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好不意外(2/2)
张逸飞一听此言,惊得目瞪口呆,他原想不被责备已是万幸了,听到祖师叔赞赏自己是练武的好材料时就已有几分惶恐,这时又要将双星剑赏给自己,这是赏给最有悟性的人的,自己练武才四年多,“最有悟性“这四个字如何当得起。再说文虎文豹文雄三个师兄,学艺十几年了,哪个不比自己强,莫是祖师叔看我年少,特地来安慰我的。
听到唐山将“最有悟性”的评语指给张逸飞,贺氏三兄弟好不吃惊,特别是贺文雄,在栖霞山庄大家都公认他的悟性最高,虽然有时不太用功,但凭自己的天赋,小小年纪就已是名声在外。在比武前唐山说要奖给最有悟性的人时,贺文雄当时就认为这把双星剑简直就是专为自己设的,哪想祖师叔却要将双星剑奖给张逸飞这个才入门的小师弟,心高气傲的贺文雄如何受得了。原来看张逸飞还不觉得有什么,今天再看他,越来越不顺眼,直想上前给他一个耳光,出出心中的恶气。
贺文雄正在胡思乱想,却见张逸飞一抱拳,低头对唐山道:“弟子后入门,学艺未精,实在当不起祖师叔的夸奖,祖师叔不责备弟子,都是弟子的福气,望祖师叔将宝物奖与他人,弟子实在当不起。”
唐山笑道:“我说你当得起就当得起!”说完将双星剑递了过来。
张逸飞还是不敢接受,忙抬头找师父,师叔贺清水却抢先道:“还不快谢谢祖师叔。”张逸飞再看师父贺清山,贺青山点头道:“祖师叔所赏,岂能拒绝,快拿到。”
见师父师叔都同意,张逸飞只好上前,单腿一跪,口称“谢谢祖师叔”,双手接住双星剑,正要站起来,只见唐薇一伸手,突然猛的一把抢过张逸飞手中的双星剑道:“不给你。”
唐远林道:“不可放肆,这是爷爷给的。”
唐薇小嘴一噘道:“他昨天说的要给我吹笛子,可说话不算数,早晨还欺负我。”
唐远林喝道:“唐薇不许乱说话!”
“我没乱说,我脚上还有伤痕呢,不信你们看。”说完唐薇将右脚鞋脱下,果然脚指头上有些红肿,这正是早晨唐薇踢草堆踢到石头上所致。唐山见此,心痛不已,一把将唐薇抱在怀里急忙叫道:“快拿些药来。”口中念道:“心肝呢,怎么这么不小心,弄成这样,可如何是好。”
这时就听贺清水对张逸飞大声道:“还不跪下,赶紧给师姐赔礼道歉。”
张逸飞是第一次遭人诬陷,满脸通红,不知所措,他望着师父,希望师父来解救他,不想师父贺清山也道了声:“跪下。”张逸飞一百个不愿意,但也只得跪下,心中满是委屈,“对不起”就是说不出口。心想是她欺负我又不是我欺负他,师父师叔不问个明白就相信小师姐说的话,这也太不应该了。
唐山见贺清山贺清水令张逸飞跪下,伸出手来将张逸飞拉起道:“小孩子闹别扭,大人就不要介意了,快起来快起来。”
张逸飞看看贺清山,贺清山道:“既然祖师叔这么说,你就别跪了,去给师姐道个不是吧。”
张逸飞只好双手抱拳,对唐薇行礼道:“对不起,请师姐见谅。”
“那可不行!”唐薇道。张逸飞心中直冒火,觉得这个小师姐真是十足的不讲道理,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错,已经委曲求全了,不知这个小师姐还要出什么花样。唐薇道:“你现在用银笛给我吹一曲,如果我觉得好,就原谅你。”
不提吹笛子还罢,一提这事,张逸飞就想起今天早晨唐薇将父亲留给自己的竹笛摔破的情景,这时如何肯吹笛子给这个小师姐听,于是站在那里将头转向一边,旁人一看就是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唐山见此对唐薇道:“别孩子气了,哪有强求人家给你吹曲的呢。”
贺清水见张逸飞如此表现,不禁上了火,他对张逸飞喝道:“你给师姐吹一曲又何妨。”
听师叔语言严厉,张逸飞不得不摸出唐山送的银笛,眼睛一抬,正好看见在唐山怀里的唐薇得意的笑着对他眨了下眼。张逸飞没好气的问唐薇:“吹什么?”唐薇对他做了个鬼脸道:“随便什么都行。”周围的人看着这两个小孩在那里斗气,都觉得有些好玩。张逸飞一时不知该吹什么,楞在那儿,这时就听贺小文在后面轻声道:“就吹曲‘水天一色’吧。”
经贺小文提醒,张逸飞将笛子递到嘴边,调整了下站姿,口中微微启动,轻运气息,一曲“水天一色”从笛中传出来。
“水天一色”是张逸飞的父亲张文远所做,本是描写家乡山水美景的。曲声悠扬婉转,悦耳动人。张逸飞到栖霞山庄后常对远方独自吹这首曲子,笛声响起后,每每引得贺小文驻足倾听。
张逸飞今天吹笛子有几分是迫于无奈,笛声中不免夹杂着一些惆怅,显得比以往更加婉转,张逸飞思念起了过世的爹娘,不觉眼睛湿润。
一曲完毕,唐山对贺清山贺清水等道:“当真是十分动人啊!”大家点头称是。唐薇见张逸飞眼中含有泪水,将双星剑递过去道:“拿去拿去,你当我真的是想要这个东西,哼,小气鬼。”
张逸飞心想我又不是想要这个东西,所以站在那里并不伸手接,贺小文知道张逸飞的心思,忙道:“小弟快接住。”听小文姐姐这么一说,张逸飞才不愿意的将双星剑接住,道了声:“多谢祖师叔厚爱。”正准备往忘后退,不想唐薇猛地又抢过双星剑叫道:“你只谢我爷爷,怎的不谢我!”贺清山这时在旁边笑道:“说的是,也应该谢谢你的小师姐才对吗。”一席话说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张逸飞万般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声:“多谢师姐。”
见张逸飞低了头,唐薇嘻嘻地笑道:“这还差不多。”随着将双星剑交给了张逸飞。张逸飞拿着双星剑后,径直走到师父面前,双手一举,递给贺清山。贺清山拍了拍张逸飞的头道:“祖师叔给的,你就收下吧。”张逸飞又看了看贺清水,贺清水道:“叫你收下你就收下。”
练武结束后,张逸飞拉了一下贺小文的手,贺小文以为有什么事,就跟着来到张逸飞住的房间,张逸飞道:“小文姐姐,这把双星剑给你。”
贺小文睁着眼睛道:“为什么?”
张逸飞道:“这把剑锋利无比,小文姐姐带着正好防身。”
贺小文摇摇头笑道:“这剑是祖师叔给你的,我怎么会要呢。”
张逸飞道:“可是我得这把剑不合适啊!”
贺小文觉得奇怪,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张逸飞道:“虎哥豹哥雄哥的功夫都比我强很多,我受之有愧。”
贺小文道:“祖师叔说是奖给最有悟性的人,又不是说奖给功夫最好的人,以祖师叔的眼力,那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张逸飞摇着头道:“不管怎么说,我不该接受这把双星剑,还是小文姐姐收下做防身用。”
贺小文道:“你不敢接受我就更不敢接受了。”贺小文拍着张逸飞的肩膀道:“你就当是祖师叔对你的鼓励吧,你要是不努力,可真不配得这个宝物了。等你学好武艺,就来保护我,那时我就不需要防身了,你说是不是?”
贺小文这么一说,张逸飞觉得自己应该收下双星剑。如果每天看看它,就能激励自己,等自己练好功夫后,不仅可以报酬雪恨,还能保护小文姐姐,再也不让她遭受前些天在小镇受的屈辱了,那时谁敢欺负小文姐姐,就要他知道我张逸飞的厉害,想到这,张逸飞不禁热血沸腾。
正在这时,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小文,小文。”原来是唐远声,他刚到贺小文的房里去找她,发现没人,于是就在院中喊起来。贺小文应道:“在这儿。”说着便走出来。唐远声一见贺小文,也不知怎的,马上就面红耳赤,说话都有些不通畅。
“小……小……文姑娘,我父亲和清山、清水两位师兄请你去一下。”唐远声柔声道。
“这就去。”贺小文应道,她转身对屋里的张逸飞道:“好好收着,不许乱想,听见了没有。”张逸飞在屋里点点头,贺小文随唐远声去了。
张逸飞一个人在屋里,他将双星剑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然后把剑从鞘里抽出,只见一道光一闪,双星剑上的寒气差一点使他打了个喷嚏。张逸飞好奇心顿起,急想找一块生铁来再试下剑,他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铁器,却想起了“吹发必断”,于是也学贺文雄,扯了自己的几根头发下来,将短剑平握在手上,正想将头发放在剑上,突然间却听外面有人怪声怪气道:“吹发必断也是你做的?好没道理!”
张逸飞抬头一看,正是贺文雄站在门外斜眼看着自己。张逸飞不知道贺文雄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不解地问道:“师兄,我做错了什么?”
贺文雄进屋盯着张逸飞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你最有悟性?”
张逸飞摇摇头。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武功很高?”
张逸飞赶紧摇头
“你是不是想独步天下,成为武林霸主。”
张逸飞更是大摇其头,他只是想找到杀人凶手,替自己的爹娘报仇雪恨,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武林霸主的。
“你说,栖霞山庄最有悟性的人是谁?”
张逸飞略一沉思道:“大家都说是师兄你啊。”
张逸飞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他在栖霞山庄的日子里,不止一次的听师兄师姐们在下面议论说过贺文雄是栖霞最有悟性的人,以后必是江湖上出类拔萃的人物,师父贺清山也说过相似的话。师父的话岂会有错,张逸飞对此是深信不疑的。其实到底悟性是什么,张逸飞并不是很清楚。
贺文雄在屋里背着手昂着头渡着步道:“祖师叔的几句话你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其实你还差得远。”
贺文雄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张逸飞觉得自己差得远是不争的事实,于是心服口服地点头道:“师兄说得是。“
“那你为什么还敢接祖师叔的双星剑。“贺文雄道。
到此张逸飞方知原来师兄是为了这把短剑而来。本来张逸飞觉得自己也不该得这把剑,师兄这么一说,张逸飞更觉得惭愧,急忙道:“师兄说得极是,这把剑本来不应该给我,我这就去禀报祖师叔,请他老人家改变主意,收回双星剑,这把剑本应该是师兄你的。”
“什么!什么!”听到此话,贺文雄火冒三丈瞪着张逸飞道:“你想出我的丑是不是?!”
听着师兄的这句话,张逸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感觉,不解地看着贺文雄,心道“我怎么会去出师兄的丑呢”他原本想这把双星剑是祖师叔送给他的,如果不给祖师叔打招呼就私自将此剑送与他人,似乎对祖师叔不敬,另外通过祖师叔,将这把双星剑转给师兄,使师兄名正言顺得这把宝剑,这有什么不好。他人小,脑筋还转不过弯来。
让一个小师弟去向祖师叔求情,硬要将已经属于别人的东西转给自己,这是以大欺小,有辱“侠义”二字,不要说祖师叔肯定不会答应,就是唐家上下都会瞧不起他。江湖上的人要是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以后自己还怎么在江湖上立威扬名呢。所以贺文雄大光其火。这是在别人家,要不然眼前这个小师弟早就吃他几脚了。
贺文雄盯着张逸飞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鬼心眼倒不少,你是真懂还是假懂,装糊涂是不是?”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张逸飞立即双手将双星剑将递给贺文雄道:“师兄请。”
贺文雄并不马上接过,他身子一转,背对着张逸飞道:“你是不是真心实意。”
“当然是。”张逸飞道。
“这算不算师兄欺负你?”
“不是的,”张逸飞道“是我自己觉得不配受此剑,所以真心实意地将它还给师兄。”
“这还差不多!”贺文雄点头转身道“不是师兄我要抢你的东西,是这把剑本来就属于我,你说得不错,你只是将其交还给其主人,对不对。”
张逸飞点点头道:“对。”
贺文雄弯下身来,眼睛直逼着张逸飞,轻声道:“我伯父和我爹如果问你为什么这把双星剑到了我的手中,你怎么回答。”
长这么大,张逸飞还没有说谎话,师兄这一问,竟然把他难到。见张逸飞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贺文雄一边接过双星剑一边道:“你对我爹还有祖师叔和我伯父这样说……”
贺文雄刚开口要点拨张逸飞,就听门外有人叫道:“三弟不能这样。”
张逸飞和贺文雄一看,正是贺小文。原来她被贺清山贺清水叫去后回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眼见得贺文雄就要拿剑,贺小文忍无可忍,所以急忙出言喝道。
“这是祖师叔给他的,三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贺小文对贺文雄道。
“哼!”贺文雄指着张逸飞对贺小文道:“他也配称最有悟性的人?!他也配得这把剑?!简直是笑煞大家了。”
“不管怎么说,这剑不是你的。”贺小文站在张逸飞身边道。
张逸飞在旁小声解释道:“不关师兄的事,是我自己要这样做的。”
贺小文对张逸飞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这剑是祖师叔给你的,你就不能随便送与他人。”她又对贺文雄道:“三弟更不该巧取豪夺,还教他说话骗人。”
贺文雄想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确实不算光明正大,要是被山庄的人知道,丑就丢大了。今天这剑没有要到,还遭了一顿数落,当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贺文雄不禁恼休成怒,他对贺小文恶狠狠地说:“好好好!我巧取豪夺,我教他骗人,我见不得人,没见过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人。”说完一转身,几步跨出门坎道:“什么东西,算我倒霉!”
张逸飞见是这样,急忙对喊道:“师兄,等等!”,拿起剑就要去追贺文雄,却被贺小文一把抓住。只听外面贺文雄猛啐一口道:“呸!希罕,谁要那个臭玩意儿。”
眼见得师兄不见了,张逸飞不知所措,他抬头看着贺小文,贺小文一挥手道:“别理他,小家子气!”
第二天张逸飞比平常起得更早一些,想着祖师叔将自己评为最有悟性的人,想着昨天对小文姐姐承诺“要好好的保护她”,张逸飞浑身都是劲,就想尽快学好武艺。所以早早起来,准备练功。他害怕打搅别人,就轻手轻脚向昨天早晨练功的地方走去。当走到唐山他们居住的地方时还特别小心,蹑手蹑脚的深害怕吵醒了别人。
正要走过屋前的一片竹林时,突然听见竹林里有人说话。张逸飞想,不知“飞云阁”里谁还比自己更起用功,不禁大起好奇心,放慢了脚步,竖起了耳朵。只听竹林中一人说道:“贺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林中另外个声音道:“可不是,你看贺家几个晚辈使的‘五行拳’、‘贺家枪’、‘无影剑法’,还是老一套,几十年不变,死了个贺清云都还不醒悟,一味的抱残守缺,固步自封,以为自己真的了不起,让人好笑。”
张逸飞大吃一惊,他听出来了说话的两人正是唐远林唐远声,这两位师叔为何这样评价贺家的功夫呢?这张逸飞心想:你两的功夫那么差,还在讥讽别人,这才真是好笑呢。
这时又听唐远林道:“晚辈不懂事倒还罢了,你看见贺清水的表情了吗!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好象他们贺家简直就是无敌天下似的。”
唐远声道:“几年了,连杀自己兄弟的人都没有查到,我都替他们觉得丢人。”
唐远林道:“你看见爹将双星剑给张逸飞时,贺家那几个晚辈的表情了吗?”
唐远声道:“怎么没有看见,一副要将张逸飞吃了的样子。”
唐远林道:“父亲没把剑给自己的亲子弟,我看贺清水也是很不高兴,如此重物轻人,一点气量都没有,哪里还有当年师伯贺喜视金如土的风范,贺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听到这,张逸飞心想:咦——怪了!唐家这两个小师叔,明明自己功夫差,怎么瞧不起别人,还在这儿说大话。昨天上午比武时,唐远林一趟“五行拳”打下来满头大汗气息不匀,大家有目共睹,唐远声虽然好一点,也没见有什么特别的。怎么今天这两人说话口气这么大,什么贺家抱残守缺固步自封,什么一代不如一代——是了!定是唐家两个师叔看见贺家几个晚辈的功夫都比他们好,自己又没有得到彩声,所以心中不满,当面不好说,背后却躲在这里发泄,说瞎话。
张逸飞想这两个小师叔心胸好狭窄、嫉妒成性,自己不行也就罢了,却躲在这里说师叔和几个师兄的坏话,哪有一点前辈风范?二人在张逸飞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张逸飞记得父亲说过:男子大丈夫应光明磊落襟怀宽阔,背后损人,岂是英雄所为。张逸飞不想再听他们说些什么,急忙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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