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琐江南(2/2)
我想,漫步江南,还应该穿上一双锈花软底鞋,走路不带什么声响,这样才能不破坏那原始的和谐,巷子的尽头,常常坐着三五个*着吴侬软语的妇女,头发盘成髻,叽叽喳喳,喋喋不休,和着午后金色的慵懒的阳光,把一切都娓娓道来,走过她们的身旁,她们会毫不腼腆的说,大姑娘从哪来?大姑娘慢些走。
我不知道,是否可以遇到从雨巷中走来的丁香一样的女子,好完成戴望舒先生一直没有达成的愿望,秀丽古朴的江南,像戴先生诗中的丁香一样的女子,又何尝很少呢?遇到一位便也足矣。
在雨水和粘湿的风里,在路上和巷角,没有一个人躲避,没有措手不及的慌乱,一切仍是安然如初,他们跟着祖祖辈辈一直延续的不急不缓的步调,保持着一份独一无二的恬淡与释然,江南的雨是羞涩的,淅淅沥沥,若有若无,微凉的风裹着泥土味儿,江南的雨带了些诗情,无论哪一滴都无法选择自己将落到何处,他太柔弱了。\"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是否是比谙世事,不识愁味的洒脱和无拘呢?这干净的雨紧贴在我身上,我并没有去擦的意思,雨水彻底的*着我每一个细胞中的污浊与混沌。
我需要一个地方,可以承载我最虔诚的信仰,拥有一种像边城一样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那个地方应该是质朴,干净和纯粹的。
我不确定,我以及我们这一代,是否都带有一种特别的茫然在生活,我们是否一定要在寂寞中抬头低头,在无休止的伏案中去迎接一个过于劳累的成长,我们把自身所有的时间和青春去完成一场精心准备的赌博,来兑换构想中尚未到来的荣耀。
我固执的认为,我们内心深处,一定还有一份最原始的安静和对人性美好的渴望,我们心中一定有一个也许不近于完美,却又让我们无限热爱的地方,或许有朔北的风,或许有塞北的雪,它们在恰当的时候慰藉我们孤单的疲惫的心,让我们的灵魂得以舒展,我庆幸我有我的江南,心中的江南。
有人说,\"人的一生就像一个圆,人的生命就延着轨道不断前进,看似事事难料,却又周而复始,圆中的那片干净的土地,被紧紧束缚在整个生命的过程中,如果我们不摆脱,离开那近乎套板反应的俗不可耐的轨迹,去寻找一种合适的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那么,那么干净的土地永远也进不去\",人理应活得更简单,更纯粹,更真实,更有人性。
然而,我是如此之渺小,如宇宙中的一片孤舟,我无力改变,只能屈服。
重重烟雨早已锁住了我心中的江南,难道,我吼一声,便可去开雾散吗?
无稽之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