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乞丐（1/2）

季凡没有家，他总这样以为。

他和那个爱管闲事的女孩住在同一条街上，只不过她住街头，他住街尾，街头是最繁荣的，有小洋楼，有公园，还有餐厅。可街尾就不同了，你要走一条很长的沟道才能找到季凡家，他和父亲以及爷爷居住在那个只有几平方米的小房子里，阴暗又潮湿，屋子里只有一扇小窗户，还被糊上了报纸，因此，房间里就更加阴暗了。

爷爷总是坐在门口抽烟，烟灰总是能落满一地，他看着周遭的人行色匆匆，仿佛一刻也不想在这堆满垃圾，发着臭味的地方待下去。

季凡也是。

爸爸在工地上工作，早出晚归，即使这样，也才只能维持住他们三个人的温饱，或许连温饱都没有，他身上的衣服只有两三件，脚上的鞋也磨破了，自从妈妈走后，就再也没有人给他购置过衣物了。

对了，他的妈妈和爸爸离婚了，据说妈妈嫁给了其他男人，那个男人有钱也有车，妈妈离开那天，就是那个男人开车带她走的。

离别时，任凭季凡再怎么大哭大叫，妈妈还是亲了亲他的脸蛋，踩着高跟鞋离开他了。

她说：“妈妈要走，都是因为你爸爸。”

是的，他见过，见过爸爸拿着棍子打妈妈，妈妈雪白的手臂上都是淤青，都是爸爸所赐，他抱着妈妈，爸爸就会把他锁在门外，他就只能听到里面凄惨且暴躁的打骂声，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看见自己的父亲，都会吓得浑身发抖，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就是一个恶魔。

同时他也恨他的父亲，就是因为他，他才过着没有母亲的生活。

周一，他又逃课了。

他一点都不喜欢上学，同学们不待见他，总是捏着鼻子离他远远的，他回去洗澡，把脏衣服换下，穿上另一件脏衣服，因为没有人给他洗衣服，所以，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也难怪没有人和他玩了，就连老师，也不喜欢他，把他安排在教室的角落，与他作伴的，还有一个垃圾桶，他再小，也明白大家眼里对他的厌恶，所以，他在每天早晨背上书包，不是去公园，就是躲在某个角落找东西玩。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去上学了，老师通知了家长，季凡的父亲怒气冲冲的在家附近找到了在抓蝌蚪的季凡，一把拎起他带回了家，他挣扎着，没能挣脱。

季凡的父亲又拿起了那根木棍，逼仄的空间让季凡根本无处可逃，他咬着牙不哭，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他紧紧的撰着拳头，第一次，反抗了父亲，他朝着父亲强劲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父亲吃痛，一巴掌把他打到了门口。

季凡连忙从地上爬起，开了门逃了出去。

他的父亲就在后面追着，“你个小兔崽子！看老子今天不宰了你！”

眼泪很快就被奔跑的风吹干，留下透明的泪痕，有拖鞋砸到自己的后背上，那肯定出自他爸爸之手，他在后面骂骂咧咧个不停。他不敢回头，只有拼了命的向前跑，却不经意间看见了那个给她送伞的小女孩。

她坐在秋千上，摇摇晃晃的，正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他朝她的方向跑了过去。

许愿连忙吓得跳了下来，那个满脸胡渣的男人好可怕！他竟然打小孩！还会说脏话！

许愿一边很气愤，一边又害怕，四处张望着，迅速拉着逃亡的季凡躲在了大垃圾桶后面。

她的手轻轻拉住他的，食指放在唇间嘘了一声，漂亮的眼睛里更多的还是害怕。

幸运的是，季凡的父亲没有发现他们。

许愿煞有介事的松了一口气，跟他抱不平：“你爸爸居然会打人，我最讨厌会打小孩的大人了，我的爸爸就很温柔，从来不会打我，也不会在街上光着脚大喊大叫。”

她皱了皱眉，发现季凡在她旁边哭了。

他哭起来一点声响也没有，要不是看他用肮脏的手臂用力的擦着眼睛，她也不知道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