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英雄少年（三）（2/2）

空寂见那空怒委顿在地，面色蜡黄，嘴角上狼狈地挂着两缕血丝，显然是又被林心烛那一掌给打得吐血了。知他受伤不轻，对空悲道，“此伤乃般若神功所致，还是由我来替他疗治吧。”

空悲不敢怠慢，连忙起身道，“如此有劳。”

空寂在空悲刚才的位置坐定，稍运内功，双掌抵上空怒后心。

只半柱香功夫不到，空怒已经面色好转，虽然还是虚弱得紧，但嘴上却不肯服软，挣扎着说道，“好小子，好，好歹毒的的掌力。”

林心烛见他受伤甚重，心中觉得很是对他不住，忙道，“晚辈修为尚浅，把握不住火候，失手误伤了神僧，还望神僧见谅。”

林心烛这番话本是诚心诚意的道歉，但听在空怒耳中却以为他是在刻意挖苦。想他堂堂罗汉堂首座，跟一个十岁多的小生晚辈过招还得要对方把握火候，这不是挖苦又是什么？

空怒冷哼一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小毛贼功夫着实了得，少林寺认栽了。”

林心烛忙道，“神僧此话怎讲，晚辈虽有小胜，但所使的般若神功乃是少林绝学，说到底咱们这是少林内部武功的切磋过招，不论谁胜谁败，于少林寺的千年英名那是丝毫无损的。”

空怒见他虽然胜出却不借机落井下石，反倒替自己维护少林寺的名声，面色稍缓，道“就算少林寺没有败给你，但我这老和尚却是给你败得彻彻底底，无话可说。”

林心烛怕他想不开又要吐血，便宽慰道，“神僧所言差矣。神僧不是输在功力不济，而是输在德行高远。”

“哦？此话怎讲？”空怒虽然武功一流，但禅功荒置，极少有人夸过他德行高远的。

林心烛继续说道，“真正的比武过招，双方无不抢尽先机，争相出手。但神僧今日与晚辈的比试只守不攻，这是其一。其二，上阵对敌，胜负只在一招之间，但今日神僧却容晚辈蓄力如此长的时间，实战之中是万万没有如此机会的。因此晚辈虽有小胜，却是全因取巧，神僧不必挂怀。”

即使空怒再怎么迟钝此刻也能明白，林心烛不过是在众人面前竭力为自己挽回颜面，如果自己真的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可就叫一个恬不知耻了。于是叹口气道，“小毛贼，你很好，真的很好，我真的是小看你了。”

穆影之趁热打铁，抢上一句道，“犬子的功力大师已经见识了，如此是否足以证明圣经真假？”

空悲空怒互相对望一眼，空怒心想，之前自己放下狂话，自然是无脸反悔。空悲更是脑筋急转，心想他一个小小少年便已如此了得，那空寂多年不见，眼下定是功力深不可测，再加上先前空怒有言在先，输了比武便不再纠缠，倘若自己此时反悔，难保林袖风翻脸不认人。左思右想，终于狠下心来道，“我等虽未练过圣经武功，但也听过圣经以内力修为见长。今日有幸得见林公子大展神威，自然是练了圣经所载的神功不假。想这新补上的文字，必定也是圣经原文了。少林寺重获圣经已深感宽慰，过往恩怨种种，且让它随风去吧。”

众人闻言大喜，此时空寂也已行功完毕，起身谢过空悲，道，“空怒神僧的伤势需要静养，假以时日，当于日后习武无甚大碍。”

空怒经过空寂行功调息，勉强站起，逞强道，“小毛贼，给你十年时间，下次让我遇到，可不会干站着给你打了。”

林心烛起初只觉得这和尚恶得很，现在却觉得他鲁莽之外尚有几分可爱之处，笑道，“十年之后，晚辈再让神僧打回来便是。”

空悲空怒又与林袖风夫妇客套了几句，二人便要告辞返回少林。

空寂道，“空怒神僧身受重伤，多有不便，不如便在敝寺小住几日可好？”

但以空怒的性格如何肯在这受辱之地久留，不耐烦地骂一声，“就不打扰了。什么狗屁神僧的，叫一声师兄你会死吗！”

空寂闻言大惊，看着空怒那苍白无血的脸上满是怒气，忙双手合十道，“空怒师兄，空寂对不住你！”

空怒斜眼瞅着他，冷冷道，“哼，你比我幸运，有个好徒弟，又结下了摘星阁这大靠山。你这小破房子也算寺吗？趁早拆了跟你那有钱有势的义弟享福去吧。下次再让少林寺遇见，怕是就没有今天这么便宜了！师兄，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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