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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寄语多情人(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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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众人来到安邑北门外,这里也是熙熙攘攘,各类店铺密密排列于大路两旁。冯荠指着一家门面崭新的酒店说:“这家店是新开的,应该不会有人认识我,咱们就去这家店吧。”

于是众人下了牛车,进了酒店。酒店老板见来了一群人,高兴得直搓手,躬身施礼笑道:“小店今天才开张,就来了这么多贵客。”

南郭逸有点不满地问:“你是今天才开张,饭菜的味道行么?”

老板陪笑说:“小相公放心,小店虽是新开的,可我家厨师却是有二十几年经验的老厨师,饭菜的味道保管让各位满意。”

众人要了最里面的一个单间,不一会儿店小二就端来酒菜,还要为众人斟酒。冯荠对店小二说:“你不必斟酒了,我们要在这里说点话,不叫你时你不要进来,也别让别人进来。”

店小二一面点头说:“小人知道了。”一面躬身退出了房间。

冯荠见这里没有外人了,就站起身来,端起酒杯来说:“这次我们三个徒弟出去办事,都非常出色,逸儿和铭儿通知澹台五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士良更是把二弟也请来了。说实话,自从我们五兄弟九年前分手以后,大家还没有相聚过呢。只可惜石三弟已经过世,封四弟也生死未卜……”说到这里冯荠的声音哽噎了,他掩住自己的悲痛之情,接着说:“这第一杯酒,咱们先敬给在天上的石三弟。”说完他把酒杯倒转,一杯酒撒在地上。其他人也纷纷把酒撒到地上,给逝去的石启敬酒。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沉重,夏铭更是泣不成声了。

等大家少许平静下来之后,冯荠继续说:“这第二杯酒,敬给在大狱中的封四弟。多年前我们五兄弟就商量好,如果某个人出了什么意外,大家并不去营救他,一切以办大事为重。这次封四弟入狱,我们按照先前的约定,就狠下心来不去营救他。在这里我们为他祈祷祝福,盼望上苍保佑他转危为安。”冯荠说完再把酒撒在地上,其它人也跟着把杯中的酒撒到地下。

冯荠又接着说:“这第三杯酒,敬给封四弟的弟子羊玉鹏小兄弟。他这么年轻,就不幸与三弟一起遇害,实在是让人痛心之极……。在天上的羊小兄弟,我们给你敬酒了。”冯荠说完又把酒撒在地上,其它人跟着把杯中的酒也撒到地下。

冯荠又说:“这第四杯酒,敬给我的徒儿欧阳俊。我早在半年之前就派他去五弟那里学艺,没想到他根本就没到五弟那里,在路上失踪了。我想十有**他是在路上遇到坏人,被害了。俊儿是个极好的孩子,可惜啊……”说到这里冯荠忍不住一行老泪流出眼眶,他用手帕抹去泪水,把酒撒在地上。其余人虽然没有见过欧阳俊,但都认为他是一个极好的人,对他的不幸深表同情。

等给逝去的人敬完酒后,众人这才各自落座,大家相互敬酒,宴席才算正式开始。大家酒过三巡,岳潇芩起身说:“大哥刚才说了,我们五个人各收一个徒弟,一共是十个人,我们本来准备在这十个人的基础上,共起大事。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石三弟和羊玉鹏小兄弟过世,封四弟被捕,欧阳俊小兄弟失踪,现在只剩下我们六个人了。所以我们六个人要加倍努力,一定把那件大事办成,才能对得起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兄弟们。”

众人都纷纷点头,南郭逸问:“师父,现在能告诉我们那件大事是什么么?”

岳潇芩想了想,摇摇头说:“我知道你们三个徒儿早就想知道这件大事是什么了,这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只是当年我们五兄弟起誓,一定要在我们五兄弟都在场的情况下,才能告诉徒弟们我们要干的大事。现在石三弟过世,封四弟入狱,那就应该在冯大哥,澹台五弟和我三人都在场的时候,才能告诉你们。现在澹台五弟不在这里,所以我还不能告诉你们。我们这样主要是怕你们年轻人嘴不严,提前告诉你们容易泄密,损害我们的大事。”

南郭逸三人听岳潇芩这么说,就不再说话了。冯荠却说:“说到泄密,我想一定是有人告了密,才使得石三弟和羊小兄弟遇害,封四弟被捕。至于欧阳俊的失踪,或许与告密没有关系。我想这个告密人,既然知道我、石三弟和封四弟,就应该也知道岳二弟和澹台五弟。让我奇怪的是,他只告发了我们三个,却不告发岳二弟和澹台五弟,所以岳二弟在邯郸安然无事,澹台五弟在大梁也没见官府缉捕他,这又是为什么?”

岳潇芩沉吟说:“我也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是这个告密人不知道咱们的详细情况,只知道咱们的一部分情况。这人或许只知道咱们是武功高手,我和澹台信五弟改行干了别的,不在武林里了,所以他就找不到我们,而石三弟和封四弟依旧在武林里混,大哥你虽说炼丹,但不少人也都知道你武功不错,所以就找了你们三个。”

冯荠点头说:“二弟,你的说法有道理。只是我还有一点想不通,这件大事,只有咱们当年参加盟誓的七个人知道,这七个人大家都知道是极其可信的人物,不可能有人去告密啊。”

岳潇芩想了想说:“我也认为咱们七个盟誓人当中,不会有人去告密。不过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咱们七个人当中的一个人,不知什么原因对别人说漏了嘴,说出咱们的一部分情况,于是那个知道咱们一部分情况的人就去官府告了密。”岳潇芩推测的不算离谱。盟誓人物之一的冉朝清,在临终时对儿子冉显荣说起这件大事时,也担心儿子万一会靠不住,所以冉朝清只说了冯荠五兄弟的姓,却没有说出冯荠五兄弟的全名,他以为只知道姓不知道全名,官府也没法抓人。但官府居然只凭着姓氏,就抓到了石启和封达成,还差点抓住冯荠,这是死去的冉朝清万万没想到的。

冯荠听了岳潇芩的分析,点头说:“二弟言之有理。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有人告了密,咱们就要尽快起事,要不然夜长梦多,不知道还会出什么意外之事。”

岳潇芩赞同地说:“大哥所言极是。咱们赶快跟澹台五弟联系上,把人凑齐,尽快起事。”

南郭逸、夏铭和荀士良虽说还不知道要干的是大事什么,但也都心情紧张激荡,胸中的热血隐隐沸腾。南郭逸突然插嘴说:“师伯,师父,您们刚才不是说人手不够么?我给您们推荐一个人,她的武功棒极了,和咱们有亲缘关系,也愿意帮咱们的忙。”

冯荠和岳潇芩都吃惊地问:“这是何人?”

南郭逸微笑着说:“她是我们逝去的兄弟羊玉鹏的妹妹,名叫羊玉茹。”说着南郭逸就讲起他和夏铭在路上偶然遇到羊玉茹的事情,刚开始大家还听得兴致勃勃,可当南郭逸说到羊玉茹是孟其坪的徒弟时,岳潇芩的脸色忽然大变。南郭逸忙问:“师父,我说错什么了么?”

岳潇芩脸色阴霾地说:“逸儿,你先接着把话说完,等你说完了我再说。”

南郭逸心中有些不安,赶紧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岳潇芩说:“师父,我说完了。您有什么要吩咐吗?”

岳潇芩声音低沉地说:“逸儿,不久前我见到孟其坪的大徒弟了。”

夏铭插嘴说:“是吗,我听羊玉茹说,他师父孟其坪的大徒弟名叫牛大力,拿手的功夫是‘飞云剑’,您见到的一定是牛大力吧?”

岳潇芩轻轻摇头说:“我见到的孟其坪大徒弟,名叫米骁夫。”

夏铭对岳潇芩的话有点疑问,说:“这是羊玉茹亲口对我说的,她的大师兄名叫牛大力,怎么会错呢?”

岳潇芩说:“羊玉茹说的也没错,她以前的大师兄的确是‘飞云剑’牛大力,只是现在不同了。孟其坪又收了一个新的大徒弟,名叫米骁夫,这个牛大力变成孟其坪的二徒弟了。”

夏铭和南郭逸都惊讶岳潇芩居然对孟其坪的徒弟知道得这么详细,岳潇芩继续说:“孟其坪已经死了,现在由米骁夫接替了孟其坪的衣钵,牛大力只是米骁夫的助手。”

夏铭惊奇地问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大徒弟还能换人,这个米骁夫想来武功很高明了?”

岳潇芩点头说:“是啊,他虽年轻,武功却比牛大力高明得多,不久前他还把邯郸有名的长云武馆总教头褚巍给杀了,我看他现在的武功恐怕不亚于他师父的水平了。铭儿,你以后遇到他,可要多注意啊。”

夏铭不明白岳潇芩让他注意米骁夫的用意,满不在乎地说:“羊玉茹是我们的朋友,米骁夫是她的师兄,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了。”

岳潇芩对夏铭的单纯感到无奈,只得说:“铭儿,你的想法太单纯了,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和米骁夫接触过,他是个狡猾多端的人物,我曾想设法把他除掉,可惜让他走脱了。你们不知道孟其坪的底细,他也不是善良之辈,所以我们不能要羊玉茹帮忙。”

南郭逸和夏铭都惊讶道:“不要羊玉茹帮忙了?”

冯荠也说:“我知道一点孟其坪的底细,这人虽说不是善良之辈,但也不算是坏人。咱们现在正缺人手,如果羊玉茹这样的武功高手能帮忙,我想也还是可以考虑一下嘛。”

岳潇芩说:“大哥,这里还有一些别的隐情,我在这儿不便说,以后再慢慢和你说。让这个羊玉茹来,恐怕只能是帮倒忙,所以咱们不能要她。”

冯荠见岳潇芩这么说了,也只好说:“既然二弟不愿要羊玉茹,那就不要她帮忙了。”

岳潇芩转开别的话题,说:“我看,咱们越快行动越好。如果派人叫去卫国的澹台五弟来,路上又要花不少时间,不如咱们一行人直接去卫国,在那里与澹台五弟汇合,共同商议大事。”

大家都说岳潇芩的主意好,于是众人就在宴席上定下来,三天之后大家一齐动身去卫国。

三天后,冯荠和岳潇芩,领着南郭逸、夏铭和荀士良,五人一起上路,直奔卫国而去。为了怕路上出意外,他们五人分成两拨,一拨是冯荠和荀士良乘一辆牛车,另一拨是岳潇芩和南郭逸、夏铭,也乘一辆牛车。两拨人装作相互不认识,各自走路。由于对冯荠的通缉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关卡上已不再有人盘查冯荠,所以大家一路顺利。去卫国走穿越韩国的路是最近的,所以众人进入韩国境内,沿着官道向卫国走去。

这条官道南郭逸和夏铭两人却已经走过一次了,原来这条路既通往卫国,也通往大梁。这时正值八月盛夏季节,路上炎热不堪,所以众人一大早起来赶路,中午最热的时候休息,到下午太阳偏西后再赶一段路。

这天中午天气正热,众人远远看见一家客栈,冯荠说:“咱们中午就去那家客栈避暑休息。”

南郭逸却暗叫不好,悄悄对夏铭说:“你还记得这家客栈么?咱们上次在这儿住过的。”

夏铭看了看四周说:“对,这家店咱们住过。那次咱们不但没花钱,李旗主还叫来两个妓女,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们打发走。”

南郭逸说:“咱们和李旗主的事儿,千万不能对师父们说,师父们不让咱们结交江湖上的人。”

夏铭说:“这个不用你提醒我也明白,那些事怎么能和师父们说呢?只是但愿这客店的店小二不会认出咱们来。”

夏铭的担心成了现实,就在众人进客栈时,店小二认出了南郭逸和夏铭,特别过来打招呼说:“两位不是闻名武林的‘夺命飞剑’南郭大侠和‘夺命快剑’夏大侠么?”

南郭逸和夏铭支支吾吾地不理店小二,直接进屋去了。然而店小二的话却被岳潇芩听到了,问两人说:“刚才那店小二叫你们什么‘大侠’?”

南郭逸胡乱编造说:“上次我们从大梁到安邑时,也在这客店住过一次。店小二见我们两人带着兵刃,就胡乱称我们‘大侠’了。”

岳潇芩生气地说:“逸儿,你是在骗我啊。店小二称你们‘大侠’,怎么会有‘夺命飞剑’和‘夺命快剑’的名号?还有什么‘闻名武林’之说?”

南郭逸赶紧说:“师父,弟子哪里敢骗您。这……,这是一个……误会。”

岳潇芩瞪了南郭逸一眼,说:“这里说话不方便,一会儿路上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说。”

南郭逸和夏铭知道大事不好,两人心惊胆颤地跟着大家上路。走了半个时辰,路边有一个僻静的小树林,岳潇芩说:“诸位,咱们就去那个小树林里,听听两位大侠的新闻吧。”

众人走进小树林中,找一块遮阳的平坦地方坐下,岳潇芩严厉地对南郭逸说:“南郭逸,你说说,刚才的‘大侠’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在江湖上吹嘘诈骗,还要欺骗我……”

南郭逸赶紧长跪在地下,哭腔说:“师父,弟子实在不敢吹嘘诈骗,更不敢欺骗您老人家。这里确有隐情,容弟子详细说来。”

夏铭也跪下,给南郭逸求情说:“二师伯,这事不能全怪南郭大哥,我也有责任。”

岳潇芩气哼哼地说:“铭儿,你是老实人,一定是被南郭逸给教唆坏了。”说着岳潇芩又对南郭逸说:“南郭逸,你不是说有什么隐情么?那你说出来看。”

南郭逸刚要说,岳潇芩却又打断他,转而对夏铭说:“铭儿,你老实,不会说谎,由你来说。”

夏铭如实说他俩和羊玉茹在大梁的酒馆喝酒,羊玉茹给他们讲了很多江湖上的事情,并开玩笑地给他们俩起了江湖绰号。后来在回安邑的路上,他俩在一家饭店里吃饭,南郭逸给一个小乞丐一点吃的,没想到因此得罪了五湖帮的人。南郭逸怕对方纠缠,就咋咋呼呼说出羊玉茹给他们起的江湖绰号,吓唬住了对方。然后他俩本想逃走了事,又没想到被五湖帮的人追上来,恰好丐帮的人也赶来助拳,这时南郭逸为五湖帮李旗主开脱,避免了一场流血惨剧。夏铭又把后来李旗主为了报答他俩,暗中给他们出客店房钱的事情,也如实说了一遍。

听着夏铭的讲述,岳潇芩脸上的怒气慢慢消解下来,南郭逸明白师父可以原谅他了。夏铭果然老实,最后连李旗主给他俩房间里安排妓女之事也说了出来,夏铭说到他俩打发妓女的尴尬,冯荠和荀士良都不由笑出声来。荀士良也替南郭逸求情说:“二师伯,听了夏大哥的话,我觉得南郭大哥也不算做得太错啊。他们无意中招惹了五湖帮,为了吓走他们,编个诨名说个大话,也是事出无奈啊,这总比打架流血要好些。而且南郭大哥和夏大哥后来把送上门的美女都赶走了,这种定力就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不过如此。”

荀士良这话把众人都说笑了,冯荠也说:“二弟,逸儿这事虽说有点荒唐,不过事出有因,也不算太过分,你就饶他这次吧。”

岳潇芩听夏铭讲了事情的经过,本来就消了气,再加上冯荠说情,就说:“南郭逸,这次大师伯给你求情,就且饶你这一次,以后可不得再与江湖上不三不四的人物鬼混。”

南郭逸急忙点头说:“是,是,弟子知错了,以后一定不和江湖上不三不四的人物打交道。”

岳潇芩对跪在地上的南郭逸挥手说:“起来吧。我早说不能和那个羊玉茹打交道。你们和羊玉茹在一起才多久,就学会装神骗鬼的勾当,跟她学坏了不是?唉,你和铭儿的本质都是好的,可不能跟江湖上不三不四的人物学坏了。”

南郭逸和夏铭都连声点头说:“是,弟子不再和羊玉茹打交道了。”两人嘴上虽是这么说,心中却并不以为羊玉茹真的那么坏,两人对羊玉茹还是颇有好感的。

事后,南郭逸对夏铭悄悄说:“老弟,说实话,咱俩这一路上还真的干了不少荒唐事,混出些名声来。咱俩不仅在武林界有了名声,成了什么大侠,在诗界也小有名气,你没忘记咱们还是‘鸿鹏诗会’的著名诗人殷月英阁下和殷月莘阁下么?”

夏铭说:“快别提‘鸿鹏诗会’了,我现在就怕忽然遇到什么人,认出咱俩是什么著名诗人,那可怎么向师父们交待呀?”

南郭逸笑着说:“不会那么倒霉吧。要是万一真有人认出咱们是‘鸿鹏诗会’的诗人,那可是打死也不能承认啊。要让师父知道咱俩为了殷姑娘奔波那么多,非把他老人家气出病来不可。”

夏铭点头说:“大学兄,你放心好了,殷姑娘的事我自然不会说的。不过你的鬼点子也是多,亏你想得出来去冒充诗人。”

南郭逸拉长脸说:“老弟,你怎么能倒打一耙呢?殷姑娘的事能怪我么,那都是你惹出来的。那天要是你不去救殷姑娘,让她被洪水冲走了,哪有后来的麻烦事?你忘了,那时我拉住不让你下去救殷姑娘,你还说什么‘让我任性一次吧’。”

夏铭伸伸舌头,说:“大学兄,我承认殷姑娘的事是我惹出来的,给大学兄添麻烦了。”

南郭逸拍拍夏铭,说:“老弟,你也不用客气,咱俩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定要把殷姑娘的事情瞒住。”

此后,众人旅途一路顺利,不久进入卫国国境。晚上在客栈住宿时,冯荠说:“咱们这一路还算顺利,明天就能到卫国的都城朝歌了。”

众人听了都轻轻鼓掌,荀士良说:“我还没有去过卫国。听说朝歌是以前大商朝的故都,有不少历史遗迹,什么琼宫瑶台啦,还真想去看看。”

夏铭说:“我和大师兄去过琼宫瑶台,都是些残墙断垣,没什么意思。”

岳潇芩听了问道:“咦,你们两人不是从陆路走,途中经过中牟到安邑去的么?怎么又跑到朝歌去了?”

南郭逸见夏铭说漏了嘴,急忙编谎说:“那时我俩被赵国官府通缉,想尽快出国,所以选择了从卫国走水路去安邑的路线。我们到了卫国后,雇了一条船,沿黄河朔流而上,途中经过朝歌,我想朝歌是历史名城,既然路过这里,不去看看也可惜,我俩就去朝歌游览了一天,去琼宫瑶台遗迹看了看。”

岳潇芩听了还是有疑问,说:“你们从卫国走水路,坐船去安邑,倒也未尝不可。只是既然你们已经走了水路,怎么后来拐回去从中牟那边走陆路了?”

南郭逸临机应变说:“我们到了朝歌,住在一个客店,晚上听说第二天有人要比武决斗,夏兄弟就要去看。我对这种真刀真枪的流血决斗不感兴趣,可是夏兄弟非要去看,我只好陪他去看了。那天一个年轻人挑战卫国丞相家的武术教头,结果被武术教头当场打死。夏兄弟看到这个血腥场面后受了刺激,晚上就睡不着觉。第二天他对我说,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他家里出事了,所以他要转回中牟去老家看看。我见夏兄弟精神恍惚,怕他心中不安郁闷出病来,所以我们就又从水路转到陆路,去中牟了。夏兄弟回家见家里人都平安无事,他就放心了,又要去看他的师父,这时我们才发现石三叔遇害的事情。”

岳潇芩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到了大哥这里,问你俩什么时候到安邑的,他说你们是十二月到的。当时我就奇怪,你俩八月份从邯郸出发的,从邯郸到安邑,两个月时间足够了,可你俩却走了四个月,我当时就猜想你们一定是四处游山玩水,所以才走了这么长时间。”

南郭逸低头说:“师父教训得是,我俩贪玩,路上多花了不少时间。”

岳潇芩还想说什么,冯荠却打圆场说:“二弟,年轻人喜欢玩,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他俩也没耽误太多时间,不用怪他们了。”

岳潇芩笑道:“我也不是怪他们,只是他们不肯说实话,今天才漏嘴说了出来。”

冯荠说:“朝歌是历史名城,我们既然来了,不好好看看也说不过去。我看这样吧,咱们到了朝歌,先别急着去找澹台五弟,给三个弟子放一天假,让他们在朝歌各处尽兴玩玩,然后再去找澹台五弟谈正经事,你们说这样好么?”

三个年轻人听了都欢声雷动,岳潇芩也笑着说:“大哥就是脾气好,爱娇惯孩子。”

第二天,师徒一行人进了朝歌城。冯荠和岳潇芩果然没有去找澹台信,而是在一个小客店住下,让三个徒弟先去城里游览玩耍一番。三个徒弟请师父们也一起去玩,冯荠却说:“不必了,我们和你们一起去,只怕会让你们拘谨难受,不能玩个痛快,还是你们自己去玩吧。”

三个徒弟兴高采烈地走了之后,冯荠对岳潇芩说:“二弟,咱们见面这么些天了,由于徒弟们总在身旁,咱们两人还没有推心置腹地好好谈谈呢。今天徒弟们都出去玩了,咱们老哥俩也去好好喝几杯,好好聊聊。”

岳潇芩自然非常赞成,两人去客店不远处的一个僻静小酒馆,叫了一桌酒菜,慢慢喝了起来。

冯荠给岳潇芩斟满一杯酒,感叹地说:“看着徒儿们年轻人的那股朝气,不禁想到我们年青的时候……,唉,年轻就是好啊!”

岳潇芩喝了一口酒,也给冯荠斟满酒,笑道:“年轻当然是好啦!大哥,你当年可是有名的美男子,听说有一位侯爵家的小姐爱上你,私逃出来要跟你私奔,可是你没干,把那小姐给劝回去了。”

冯荠大笑道:“二弟,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还值得提么?我也听说当年你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谈恋爱,后来你俩没成,那个女孩子还是对你旧情难忘,最后干脆出家当女道士去了。”

岳潇芩也大笑道:“大哥也知道这事?说实话,我为这事还挺后悔的。有一次我约她晚上去城墙上看月亮,她没答应。后来我才知道那女孩真的很爱我,其实我也很爱她,只是那时我年轻气傲,人家就拒绝我这么一次,我就觉得自尊心受不,一怒之下就和别人结婚了。”

冯荠笑着问道:“你的老伴不是已经过世了吗,那个女孩现在还能找到么?要是能找到的话,你们不妨破镜重圆,虽说年纪都大了一些,也算是一段夕阳佳话……”

岳潇芩笑道:“大哥说笑了,自从你我九年前共同起誓办大事之后,我就从来没想过这些事了。不过不瞒大哥,那个女孩我还真找到了,她现在邯郸城外主持一个名叫的‘妙缘轩’的道观,道号‘芜芹’,专门给年轻女孩子解决恋爱的烦恼事情。”

冯荠不禁奇怪,问道:“你的苍苓院不就在邯郸城里么?这么说,你和她可以经常见面啦?”

岳潇芩点头说:“是啊,我和她定期见见面,聊聊天。不过你不要误解,我们现在只是作为好朋友的关系,不是情人关系,绝没有男女私情。”

冯荠把杯中的一饮而尽,摇头笑道:“我可有点不信,你们毕竟以前是情人嘛,真的就不想点什么?”

岳潇芩认真地说:“大哥,我们的友情是纯真的,更确切地说,应该说我们的爱情是纯真的。其实我倒觉得我现在对她更有感情了,如果当年我们结了婚,未必会有这么纯真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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