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神农圣子(2/2)
大白狠狠的白了吴心一眼,而后不再说话,专心听伊望讲。
伊望的抗击打能力很顽强,他对大白如今是崇拜的。所以即使他真的放屁,那屁也是逆天的香屁。
“是真的!我们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预言,只有族长和元老知道,预言说将来炎帝选定的圣子,身体就和他一样是透明的,还会骑着头上长角的龙,回来解救我们的族人与危难之中。你身边的可不就是龙吗!”伊望的声音拔高,对着层层叠叠站在外面的族人高声说:“今天,预言应验了,我们的圣子回来的。”
麻姑也蓦然站起来,她眼神炯炯且震惊地看着吴心,浑身难以控制地哆嗦,刚才的从容淡定变得扭曲,步伐沉重,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没错,没错,是烛龙,命中注定,命中注定。”
若是伊望给预言揭开了面纱,麻姑则给预言蒙上了神秘面纱。龙是神秘、强大的象征,只在传说。
所有人此起彼伏地欢呼,“圣子,圣子。”
要说医道相通,有些臆测未来的能力也说得过去。救了神农一族是意外,遇到透明身体的是巧合,意外与巧合碰撞,又带着一条像龙的红蛇,那就不是用巧合就能解释的了,而是必然吗?
这让大白实在难以接受,他面皮抽搐,无巧不成书,莫非这个他真的是什么圣子。
他对着魏伯阳一摊手无奈地说:“我不是有意抢你的功劳,其实我并没有出什么力,反到捡了大便宜。”
魏伯阳含笑的眼睛眯了眯,他想的不是功劳问题,而是梦境,陷入了沉思:如果这预言是真,前一世吞吃雾果的人是虞古,她若没有了断尘缘,是不是成为圣子的就是她,而这是个她的运数吗?
如此微妙!若干巧合编制成必然发生的事,这或许就是缘,就是运。人生是一条直线运动,无法验证决择对与错,在直线道路上,只能做一次抉择,即使这很残酷,也依旧没有回头路。
大白烦躁地挥着手,打断他们:“好啦,好啦,我只是碰巧吞吃了雾果。你们如何想就随你们,我不管什么圣子不圣子,谁能给我瞧瞧病,或者换个说法,你们谁能解雾果的毒吗?”
“你就是我们的圣子,我刚才就觉得圣子样貌不凡,原来与我们神农一族有如此大的渊源。你如今也回来了,我们一族的命运就靠你了。以后族中的事物就你说了算,我们全力配合。”伊望刚才还为自己引狼入室感到惴惴不安,这会儿有了靠山,他突然又觉得复活了。
大白白眼一翻想:我和你们神农一族有毛关系,如果说有关系,那么雾果才与你们有渊源。
圣子的身份如同一个突然加持在身的使命,变成一种极大的禁锢,自由仿佛远去。大白觉得背有些弯,他眉毛鼻子皱在一起,面色黑沉地说:“你们这么多人的命运,我可担负不起,要来也没什么用处,你们还是自己担负吧,我才懒得管。”
吴心用头在大白暴起的两条青虫的太阳穴上点了点,又朝他摇了摇尾巴。大白眼睛一转,他立刻心领神会,他一本正经地说:“人得自立,自强不息,指望别人是走不通的,你刚才说听我的是吧。”
“对,千真万确,这里的任何人都听你调遣,我也老了,这族长的位置就由你来当。”伊望再次强调,他吐出这句话突然松了一口气。当卸下沉重的使命,便如同羽毛一般,变得身体轻盈,便得到一种极致的解脱。
族中资格老的人也纷纷点头附和,表示赞同族长的意见,有几个人甚至感激涕零,呼天抢地着“振兴有望了”。
“既然如此,我就让,哪个?啊哦,就那个少年吧,你新认的孙子是吧,就他当族长。”大白点着麻姑身边的少年伊田,又随意点了几个看着有些权威的长者,分配完之后,他又问魏伯阳:“你年纪大了就当个长老,还有你,你,你们几个都当长老。好好振兴医道药学,做事不能舍本逐末。对吧,道爷。”
大白就是借用他的话,觉得还是很有震慑力的。看到其他人纷纷点头,一副受教的态度,他觉得自信满满了。
他见魏伯阳也没有什么最高指示,于是继续说:“你们有人会解雾果之毒吗?这里谁医术最高?”
被问到谁医术高明,伊望竟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他叹道:“我们这几年连选拔的族例都不举行了。因为没有人愿意进神农一族,男的怕找不到媳妇,女的怕死于非命。于是这些老祖宗留下的手艺和技能,一年不如一年。一些能力强的大药师也慢慢的离开族群。”
他说到这里,猛然想到身边的麻姑,于是一拖手说:“麻姑就是最好的大药师,麻姑,你回来的太是时候了。”
麻姑手抄着手,六十多岁的人还是妇人面容,气质凌然。她穿着一身麻布衣,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带子,左边挂着一个铜罐,铜罐上雕有无目的夔纹,腰身是连珠纹。还有一皮袋,袋口的皮质油亮,看来被使用的频率极高。
她的父亲就是前一任族长,伊望就是被选为族长后被赐姓“伊”的,她对族中寻找圣子的预言再清楚不过了,于是她恭敬的一稽首,说:“圣子,鄙妇会解这雾果之毒。”
大白一听她居然能解,激动的喜形于色。然而,比他更激动的是魏伯阳。他手中的陶罐滑落,茶水打湿了他的衣摆,手颤抖的停在半空。面上的从容凝滞,惊讶的表情甚至比大白来得还急切,眼中有纠结,甚至懊悔。良久,良久的沉默,这沉默让人异常的心痛。
大白诧异地看着他,刚想开口询问,就见他竟是了然一笑,一摆手黯然地跪坐在席上。他重新的恢复云淡风轻,比之刚才的失态更显得心痛、寂寥。
他像是喝酒一般大口的灌了一口茶,就像第一次见到虞古那般,然而这茶越喝越清醒,实在不适合现在的他。
酒,酒是好东西。
“可还有酒,高度的。”魏伯阳突然说道。
“有。”伊望应声,吩咐人将昨夜的庆祝的酒拿上来,暂时脱离厄运,又迎回圣子是该庆贺一下。
“我们今天迎回圣子,有了新族长,是要好好庆贺。但是恶人没有除掉,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回来报复,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加强巡逻,大家尽量在一起,一有动静就马上汇报。”伊望族长做惯了,直接吩咐到,之后又觉不妥,面红耳赤地恭敬请教,说:“圣子,你看如何安排?”
“很好,随你们安排。”大白随意一摆手。继续问麻姑:“神医姑姑,你真是太厉害,雾果的毒如何解。”
“呵呵。”被个小少年叫姑姑,麻姑心花怒放,女人永远都有一颗虚荣的心,喜欢听好的。
她谦恭且严肃地说:“我能解,但是还需要极为难得的几味药,这些药极难找。”
她说完她面色黯淡地摇摇头。大白的眉头越皱越紧,心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