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血洗南苑【下】(2/2)
聂隐不屑的昂着头,看了眼愤愤冲进来的吕独葵,沉声道:“还是让我先来,你看看情况再说!”
马莹一甩衣角、长刀指地,侧身退闪到一旁。
此时的吕独葵似双眼冒血,气喘吁吁的像个了狂的蛤蟆,身子一晃一晃的出现在大门口。身着的原本考究体面的锦衣,也已褶皱破裂,敞开了前襟露出胸口。他白皙、肥厚的胸口上,竟然如青蛙的表皮一样的长满了突兀的嘎达,还生出不少打着卷的丛丛黑毛。
吕独葵嘶吼一声,扬手间飞出左手紧握的狮头!石狮子的脑袋如平移的大石,周围竟隐约有如烟般的障气弥漫围绕,如飓风般呼啸、直冲的贯向聂隐。
聂隐两脚急挫间,手中银光闪动,双手横摆银枪立挡胸前。举臂探枪格挡,银亮的枪杆迎向呼啸着飞噬而到的狮子头。
闪亮的枪杆与飞射过来的狮头遭遇了!
一声钢凿触石的声音过后,聂隐的身子被狮头贯撞之力,平推着急后移。双脚踏着地面青砖,磨出一道浅浅的沟痕。
聂隐急退数丈,身形已接近院墙,周围的黑衣人纷纷闪避。聂隐突然如山虎出林般怒喝一声,猛然力,枪杆抵着狮头大力推出!轰然一声巨响,银枪与僵持过来的狮头,竟被彼此这股劲力,摧毁碎裂成块块顽石,碎落在场中。
而此时聂隐的身子,也被这股相抗之力,撞得飞起向后急掠。整个身子竟倒飞着,镶进了身后七八丈远处的院墙内!
院墙上出现了聂隐那道人形的窟窿
聂隐确实没有想到,吕独葵的力度会这么大。而此时得他正被镶嵌在墙壁里,脸上、头上尽是灰尘,都几乎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了。
聂隐张嘴吐了两口那些瞬间被灌进嘴里的粉末,喃喃道:“这个王八蛋!”
吕独葵更加嚣张,他身形不停,在第一个狮头掷出后,吕独葵出震人心魄般狂妄的笑声,身子突然冲天拔起近四、五丈高,已高过屋脊、旋转着腾起半空。
他手中紧握的另一只狮子头也随着他旋转的身影,在空中旋划出道道如光波般的影像。仿佛他的身侧,正有无数只狮头急旋、围绕着。
他出淫邪的狂笑,深夜的半空里,这幅情景竟如同凭空袭来的恶鬼,在人间逞凶。
马莹圆睁着双眼,仰头怒目而视。王陷和院子里众多的黑衣人更是倍感惊诧,紧张的抬头观看着这幅恐怖的画面。
随着吕独葵身影的旋转,一股飓风般的灰黑色障气,催动着那个石狮头,从吕独葵半空的旋影中度出,直射向墙中的聂隐,欲将其撞扁在墙内。
劲风再起,飞噬的狮子头夹杂着狮吼一般的啸声扑射向聂隐。狮头呼啸着已至墙前,眼见聂隐就要被再度撞上。劲风逼起周围粉尘飞扬,狮头已距聂隐不足三尺。
猛然间,利空中蓝光急闪,‘仓’的一声脆响。一把细刀已劈开了飞噬而到的狮头,一股刀劈石火如几条火蛇般窜现!被细刀一劈两半了的石块‘咣铛铛’落在地上,余力未消、仍不断的晃动着。
是马莹!此时他已躬身急退一旁,撤刀入鞘。
聂隐忽一挺身从墙里拔出了身子,块块碎砖落下。可那只受伤的手臂仍刮挡在墙缝中,他猛地一拉,‘哗’的从墙里拽出胳膊来。
聂隐来回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仿佛稍有些眩晕,活动了一下。然后望向仍旋摆半空的吕独葵。他没有看马莹,也没有说话。
无畏的男儿,此景已激起了他死拼的血性。
聂隐紧攥着银亮的枪杆,‘唰’的一闪。虹影刹那间急扑,象一只刚烈的血燕子,整个身子电掣般射向半空的吕独葵!
此时的吕独葵见聂隐一击受挫,已更是嚣张。他双眼血红,也暴呵着俯冲向聂隐。
吕独葵如蛙皮般绿色的袍子、聂隐血红的短衫,二人如两道红、绿的光影,瞬间在半空遭遇!
两人这接近死拼般的硬碰,如两块生钢相撞一般的对垒。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的双手握紧手中的兵器,屏住呼吸的凝神观看着。
二人身形几乎是相撞在半空!
聂隐探银枪上冲,血光厉闪喷溅。银亮的枪尖已带着喷溅出的点点血痕,从吕独葵的后肩处冒了出来!而几乎同时,吕独葵出‘啊’的一声怪叫,也已拍出一掌重击在聂隐的肩头。
聂隐受此重击,身子一晃,已疼得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聂隐有些把持不住,已撒手脱枪。二人身形立时分开,各自向外方快的跌落下来。
吕独葵怪叫着跌落,半空中他拔出了插在肩头的银枪,一股血泉从他身穿的绿袍两侧喷溅出来。吕独葵也是疼得咧嘴狂叫,一双蛙眼还死瞪着对面跌落的聂隐,他仍准备着再次的动。
可就在吕独葵身形渐落,脚底刚刚沾到地面的瞬间,他的头竟然直飞了出去!
吕独葵最后的感觉是——他已经脱了!是在那一瞬间彻底的脱!那感觉仿佛是从他有记忆的人生以来,第一次这样的轻松、而且接近极度愉悦的感觉!
他看见一个穿着绿色长袍的无头人,正站在下面的院场中。至于那个无头的身体究竟是谁的,他已经没有闲暇去考虑了;还有捂着肩头站起身来的聂隐、以及院子黑压压的人影、簇簇微亮的火折……
这一切已很快的变得模糊、黑暗下来!
吕独葵那的无头的尸体,稍稍站立了片刻,便‘噗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院子空场中的青砖地上。激起地面上一层灰尘,尸体脖颈上咕咕的血水,才开始喷溅在旁边的青砖地上。
马莹正侧身直立着站在吕独葵的尸体身后,他手中的长刀斜垂在身前指着地面。一滴滴的血痕,沿着他窄细长刀的血槽刀锋处溅落方砖。【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