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往事如风(2/2)
由于法力消耗过度加之未及时调养,他的魂识一度十分动荡,灵魂和意识险些被分离。
为了给虞古及时疗伤,他施展缩地成寸之术,同时为避免卓一凡搜寻,设下最强的防御结界。
他灵力消耗极大,却为避免虞古变成半血人,未曾耽搁一下,连日不停歇地炼制人元丹。这人元丹,之所以以“人元”冠名,是因为炼制的过程中,不止需要仙草凝练,还需要融入炼丹者的元阳之力。此丹过于消耗灵力和元阳之力,因此鲜少有人炼制,但凡炼制者,也是为了成倍滋补自身的元阳。
虞古被血族洗礼,身体被血族的血液改造中断,正向着半血人发展,因此只有放干体内的血液,利用元阳之力巩固她的生命之元,方能压制血瘾。若不然,就会被血瘾完全控制,成为一个嗜血的“怪物”。
为炼制丹药,魏伯阳的元阳之力消耗过度,若是好生调养,也可恢复,却不成想被移影迷宫围困,启阵就是洞冥草阵。这洞冥草专吸生人的元阳,这阵法的设置,似乎专程为了对付他——全阳之体而设置的,使他本就受损的元阳之力加剧受创。
八卦双生阵开启之后,白极之阵克制他的道法,时间静止不动,仿佛一个磁性强大的牢笼。他免力将大白安全送离之后,受到白极之中规则的反噬,终于无法支持,陷入了昏迷之中。若不是他修成了大罗金身,只怕要被阵法强大的磁场同化、吞噬了。
“一命换一命,本是公平,然而,我却觉得不舍了。”魏伯阳的声音低沉有磁性,暗哑悠扬,在这变幻莫测的白极之阵中带着一种穿透力,传的极远,甚至引起了回音。
他拥有一颗沉稳、宁静、广博、透彻的心,从不因外界的血雨腥风而胆战心惊,不因环境的变生不测而裹足不前,不因人生的升沉荣辱而患得患失,不因自身的不虞之变而心如死灰,不因生命的转瞬即逝而伤春悲秋。
周围是滚滚的岩浆,能将经年的石头化成灰烬,火焰犹如恶鬼的长舌,勾摄人魂,一丝丝白色的雾气从魏伯阳的身周被拉扯出来,那是精纯的元阳之力。
魏伯阳虽然深处如此境地,依旧眉眼含笑,他拥有处事不惊的淡定,拥有泰然自若的从容,拥有无畏无惧的勇气,拥有绝圣奇智的通透,亦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
他眼眸深邃,鼻梁高挺,五官轮廓分明,俊逸出尘,高华的气质从骨子里自然流露。他调息完毕,平静地站起身。不要小看这种平静,若非是他,无人可以这般真平静,这是大贵族与生俱来的气质,十分地漠不关心,可以看淡一切。
他口中默念咒语,手掌快速结印,步伐轻盈,如同舞蹈。炙热的岩浆反映在他的衣袍,形成淡淡的粉色。他速度极快,白中带粉的一袍如同一道道流星,在银河中快速穿游,只见光尾,不见身形。
他手臂轻抬,冰破剑入手,幽蓝幽蓝的光仿佛自然界的精灵,为它染上了一层静洁的灵气。剑气化作剑意,剑意凝聚成龙形虎啸。
不击则已,一击即中,他凝聚内力的一剑,将变幻莫测的天空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道口子就如天空中倏忽而至的一颗流星。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
魏伯阳的速度可比流星,剑气还未收合,他已然御剑而上,直冲天空,在裂缝即将合拢的一瞬间,冲破了阵法。
这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完成,若是有其他人在一旁,定然惊叹不已。
魏伯阳的身体受创,而后又全力一击,已然有些脱力。他冲破阵法结界的同时,胸口一阵绞痛,气血上涌,“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他的眼神迷离,涣散,头脑出现嗡……的鸣叫之声,胸口发出沸水咕……的声音。他感觉前方的峡谷离他越来越近,而周围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又将晕厥了。
他强撑着在昏倒之前,控制着冰破剑降落地面,而后缓缓地扶着树干倚靠,结界刚刚布置完毕,他就一头载倒在草地上,再度陷入了昏迷。
滴答滴答……
茶壶打翻在桌子上,从壶嘴中一滴滴的流出水来。
“公子,公子。”一个十一二岁的书童焦急地唤着。而后扯着脖子朝着外面焦急地喊道:“来人呀,快来人呀,快点来人啊,公子,公子晕倒了。”
一阵阵忙乱的脚步声,后脚着地,脚歩重的是府上的刘全管事,他身材有些肥胖,却跑的极快,三步并作两步,第一个冲了过来。后面跟着前脚着地,后脚跟总是虚浮着的是府上的梁玉先神医。
梁玉先常年刨制草药,针灸推拿,因此手指粗糙。他将如同砂纸一般的手指搭在少爷的腕脉上,先是被冰凉滑腻的触感惊地一个激灵。而是蹙着眉头又将手指嗒了上去。但是只是放了一小会儿,他就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眉染寒霜,仿佛一个穿了单衣的人被丢在冰天雪地之中。
他摇摇头,缓缓地站起身,一言不发,提着药箱转身就准备走。
刘全管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抓住梁玉先的胳膊,或者更贴切地说,是他两手巧妙地插入他的胳膊之中,利落地一转,将人架了回来。他急道:“梁神医,你怎么还没摸完脉就走了,开什么药呀,怎么治呀,你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梁玉先火焰高的故意装成生气似的说:什么意思,我不治那就是没得治了,还能是什么意思?你当老夫是来串门的。”
“梁神医,你莫要开玩笑,公子怎么会呢。”这梁神医出了名的怪脾气,说话有些也莫名其妙地带着情绪,于是刘全有些不相信。
“公子这怪疾,我已经回天乏术了。他,哎,完全没有脉息了。”梁玉先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玉一般的人,把一对眉皱拢去,连连地叹息着,苦瓜一般的脸写满了惋惜,他摇头不止地说:“哎,全身冷得如同冰块,呼吸、心跳都停止了,救不了了。去准备一口白玉棺,选个吉日安葬了吧。”
他这段话一落,所有的人都带上了苦相,还有几个开始嘤嘤地哭起来。
刘全讨好的笑还留在脸上,然而眼睛却骤然睁大了,他一脸不敢置信想要开口,但看到梁玉先认真的眼神时,他又彻底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