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革命伴侣上(2/2)
迷迷糊糊中他还在想,在闻慧这个女人面前,自己的所谓革命坚定性,和在外人面前惯常具备的所有矜持、沉稳都破碎得干干净净。自己就是一叛徒蒲志高,只要她招招小指头,自己就像叭儿狗似地匍匐在她面前,乖乖地、心甘情愿地听任她使唤和摆弄。
这个妖精似乎从小就有不同常人的勾人魅力,而且特别善以身体做武器,秋鲁有限的几次性经历,都是和她在一起时偷偷尝试的。而且次次都是自己情绪最低落、最不待见她的情况下。心底明明知道该拒绝的,可躯体完全不听大脑指挥,最后总是灰溜溜败下阵来。就像今天一样,明*底极不甘愿结婚的,可经过她摆弄着衣扣欲脱还休的一番搔弄姿后,他不知不觉坐到了她的床头,手也伸进了她的内衣中。最终,自己从她身上爬起身后,还乖乖地按她的意思写下了结婚申请报告,并老老实实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刚沉入浅浅的梦中,电话铃声就将他吵醒了。是自己办公桌上的那台红色保密军线,不是小罗办公室的外线,他不得不有些恼火地爬起身接下了。
“山东,慧慧到了吗?”是继母闻兰打过来的,秋鲁有火没地方作,勉强按捺着将闻慧安全抵达和结婚的安排简单述说了几句。最后临挂电话时,他还忍不住抱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中午必须休息的,否则整个下午就泡汤了,干嘛非得这个时候打过来?”
“山东,整个早上都没有接到你们报平安的电话,我有些不放心。”
“我看你和我一样是不甘心。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又那么积极撮合我们呢!悔不当初了?”秋鲁毫不留情地揭破她的心事。
“我……婚礼时我也想过你那儿,可以吗?”声音不像继母,更像受气的小媳妇。
“我的婚礼你这个当长辈兼当月老的,当然得到场了!提前把眉眉一起带过来,到江对岸的隆中和襄阴古城游览一下,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几天吧!爸爸的事办完后,我看你似乎还没正正经经歇息过的。”
“山东……谢谢!”
这个女人的眼泪真多,就跟林黛玉似的泪腺达。而且跟她那个侄女性格是两个极端,一个永远贪心不足,一个又太容易满足。自己刚给她说了一句暖心窝子的的话,她就因感动哽咽着说不出话了。
刚挂了闻兰的电话再次爬上床,桌上的电话又响起了。
“你还有完没完?有话不一次说完,偏偏要分两次讲,你自己不嫌烦吗?还没到更年期,怎么就变得这样?里?嗦!”
以为是闻兰再次打来电话,秋鲁的压抑的恼怒再也无法控制,他对着电话大吼着。他没现自己对闻兰说话的口气,与对其他人文质彬彬的态度完全不同。
“山东哥,这么大的火,是闻阿姨招你惹你了啊?”
“哦,海南?大中午找我有啥急事呀?”秋鲁听见是贾海南的声音,心情平复下来。
“没急事就不能打你电话?你这个七品芝麻官架子还蛮大啊!看来我不用干什么人民审判员了,也得先去弄个县令做做,也好体验一下你的官威……”
贾海南从小就不怕秋鲁,还常常故意撩拨着他,此刻同样闭口不谈一句正经话,杂七杂八乱开了一通玩笑。
“闻慧来了,搞得我午睡都没睡成。我从小离家寄读,被学校逼出了睡午觉的毛病,毕业后这些年也保持了这个习惯,哪怕就是一个中午没睡午觉,整个下午就肯定打不起精神,什么事也干不了。”
秋鲁捂着嘴里不停涌上的哈欠和涎水,强撑着解释道。
“你那毛病我当然知道!还记得小时候我和眉眉有一次趁你午睡时,往你鼻子里挤牙膏的事儿吗?半管子牙膏挤进你鼻孔,都没能把你从梦中弄醒,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呢!”贾海南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知道,你还故意中午打电话吵我的瞌睡?”
“那我可要挂了啊!你别后悔就行。”海南威胁道
最近两天,秋鲁为了及时掌握最高层的消息,他每天都与贾海南保持着热线联系。贾司令毕竟是长辈,他胆子再大、关系再密切,也不可能像和贾海南这样肆无忌惮乱打听。
“有消息了吗?”
“消息不少,你想听哪一个?”贾海南调戏道。
“随你便,正着讲、反着讲都行。反正瞌睡已被你吵没了……哈欠。”
一句话没说完秋鲁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惹得听筒对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大笑声。
“告诉你吧,我按照你的要求,昨天到市人保组报到上班了。因为单位暂时没有安排我具体工作,闲极无聊,就将近期组里已处决的死刑犯的审判记录,和他们的家庭及社会关系档案,全部搬出来一件件查阅。就像你说的那样,通过阅读审判案卷,可以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为以后社会秩序恢复后,重新组建法院或者检察院做些准备。东翻西捡的,终于让我找到一件很感兴趣的东西。”
“什么东西啊?居然能让你这公子哥感兴趣。”秋鲁想着与闻慧的事儿,心不在焉地顺口接了一句,否则他会被贾海南无聊的废话急死。
“我才不感兴趣呢!是你感兴趣。”
对面的贾海南说是不感兴趣,语气却透着兴奋。
“行了,再卖关子我就上床接着睡觉。我的时间金贵得很,下午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办的。”
“我找到你托我打听的那个秋晨家的卷宗了,里面还有那个小姑娘的相片。喂,山东哥,你可真敢下手呀,我看那照片上清纯的摸样,大概十五岁都没到吧,就这样的幼儿你都敢祸害?”
“秋晨?”
最近几天诸事缠身,秋鲁已将那个单薄的身影,从脑海中淡忘得一干二净。他感觉那个与自己有一夕之欢的女孩子,离现实中的自己距离太遥远,就似隔着一个世纪的人,正在翻阅着书上前世纪的一张黄的老照片。虽然当时有些感慨,有些隐忍不住的冲动,但阖上书本后,一切印迹就消逝得无影无踪。
“是啊,正是秋晨。我今天上午还专门到她家住的街道去了一趟,想亲眼见识一下你的小女朋友,可惜没见着。”
贾海南兴致高昂,秋鲁隔着千山万水似乎都能看到他眉飞色舞的兴奋样子。
“她跟我没关系,就是我们这里插队的一个知青,因为家里的事情来找过我帮忙。而且我估计你压根没认真阅读档案,她今年十七岁了,不是什么十四五岁。你看的照片应该是她几年前照的。”
“鬼扯,那么多人没见你好心帮忙过,你有那份好心肠?我看你对即使不相干但挡你去路的人、或者招惹了你的人,恨不能打倒后再踩上一脚呢。”
尽管是开玩笑,但贾海南率*直的话,仍让秋鲁难堪极了。好在是隔着电话,否则真有些无地自容。自己真是那样的人吗?秋鲁想想周宇,想想肇家父子,他难以对电话对面的人说出硬气抗辩的话,只得转移话题。
“你能不能说些有意思的事情?我不想和你纠缠这事儿,你刚才说有好些事要告诉我,说些别的消息吧。”
“我非说说秋晨不可,你也必须老老实实听完,不准中途岔开话题。”贾海南面对秋鲁是少有地固执。
他确实被这个女孩子可怜的身世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