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夷齐谏阻犬戎军（上）（2/2）

那乞丐样的二人中的一人答道：“我们是孤竹国国王的长子与次子。”

天聋道：“哦，久仰久仰。听说当初孤竹国国王有两个儿子，老大伯夷，老二叔齐，姓墨胎氏。这个伯就是排行老大的意思，夷是名字；叔是排行老小的意思。本来国王喜欢叔齐，想让叔齐继承王位。可是叔齐不愿意当，要让给老大伯夷。伯夷呢，也不愿意争国王的位子，就要让给老小叔齐。结果让来让去，两个人都不当了。他们就跑到了周国的阳山隐居。后来，商纣无道，武王伐纣，与姜子牙一起率大军经过阳山。伯夷叔齐听说了，就到大军经过的路口拦阻。

伯夷叔齐问道：‘今日贤侯与子牙公起兵，往何处去？’

姜子牙道：‘纣王无道，逆命于天，残虐百姓，把正直之士当做奴隶，焚炙忠良，荒淫不道，秽德彰闻。只有我先王贤德显于西土，皇天命我先王，肃将天威，大勋未集；今我辅助嗣君，恭行天之罚。今天子诸侯，大会于孟津，我故不得不起兵前往，以与诸侯会，观政于商，此乃不得已之心也。’

伯夷叔齐道：‘我听说‘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所以父有诤子，君有诤臣。只听说以德而感君，未闻以下而伐上者。今纣王是大王啊，虽有不德，何不倾诚尽谏，以尽臣节，亦不失为忠。何况西伯服事殷商，没有听说不能被皇朝满足的啊！吾又听说‘至德无不感通，至仁无不宾服。’只要至德至仁在我，又有什么凶残不化为淳良的呢？以吾愚见，当退守臣节，礼先王服事之诚，守千古君臣之分，不也是挺好的吗？’

那武王听罢，停马不语。姜子牙道：“二位之言虽善，我不是不懂得，不过你这只是片面之词。现在纣王暴政，百姓如坐水火之中。三纲已绝，四维已折，天怒于上，民怨于下，天翻地覆之时，四海鼎沸之际，只有老天怜悯百姓，百姓想要做什么，老天一定会听从的。现在我大周要是不顺天去惩罚纣王的罪过，便是违天，岂不有负百姓如望云霓之意？’那姜子牙打算赶路，伯夷叔齐又走到姜子牙的马前，勒住他的马缰绳道：‘父死不葬，援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伐君，可谓忠乎？我恐天下后世，乃有为之口实者。’

姜子牙左右众将见伯夷叔齐喋喋不休，啰啰嗦嗦，军士不得前进，自己不得立功行赏，心中大怒，欲举兵杀掉他们。被姜子牙拦住道：‘不可，这是天下的义士。’

后来周兵经过几番大战，打败了纣王的军队，进了朝歌城，那纣王也被杀掉了。天下归周之后，伯夷、叔齐耻食周粟，入阳山采薇，还写了一歌，歌中唱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兮！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兮！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兮？吁嗟徂兮，命之衰兮！’后来就饿死在阳山上。”

那二人听了，相视道：“想不到我们竟然还有人记得，那我们就更应该阻止那些以暴易暴的行为了。”

天聋道：“我据此还写了一篇文章，名字叫《以暴易暴与以善易暴，哪一种方法更好》表在《白狼国报》上。”

那二人道：“哦，哪一种最好？”

天聋道：“通常以暴易暴最快，以善易暴太慢，这就像治病，药太猛了，容易死人；而药太少了，也容易死人。所以我认为，可以搁置问题，长期考虑。”

那二人听了，都苦笑道：“想不到天下还有你这样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