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三盘小菜（1/2）

我班在三楼，靠近楼道，要去厕所，得从好几个班级的门口经过，王洋一边骂我，一边拽着我头发，跟游街耍猴似得，很多人都看到了我狼狈的样子，偷笑不已。

到厕所门口，王洋松手，一脚把我踹进里面，两个正小便的学生，听见王洋骂我的声音，连裤带都没系好，就溜了出去，初二年级组共有8个班，有那么几个狠人，王洋算一号，同学们都怕他。

我扶墙站稳，揉揉生疼的头皮，王洋进来，李震则在门口放风。

王洋从兜里掏出半盒香烟，抽出一根，不紧不慢地点着，虽然不是什么好烟，也把我给看馋了，烟瘾，更多是心理，而不是生理上的，我烟瘾挺大，自打穿越过来，还没抽过烟，看见王洋抽得如痴如醉，我心里自然痒痒的。

王洋冲我吐过来一个烟圈，然而，却失败了，破成一坨烟雾，他表情略显尴尬，但很快镇定下来：“江傻子，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不？”

“啊？你…;…;什么意思？”我一脸懵逼，这语气，咋那么像赵老师呢！

“草你妈的，少给老子装傻！”王洋骂道。

“他不是装傻，他是真傻。”李震倚在门口，轻蔑地说。

“你他妈闭嘴。”王洋怒道。

“是，洋哥。”李震鞠躬赔笑，退到厕所外，还把门给关上了。

王洋转向我，歪着头，不耐烦道：“不鸡吧跟你废话，自己点菜吧，是‘红焖肘子’，还是‘火腿灌蛋’？”

我心里一惊，本来以为王洋只是想打我几下，没想到，他要来狠的，给我“上菜”！

“上菜”是我们这边混混界的黑话，属于惩罚人的方式，一般用于惩罚组织内的叛徒，或者对付被抓住的俘虏，并不是打架的招式，上菜，是打人一方的主动行为，点菜，相对人道一点，让被打一方，自己来挑怎么被打。

“红焖肘子”，就是连续肘击鼻子，直到大面积出血，谓之“红焖”。

“火腿灌蛋”，就是膝击人的下面，造成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剧痛！

这俩菜，算是很轻的惩罚，毕竟我们还小。

比较残忍的，像“红烧熊掌”，往手上浇汽油，然后，用打火机点着。

还有“盐焗鱼鳞”，把人按在地上，扒掉衣服，在后背割出密密麻麻的小口子，然后，往伤口上撒盐，用手来回揉。

这些，只是被惩罚者承受一定的痛苦，并不会造成重伤害，至于“油爆鸭舌”，是把热油灌入口中，非死即伤，“干切猪蹄”，直接断其手或者脚，我听过的最残忍的一道菜，叫“吕洞宾”，把被惩罚者，关进小屋里，放进去十几条饿了几天的狗，再锁上门…;…;

“嘿！吓傻了啊！”王洋见我发呆，厉声道。

“啊？”我回过神来，“我、我能不点么？”

“不能。”王洋阴笑着说。

“洋哥，就来个‘鸡头白脸’，意思意思得了呗。”我嬉笑道，鸡头白脸，就是扇耳光。

“美得你！”王洋发狠地扔了烟头，“仨菜都给你上了吧！”

话音未落，王洋就冲上来，先抽了我两个耳光，又转身，挥肘打向我的鼻子，再抱住我的脖子，提膝撞向我的下面！

鸡头白脸、红焖肘子、火腿灌蛋，三道小菜，如疾风，如闪电，衔接的密不透风，连一丝闪避的机会都不给我留。

“再让我看见你跟赵老师说话，老子他妈废了你！”王洋撂下一句狠话，又冲我脚下吐了口唾沫，才出门而去。

最后那招“灌蛋”，让我疼的差点背过气去，扶着厕所门，蹲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嘴边又腥又热，我慢慢挪到洗手池旁边，镜子中自己的口鼻全是血，我打开水龙头，用凉水一遍一遍狠狠地冲洗鼻子，就像可以洗刷掉耻辱似得，洗了半天，鼻血终于止住，脸颊上的几道巴掌印，却挥之不去。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报仇！

出了厕所，早已上课，走廊中空空如也，我没回班级，而是溜出教学楼，来到高中部那边的小卖部。

“有水果刀么？”我问售货员。

“没有。”售货员正嗑瓜子，头也不抬地说。

“小兄弟，脸咋了？”身后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我回头看，是个很有气质的男生，应该是高中部的。

“没事。”我说。

“被人欺负了吧？”那个男生笑道，又转向售货员，“晴姐，来包软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