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春秋五度（1/2）

“你会杀了我吗？”

女人勾着成家栋的脖子，躺在他怀里。成家栋面无表情地端坐在王座上，巨蟒缠绕在王座外。女人的眼角还挂着泪花，她刚刚在他怀里痛哭，眼圈涂了胭脂似得红红的。

“我有过五个丈夫。”她的语气像在说笑话。

后来每一次她来，都会给他讲一个她丈夫的故事。

她告诉他，她曾经有过五个丈夫，只因为她的家族希望能够依靠她重现辉煌，尽管那个家族现早已在家族帮派的斗争中不复存在，奇怪的是，听到消息的她当时一点也不心疼，即使死去的都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第一任丈夫半只脚已踏入棺材，白胡苍苍，牙齿全无，是一个大家族的族长，拥有四房太太，她排行第五。迎娶她之后不久，他便去世了。家族人认为是她带来了不幸，四房姐姐联合起来排挤她。由于还没来得及得到家族的协助，她的家族最终覆没在斗争中。失去了依靠的她最后被嫁到了一个刚死去妻子不久的富商家里。

富商成为她的第二任丈夫。

富商待她很好，两年后，她为富商诞下了一枚男婴。对于夜叉来说，生产是非常痛苦和危险的，有很多夜叉家族因为没有后代而断绝。富商非常高兴，更是善待母子。儿子逐渐长大，富商十分宠着孩子，希望孩子长大后能继承家业，即使出远门也带着他。她本来是不同意的，毕竟孩子还小，富商很坚持，出了几次远门也没事，她也便由着他。富商渐渐的也带她出远门，让她见识到了在小城里从未见到过的景色，大开眼界。

意外发生在一次逆长江而上的旅行中，水贼夜袭，船上乘员包括富商在内被水贼乱刀砍死，那水贼用的是居然是牛角刀。孩子也在混乱中掉入水中淹死了，她痛不欲生，被水贼劫走，送入山寨当了压寨夫人。她曾多次自寻短见都失败了。山寨大王也是夜叉，后来她才知道水贼是受雇于人。富商死后，他的家财全部被人卷走，她始终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她为山寨大王生下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在三岁的时候得重病死在她的怀里。几年后，罗刹院率领两千神兵从天险处出其不意杀入山寨。丈夫率领兄弟奋起反抗，她和女儿在护卫的保护下从密道逃脱。

那几年连年战乱，她和女儿混在难民里四处寻找生计，在战乱中，最不缺的就是尸体。她们白天混在人群里，夜晚便出去寻找尸体吃。不料遇到了驱魔的道士，她拼死护卫女儿逃跑，自己留下来和道士周旋。道士敌不过她，被她生吞活剥了。可是女儿从那之后再也没见到过，不知道他去哪了。

在寻找女儿的途中，她倒在地上，被如果的一个小兵救下，带回家中。他可能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他只是一个凡人，并不知道她是夜叉，像对待凡人女人一样对待她，带她看病，逗她开心。她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那么快乐过。不久后，她嫁给了他，过了两个月，她怀孕了，既高兴又害怕，害怕生产的时候会吓到他。那段期间，她郁郁寡欢，决定如果身份败露，就向他坦白，并带着孩子离开。可能是因为孩子的父亲是凡人，女儿并没有以夜叉的形态诞下。就这样几年过去了，女儿和凡人的孩子一样长大了。

然而围绕着她的命运注定是不幸的。那天他带着孩子去给亲戚祝寿不在家，邻居送来了一碗面，当时她并不知道是牛肉面，吃了之后才感觉不对。她在邻居和他老母亲面前现出原形，邻居因此被吓疯了，老母亲也被吓得当场死去。等他回来的时候，全村都知道他的妻子是妖怪，要杀了她和女儿。

他是个很孝顺的人，得知母亲死后，她心里清楚他很痛苦，但全村人都在逼他。他提着刀出现在加盟空，她准备了一桌饭菜在等他。女儿没有回来，被村里人扣下了。两人默默吃了晚饭。最后，她为他做出了选择。

当着全村人的面，他含泪将刀刺进了她的心脏，她死了。

至少他和全村人都相信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