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光与影的旋律 第十九章 余烬(二)(2/2)
这不是精灵们戏弄对手,而是战术上的进一步紧逼。
因为双足飞龙的数量太多了,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消灭的,空中对抗和地面的战斗不一样,空间拉得很长,稍微一个错身就能拉开数百米的距离,围歼是很困难的,这种距离加上快速移动,还有凛冽的山风,即使是最优秀的精灵弓箭手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命中率。
杀伤巨大的密集攒射也只能生在偷袭最初,对方准备密集轰炸而组成密集列阵的时。一旦敌人受惊开始散开,单体之间的距离拉至数十米乃至近百米,无法保证命中率的单体攻击就显得不够效率了,毕竟精灵们优质羽箭携带量也是有限的,而这场战争却才刚刚开始。
现在这种情况,将敌人驱离当前战场避免
后浓烟中潜在的空中力量增援和切断它们的退路,解他们的斗志,然后有选择地击落,才是最好的办法。更重要的一点是这群双足飞龙是来奇袭的,它们都携带着大量危险的剧毒物。第一波攻击之后,它们大部分已经飞临了下面的联军隘口防线。防线上还有很多防军没有撤离,在此击落会造成相当大的伤亡。这一点,莎娜可是判断得很清楚。
于是一声令下,空中的拦截哑火,开始贴着山崖上演追逐战。双足飞龙们像是因为狼群窜入围栏而惊慌失措的奔牛,疯狂地四下奔跑,而角鹰兽们则是紧追不放的饿狼,没有立刻亮出利齿扑倒壮实的牛,只是不怀好意地衔尾,不停地轰赶着,打算将这些强壮猎物最后一丝反抗之力消磨殆尽。
地面土墙上,联军指挥官也看出了精灵们地用意,知道她们这么做是在为己方争取时间,可是,现在争取时间又有什么用?
短暂的冲击从‘毒蛇之刺’飞行部队的出现开始就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有些迷茫。
刀锋峡谷只是一个战略缓冲带,不是战略要点,没有坚守的价值,相应地,对另一方来说也没有浪费兵力的理由,因为历次大规模的会战无一例外是在诅咒之地干燥空旷地荒野上进行的。这里充其量只是一个在刀锋峡谷地区来说还算像样的前哨站而已。没有太大的军事价值,不管是兽人还是人类都不会重点照顾这里。
但这一次事情似乎有些不一样,对这样一个无关大局的据点,兽人居然不顾惜牺牲大量优秀骑兵也要堆下,不仅如此,还让主力空军‘毒蛇之刺’倾巢而出,动奇袭。这两支军种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机动性极强。这两个举措足够让一名优秀地军官判断出对方的决心了。
虽然那两道宽火沟阻止了兽人潮水一般的地面部队,但那只是暂时地,指挥官不知道哪些煤能够燃烧多久就算足够久,兽人们必然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等到兽人们后续部队的到来,隘口必将被推平。与其固守,倒不如趁现在这个间隙撤走。
不等他下定决心,空战又开始有了新的变化。
峡谷的风又开始逆转,浓烟重新覆盖过来,一声沉重地号角声在峡谷间回响,一直和双足飞龙远近纠缠着的角鹰兽们开始了它们的表演。不需要骑手的指挥,这些丛林猛禽就凭借自己在雨林中穿梭自如的灵巧开始了攻击,它们上下翻飞,锐爪撕扯双足飞龙的翼间地肉膜,精灵弓箭手们则抽出了月刃,却不是攻击,只是防守来自巨魔猎头有自杀倾向的攻击。这么近地距离,冲击力完全不能让脱脂兽皮制成的毒液袋破裂。携带着足够摧毁半座中小型城市地战略级武器,却无法对近在咫尺的敌人产生威胁,说起来确实有些讽刺。
自感绝望地巨魔们纷纷用短标枪或粗制骨矛攻击纠缠上来的角鹰兽,只是这种攻击实在徒劳,一头成年双足飞龙的翼展足有四米,靠翼间蝙蝠肉膜一般的肉翅鼓风飞行,而角鹰兽的翼展却只有两米,靠强健的翅膀快速扇动获得飞行动力,在灵活性上完全胜过前。骨矛和标枪基本落空。
身无长物,又眼看着没有退路,有些被逼急了的猎头蛮性大,竟然放开缰绳,用匕割开毒液袋,然后整个人就朝精灵们扑来。
恰巧这一会山风大作,零散漏下的毒液多半被逆风吹回了他们自己身上,顿时又是一片惨烈。捂着脸倒栽下去,而近百头单翼受损的双足飞龙则尖啸着打着旋撞入山崖,消失在飘来的浓烟之中。
战场的另一面,隘口后的开阔却也有些沟壑的灰熊丘陵。最先的那支‘毒蛇之刺’先头部队正追击着骑兵,它们轮番俯冲,将梭镖和其他剧毒的小玩意儿丢在人群里,却因为骑兵们的分散而收效甚微。
在队伍最前方,士兵们忽然咋呼起来。小队长趴在马背回头望,一头双足飞龙低低地掠过来,蜥蜴一般的丑陋利爪向他张开,他慌忙俯低,同时用金属圆盾挡住后背,爪子微微蹭过盾牌,徒劳无功,拖着鞭尾从头顶一掠而过。小队长抬起头来心有余悸地望向它的背影,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下一个瞬间,另一头双足飞龙却已从身后袭至,一只利爪抓住了他的肩胛骨,将他提了起来,缰绳嵌在腕甲缝隙中,没能立刻挣脱,马儿前半身被拉起,随后却前蹄双双弯曲,头朝下重重地跌在了尘土里,带着血迹的腕甲落入尘埃。
小队长被带到半空,抛下,又俯冲下来接住。又抛下。空中传来巨魔猎头肆无忌惮的大笑声。这样展示自己实力的戏耍让它感到愉快。
这种做法非常有威慑力,骑兵们更加分散了,而其他的飞龙则开始依样模仿。但这时候异变突起,这头双足飞的顺畅的飞行姿势忽然打了个咯,一支弩箭侧面穿透了它地躯体,在另一端露出暗红色的,带着大断血肠的箭头。左侧的丘陵上出现了大量烟尘,等待已久的赞比尼亚黑骑军从附近的丘陵中冲了出来。
更多的弩箭射向天空,双足飞龙开始振翅高飞,远离弓箭地射程。
几名骑手找到了小队长,把已经奄奄一息的他带到了黑骑副统领面前。这时候他已经被摔得只剩下半条命了,只能短短续续地说出这么半句话:
“兽人袭击漫山遍野长廊隘口即将失守士官长请求撤退”
“撤退?”副统领掀开了纯黑透亮的面甲,露出炯炯的眼睛。看了一眼远处浓烟滚滚的天空。“你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刀锋峡谷内,米勒也这么说。
半秒之前,他看着黑甲骑手挥动了并不太出衬他的巨大宽刃刀,眼睛盯着拉西欧,宽剑却忽然朝端坐在兽皮战车上地老兽人砍去。
将后劈翻在地。米勒弗兰不确定事实是否确实如此,但至少他认为是这样的,兽人也许反抗了,也许没有,黑甲人也许只是宰人之前随便活动手腕,也许不是,其实具体如何砍的,他并没有看清楚,一切生得太快了,他看见地只是眼前一亮,一黯,然后又是一亮,老兽人就已经仰面倒地了。黑甲人提着长剑站在他面前,伤痕累累的刃口并没有留下血迹,但老兽人的胸口留下了长长的一道血痕,米勒弗兰甚至注意到伤口上因为肌肉收缩而外翻地皮肉,浓黑色的鲜血
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到了,隔了好几秒才喷涌出登时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味。
“**!”被掀翻在地的科恩斯特则这么说。
所有人都愣了小片刻,包括那六名装备精良的荣耀之环皇家卫兵。
拉西欧是最快反应过来地人,他立刻用后脑勺猛击身后兽人卫兵的鼻子,他地头盔还没被摘下,这成了他攻击的威力所在,一名高阶剑士地蓄力一击,被袭击有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那么结果是必然地。兽人整个面部遭受到了重击,五官顿时一片缤纷炫彩,暂时失去了知觉,身体向后仰。不过毕竟是精锐兽人,反应倒也不慢,手中的战斧立刻前劈。
拉西欧向前跨出一大步,被粗藤背捆的手尽量摊开,战斧从中落下,斧刃前端锐锋处噌地一声割裂了粗藤。
这时候其他兽人士兵也反应过来了,不过没有理会俘虏,而是踢开了米勒弗兰,一起朝着黑甲人冲去,其中一名则仰起脖子,准备呼救。非常默契也非常合理的配合。
弗朗西斯转过身,单手挥动长剑,朝扑过来的四名孔武有力的兽人精锐抛出。
两名兽人选择了用重战斧招架,而另两名则选择了躲闪。他们跳了起来,躲过风车一般旋转的剑身,双手将战斧举过头顶,用全身的力量朝弗朗西斯当头劈下。
招架的两名卫兵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退了两步,脚步变得踉跄。而选择躲闪外加正面袭击的两位则稍微悲惨了一点。
弗朗西斯忽然加快了速度,迎着他们冲上一步,在他们身体升势未尽的时候就迫近到他们面前,膝盖微弯,肩头下沉,双拳分开,双臂奋力一振。重重地打击在兽人没有铠甲保护的胃部。两个大家伙就像是被丢到沸水中的虾一样瞬间弓起了身子,双目圆睁,口涎飞溅,两名身经百战的荣耀之环皇家卫兵竟被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就瓦解了战斗力,他们身体就像尸体一样跌落在地,手中的战斧去势未了,脱手而出,深深地嵌入战车图腾柱。
再看拉西欧,他身后的那名兽人一击未果,几乎毫不犹豫地就砍出了第二斧和第三斧,最后一次倒是命中了,只是命中的不是拉西欧,而是他可怜的同伴。弗朗西斯甩剑将两名格挡的兽人震退,拉西欧双手挣脱枷锁,趁他们脚步踉跄的时候运足斗气,将他们朝后一拉,让他们成了自己人的靶子。第一名兽人旋风般的横劈扫中了后两名的肩膀,斧刃透过铠甲,砍入肩胛骨。后两吃痛,动作迟滞了一下,却给了拉西欧攻击的机会,他挥拳重重地击在其中一名的下颚,将偌大的一个强壮兽人击得倒飞出去,这一拳胜在出其不意和迅捷,虽然没来得及再凝聚斗气,却也倾尽了全身的力量,在击中的瞬间,拉西欧能清晰地听到了对方骨裂的声音,能看到两颗獠牙伴随着血沫飞起。
而旁边的另一名兽人却反应过来了,他的目光被拉西欧吸引住了,没有看见弗朗西斯的情况,而只是凭知觉意识到面前的这名俘虏也是威胁之一。侧身抬手用战斧招架住身后的又一斧,顶开,随后不顾肩头的剧痛,用另一只手扼住拉西欧的喉咙将他整个儿提起。
正准备将因为刚刚施展了全力一击而处于短暂僵状态的拉西欧扼杀。身后那名视力尚未完全恢复的同伴又将战斧兜着风砍来,他不得已又回身招架。一声闷响,两柄战斧互相撞击,火星四射。一个看不清状况,另一个被动防守,两人竟然拼了个旗鼓相当。
这时候,弗朗西斯退到了战争图腾柱身边,拔出了两柄战斧,掂了掂,看着兽人们,吹了一声口哨。两名兽人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下,愕然朝声源望去。下一个瞬间,两柄战斧打着旋迎面飞来,在他们意识到这是投掷攻击之前切开了额骨帽,深深地钉入脑门。
袭击与反击都是生在兔起鹘落的一瞬间。
所有的攻击在米勒弗兰手忙脚乱地解开自己的束缚之前就已经结束了。科恩斯特抽出靴筒里的匕,拿在手里,茫然地看着他身前准备绞喉的目标扑倒在地。眼中尽是疑惑。他和米勒一样作出了应有的反应,但完全没有明白究竟生了什么事。刚才好像是这名黑甲骑士准备斩杀态度桀骜拒不下跪的拉西欧,下一瞬间却变成了兽人的内讧,而随后拉西欧这个战俘却又被参合了进去。几名兽人精英转瞬间在两人的联手下放倒在地。这样诡异的变化让他有些目不暇接了。
哦,不是全部放到,还有一名兽人卫兵站着,不过他的情况并不比他的同伴乐观。薄冰和霜花覆盖在他的全身,将原本深绿色的皮肤染成雪白。他保持着张嘴欲喊的姿态,却一动也不能动弹。
弗朗西斯侧,另一辆战车上,曾经的水系中介法师,现在的大魔法师,兽人大祭司,阿拉贡端坐在哪里,面具下的表情无法探明,不过他熠熠生辉的眼睛,还是透露出了许多情绪波动。
阿拉贡柱在地毯上的龙骨法杖轻轻摇了摇,杖端漾出一闪即逝的柔光。随后恢复平静。战争巨兽猛犸踩着重脚步从不远处的过道经过。地面震动,被由内置外冻结成冰的兽人卫兵身体微微倾斜了一下,然后轰然倒地,摔成一块块晶莹剔透的,殷红的碎冰屑。
科恩斯特愕然,拉西欧看向依旧没有露出真面目的弗朗西斯,而米勒弗兰则皱起了眉:
通用语:“塑能系咒术师?”如果刚才他还对用卷轴‘见势不妙,立刻闪人。’抱有希望的话,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周围一圈守护着的士兵现在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毫无顾忌地走进场子,坦然自若地拖走尸体和清理血迹,似乎对十几秒之前这里生的一切全无兴趣。科恩斯特的目光飞快地掠过他们的面孔,又瞄了瞄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弗朗西斯,最后落在阿拉贡身上,心里明白过来。现在他可以确定眼前的事情是一场内讧了,并且还产生了一个不太妙的预感。
通用语:“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米勒弗兰彻底被这场面弄糊涂了。
科恩斯特耸耸肩,将匕插回靴筒:通用语:“很明显: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是我们暂时不用担心这些绿皮肤的朋友把我们生吞活剥了,坏消息是一个新的黑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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