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别离曲(上)(1/2)
蝉嘶声力竭的鸣叫着,在这炎热的天气里让人更是心烦。尉辰支着颊,手心里虽捧着冰镇的乌梅汁,心里仍是烦躁的厉害。
“明郭一带已经持续月余未有降水,其他各地也有出现干旱……”尚书令吁吁叨叨地念着,间或拭下额上沁出的汗。
“够了。”尉辰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王爷,”尚书令有些无奈地拱手道,“这都是急待处理的急奏。西、南两宫都有了决策,就等王爷的指示,好一起请示圣主了。”
“他们怎么说?”
“开国库放粮。”
“那也就这么决定吧。”尉辰扬了扬手,不待尚书令阻拦,起身走出黑耀宫。外头日光正烈,晒得他有些头昏眼花,他索性垂下眼,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本不是善良的主,自他懂事起就不知道用自己的这双手陷多少人于不义,这次,也是第一次,他竟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想到那双金瞳的主人问他,究竟什么对他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个答案,是他自己也想知道的。脚尖踢到一枚圆润的卵石,石子滚滚,直到碰到另一双脚才停了下来。尉辰看着那双熟悉的绣鞋,那褪了色的花样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
“二殿下?”锦姑惊讶地低喊一声,手中的扫把失去了扶持掉落在地,那清脆的响声惊醒了她,这才慌乱地跪了下去,“二殿下万福。”
尉辰向前迈了一大步,“锦姑快起。”
锦姑这才颤巍巍地起身,额际密密地全是汗,脸色却是惊人的苍白。“殿下这是来见娘娘的吗?奴才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尉辰立刻抬手阻止她,“我是随便走过来的。”
“是。”锦姑微微地应了声,便垂着脸,扶着扫帚不再说些什么。
尉辰抿了抿唇,明知道不可以,却仍是艰涩地请求道:“锦姑,你可以抬头看着我和我说会话吗?”
锦姑身子一僵,考虑了很久,才缓缓抬起脸,看向那双漆黑的眼,里头幽深的哀伤深深揪痛着她的心。
她抬起脸的那一刹那,尉辰立刻从袖笼中掏出锦帕替她擦拭着脸。他不自觉的动作却让锦姑大惊失色,立刻跪了下去,“老奴不敢。”
尉辰还拿着帕子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他垂下眼看着伏在地,甚是卑微的锦姑,浓浓的凄凉涌上了心头,只道了句“锦姑,你多保重”便快步跑了出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萧德妃才跨出门槛,端秀的面容失了血色,手指紧紧地攥着绣帕,指关节森森地泛着白。
跑了很远,尉辰才逐渐停下了步子,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又握紧了拳用力地打向那红色的墙。大滴大滴的汗流了下来,滑过他的眼再落了下来,再不知是汗还是泪……
洛淮愤慨地仰头瞪了眼努力散发万丈光芒的太阳,幽怨地扫了眼浑身清爽,滴汗不出的重楼,再度恹恹地趴回石桌,有气无力地喊道:“保喜,给爷加把劲地扇。”
重楼翻着手里的奏折,眉头紧了又紧,“老六,旱灾这件事不是禀过了么?”
“父皇驳回了。”洛淮有气无力地道,“说是放粮滋事体大,可信任的人手不够。”
“可是,明郭已经撑不住了。”
一旁喝着凉茶的悬月手一抖,茶水生生地泼在了衣裙上,泛开一片黄。洛淮见状,奇怪地抬起了头,重楼也从奏折上移开了目光。
“我去换件衣服。”悬月欠了欠身,步出了凉亭,并向葵叶示意了一下,葵叶只得停下脚步,留在亭中。
“这是怎么回事?”洛淮不解地看着葵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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