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所谓游击，土匪战术耳（2/2）
李世杰赞许几句，却问：“民团和奴隶兵伤亡几何？还有，此次怎的费时许久？”
“团丁无有伤亡，倒是奴隶有七人战死，伤残的也有十数人。”苏四郎连忙解释：“是这样，主公，那白头山不但自身就有土匪七百，另有虎卧岭残余二百余人在前些时日加入白头山，加起来有近千人，属下兵少，虽然仗着兵马精锐，强行攻下土匪山寨，但正因为兵少，所以攻下山寨的时候捕获的土匪并不多，大多数土匪都从另外的道路逃下山去。”
“本来属下以为此事就此完结，准备派人将捕获奴隶送回，却不想，那些逃散的土匪又集结到一起，那些匪类不再与我大军交战，而是时不时地偷袭，属下派兵去追击时匪类又跑得飞快，待属下收兵他们又跑回来骚扰……属下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也就不分兵将奴隶送回，而是带着所有兵马陪同师爷一同去隆德县城。直到四天前，当地土著突然给属下通风报信，属下趁着那股土匪正在屠戮一个村庄的时候发起突袭，这才一举灭之。此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师爷说服了一家造纸作坊的东主，属下保护他们一同回还。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如此。”
苏四郎将此行的经过细细道来，虽然已经打败了那股土匪，而且将大多数匪类都抓了回来，但每每说起这些匪类，苏四郎依然是满脸的愤怒，那些匪类真的是……苏四郎都找不到词来形容，他们从不跟苏四郎正面交战，而是不停地骚扰再骚扰，派兵去追击吧他们转身就跑，不追了了吧那些匪类又跟牛皮糖一样再粘上来，让人郁闷得想吐血。
游击战！李世杰一听苏四郎的话脑袋里就蹦出这个词，那些土匪所用的战术可不就是后世游击战吗。呃，不对，貌似那种战术本来就是土匪所用的战术，只是被某人给总结起来然后起了个好听点的名字而已，其本质依然是——就像苏四郎所说的那样，那根本就是牛皮糖。
晕啊，怎么剿个匪也能碰到这么个东西。
不过李世杰也知道，这种牛皮糖战术虽然让人腻味，但应付起来却不是很难，应付这种战术的关键就在于民心。苏四郎不是也说了吗，他也是因为有当地人通风报信才找到机会歼灭那股土匪的，而且，看看那些土匪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屠村！他们竟然在屠村，这样的匪类不可能得到百姓的拥护，只要李世杰对百姓好点，只要他抓拢民心，那么，千千万万的百姓都是他的眼线，游击？被无所不在的眼线监视着，那些匪类还能怎么游？
嗯，这是一个经验，日后要是再跟那些匪类作战，苏四郎这次的作战经过完全可以借鉴。
此次出兵虽然艰难，但是不管怎么说，该办的事总算是办好了，不但找来了一家造纸作坊，也歼灭了作战计划中的土匪，而且李世杰这边自身的伤亡也并不大，更重要的是得到了一种宝贵的作战经验。
当下，李世杰好生安抚那家造纸作坊的东主，其实也不用怎么安抚，现在这世道，不但天灾连年，而且时局动荡不堪，大家都活得很不容易，要不是实在生存不下去了人家怎么可能背井离乡跑到他这儿来。
作坊主是个中年人，姓赵，名叫赵德康，他的这家赵氏纸坊以前那也是赫赫有名，在崇祯年之前他一家作坊甚至能供应整个固原州的消耗，只是眼下……唉，不说也罢。
李世杰并没有一定要将纸张生产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意思，他只是希望赵德康能尽快恢复生产。“想必某之师爷亦曾对赵老爷提过，苏家村大学堂学童众多，需要大量的纸张，而且，某亦需要牛皮纸和羊皮纸，别的先可以不管，还请赵老爷尽快让作坊恢复生产。嗯，某已经让人将作坊和工匠们的居所建好，这些房子算是某借与赵老爷的，待日后赵老爷的作坊赚了钱再行偿还便可。”
听了李世杰的话，赵德康不但没有兴奋之意，反而是脸有尴尬之色，这点却是很奇怪。
苏小妹在一旁解释道：“有一事奴家忘了向老爷说明。是这样，因为纸坊连年亏损，这些年赵老爷将纸坊的规模一缩再缩，崇祯元年纸坊本有工匠百人，学徒则更多，到了今年纸坊所剩工匠不过十数。此次赵老爷将纸坊迁至苏家村，不但将所剩的十数工匠和学徒带来，还将原本已经遣散的工匠招回，可问题是赵老爷无力支付如此之多的工匠和学徒的薪俸，所以，赵老爷需要贷款。”
原来如此。
这只是小事，李世杰摆摆手，道：“贷款好说，此事你负责就是，赵老爷需要多少贷款你都贷给他，学堂里的学生还无纸可用，工匠营也对牛皮纸和羊皮纸需求甚多，纸坊需要马上开工。”
“奴家明白了，请老爷放心，此事奴家今日即可办妥，争取明天就让纸坊恢复生产。”
就这样，在李世杰的鼎力支持下，苏家村第一个工厂——呃，其实只是个小作坊——办了起来，而且，赵氏纸坊，这个号称曾经供应了整个固原州的纸张需求的作坊恢复了往日全盛时期的产量，但是很遗憾，即使如此，赵氏纸坊的产量依然无法满足大学堂和工匠营所需。不得已，赵德康只得继续招募人手，结果却发现，在苏家村他竟然只能招募女人做工，所有的男丁，除了一些实在无法舍弃农夫这个职业的，其他的人不是在给李大举人当兵就是在给他打铁，无论赵德康开出多少工资，他连一个男丁都招不到。
当然，女人做工在这个时代还是难以被人接受的，赵德康最后只能从临近的村寨招募工人，还一招就是上百人，而且，随着工匠营需求的增加，赵德康不得不招募更多的人手，苏家村的人口也随之一增再增，而且增加的人口还都是收入比较高的。
或许，就这么发展下去的话，有朝一日苏家村也能发展成为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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