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墨松冉苏醒(1/2)
这一觉睡得很熟,梦里没有血雨腥风,只有大片大片纯白的花朵,这花朵,名叫曼陀罗。
莫非我前世果真是一袭轻蝶,翩飞在西方极乐净土,喜欢在曼陀罗花蕊上停落,蝶翼便沾染上曼陀罗的花蜜,于是今生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它淡淡的香气……这香气太淡,以致我自己平时无法察觉,只有在靠近曼陀罗花之时,才会与它的花香产生共鸣……
一旦梦见曼陀罗,就知道自己正安然睡在师父的怀中……
醒来之后,发现身下已不是马车,而是床铺,师父仍将我搂在怀里,凤眼怔忡地望着我。
我见他面色有些憔悴,便伸手抚住他的脸,轻声问道:“怎么?昨夜你没睡好?”
师父轻吻着我的手:“为夫睡不着,为夫害怕一闭上眼,你就又会被人掳走……”
我有些心疼,但又不由得失笑,“你放心,我以后会尽量小心,不再去招惹那个青筝,尽量离她远一点。”
师父闻言只是垂眼沉默,尔后又吻了吻我的前额,说:“你想吃点什么?为夫去让客栈的厨房给你做……”
原来现在身在客栈,看来是暂时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就算项逸南可能会信守诺言不派追兵来,但我们还是离兴都城越远越好……唉,又是逃亡,而且这次还不是我和师父两个人的逃亡,而是一群人一起跑……
我便对师父说:“喝点粥就行……冷连和墨松冉他们在哪里?”
师父答道:“墨王爷体内的毒酒虽然已被冷公子逼出,但一直昏迷不醒,想必昨夜冷公子一直守在墨王爷房里,以防万一……”
我忙说:“我要看看去……”
师父轻轻按住我,“你不要乱动,你颈上的伤可动不得。待为师先去弄热水来给你梳洗之后再和你一起去。”
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仍穿着昨晚的血衣,昨晚无暇它顾没多瞧上几眼,现在抬起手来看到衣袖上的血迹方觉得触目惊心……我刚要点点头,但颈上包扎好的伤口用刺痛来提醒,于是只好僵着脖子继续躺着,看着师父说:“那好,我躺着等你。”
师父很快端来热水,抱我坐在床沿边,伸手为我褪去血衣,然后躬下身去用热手巾为我擦洗身体。
这并非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袒露自己的身体,但却是第一次被他看得这样仔细,我不由得两颊发烫,加快心跳频率……而他也禁不住微微喘息,但手上的动作依然轻柔,小心翼翼。
为了打破这拘谨,我抚着自己的小腹对他笑道:“我是不是又胖了好些?”不过两个月的身孕,就如一时贪吃之后微微隆起的肚皮,不知胎儿有没有成型。
师父轻声答道:“几乎还跟以前一样的身段,没有变……”
我又问:“跟以前一样的身段……是怎样的身段?”
师父的呼吸又急促了些,但却无论如何都形容不出来。
我就追问,“像柑橘?像酸枣?还是像鸭梨?”呃,我怎么说的都是酸水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颈上又传来轻微的刺痛。
师父说:“有些像梨,但又不尽然……更像是……葫芦……”一听就是认真思考之后的结果……
碍于颈上有伤,我不敢笑得太用力,忍住笑又继续问师父:“那葫芦好吃吗?”
师父终于忍无可忍地直起身来吻住我的唇,但也不敢太用力,轻吮了几下便将薄唇转移,一边低喘着吻我的脸一边用手摩挲爱抚我的身体。我不禁从喉咙发出声音,这声音模糊不清,不知是兴奋难耐的低吟还是由于一动颈脖就牵扯到了伤口而引起的呻吟。
师父一听见这声音,就一脸隐忍地将我放开,转身去给我拿来干净的衣衫换上,然后一边为我系腰带一边垂眼低声说:“看来你真是饿了,为夫待会就去端粥来喂你……”
好不容易在师父那里积攒起来的好心情,却在看见墨松冉之时瞬间溃散了个干净。
此刻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双目紧闭,两颊深陷,皮肤青白,露在锦被外的青筋暴露的手臂上还能看见酱紫的鞭痕……虽然还在昏迷不醒,但拧在一起的浓眉和乌青结痂的唇都表明他此时正在承受煎熬,痛苦不已……
这个人……是墨松冉?我所认识的墨松冉,向来都是体魄强健性情孤傲,就算是表露柔情之时也绝不会在气势上折腰妥协……没想到现在,骄傲的皇子竟会沦落到如此境地,浑身是伤地躺在一座偏僻小城的客栈里昏迷不醒……
自责与愧疚之心难以言喻,若不是师父在身边扶着我,我恐怕会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守在床畔的青筝冷冷地看了我们一眼,憔悴的神色一看就是整夜没有合眼,就连语气也变得疲惫而又平淡,“看一眼就快走开,别老杵在这里碍眼。”
我看了看正端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冷连,便对青筝说:“你们守了一夜,不如暂且先去休息,换我来照看王爷……”
没想到这话反倒激怒了青筝,将手按在剑柄上几欲抽出剑来,“滚!王爷不需要你来照看!!”
师父正要拉着我退让,冷连却突然睁开眼,淡淡地对青筝说:“夫人还是先回房休息罢,松冉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你若是被他看见……”
青筝闻言竟然怔住,转头去再望了昏迷的墨松冉一眼,然后转身离开房间,带着一脸的决绝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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