手机,不知该说什么好,“柏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不要往坏处想,上床睡觉,醒了后一切都过去了。”
“还能醒过来吗?小影,小影,小影……”柏远一声一声喊着她的名字。
“你爱人呢?”池小影没办法,顾左右而言他。
“我有爱人吗?”柏远突然放声大笑,“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自己,还有一个梦。小影,一个人过着辛苦不要怕,不要为环境而屈就自己,忍过去就会云消雾散,你那么乖,一定会遇到挚爱你的一个人。我不知还能为你做什么,一点绵薄之力,只当……替自己圆个梦……”
电话那端突然没了声音,寂静如死海一般。
“柏远,柏远,柏远……”池小影惊恐地喊道,不知怎么,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在给谁打电话?”电话里没有回音,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清冷的问话,池小影吓得一哆嗦,手机“啪”地掉到了地上。
回过头,宣潇披着外衣,微怒地看着她。
“我……我上洗手间。”宣潇本来就为柏远的事和她争执过,她怕说实话,宣潇又会发飙,匆忙拾起手机,慌乱地走进洗手间。
出来时,宣潇已经不在了。
她回到房间,黑暗里看到有烟头一明一暗,满室烟雾。
“宣潇,不要吸太多烟,对身体不好。”她故作轻松地说道。
宣潇沉默着,突然一拧烟头,低吼道:“是不是那个秦医生?”
“呃,不是。”池小影忙回道。
“那是谁?你知道你在外面呆了多久吗?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宣潇冲上来,用力握住了她的肩膀,她疼得叫出了声,“宣潇,你不要乱想。是……柏远。”她无奈说了实话。
“你打给他的?”宣潇的怒气不减而增。
“不是,是他打给我的。”
“是什么国家大事需要这大寒夜的向你汇报?”宣潇讥诮地倾倾嘴角,手一松,她跌倒卧铺上。
“没什么大事,只是普通的闲聊。”池小影揉着疼痛的手臂,“宣潇,真的就是一个问候的电话。”有点怪怪的而已。
“你就把我当白痴吧!池小影,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复婚?如果你心里面有其他人,那就不要勉强,我不夺人之美。”
这还是前一刻对她情话绵绵的宣潇吗?
池小影心象被刺了一针,疼得直抽气,她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下,尽量理智地说道:“宣潇,别说这么重的话,我们好不容易重新开始,我……很珍惜。从我们恋爱到现在,我心里面从来只有你。”
“那你对天发誓,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柏远。”
池小影无力地叹了口气,“好的,我发誓。”
宣潇突地拉亮了灯,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池小影一时睁不开眼来,她伸手欲遮住眼睛,宣潇却突地拉开,眼睛血红地瞪着她,“你撒谎,在认识我之前,你没有暗恋过柏远吗?”
跨江大桥标书发布会那天,燕南南对柏远说的话,他坐在车子里,听得一句不拉,他以为那是燕南南胡编乱造的,现在看来是有一点迹象。
池小影默默抽回手,低下眼帘,拼命克制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宣潇,你没有过初恋吗?那只是一种朦胧的情感,并不是刻骨铭心的深恋。”
“我的初恋就是刻骨铭心的。”他大吼道。他的生命里就只容下她这么一个女人,而她却还喜欢过另一个男人,他酸得满嘴都是醋味。
“这种事不为人所左右,不知道在哪个时期会遇见谁,谁又会陪着你走完一生?如果我知道将嫁给你为妻,我在进校门的那一天起,就会站在显目处,一动不动,直到你看到我。宣潇,不会为这种事在意,你不是说过去的都已过去,要想着现在、未来。”
她温言轻道,抬头看他,他猛地转过了身,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他是说过去的已过去,可这事明明是现在正在发生,让他怎么能不介意?一种被欺骗的羞辱象毒蛇般嘶咬着他的心,疼得他双腿发软,浑身颤抖。
下半夜,他站在车门边,抽烟抽到天亮。
池小影和衣躺在床上,车内暖气再高,她依然冷得手脚冰凉。
爱就爱了,她遵从自己的心,忘怀他带给她所有的伤痛,和他重新开始。
如果,只是如果,是她带给他同样的伤痛,他也会这样忘怀吗?
池小影不想知道答案,淡淡的曙光透过车窗照进对面空无一人的卧铺,一切已经写在了眼前。
中午十二点半,列车进入滨江站。
滨江上空,冬阳高悬,天蓝风轻,温度仍很低,但这种低和北京的冷是完全两码事。
宣潇工作室的司机开着车在出口处等着,接过两人的行李,两人上了车,司机回过头看着宣潇,说道:“宣总,滨江出了一件大事。”
宣潇系着安全带,没抬眼,“什么大事?”
“昨天夜里,交通局的柏远局长自杀了。”
56
柏远的灵堂设在滨江市殡仪馆。殡仪馆外摆满了花圈和挽联,交通局的几个工作人员手臂上围着黑纱,负责接待络绎不绝的吊唁人员,有一大半是冲着好奇过来的。
柏远年满三十二岁,接任交通局长三个月不到,新婚蜜月刚过,人生正是顺风顺水之时,怎么突然撒手西去呢?
如果是疾病而终,那是无奈,人斗不过命运,可是死于自尽,那就透着诡异了。
柏远是死在家中的,死前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了一身新衣,然后服下了一大瓶安眠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走得很从容,走得很安详。是他的司机和秘书发现的。早晨他有个会,去他家接他,敲了许久的门都不开,打手机又不接,只好找人砸开了门,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象睡熟了一般,身体已经冰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