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指点迷津(2/2)
见张逸飞这副样子,田述一摸嘴巴哑然失笑道:“啊——呸,见到美人就丢了魂,好人坏人都不分。”
“唉——”张逸飞叹口气。
田述拍了拍张逸飞道:“看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真让人受不了,算了算了,谁让我是你亲表叔呢,我来教你个乖。”
张逸飞迷茫的看着田述,田述一笑道:“傻小子,你真的以为那金源是什么’吾图撒合里教’的教主?”
“怎么会错呢,人证物证都有,又是罗哥哥贺当家他们说的,不可能有假啊!”张逸飞道。
其实在心里,张逸飞好希望金源不是坏人,但罗哥哥师叔贺清水刘宜江太乙这些人都是正人君子,没有理由来陷害金源呀。
“那就奇怪了,”田述道:“你想啊,如果你是金源,又是’吾图撒合里教’的教主,当事情败露的时候,你又知道南面各大门派的人要来灭你,你该怎么办?”
“我呀——要么叫许多人来帮我,要么我就逃到北边去投靠忽必烈。”张逸飞道。
“着啊!”田述一拊掌道:“金源是事先知道这些人因为他是吾图撒合里教的教主要来对付他的呀,可他是怎么反应的呢?”
“既没有逃,也没有找人。”张逸飞若有所思道:“就是吴成安、陈尚其、尚虚和空然和尚也是来劝架的。”
田述点头道:“金源要逃那是小菜一碟,但他没有逃。‘运河帮’有上万之众,其中不缺乏好手,金源也一个都不叫,如果他把‘运河帮’的人找齐,谁输谁赢还真难讲呢,你说金源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可能以为……他说的谎话,再加上吴成安、空然尚虚和尚一做证,别人就能信。”张逸飞道。
“这是一种可能!”田述道:“假如谎话骗不了大家呢?是不是应该也做些准备啊,比如事先把帮里的高手集中起来,也能防万一啊。”
“不错,理应如此。但他没有这么做啊,这是为何?”张逸飞皱着眉头想不通道。
“奇怪吗?”田述问。
“的确奇怪!”张逸飞点头道。
“因此,”田述道:“还有一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张逸飞急问道。
“对!”田述道。
张逸飞脑子急转,突然间他道:“你是说有可能金源根本就不是‘吾图撒合里教’的教主。他之所以能坦然面对,是觉得自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因此他既不找人也不逃。”
“孺子可教也!”田述赞道:“既然事情已经败露,那‘运河帮’就是南面帮派不共戴天的仇人。可那天你也亲眼看见了,金家当时的表现完全不像是想与大家为敌的样子啊!”
那天的情形张逸飞还记得很清楚,当时在门口只有金圣信和两个家人在那里迎接大家,门口还摆了三缸水,确实没有严阵以待的意思。
对——那三缸水!
“可是,怎么解释水里投毒和有人施‘镇海锚’杀朱旭丰的事呢?”张逸飞问。
“‘镇海锚’好说,在金源他们背后暗藏些人在合适的时机投暗器造成杀人灭口的事这个容易得多。关键是水缸投毒太蹊跷,也太巧妙,中毒的时辰也恰到好处。”田述道:“如果金源真是‘吾图撒合里教’教主,他当然可以通过投毒来害大家。但是你想啊,事情都败露了,谁会信他呀,他事先投毒还不如选择找人帮忙或逃走更有效。”
“可毒倒那么多人是有目共睹的啊。如果不是金源他们事先下毒,谁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手呢,那么多人都看着的。”张逸飞道。
田述道:“当时是这样的,先是有人要喝水,罗启霖提醒小心中毒,金老二为了证明没有毒,自己先饮了水,饮完后摔碗正要踢水缸时,‘七十二枪’白灵和‘神圣手’郑千里上前证明水中无毒。”
“对,我刚到的时候,白郑两位前辈都喝了缸里的水,直到罗大侠他们来时都没有事啊,这是我亲眼所见。”张逸飞回忆道。
“蹊跷就在这!”田述一摸嘴巴,脑门发光,两眼盯着张逸飞道:“你再回想下当时的场景。”
“为了证明水里无毒,郑前辈分别到三个水缸里舀水喝了,接着就是其他人去喝水,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呢。”张逸飞还是不清楚。
“关键就是‘神圣手’郑千里喝这三碗水。”
“怎么?!”
“如果是外人投毒,只可能是郑千里干的,只有他三个水缸的水都喝过。”
“你是说是郑千里借喝水的时机分别向三缸水投毒。”张逸飞激动道。
“不错!”田述道:“只有他有这个机会,也只有他是投毒的最合适人选。他的技艺就是做了事天下人都还不知,他眼明手快、腿脚麻利,行窃天下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失手过,这‘神圣手’的称号岂是虚得?”
“但是,”张逸飞道:“郑前辈也可能是金源他们请的帮手啊。事先把大家毒倒,这样就不战而胜了。”
“刚开始我也这么想过。”田述道:“不过后来我觉得金源他们不会去请郑千里。”
“为什么?”
“金源上万人的‘运河帮’帮主,完全可以召集本帮人马来堂堂正正和罗启霖贺清水他们大干一场,实在不行,还可以请元军帮忙嘛,没有必要让一个行窃的人来做这下三滥的事情啊,如果你是金源,手下有这么多人,又有忽必烈做后盾,你会不会这么做?”
张逸飞仔细一寻思,觉得田述说得很有道理,自己要是金源的话,是绝不会请郑千里这么干的。
“这么说,金源是被冤枉了的。”张逸飞道。
“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不过十有**吧!”
“那是谁在冤枉人喃?”张逸飞急切道。
“这正是我要追查的”黑暗中田述幽幽道。
“那个郑千里是关键。”张逸飞道。
“说得是!”田述点头。
此时张逸飞已是激动万分,本来一直为到底出不出手的事思前想后,好不头痛,现在所有的烦恼烟消云散了,眼下可以放心的去救人了,只要自己注意出手不要伤到这边的人就无大碍。
想着一旦救出金源他们,金巧这几天紧锁的眉头就能得到舒展,张逸飞心中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张逸飞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就听田述道:“你小子,别高兴得太早,没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这话怎讲。”张逸飞急问。
“嘿嘿,到时就知道了。”田述道。
“哎呀,如果金源他们是好人的话,那咱们就直接去找罗启霖贺清水他们把话挑明了,大家都是为了大宋江山,这样很容易解除误会,也就不用自相残杀了啊。”张逸飞想到这一节,不觉万分高兴。
田述冷笑道:“你倒是说得轻巧,这在咱们俩这里,就只能说是猜测,又没有真凭实据,就我们俩去找罗启霖秦于他们说:‘罗大侠、秦当家,这是个误会,金源他不是‘吾图撒合里教’的教主,快放了他们吧。’罗启霖秦于他们一听,马上一拍桌子道:‘两位言之有理,我们中了奸计。来呀!小的们,快去把牢门打开,赶紧放人。’——谁信啊?尚虚和空然和尚还有吴成安陈尚其那么有名的人出来说话都不成,就你我,行吗?”
张逸飞被田述这一瓢冷水泼醒。
正如田述所讲,就凭他们俩去说,肯定没人相信。张逸飞好不失望,他叹了口气道:“照你这么说,除了动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田述肯定道:“除非你不想救金源他们。”
张逸飞不觉好生为难,两边都是好人,自己该怎么办,到时动起手来,难免有死伤,这可不是张逸飞想看到的啊
“好啦好啦,别在那里胡思乱想了。你又不是如来佛,什么都管得到。”田述道:“看你是我的亲侄儿份上,有个事情也不瞒你了。”
“什么事。”张逸飞心不在焉道。
“巧姑娘他们不是要去西货仓救人吗。”田述道。
“是啊!这事还怪你,我们也该和他们一起啊,放什么火吗!”张逸飞怪田述道。
田述指着张逸飞道:“你这个傻小子啊,罗启霖那么聪明的人,会把金源他们关在大家都知道的地方?”
张逸飞一拍头道:“哦。对了,西货仓是他们有意放出了风声,让来救金源的人好上当。”
“对了——”田述道。
“人在何处。”张逸飞道。
田述撇了张逸飞一眼道“看你猴急的,地方我都打听清楚了,在‘江下帮’中院左厢房的地窖里。嘿嘿,等乱了起来,我们到那里去找人。”
张逸飞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叫‘顺水漂’的人告诉你的。对吧。”
“算你小子精!”田述得意道。
“哎呀,那金巧他们怎么办呢。”张逸飞突然想到金巧他们将要去的地方是别人设的陷阱,不禁着急道。
“让他们去呀,一边去放火,一边去西货仓,等秦于罗启霖贺清水董平他们救火的救火,抓人的抓人,我们这里才真正叫声东击西、浑水摸鱼,呵呵!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田述摇头晃脑道。
“金巧他们不是很危险吗。”张逸飞紧张道。
“救自己爷爷爹爹,一点危险都不担待,没道理啊。”田述道。
“不行不行。”张逸飞摇头道
“什么不行,你还想不想救人。”田述质问道。
“人要救,但金巧也不能有危险。”张逸飞道。
“哦,你以为我们这里就轻松啊,说不定危险最大呢。”田述道。
“反正她去西货仓不行!”张逸飞坚决道。
“你小子是不是想金巧跟着你最安全啊?”田述问。
“是!”张逸飞毫不迟疑道。
“唉——”田述叹息道:“人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说你小子是难过金巧关。”
张逸飞也不管田述的热嘲冷讽,他对田述道了声:“我去告诉金巧。”说着抬腿就要走,被田述一把抓住。田述道:“傻小子,你这样去,功劳不是计在人家头上了吗?”
“功劳?什么功劳?”张逸飞问道。
“你动动脑筋啊,你去告诉金巧,那苏骏必然要跟着来,这苏骏一来,他爹苏长富就要来,他爹一来,那苏和坊的人肯定都要跟来,要是把人救了,这功劳算谁的啊?”田述道。
听到这,张逸飞不禁一笑,他只想救出金源他们让金巧高兴,可从来没有想到和谁争什么功劳。张逸飞道:“救人要紧,只要金巧开心,功劳都算他苏骏的也行啊!”
“你说的啊,到时别后悔。”田述冷笑道:“别人是神魂颠倒,哼!我看你是色魂颠倒,没治了。算了算了,这个买卖你可是赔定了。”
“怎么叫做赔定了呢?“张逸飞不明白道。
“嘿嘿!到时你就知道了小子。可别怪亲表叔我没告诉你啊!”
张逸飞也不理会田述的冷言冷语,他急忙回店,去找金巧。
当张逸飞走进刚才议事的那间屋时,屋里只剩下金巧、木子展、归树、苏长富、苏骏几个头面人物,其他的人都退在外面焦急的等着后援。木子展和苏长富归树他们正小声的说着话,而金巧低着头在那里想些什么,旁边的苏骏似乎在轻声劝说金巧。
张逸飞一进屋事,金巧抬起头来看着他,借着烛光,张逸飞从金巧的眼神中看到了她高兴的神采,张逸飞十分兴奋,他对她道:“金巧,请借一步说话。”
话刚说完,苏骏立即站了起来,对着张逸飞厉声道:“你要干吗?!”
张逸飞还没有回话,金巧也站了起来对张逸飞道:“有事?“
“有事!”张逸飞点头道。
“有事就在这儿说!”苏骏愤怒道:“巧妹,别听他花言巧语。”
金巧并没有搭理苏骏,而是对屋里的人说了声:“我去去就来。”说着就走了过来,把苏骏气得直翻白眼。
在屋外,当张逸飞把关金源的事情告诉金巧后,金巧道:“那该怎么办?”张逸飞道:“你跟着我们到中院去救你爷爷和你爹,其他的人该放火的放火,该到西货仓的去西货仓。”
金巧沉思片刻摇头道:“这事得告诉木大叔苏伯伯,我不能瞒着他们。”
张逸飞一想也是,金巧不可能瞒着他们,于是他道:“我陪你去。”
金巧点头道:“好!”
两人转身向屋里去,在转身一霎那,金巧突然轻轻的抓住张逸飞的手,张逸飞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心都快跳出来的。当走到屋门口时,金巧松开了手,张逸飞觉得这个时间真是太短了,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
俩人回到屋里时,金巧对苏长富道:“苏伯伯,刚才张公子说西货仓是‘江下帮’设的圈套,田先生已经打听清楚了,我爷爷关在‘江下帮’中院左厢房的地窖里。”
众人听了都吃了一惊,苏骏最先反应,他指着张逸飞对金巧道:“巧妹你别听他的,他是怕到西货仓危险,所以才这样来骗你。什么中院左厢房地窖,鬼话!”
苏骏说完后,屋里一片沉寂,苏骏看看大家,包括自己的父亲在内,似乎都不赞成自己的说法。
苏骏心中没底,看看金巧,又看看苏长富,正想再说些什么,被苏长富一挥手止住。木子展这时说:“苏掌柜,你看……”
苏长富道:“我也觉得奇怪,如贺清水刘宜江太乙罗启霖秦于这样的老江湖,怎么会让人轻易的就知道了人关在什么地方了呢。嗯——田先生说得有道理,这里面一定有鬼!”
“那怎么办?”归树道。
金巧道:“田先生意思是西货仓还得去,再加上东码头放火,引开‘江下帮’,再分些人去左厢房救人。”
苏长富道:“这叫障眼法啊,就照田先生说的办!”
归树自告奋勇道:“我去西货仓。”
木子展道:“好,后来的人去放火,我和巧姑娘去救人。”
“我也去救人。”苏骏急忙道。
苏长富道:“这样吧,我们马上派人到这三个地方再看看,如果人在中院,我们苏和坊的人和阿巧一起去左厢房。你说呢阿巧?”
金巧点头道:“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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