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抉择（四）（1/2）

等了颇久，李佛突然问道：“爹，要是那人的镜子不从包裹里掉下来？我们怎么捡呢？”李四扭过头盯着他，半晌才语重心长地道：“儿子，你要知道一个人能生存下来不容易，特别是有家室的人，为了养家糊口有时不得不干些下狠心的事儿。你现在还小，还单纯，这些狠事儿你未必干得来，但是现在就开始跟着爹学习绝不会有错，从小干起从现在干起，将来你一定比爹有出息，说不定能做个山寨大王绿林霸主，到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黄金有黄金，要女人有女人，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甚至皇帝老儿都不敢惹你！你想想到时该有多威风，多霸道！”

李佛对这段话消化了好半天，最后问道：“爹，到时是不是想有冰糖吃就有冰糖吃？”李四莞尔笑了，抚摸着李佛的脑袋道：“到时岂止有冰糖吃，你要座冰山都不成问题！”李佛打了个激灵，忙摇头道：“我不要冰山，我怕冷，我要每天有冰糖吃就好了！”李四道：“没问题，到那时，你每天都有吃之不尽的冰糖！”李佛憧憬道：“太好了，我要好好跟你学捡镜子的本事，到时就每天都有冰糖吃了！”李四拍着他脸蛋，鼓励道：“好儿子，加油！你将来一定比爹有出息！”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歌声：“卖货郎起早路过这险山岗，惊扰了各路山神还望见谅——”李四父子忙从石后抬头来看，朦胧雾气中行来一个人影，李佛道：“爹，好像来了个挑担的货郎。他担子里有镜子么？”李四忙堵住他的嘴巴，道：“嘘，不要出声！儿子，等下我去躺在路中间装死人，你就趴在我身上痛哭，听到了没？”李佛一头雾水，摸着小脑瓜道：“啊？爹，为什么要这样啊？”李四厉声道：“别问为什么！想出人头地就照爹说的做，你可做好了，别耽误了爹的大事！”李佛只得应道：“哦。”

李四拉着李佛迅速跑到路上，胡乱抓了把泥抹在脸上，躺倒路边藏了菜刀装起了死尸，嘴里催促李佛道：“快哭，大声的哭，等下那货郎若是问起就说我突然昏倒怕是已经死了！”李佛不解，但是怕误了爹爹的大事，便真趴在李四身上嚎啕大哭起来。不一会儿那早起的货郎挑着担来到了近处，货郎见路边一个小孩正趴在一个倒地不起的男人身上痛哭，就放下了货担，过来关心地问：“小兄弟，为何如此伤心？”李佛擦着眼泪道：“我爹爹走着走着突然倒地不起，怕是死了，因此痛哭。”

货郎笑道：“人哪有这么容易就死？小兄弟，你且起身，让我来看看你爹是否还有脉搏。”李佛应道：“哦。”站起了身子，那货郎蹲下地去为李四把脉，李佛往他来时的路看去，看有没有镜子什么的掉在地上，这时却突然听到“啊——”一声凄厉地惨叫！急忙回头来看，这一回头可把小李佛吓坏了，就在自己身前两尺不到的地方，他看到自己的父亲李四正凶狠地手举菜刀往那货郎脖子上狂劈猛砍，四溅的鲜血将附近这一团雾气染成了绯红！

李佛吓得呆了，李四砍了十一二刀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他一边揩着脸上的血一边对李佛赞道：“儿子，你刚才做的不错，让这货郎相信了你的话，嘿嘿，我还以为是个见死不救的村货，没想到还有些菩萨心肠，合该他倒霉！”李佛捂着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指着那货郎的尸体，颤巍巍地道：“爹，你——？”

李四起身擦着手上的血迹，道：“儿子，你不老爱解剖动物么？蟑螂，蟋蟀，鸡啊鸭啊什么的我看你解剖不少，没解剖过人吧？爹把这货郎的尸体送给你做礼物，你拿起菜刀解剖来看看吧。”李佛没忍住，噗一声吐出一滩胃液来，“爹，你怎么可以把人当成是蟑螂、蟋蟀、鸡鸭？你……你怎么把他给杀了？我们不是捡镜子吗？怎么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