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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雏鸟闯天涯(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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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其坪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羊玉茹继续问米小福说:“你多大了?家住哪里?你爹是做什么的?”

米小福心想:“上次我吹牛我爹是个员外,估计被司徒老儿识破了。瞎吹牛总会出破绽,不如老老实实说真话比较好。”于是米小福如实说道:“我今年十六岁,我家住在邯郸东城外,我爹是做棺材的。”

三人一听米小福他爹是做棺材的,都觉得有点晦气。马步开立即往地上吐一口吐沫,算是驱驱晦气,然后粗声粗气地问道:“你在家做什么事?勤快不勤快?”

米小福本来是不勤快的,但他在三人中最怕的就是马步开,见他不客气地这么一问,不敢说真话,撒谎说:“我很勤快。我在家什么都做,砍柴,挑水,扫地,还帮爹爹做棺材……”

马步开摆手打断他的话,说:“行了,别说做棺材了,真晦气。”

羊玉茹继续问米小福说:“你识字么?”

米小福本来上过几年学,认识一些字,但他怕聪明惹祸,就摇头撒谎说:“我不识字。”

马步开又问:“你练过武,会武功么?”

米小福心里暗暗吃一惊,心想绝对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赶忙装傻说:“不知道,我不知道武功是什么。”

众人听米小福说不识字不会武功,比较放心下来,羊玉茹又问:“米小福,如果让你留在这里,服侍这位老爷爷,你愿意么?”

米小福本来无处可去,听说让他留在这里,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赶紧说:“我愿意,愿意,只要给我吃饱饭就行。”

三人听米小福这么一说,都乐笑了。羊玉茹又问:“你不想家么?”

米小福迟疑地说:“家……当然也想,不过我爹不是我的亲爹,我亲爹死后,我娘又给我找了个后爹。后爹对我一点也不好,经常打我骂我,给我吃他们的剩饭,从来都吃不饱……”说着米小福眼圈一红,流出两行泪水,这伤心的泪水倒不是他假装的,他爹娘确实对他不好。

羊玉茹见米小福一哭,动了同情之心,对孟其坪小声说:“师父,我看这孩子怪可怜的,头脑也算清楚,手脚好像也勤快,我看就留下他给您做侍童吧。”

马步开听了羊玉茹这么说,也跟着赞同说:“我同意师妹的意思,这孩子看来还是可以留的。”

其实孟其坪早就准备留下米小福了,他观察两个徒弟细致地盘问米小福,看出他们已经成长得相当精明,心里十分高兴。孟其坪听两人这么一说,就点头说:“好吧,那就留他在我这里吧。”

羊玉茹说:“这位爷爷姓孟,快去给爷爷磕头道谢。”

米小福高兴地给孟其坪跪下,“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嘴上甜甜地说:“孟老爷爷,小孙子米小福给您磕头。今后我就把您当作我的亲爷爷一样,一定好好服侍您。”米小福又过来给马步开和羊玉茹各磕两个响头,说:“大哥哥,大姐姐,小弟弟米小福给你们磕头了。”

米小福为了讨好马步开和羊玉茹,自作聪明地称他们为“大哥哥”、“大姐姐”,但这样却完全不合礼数。因为米小福的侍童身份是仆人,孟其坪、马步开和羊玉茹都是主人,仆人怎么能跟主人称兄道弟呢?

马步开听米小福这么一说,苦笑着对羊玉茹说:“师妹,我们何时认了一位兄弟?师父又何时认了一个孙子?”

羊玉茹见米小福不懂礼数,提醒他说:“米小福,你要清楚,在这里我们是主人,你是仆人,仆人要对主人称‘爷’,懂么?”

米小福摇头表示不懂,羊玉茹只好对他说:“你要称呼孟爷爷‘老爷’,称呼这位兄长‘二少爷’,因为还有一位大少爷很快就要来。你要称呼我……”羊玉茹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称自己“小姐”,马步开替他说:“你要称呼她‘三小姐’,明白了么?快去重新磕头请安。”

米小福本想讨好三人,没想到热脸贴到冷屁股上,心里一阵被羞辱的刺痛,暗骂道:“你们两个狗男女,要给我当狗我还不要呢。现在我先忍一忍,将来等我练好了武功,非宰了这两个狗男女。”

米小福心里虽然暗骂,脸上却没有显出任何不愉快的表情,又重新给孟其坪磕三个响头,嘴上说:“给孟老爷请安。”然后重新过来给马步开和羊玉茹各磕两个响头,说:“给二少爷和三小姐请安。”

羊玉茹把米小福领到后屋,又给米小福吃了三个大馒头,一条干肉,他才感到肚子不饿了。羊玉茹找一身孟其坪的旧衣服,把尺寸改小了些,让米小福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给他换上衣服,羊玉茹又给米小福好好梳了头,找一块头巾给他戴上。等米小福打扮停当出来,众人一看,米小福居然还长得眉清目秀,看上去有一股聪明机灵的劲儿,颇招人喜欢。马步开点头说:“给他梳妆打扮一下,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他这模样倒也过得去,也还配给师父当侍童。”

孟其坪叫米小福过来,和气地拍拍他的头,说:“米小福,吃饱了吗?今后你就在我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吧。”

米小福给孟其坪跪下谢恩,说:“孟老爷,我一定好好服侍您老人家。”

马步开说:“师父,把我带来的酒肉拿出来,咱们喝一杯吧。”说着就要去解包裹。

羊玉茹赶紧止住马步开,说:“你别动,在这儿坐着陪师父,我去替你们准备酒菜。”

羊玉茹叫米小福和她一齐去厨房准备酒菜,她把马步开带来的波织香酒倒入一个坛子中,筛了两碗酒;又把马步开带来的腊肉切了一盘,让米小福端过去。然后羊玉茹教米小福淘米煮饭烧菜,羊玉茹一面教米小福做饭,一面告诉他,孟老爷的名字叫孟其坪,二少爷的名字叫马步开,自己的名字叫羊玉茹,还有一个大少爷,很快就要来,他的名字叫牛大力。

听了牛大力的名字,米小福心想:“这个马步开就这么粗壮魁梧,那个名叫牛大力的大师兄,体格一定更加雄伟高大,像黄牛一般力大无比。”

米小福正想着,只听外面有一个略像女人细声细气的声音说:“师父,我来了。”

米小福探头一看,只见一个身高不满六尺的男人,撩开门帘进来了。当时的男子平均身高七尺左右,有“七尺男儿”之说,所以那个身高不满六尺的男人,可以说只比侏儒略高一点。羊玉茹见牛大力进来,马上从厨房里跑出去,迎着牛大力笑道:“大师兄,你可终于来了,每次就数你来的最晚。”

米小福见此不由吃了一惊,这个身高不满六尺的矮子,莫非就是刚才羊玉茹说的大师兄牛大力,他怎么也无法把“牛大力”跟眼前这个侏儒矮子联系起来。

这时那矮子已经过去给孟其坪跪下行了师徒见面之礼,又过去和马步开拥抱。马步开只是坐着与他拥抱,因为马步开个子太高,如果站起来那矮子只能抱马步开的腿,所以只能坐着拥抱了。米小福看了这些,还是不敢相信那矮子就是牛大力,没敢过去给他行礼。这时羊玉茹招手叫他说:“小福,快过来给我们大师兄请安。”

米小福只得过去给牛大力跪下,磕了两个头,说:“米小福拜见大少爷。”

牛大力见了米小福一愣,问道:“此人是谁?”

羊玉茹把米小福的来历讲了一遍。牛大力听完后,忽然从背上拔出一把剑,直向米小福的头顶劈去。若是从小练武之人,早就练成一种条件反射,一见有兵器砍来,身体会不假思索地自动闪开。米小福虽学了一些武功,但他没有从小练基本功,所以也没有这样的条件反射。他万没想到牛大力会突然一剑砍来,顿时惊呆了,张开大口却发不出声来,呆在原处不动。牛大力的剑砍到离米小福头顶一寸的时候,突然剑身一收,回手一剑又向米小福胸口刺去。米小福虽然打倒过不会武功的大汉,但完全没有与武功高手对阵的实战经验,还是反应不过来,呆站在那里不动。牛大力的剑快刺到他胸口的时候,突然剑身一偏,剑从米小福的肋下刺了一个空。

米小福张开的口终于“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此时牛大力的剑已经收回了剑鞘。牛大力拍拍米小福的肩膀,说:“对不起让你受惊了。”然后对三人解释说:“我怕他是武功高手派来的探子,所以试一试他是不是真的不会武功。刚才他对我出剑毫无反应,看来是真的不会武功。”

羊玉茹笑道:“大师兄太多虑了。他这么一个孩子,能当探子么?”

牛大力却说:“现在世间多险恶,我们不能不多防几手。”孟其坪听了牛大力的话,暗自点头,心想还是大徒弟更加精明谨慎。

米小福听了牛大力的话,却是暗暗侥幸,心想:“幸亏刚才我没有使出夏大哥教的功夫,要不然就露馅了。”

米小福见牛大力的个头和自己差不多,本来挺看不起他,可是刚才牛大力使出的那两剑,快得让他看不清剑在哪里,只听一阵剑风,剑就从他的肋下刺过去了。米小福不由地深深佩服起牛大力来,心想:“牛大力的武功好像不比夏大哥差。牛大力的剑术这么高明,他师父的剑术一定更了不得,我好好服侍这个孟老头,偷偷学他几手剑术。”

牛大力和大家一起坐下来,羊玉茹叫米小福去厨房筛一碗酒给牛大力端过来。米小福端来酒后,就坐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明里是随时听候吩咐,暗里则是悄悄偷听他们说话。孟其坪四人对米小福也不防备,所以米小福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羊玉茹问:“大师兄,我和二师兄都给师父备了好礼物,你给师父带来什么礼物了?”

牛大力女人般的嗓子尖笑一声,说:“那还用说,我这次可是特别备了一份极厚的礼物,师父一定喜欢。”说着牛大力让米小福把他的包袱提过来。那包袱沉甸甸的,提起来有竹简相互摩擦的清脆响声。

牛大力打开包袱,取出五卷竹简,带着得意的微笑对孟其坪说:“师父,您看,这是长云子的《武孚经》,我也是偶然得来的宝贝,特地献给师父。”

马步开问:“你说的长云子,莫非就是两百多年前那位最有名的武学大师?”

牛大力笑道:“自然是了。那个时代真是人才辈出呀,当时最有名的文学大师是孔夫子,最有名的武学大师就是长云子了。不过孔夫子光门徒就有七十二人,学生就更多得不计其数,他的门徒学生把孔子的学说编成一部《论语》,流传极广。而长云子前后也就收了三个徒弟,他死后这三个徒弟把他的学说编成一部《武孚经》,所以长云子的《武孚经》流传极少,是极难见到的珍书,不过它却被我搞到了。”

羊玉茹又问:“这是长云子的《武孚经》真本么?”

牛大力肯定地说:“自然是了,这是我花五两金子购来的。”说完牛大力得意地打开书卷让大家看,这果然是一部很旧的书,竹简已经变成黑锈色,穿竹简的牛皮绳也腐朽不堪,似乎真是两百多年前的东西。

孟其坪咳嗽一声,缓缓道:“大力说的不错,长云子的《武孚经》是极难弄到手的珍书,可现在市面上看到的《武孚经》,十部中十部都是假货,皆是后人伪造的伪书。”

牛大力一听有点急了,说:“我这部书不会是假的吧。您看这书这么旧,一定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

孟其坪摇头笑道“非也,非也,现在造假的技术高着呢。他们把写好字的新竹简,埋在土里,还经常浇水使其发霉,过几年后再把竹简挖出来,看上去就像是几百年前的旧书了。”

孟其坪见牛大力急得脑门冒了汗,安慰他说:“不过你也别急,我们看看内容,再判断它是不是真货。”

牛大力打开第一卷竹简,卷首上写着“习武心得”,牛大力说:“我早就听说《武孚经》有五卷,第一卷是《习武心得》,第二卷是《外功经·上篇》,第三卷是《外功经·下篇》,第四卷是《内功经·上篇》,第五卷是《内功经·下篇》。我得到的这五卷书,卷首上也分别写着《习武心得》,《外功经·上篇》,《外功经·下篇》,《内功经·上篇》和《内功经·下篇》,所以我想不会是假的。”

孟其坪笑着说:“你说的不错,我也听说《武孚经》有这五卷。不过问题是,你知道的东西,造假书的人也会知道呀,他不难根据这些题目伪造出五部假书。我们还是看看书的具体内容吧。”说完孟其坪对羊玉茹道:“玉茹,你来读给我们听听。”

羊玉茹打开第一卷,朗声读道:“乱世纷然,习武之人多矣,然习武者大多不成。若究问其因,多毁于急功近利而冒然进取之念。”

孟其坪听了点头说:“这开头还有些像武学大师的话。”

羊玉茹继续念道:“一日,长云子路遇高阳子……”。

孟其坪听到这里立即打断羊玉茹,说:“慢着,这里有问题了。高阳子是比长云子晚一辈的人物,高阳子出生的时候,长云子已经过世了,长云子怎么会路遇高阳子呢?”

羊玉茹恍然大悟地说:“这就是说,可以证明此书是伪书了?”

孟其坪笑着问牛大力:“你说呢?”

牛大力愤愤地说:“我花了五两金子买的,居然是假货……”他气得一拍大腿,对米小福喊道:“米小福,你把这书拿到厨房当柴烧了。”

米小福“哎”了一声,刚要过来拿书,孟其坪摇手止住了他,说:“大力,你也不必太生气,干什么都要交学费嘛,我想下次你必定不会被伪书骗了。这部伪书就留下来,也让没有见过的人看看伪书是什么样子,以免上当受骗。”

孟其坪看牛大力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转个话题,问他说:“我这一年在大山里隐居,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大力,你给我说说,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大事?”

牛大力一听这话,精神头又来了,说:“师父,我常听人说‘多事之秋’,今年才是真正的多事之秋啊。今年发生的大事太多了,简单地说,大周天子之下的十余个诸侯国中,今年就有四国更换了国君,这可是百年不遇之事呀。”

孟其坪也惊奇不已,道:“哦,我自闭山中的这一年,不知世上居然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故。你给讲讲看,都是哪些国家出了事?”

牛大力喝一口酒,说:“师父,这说来话长,有些事都能把人气死。我先从不重要的事说吧,您知道秦惠公好道,养了一批道士给他练长生不老的仙丹。今年正月初一,秦惠公服了仙丹,忽然发起狂来,不管什么东西,见了就塞进嘴里吃,别人劝也劝不住,就这样吃了两天,活活撑死了。”

孟其坪感叹说:“世上哪有长生不老之药啊,都是那些道士骗人。不过这秦惠公也太糊涂,死不足惜,糊涂之人死不足惜。”

牛大力接着说:“第二件事师父听了大概要生气。咱们赵国的兄弟国韩国,忽然起兵讨伐宋国。说起伐宋的理由也有点离奇,那是宋国都城睢阳上演一出喜剧,据说里面有讽刺韩国人小心眼的情节,有人添油加醋地报告给韩文侯。您知道韩文候去年才继位,是个有抱负的君王,又刚刚当登基,正想干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文候听说宋人居然敢编戏嘲弄韩人,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出兵讨伐宋国。”

孟其坪不满地说:“这韩文候也太过霸道,宋人编个戏,即便有讽刺韩人之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何以至于出兵讨伐。宋国的国力可比韩国差多了,能招架住韩国的攻势么?”

牛大力说:“宋国本来是个弱国,可宋国人又特别迂腐,凡事爱讲仁义道德,打仗却不行。一百多年前楚国进攻宋国时,有人给宋襄公出主意:‘楚军强大,宋军弱小,我们不如与楚国讲和算了。’宋襄公却说:‘楚军虽强,但他们没有仁义;我军虽弱,却是仁义之师,不义之兵怎么可能胜过仁义之师。’宋襄公还特意做了一杆写着‘仁义’两个大字的巨大军旗,插在他的战车上,试图用‘仁义’来战胜楚国。”

羊玉茹插嘴说:“宋襄公的故事我也听说过。宋军在河边迎敌楚军,楚军开始渡河时,有人向宋襄公献计说:‘等楚军渡河到一半,我们杀过去,定能取胜。’宋襄公却指着战车上的仁义大旗说:‘乘人家渡河时打人家,那算什么仁义之师?’等到楚军全部渡过河,又有人劝宋襄公说:‘趁楚军还在乱哄哄地布阵,我们发动冲锋,必可取胜。’宋襄公听了气得骂道:‘你们怎么净出歪主意!人家还没布好阵,我们便去打他,那还是仁义之师么?我们讲仁义的军队,要以德服人,不能乘人之危去攻打别人!’等楚军布好阵势冲杀过来,宋军哪里抵挡得住,自然是大败而逃,宋襄公本人也中箭,几乎丧命。”

牛大力说:“师妹说的故事一点不错。可宋国人就是死心眼,总爱嚷嚷仁义道德。这次打仗,宋悼公先发布一篇声讨檄文,痛斥韩国无理出兵伐宋,不仁不义,并声称韩军再强,也是不义的侵略者;我军再弱,也是保家卫国的仁义之师,仁义之师必定战胜不义之兵。有人献计让宋军主动撤退,避开韩军的主力,然后派奇兵切断韩军粮草,韩军断粮,自然就会退兵。宋悼公却和他的先祖宋襄公一样,说偷偷摸摸断人粮草,不是仁义之为,一定要摆开阵势与韩军决战。正面交兵自然又是宋兵大败,宋悼公亲自督阵,结果也被韩兵杀了。”

孟其坪听了连连叹气。说:“现在的世道,仁义真是一钱不值啊。虽说宋国兵败,我还是挺佩服宋悼公敢讲仁义。现在天下各国混战不休,不就是因为现在的世道缺少了仁义道德么?宋悼公死的可惜,死的太可惜了。”

牛大力见马步开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忽然想起什么了,赶紧说:“哎呀,师弟,我想起来了,你母亲是宋国人。刚才我说宋国人迂腐,你可别生气呀。”

马步开说:“师兄过虑了,我哪能为这个生气呢?我只是为宋国的悲惨遭遇难过,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半个宋国人。”

牛大力见马步开心情不快,就对马步开说:“师弟,你对师父说说咱们赵国的事情吧。”

马步开只得打起精神,说:“师父,今年咱们赵国也出大事了。赵武侯外出打猎时,不慎马失前蹄落入山崖,当即身亡。武侯突然晏驾,满朝文武一时乱了手脚,因为烈侯太子赵章和武侯太子赵朝都有资格继承王位,朝廷中争论不休。正在这个紧要关头,武侯太子赵朝府上突然失火,赵朝烧死,于是烈侯太子就理所当然地继承了王位,称赵敬侯。”

孟其坪听了低头沉思,半晌才说:“当年我对赵武侯篡取王位一事,很不以为然。武侯多次派人请我到朝中做官,我也都推辞了。现在武侯身死,王位回归烈侯太子,我看也是天意。不过武侯太子赵朝府上突然失火,我看这事有点蹊跷。”

牛大力插嘴说:“师父分析得不错,赵朝死的是很蹊跷。有传闻说,烈侯太子暗地里派刺客去赵朝府上放火,烧死赵朝,消除了自己做国王的障碍。”

孟其坪不满地摇头道:“烈侯太子赵章继承王位,本是合理合法的事。但他如果真使出如此卑鄙手段暗杀自己的兄弟,他恐怕不会是个好国王,我们也要当心了。”

牛大力点头说:“师父所言极是。不过也有人说赵朝并没有烧死,只是烧伤了,现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养伤,所以赵敬侯继位后,正派人到各处打探赵朝的下落。”

米小福听了半天孟其坪等人的谈话,他们讲的事情,米小福一半听懂了,一半没听懂。不过米小福对宋国人“仁义”的迂腐暗自好笑,更好笑孟其坪居然还佩服迂腐的宋国人,在米小福的心目中,“仁义”的确是一钱不值的。

孟其坪四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已是深夜,米小福早就打起了哈欠。最后孟其坪说:“我教徒弟的方法与众不同,我每年让你们来万葵谷一次,只教你们一个月武功,然后让你们到外面的世界去自行修练。我给你们两门课:一门是武功课,一门是社会课,要你们在修练武功的同时,也要学会适应外面的社会。这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太尔虞我诈了,一个人如果是只会武功的呆子,武功再高也很容易被别人暗算。当年师父我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武学呆子,不懂得为人处世的要领,空有一身好功夫,结果是处处碰壁,最后还遭小人暗算。我亲眼看见很多武功高强的人,不是死于武功不精,而是死于小人暗算。前人给了你们血的教训,务要特别提防小人的暗算啊。”

牛大力三人听了师父的话,都使劲地点头。孟其坪接着说:“这次米小福误入万葵谷,意外给我一次观察你们社会经验的机会。刚才我看了你们的做事方法,放心了。你们三人都有了足够的精明,不会随便相信别人,不会轻易上当受骗,你们三人的社会课都及格了。”

说完孟其坪哈哈大笑,三人也跟着大笑起来。众人笑过后,大家端起碗来,喝完碗里的残酒,孟其坪说:“今晚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起来,你们三个给我演练一番武功,看看你们的武功课是否也及格。”

米小福被安排住在厨房后面的一间小茅屋里,地方虽不大,却有一张真正的床,而且被褥具全,比他以前在棺材铺里住的房间还要好,米小福已经非常满意了。羊玉茹吩咐米小福,明天一早起来劈柴、生火、烧水,不得睡懒觉,米小福满口答应。米小福舒服地睡倒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他梦见自己练成了绝世的武功,把马步开和羊玉茹打翻在地,这两个狗男女正在磕头求饶,米小福飞起一脚踢过去,却被什么东西在头上“啪”地打了一下,一下子惊醒了。原来是米小福梦中踢人的动作太大,从床上滚落到地下,头磕在垫床的石头上。

米小福爬起来摸摸头,向窗外望去,只见东方已泛起淡淡的晨曦。米小福想起羊玉茹的吩咐,赶紧穿好衣服出去劈柴、生火,他昨晚听说孟其坪要看三个徒弟演练武功,心想这正是他偷学武功的大好机会,准备勤快干活,讨好他们一番,乘机偷学武功。孟其坪醒得早,听到米小福一早起来就去干活,心中颇为满意。他这些年一个人生活,什么都要自己亲自动手干,现在有了米小福这个帮手,省了他不少事。孟其坪暗想,如果米小福表现好,以后可以教他一点武功,不过他并不认为米小福有练武的资质,只是准备教他几手一般的防身武术。

吃过早饭后,孟其坪一行四人来到万葵谷中一个宽阔的草场上,米小福跟在他们后面,身上背着一个装茶水的皮囊,手里还捧着几个大碗。孟其坪四人坐在一棵倾倒的大树树干上,米小福给他们四人各倒一碗茶。孟其坪说:“先从玉茹开始吧。”

于是羊玉茹卸下缠在腰间的钢鞭,走到草场中央,拱手说一声:“献丑了”,就挥动钢鞭演练起来。原来孟其坪一生潜心研练三种兵器,剑、斧、鞭。剑是轻兵器,斧是重兵器,鞭是软兵器,这三种性质截然不同的兵器,孟其坪一个人居然能掌握这三种截然不同的兵器,可见他当年武功大师的名声并非浪得虚名。孟其坪研练出三种功夫:飞云剑,翻云斧,流云鞭,分别教给牛大力,马步开,羊玉茹三人。

米小福一面看着羊玉茹挥舞钢鞭,一面暗暗用小树棍在地下记下羊玉茹的招式,以便今后偷偷演练。因为羊玉茹出招很快,米小福只能记下三分之一左右。羊玉茹练完一套鞭术后,对孟其坪躬身施礼,说:“弟子练完了,请师父点拨指导。”

孟其坪抚着长须说:“我先说一下你的基本功吧。鞭法的基本功,有扫、挞、戳、撩、点、绞、截七种最基本的招数,其它复杂的招数,都是从这七种基本招数变化而来。只有掌握好这七种基本招数,才能练好复杂的招数。你除了‘绞’招外,其它基本招数都很到位,只是绞招还要好好练习,你翻手时不到位。”

羊玉茹红着脸点头说:“师父所言极是,我自己也知道在绞招上差了一些,我今后一定好好练习。”

孟其坪又指点羊玉茹的其它问题,不过孟其坪后面说的米小福都听不懂。羊玉茹听了孟其坪的指点后,重新再演练一遍,米小福全神注视着羊玉茹演练。刚才经孟其坪一说,米小福看出来,羊玉茹所有的招式,的确都是从扫、挞、戳、撩、点、绞、截七招变化而来,米小福是个极聪明之人,一下就悟出了鞭术的奥秘。

羊玉茹练完鞭后,马步开挥舞一柄大斧,开始演练斧术。米小福心想:“大斧太沉,我使不动,这斧术我不学也罢,还是等着学牛大力的剑术吧。”他不再注意看马步开演练斧术,而是默默回想刚才羊玉茹演练的鞭术。

最后轮到牛大力上场,米小福最想看的就是牛大力的剑术。一来他跟夏铭学过一点剑术,大致能看懂剑术的奥妙;二来他对牛大力刺他那两剑记忆尤深,盼望自己也能练成牛大力那样的精妙剑术。

牛大力身材矮小,但却极为灵活,舞起剑来真如飞云流水一般飘洒轻快,又像舞龙飞凤一般吞吐自如,只看见一片剑光围绕在他身体前后,米小福瞪大了眼睛,还是记不下牛大力的招数,心里焦急不已。等牛大力练完一套剑术,孟其坪抚掌说:“不错,大力的剑术颇有长进。剑术的基本功,有劈、砍、格、刺、搅、挂、拨七种最基本的招数,其它复杂的招数,也都是从这七种基本招数变化而来。大力对这七种基本招数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所以他的剑术才能达到如此的地步。剑术刚柔相济,是最基本的武功,步开和玉茹也该学一些。这次大力慢慢演练一次,让步开和玉茹好好看清楚你的招数。”

听了孟其坪的话,米小福高兴得几乎跳起来。牛大力这次慢慢重新演练一次,米小福完全看清了,几乎记下了三分之二的招数,这是一套与夏铭教他的完全不同的剑法。经过刚才孟其坪的解释,米小福看出牛大力的招式尽管繁复,但也都是由劈、砍、格、刺、搅、挂、拨七种基本招数变化而来;他再回想夏铭教给他的剑法,发现也是由劈、砍、格、刺、搅、挂、拨七种基本招数变化而来,米小福心中一亮,顿悟了剑术的原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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