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2)
怎堪明晨这依依的离别?
只愿留到最后的,是一个永不泛白的漫漫长夜!
什么是这人间的至纯至真?
为着他人,忘却自己。
心与心相印!
等大功告成,天色不觉已黑了下来。门外的寒风在低声地呜咽着,川妹子们所住的楼房上却闪着上一些温暖的灯光。我揣好明信片,拎上瓜子、苹果,裹紧上身,飞快地朝对面亮着灯光的三楼奔去。
我来到503号房门前,踌躇了一会,然后轻轻叩了叩门。
“谁呀?”里面有人在问,紧接着门就开了,一道刺眼的灯光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哎呀,原来是家门?快进来,外面挺冷的。”我听到一个亲切地声音说,接着就有一只温暖的手把我牵了进去,房门随后有人掩上了。这时,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下来,我看见满寝室里都是女孩,有些面熟,有些则根本没见过,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非常有趣。
“这些都是我的同乡。”雨柔向我介绍道,“知道我明早要走,她们特意过来,准备和我一起共度这个晚上,会很难忘的。”
“真的,”我无限感慨地说,“也许这将是我一生,所度过的最难忘的晚上。”
不知为何,我觉得今晚的雨柔显得特别美丽。其实她并没有刻意地打扮自己,依旧穿着白天所穿的那套衣服,一张微黑的鹅蛋脸上,写满着少女的羞涩与纯真。在明白如雪的灯光下,她尽情地欢笑着,把即将离别时的感伤掩饰得不留痕迹。
接着,雨柔请我坐到她床上,拿出一本厚厚的影集给我看,里面全是她自己所照的相片,千姿百态,说不出的可爱。她就依在我身边,一边陪着我翻看,一边向我讲些她从前的经历。蓦地,一张相片使我的眼神凝住了,久久不愿用手将它翻过去。在这张相片里,她穿一套淡红色的纱裙,坐在平台上,一只腿伸直,另一只则弯曲着;她将下巴枕在膝盖上,眼睛出神地望着什么;平台边是几棵青翠茂盛的大树,远处是淡青色绵延起伏的群山和飘着白云的蓝天——真是一副自然、纯真,风景秀丽的动人画面。
“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去吧!”她的声音带着山泉的甜美。
“真的?”我仰起头问,像个三岁小孩一样高兴得有些天真。
“嗯。”她点着头,“不过,你以后要是照相了,记得给我寄一张去。”
我说:“好!但我不知道往哪儿寄呀?”
她轻轻笑了:“我把地址留在明信片上了,你照上面的地址给我寄去是不会错的。”
我这才想起我要送给她的明信片,于是忙从怀里取出来,并把自己家的地址也补在了上面,然后郑重地交给她。明信片带有我的体温,暖暖的。我想她拿在手里时一定很感动,就像我当时接过她的明信片时,手在止不住的微微发颤一样。
顺手拿起在街上买来的瓜子和苹果,请她和她的同乡吃。她也拿出用塑料盒装着的花生米,让我品尝。那一颗颗用油炸过的花生米,饱满而又黄灿灿的,吃到嘴里,无尽的香甜。
“好吃吗?”她微笑着问,“这是我亲手炸的,加了红糖的。”
“好吃!”我脱口而出,心里像喝了酒似的温暖。我所品尝的哪里是花生啊,分明是人间的极品!多么可爱多么善良的小妹,可惜明早她就要离去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呢?!也许……一想到这些,我的伤感便徒增了。
“雨柔!”我轻轻叫了她一声。
“什么事,家门?”她满含深情地看着我。
“你能——把那首《明天会更好》,在今晚唱一遍给我听吗?”我问。
“好吧。”她说着就轻轻唱了起来。虽然没有话筒在手,她的声音却一样动听。她依然是带着些许伤感、些许激昂,投入地演唱着。
一曲唱完,在场的所有人都使劲地鼓起了双掌。
雨柔忽闪着明亮的眼睛,笑着对我说:“家门,你也来一首吧。”
“可是,唱什么歌呢?”我想了想说,“别的歌我不会,就唱一首《来生缘》吧!”
“好啊!”好多女孩都拍手赞成。
雨柔却摇了摇头。“换一首吧?”她说,“这首歌我不喜欢听的。”
我当时并没有问她为什么,还天真地以为她是真的不喜欢这首歌呢!后来我改唱的是《弯弯的月亮》,她一直夸赞我唱得深沉、抒情,她说她非常感动,这首歌大概令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雨柔!”这时,窗旁有个女孩叫她,“傅丽要你过来,和她跳个舞。”
我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于是乘机向她告辞,没料她一把拉住我:“家门,请你看完我跳的舞后,你再走,行吗?”
“当然行。”我说。
于是,房间里其他女孩将房子围成一个圈,雨柔和一个短头发、大眼睛的女孩——傅丽一同跳了起来。周围的女孩一边用手打着节拍,一边唱起她们集体创作的一首歌《千里行》——
从垫江到仙桃,经过万县和宜昌。
离开了家乡,告别了爹娘,千言万语惦心上。
吃的是船上的饭,喝的是长江的水。
一半是喜悦,一半是担忧,千头万绪随水流。
来到那个仙桃市,仙桃是个大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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