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爱成短暂(上)(1/2)
米小福知道夏铭是不会随便开玩笑的,他相信夏铭的话,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杀他。夏铭说有人要杀他是因为他太聪明了,这让米小福又高兴又害怕,高兴是因为夏铭赞他聪明。其实米小福也对自己的聪明有点自信,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聪明到什么地步。米小福当然还是怕死,所以他回家后,匆匆忙忙把自己的几件破衣服打一个包裹,在一块木板上给父母刻写几个字,告诉他们自己走了。
米小福离开这个家并不感到难过,因为他的后爹总是很讨厌他,似乎巴不得他出走呢。他娘嫁了米三贵后,也一味顺着米三贵,对他也越来越冷淡,所以米小福也想离开这个家。
出了家门后,米小福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顺着城外的官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秋后天气有点凉了,太阳落山后,米小福感到身上的破衣服遮不住秋风的寒气,这时他看到远处官道边上有一座大院子,门前的旗竿上飘着一面巨大旌旗,上面写着栲栳大的字“驿站”。米小福上过几年学,认得一些字,知道驿站是旅客住宿的地方,心想:“夏大哥给了我一些银子,今晚就在这里住一夜吧。”
不过米小福毕竟是孩子,知识有限,只知道驿站是旅客住宿的地方,不知道一般旅客住的叫“客栈”,而“驿站”是专供来往官员住的,不接待一般的旅客。米小福来到驿站门前,见门口站着两个门丁,就过去说:“大叔,我要住店。”
两个门丁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居然要到驿站来住,以为他是个傻子,就不耐烦地挥手说:“走开,走开!”
米小福以为门丁怕他没钱,就掏出夏铭给他的几块碎银子,说:“你们看,我有钱。”
两个门丁见米小福掏出银子,心想:这个叫化子差不多的孩子,居然有许多银子,肯定是偷来的。一个门丁对另一个门丁做个眼色,大喝道:“这小子原来是个小贼,咱们把他捉了送衙门去。”说着两人就过来抓米小福。
其实这两个门丁并非真想捉米小福送衙门,只是看一个孩子拿着不少来路不明的钱,想抢了米小福的钱去喝酒。这两人本以为他们两个大人抢这个瘦弱孩子的钱,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没想到刚到米小福面前,就被米小福一个扫堂腿踢倒在地,两人不由大喊起来。两人这一喊,惊动了里面,驿站里又奔出五六个门丁,那两个倒在地上的门丁指着米小福喊:“抓住他!”
这些门丁向米小福扑过来,可他们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就被打得跌跌撞撞,大喊大叫滚爬在地上。米小福学了武功后,只是跟孩子们打过架,这是他第一次跟大人动手。米小福自己也没想到夏铭教的武功如此厉害,居然几招就把七八个大汉打得爬不起来,不禁兴奋不已,指着爬滚在地上的门丁,神气活现地骂道:“你们这些瞎了眼的王八蛋,竟敢欺负老子,想抢老子的钱。哼!好好睁开眼睛看看你大爷是谁。”
米小福一面骂一面心想:“我打了驿站的人,这里肯定不会让我住了,还是去别处找地方住吧。”想到这里他向倒在地上的门丁踢了两脚,啐一口吐沫,然后才骂骂咧咧地甩手上路。米小福要是早走一会儿,或许能躲过这场劫难,可惜他走得晚了。这时驿站的大门里出来一个人,对米小福厉声喝道:“站住!”
米小福已经走出几步,听见有人喝他,回身一看,是一个身材高壮的大汉,穿一身华贵的紫红色锦袍,身边有两个侍卫给他打着火把。在火把摇荡的光线下,看见那人头发花白,约莫五十岁左右,一脸威风凛凛的气概。米小福心想:“这大汉看样子不好对付,不过他已经老了,估计身板不灵活,即使我打不过他,我跑起来他也追不上我。”
想到这里,米小福胆子壮起来。那大汉又厉声喝问:“你是何人?吃了豹子胆么,居然敢打驿站的人。”
米小福也不示弱地大声说:“我打人?你看见刚才的事了么?是他们先要打我,要抢我的钱,我才打了他们,只不过是还个手。”
这时一个被打倒的门丁爬起来,跑到那大汉身前,必恭必敬地说:“司徒大人,这小子功夫挺厉害的,您可要小心啊!”
这个被称为“司徒大人”的大汉,原来就是禁军统军司徒耕勤。司徒耕勤本来在赵国都城中牟,他突然到邯郸来,是因为夏铭在六迷馆无意中杀了那个人引起的。夏铭在六迷馆杀人并不是幻觉,而是真事。那么他在六迷馆杀的是什么人呢?这还要从赵敬侯的登基说起。
赵敬侯用暗杀堂弟赵朝的不光彩手段登了基,所以他很怕武侯太子赵朝还活着,登基后就委派左右两位丞相四处打探赵朝的消息。两位丞相却以为留着赵朝对自己有利,只是应付差事地象征性派出一些暗探去各地打探赵朝的消息。
左丞相谷千浩手下有一个名叫巫拓的廷尉,办事有几分精明。这天谷千浩叫巫拓来自己的内室,说:“巫廷尉,老夫准备派你去邯郸打探一件事。”
巫拓喜欢干打探之事,他也有侦探的天才,曾为谷千浩办过不少暗探的事情。一听谷千浩让他去办打探的事,巫拓心中高兴,连连点头说:“下官一定办好丞相大人吩咐的事情。”
谷千浩脸上没有表情地说:“这件事是陛下交待下来的机密事情,只你一个人知道即可,不准外传。”
巫拓一听是赵王亲自吩咐下来的机密之事,更兴奋不已,以为谷千浩准备重用自己了,大喜道:“感谢大人的信任,下官一定保守秘密。”
谷千浩还是用平淡的口吻说:“巫廷尉,陛下的堂弟武侯太子,府上不慎发生了火灾,武侯太子不幸烧死在大火之中,这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不过现在陛下听到市面上有传言,说武侯太子并没有被大火烧死,而是被人救出去了。陛下思念兄弟之情心切,就委派老夫打探武侯太子的下落。”
巫拓早听说过武侯太子的传闻,只是没想到谷千浩把打探武侯太子下落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愈发激动起来,脸色都泛红了。
谷千浩却没有任何激动的样子,依旧平淡地说:“老夫想邯郸是咱们赵国第一大城,说不定武侯太子被人救到邯郸去了,所以老夫派你去邯郸打探武侯太子的消息。”
巫拓兴奋地点头说:“下官得令,马上就去邯郸打探武侯太子殿下的消息。请大人给下官多配一点人马,下官一定打听到武侯太子的下落。”
谷千浩却轻轻摇头说:“不必多带人,你带几个自己的亲信随从就行了。另外这件事不要惊动邯郸那边的官府,你私下悄悄打探即可。”
巫拓有点为难地说:“下官只带几个人去,人数这么少,只怕打探不到武侯太子的消息,耽误了丞相的大事。”
谷千浩干咳一声,放低声音,用暗示的语气说:“巫廷尉,打探武侯太子的下落是极难之事。因为武侯太子听了坏人的挑唆,对陛下有误解,躲藏起来不见人,所以很难打探到他的下落。你打探不到他的消息也不要紧,老夫不会怪你的。”
谷千浩的本意是让巫拓带几个人,应付差事地去邯郸随便打探一番即可。可巫拓却误解了谷千浩的意思,以为这是谷千浩重用他,反而特别卖力地去邯郸打探起消息来。
巫拓带着几个亲随来到邯郸后,就开始四处打听武侯太子的消息。由于这次打探武侯太子下落是秘密的行动,巫拓为了不惊动邯郸的官府,就没有住官府的驿馆,而是住在六迷馆里,六迷馆的老板是巫拓的亲戚,他住在这里很方便。最近巫拓每天晚上外出打探消息,白天在家睡觉。
那天夏铭忽然闯进巫拓睡觉的房间,巫拓的贴身护卫以为是来了刺客,立即抽刀与夏铭搏斗,没想到刚动手就被夏铭杀死了。当时巫拓在幔帐中的床上睡觉,突然听见屋里有动静,他从幔帐中看到自己的贴身护卫被一个陌生人杀死,大惊失色,以为这人是来刺杀他的刺客,吓得伏在床上一动不动。夏铭走后,巫拓还是伏在床上不敢动,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确认不再有事后,他才从屋里出来悄悄去找六迷馆的主人。
六迷馆的主人一听巫拓的侍卫被杀,吓得六神无主,立即准备去报官。巫拓却摇手说:“不能去报官。这次我是奉命瞒着邯郸官府悄悄来打探的,去报了官府,我的身份就暴露了。”
六迷馆主人还是担心害怕,巫拓安慰他说:“我这次来是奉陛下之命,官府的人也要让我三分,没什么可怕的。我叫我的手下悄悄处理掉尸体,咱们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六迷馆主人只得依了巫拓。于是巫拓叫自己的随从悄悄把那个侍卫的尸体处理掉,六迷馆里的其它人都不知道这件杀人之事,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所以那天夏铭和南郭逸来,也没有打听到杀人的消息。
处理掉侍卫的尸体之后,巫拓静下心来细想,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蹊跷。自己的贴身侍卫也算是武功不凡之人,能一动手就杀死侍卫的那个陌生人,绝对不寻常,一定是武功极高之人。这个刺客的武功如此之高,必定是极有来头的大人物派来的,巫拓猜想派刺客的那个大人物,有可能就是武侯太子赵朝,这也就是说赵朝在邯郸。
巫拓急忙派人去中牟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左丞相谷千浩。谷千浩并不在意巫拓关于武侯太子的推测,不过他还是把这个情报向赵敬侯作了汇报,说明自己在尽力打探武侯太子的消息。赵敬侯得到这个消息,却非常重视,他认为这个武功高手刺客的背后,一定有极大的背景,所以他特别派自己最为信任的司徒耕勤到邯郸来亲自调查此事。古时交通不便,从巫拓派人去中牟,到司徒耕勤来邯郸,前后路上就花了一个多月。今天司徒耕勤刚到邯郸城外的驿馆住下,就遇到了米小福。
司徒耕勤见米小福虽是个孩子,居然能打倒七八个大汉,可见这孩子的武功绝不一般,而这个孩子师父的武功自然就更不一般了。这个人会不会与武侯太子有关?司徒耕勤不禁怀疑这孩子的师父是可疑之人,一定要把他挖出来。不过从这孩子的性格来看,似乎是吃软不吃硬的硬性子,得用软法子骗一下他。想到这里,司徒耕勤立即收起脸上的怒容,堆起笑脸对米小福说:“哦,原来是他们先打的你,这可是真的?”
米小福见这大汉似乎挺讲理,心里镇定下来,指着那些门丁说:“当然是真的。我来这里住店,他们不但不让我住店,还要动手抢我的银子。你问问他们,是不是这样?”
几个门丁都低头不敢说话,司徒耕勤气愤地指着门丁,怒道:“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正经的事情干不了,倒是有本事去欺负一个孩子,你们还是不是人?都给我跪下,给这个孩子磕头赔罪。”
司徒耕勤这么一说,那些门丁不敢不从,赶快跪倒在米小福身边,一边磕头一边说:“小爷,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您。小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饶了我们几个吧。”
米小福出身卑贱,向来是他给别人磕头,还从未有人给他磕过头。今天居然有一群大人跪倒在他的面前,向他磕头求饶,不由大为开心,哈哈大笑起来。同时他也感谢司徒耕勤公正讲理,对司徒耕勤道谢说:“老大爷,您真是好人,多谢您了。”
司徒耕勤这样身份的人,一般人见了他,都按照官场的规矩尊称他为“大人”,还从未有人称他“老大爷”的。司徒耕勤见米小福如此称他,又感到可笑,又感到可疑。可笑的是米小福对官场的事情居然一无所知,应该是贫贱家庭出身的不懂规矩孩子,可是这孩子居然会上乘的武功,自然让他感到万分可疑。司徒耕勤想要搞清这孩子的底细,于是客气地说:“小朋友,你小小年纪居然能打倒七八个大汉,你的武功不错嘛。你师父是谁?叫什么名字?”
米小福一听司徒耕勤问他的师父,就摇头说:“我向师父发过誓,绝不对外人说他的事。”
司徒耕勤一听就更加怀疑了,但也不好进一步再追问米小福,就用一个缓兵之计,对米小福说:“既然你不愿说,我也就不问了。嗯……,刚才听你说要到这里住店,是不是?”
米小福点点头,于是司徒耕勤过来亲热地拉起米小福的手,用长辈的关怀口吻说:“小朋友,你跟我来,我请你住店。”
司徒耕勤这样的态度,让米小福受宠若惊,高兴得不得了。他只觉得司徒耕勤是一个大好人,一点也没有怀疑司徒耕勤的用心,就跟着司徒耕勤进了驿站。
司徒耕勤先命人给米小福洗了澡,理了发,换上一身新衣服,米小福立即焕然一新。司徒耕勤见焕然一新的米小福外表还不错,看上去像一个清秀聪明的贵公子,心想:“这穷小子竟是一脸福相,将来说不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
司徒耕勤叫了一桌上好的饭菜请米小福吃,米小福生平从未吃过这种档次的饭菜,自然是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地吃起来。司徒耕勤笑着问他:“小朋友,好吃么?”
米小福嘴里塞满了肉,说不出话来,只好对司徒耕勤使劲点头表示好吃。
司徒耕勤等米小福吃得差不多了,才问他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米小福说:“我叫米小福,我父亲是……”,米小福忽然想到父亲做棺材的职业不光彩,就改嘴吹牛说:“我父亲是东城外的员外。”
司徒耕勤又更加客气地问道:“米小贤弟,你刚才说绝不对外人说起你师父的事,这很好。不过我是你的好朋友,不是外人,对不对?”
米小福听司徒耕勤如此一说,也觉得有理,他心里早就把司徒耕勤当作最好的朋友了。
司徒耕勤见米小福没有异议,就接着说:“好朋友之间是无话不说的,对不对?既然我是你的好朋友,就可以告诉我你师父的事了吧?”
在司徒耕勤的甜言蜜语下,米小福完全丧失了警戒心,于是就如实告诉司徒耕勤,教他武功的人名叫夏铭,是邯郸一所学校的学生,具体是哪所学校,夏铭并没有告诉他。关于夏铭的事情,米小福也就知道这么多。
第二天一早,巫拓来迎接司徒耕勤,两人共同商议打探武侯太子的计划。司徒耕勤把遇到米小福的事与巫拓说了,巫拓也觉得此事非常蹊跷,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司徒耕勤这次带来几十个暗探,就派他们去邯郸城里所有大大小小的武馆,打听一个名叫夏铭的学生。司徒耕勤和巫拓因为夏铭会武功,理所当然地认为夏铭是武馆的学生,所以派暗探去各个武馆打探,万万没想到夏铭居然在文学院学习。
晚上派出的暗探陆陆续续回来了,说各个武馆并没有一个名叫夏铭的学生,也没打听到邯郸东城外有姓米的员外。司徒耕勤和巫拓感到奇怪,巫拓说:“看来这个叫米小福的孩子骗了您。既然东城外没有查出姓米的员外,可见那孩子是在撒谎,或许根本没有夏铭这个人,我们被那孩子信口胡说骗了。”
其实几个月前司徒耕勤在中牟比武考场上见过夏铭与别人比武,他还是唯一给夏铭判了“合格”的人。但贵人多忘事,司徒耕勤早就忘了这个名叫夏铭的比武考生了。巫拓又说:“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用软法子对付米小福了,应该换一个硬法子,把他送到大牢里关两天,吓一吓他,他就会说实话了。”
司徒耕勤也认为巫拓的主意不错,就派人把米小福拉到大牢里关起来。
司徒耕勤是朝廷里的大人物,他这次来邯郸,名义上是视察这里的军备。邯郸太守麻其宜特别主持一个盛大的招待宴会为司徒耕勤接风,宴会不仅召集了文武百官,还请来不少当地的社会名流,商界财界的有名人物前来捧场。桑琦恰好也被邀请,参加了这次接风盛宴。
接风盛宴自然是热闹非凡,正在宴会的**上,一个身着便服的人匆匆走到司徒耕勤身旁,耳语了一句。司徒耕勤立即站起身来,对麻其宜等人说一声抱歉,就和那人一起走到大厅门口的无人处说话。桑琦的地位不高,被安排在大厅门口的席位,恰好靠近司徒耕勤和那人说话的地方,隐隐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那人用几分得意的语气说:“将军大人,小人找到名叫夏铭的人了,他是邯郸一个教阴阳学的苍苓院的学生,苍苓院在邯郸城东的紫石巷内。”
司徒耕勤点头道:“好,你干得不错。你先不要惊动他,找两个人去盯好他。等这个接风宴完了之后,我马上布置人马,今夜就去苍苓院捉拿夏铭。”
那人听完司徒耕勤的吩咐,急匆匆地走了。司徒耕勤则返回席上,继续他的接风宴。
本来夏铭可以躲过这场风波,可是命运之神却不想放过夏铭,这天一件偶然的事情发生了。当时夏铭、南郭逸、方雪珊、殷月菱四人结伴出来玩耍,夏铭和南郭逸走得快了几步,殷月菱在身后喊:“夏学弟,等我们一等。”
此时恰有一个密探从附近走过,他听到有人喊“夏学弟”,一下想到司徒耕勤吩咐他们探查的是一个名叫“夏铭”的学生,于是他立即悄悄地跟上这个被称为“夏学弟”的人。等夏铭一行人回到苍苓院,密探向周围的人一问,苍苓院里果然有一个名叫夏铭的学生,几个月前刚到这里来就学,于是密探赶紧到司徒耕勤那里汇报。
桑琦听到官府要去捉拿夏铭,不禁大吃一惊。刚开始桑琦以为自己听错了人,可是再仔细一想,在邯郸苍苓院学阴阳学的,只有他认识的那个夏铭。桑琦思索片刻后,立即掏出自己的丝手帕放在膝上,装作醉酒头晕,头伏在桌上,手指沾了酱油,悄悄在膝上的手帕上写了“官府今夜捕你,速逃”八个字,然后把手帕揣在怀里,走出宴会大厅叫来自己的随从,悄悄对他说:“你把这个手帕立即送到城东紫石巷内的苍苓院,交给一个名叫夏铭的学生,其他什么都不要说,这件事不得告诉任何人。你现在立即就去,明白吗?”
随从点点头,拿着手帕匆匆走了。桑琦则返回宴会大厅,继续和众人应酬。
桑琦为什么要给夏铭报信呢?第一个原因是出于“感谢”的心理,夏铭在那次遇到强盗时,帮了他的大忙,他本人也很喜欢夏铭这个人;第二个原因则是出于“赌博”的心理。桑琦看出夏铭不是一个寻常的人物,他武功那么高,却莫名其妙地去学阴阳学,这使桑琦直觉地认为夏铭将来要干一番大事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商界有句话“买青苗”,就是说在一个人成为大人物之前,身价还不高,花几两金子就能跟他结交上;可是等他成名之后,身价高了,花几千两金子也未必能结交得上。桑琦非常明白,要想把买卖做大,必须结交大人物才行。结交现任的大人物,他没有这个财力,所以他就把赌注押在未来的大人物上,他“赌”夏铭将来会成为大人物,那么他今天的付出就会有“一本万利”的回报。桑琦是商人,商人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夏铭接到桑琦的密报,大惊失色,立即找岳潇芩和南郭逸商议。岳潇芩疑虑地问:“桑琦这个人可靠吗?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南郭逸说:“桑琦这个人我见过,我看他像是可靠的人。这手帕上的字是用手指沾着酱油匆匆写的,估计是桑琦在紧急状态下急忙写的,无暇给我们解释消息的来源。不管怎么说,我认为桑琦传来的消息不可不信,我们一定要赶快行动。”
岳潇芩踌躇地沉吟道:“莫非是我们的计划暴露了?”
南郭逸摇头说:“我看不像,因为官府要抓的是夏学弟,并不是岳老师您,所以我们的计划应该没有暴露。我想大概是夏学弟教的那个米小福出事了,他供出夏学弟,所以官府只来抓他。”
岳潇芩点头说:“逸儿说的有理,很可能是米小福供出了铭儿。”
夏铭一听这话,悔恨万分地说:“师伯,我给您惹祸了,我……”
岳潇芩打断他的话,说:“铭儿,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了,你得赶快避一避。”岳潇芩想了一会儿,说:“在东城外二十多里处有一个叫‘沛犁村’的小村子,那里住着我的一个好朋友,铭儿就先去我朋友那里住一阵子,避一避风头。”
夏铭赶紧点头说:“是,师伯,我马上就去收拾东西,立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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