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墨松冉苏醒(2/2)
我不解地目送她突然离开——明明算是结发夫妻,而且对他那么深爱,在他最落魄之时整夜守着他不肯合眼,又为何偏偏害怕被他醒来看见?
唉,不管是墨松冉还是项逸南,他们与自己侧夫人之间的好多事情,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也弄不明白……
冷连又将略显疲惫的桃花眼转向师父,声音同样是不带感情的平淡,“你最好也避开,不要让松冉看见有你在,免得让他受刺激……”
师父的脸……无论是师父还是项逸南,大概都是墨松冉最忌恨的人,所以师父的那张脸,应该是墨松冉醒来之后最不愿看到的脸……
师父对冷连点点头,然后轻声对我说:“那为夫还是暂时回避,你小心颈上的伤,还要注意不要太累着自己。”
我不能点头,只能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说:“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回房看完一卷书之后我大概就能回去。”
待师父走后,我便坐到方才青筝坐的那个位置,想要仔细看看墨松冉,但又不便俯头,只好将整个上身都朝他俯下去。
这脸,这身躯,处处昭告着我的罪孽……他曾经站在月下如一株挺拔的苍松,声音坚定地对我说:我会一直等你……他对我付出过满腔的真挚与耐心,而我却对他却折虐辜负至此……
冷连在我身后压低声音,“待会如果他醒来,你不要告诉他你跟你师父在一起,更不要告诉他你怀有身孕……他现在身子虚弱,受不得任何刺激……”
我直起上身沉吟,“可是我曾从他身边逃离,这又如何向他解释?”
冷连说:“就说你整日呆在王府闷得慌,想要出去透透气。”
我苦笑,“这种话他也会相信?”
冷连冷笑道:“只要是你亲口说的,就是再难以置信,他也会努力让自己相信。”
我抿唇沉默,尔后还是说:“我……会尽力补偿他的……”
冷连笑得有些悲戚,“付出过的感情,岂是你能补偿得了的?毕竟,你已身为别人的妻……”
我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转过身看着他说:“昨晚的事……是我失礼,对不起。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已经头脑发晕,头脑发晕时说出的话你不要介意……”
冷连闻言一怔,随即将头侧向一边去,冷笑道:“他毕竟是你的夫君,是你肚里孩子的父亲,你护着他是应该的,我就算是介意又有什么意义?”
那你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我只能叹气,也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才算是劝慰的话语。
正是尴尬静默之时,床上突然传来一声低吟。
我慌忙转过身去,冷连也走到床边俯下身去,只见墨松冉正在将唇咬紧,微微有些紊乱地喘息,看来是即将苏醒。
冷连拿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我则起身去盆边绞来湿手巾为他拭去额上的汗滴。
墨松冉终于吃力地张开眼睛,涣散的眼神渐渐聚拢成惊疑,继而又转为了惊喜,将手向我微微抬起……
“蝶……”
我忙握住他的手,这手掌粗糙得令人难受……我极力抑制住自己的眼泪,对他轻唤了一声:“王爷……”
“蝶儿……真的是你……”
他没说几句,就开始剧烈地喘息,我慌忙伸手掩住他的嘴,说:“你现在不要说话,先安静休息……”
可他不仅不肯安静,反而捏着我的手想要挣扎着将上身抬起,“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他这一激动,我就把先前与冷连商量好的词儿忘了个干净,只是抱住他消瘦的身躯将他轻轻压回去,在他耳边柔声安抚:“没事了,王爷,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你先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守着你,哪也不去……”
他没有再挣扎,但依然剧烈喘息,“当真……哪也不去?”
我忍住颈上的痛,将头轻轻放在他胸前,“嗯,哪也不去。”
他终于恢复安静,喘息逐渐均匀,但却抱着我不肯松手。
我轻声问道:“王爷渴不渴?我去给你倒茶来。”
他还是不肯放手。经历了这么久的牢狱之灾,他身上依然隐隐散发墨兰的香气,只是淡了好些,与他此刻的身躯一般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