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天鹅折颈 2(1/2)
一声不响弯下腰把地上、床上和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并重归原位后,蓝蓝走到床前怯生生小声唤道:“阿姨,您生病了吗?”
牛凤的傲慢和脾气坏是出了名的。
作为这个时代万人里难得一见的研究生学历的前著名舞蹈家,尽管头几年作为资产阶级文艺黑线的代表人物被打倒时状态凄惨,但心底的高贵和自命不凡从未撂下。她不仅仅是在外面待人接物时冷冰冰把眼睛长在额头上,就是在家里也同样如此。唯一的例外就是对肇飞父子了。那种用双手搂抱着,并用她尖尖的下巴颏去亲昵磨蹭肇辄茬子的动作,牛凤从来也没在蓝蓝和其他人面前同样使用过。
牛凤对蓝蓝说话要么是命令,要么就是呵斥,难得有温柔说话的时候。至于像其他人家母女间搂在一起亲密交流,或成年的女孩偏偏要装作婴儿般硬拱在母亲怀里撒娇,几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自己家里。倒是蓝蓝考试成绩不好或因头脑笨拙回答不上问题时,牛凤用木尺或挠痒痒的如意毫不怜惜打她手心的次数不少。所以蓝蓝从小在牛凤面前就似老鼠见了猫,不仅不敢大声说话,更不谈顶嘴或扑上去撒娇亲热了。
见自己喊了一声牛凤没动弹,蓝蓝上前探头看看,牛凤不知是闷的还是气的,脸上一片潮红,眉毛还在抖动,似乎并未睡熟,蓝蓝就再次小声问道:“阿姨,您是不是病了?”
牛凤“呼哧呼哧”重重喘息了几声,但还是没回答。
蓝蓝以为她真病了,就伸手在她额头小心触摸了一下,但被牛凤反手一巴掌打开。
“你自己去随便做点什么吃吧。”
牛凤依旧没睁眼。
“那我就下面条吧。阿姨不吃一些?”
“我此刻不想吃。”
虽然嘴里主动说去下面,但牛凤真让她动手,蓝蓝反而迟疑起来。
自己别说做饭,甚至连掏开煤炉炉膛,把下面一块快燃烧完的蜂窝煤底炭换掉,重新加一块新煤都不会。
牛凤对蓝蓝态度确实从来不好,但宠溺是包含在行动中的,虽然她自己极端不愿意做家务,可从小还是没让蓝蓝插手过任何的家务活。
“算了,算了,到楼下的小店铺端两碗面上来吧。我要是真不在了,估计你这蠢货熬不过几天就会饿死的。”
牛凤似乎有些清醒过来,翻转身体仰躺着瞪了蓝蓝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把她轰开了。
蓝蓝端着面条上楼来时,一直在想牛凤“我要是不在了…”那句话,这显然是一句养母想要轻生交待后事的话,她对此感到万分恐惧,为此心里忐忑端着碗的手也哆嗦个不停。
好在进屋后看见牛凤已经坐起来。虽然一贯极注重仪表,总是梳理得格外光洁柔顺盘在头顶的髻有些凌乱,鬓角有几缕头散披在面颊把耳朵也遮住了,但手里拿着断如意正呆气的牛凤并无任何大的异常。
“把我的那份放着,你自己先吃吧。”
见蓝蓝捧着碗进来后畏怯地不敢坐下,牛凤叹口气还是主动开口说了话。
蓝蓝垂头趴在桌上小口吃着面条时,牛凤冷不丁来了一句:“丫头,你今年多大了?”
自己多大做母亲的还能不知道。
蓝蓝有些傻了,不知牛凤这问话是啥意思。停下手中的筷子不敢再吃,眼睛又不敢和牛凤的目光接触,就一眨不眨地看着牛凤的胸口,似乎想琢磨出她心底的意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