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活该(2/2)
听布惠民如此说,王叔宝本来还十分高兴,但见布惠民还是坐在那里,再次慢条斯理的为萧玉致号起脉来,心中颇是不满,便道:“先生,怎的还不动手?舍妹病重,迟恐生变,性命不保啊!”口气有些生硬,透着一丝责问。
布惠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王叔宝道:“你看不见老夫正在诊断么?谁告诉你令妹迟则将会性命不保的?老夫虽然不才,但令妹的病却还难不住老夫!”
布惠民口上虽然说得谦逊,但他头颅高昂,目光灼灼,一脸自信,却看不出丝毫的谦虚之意。那一刻,布惠民的身上透出无与伦比的自信,散发出一种傲视群雄的气势,让王叔宝眼前一亮,心中的担忧去了三分,对布惠民的信任则达到了七分。
“那您为何说舍妹病情严重,还摇头皱眉,露出一副困或难解的样子?”王叔宝愕然道。
布惠民答道:“对一般的大夫郎中来说,令妹的病确实十分棘手,但对老夫来讲却算不得什么。至于老夫摇头皱眉,却是因为这小姑娘命相突变,我却是看不真切了。奇怪,奇怪啊!”说完布惠民再次皱起了眉头,一手捋须陷入了沉思。
“哎呦我的妈呀,小爷我的心脆弱的紧,可经受不得这般惊吓!”王叔宝心中暗道。他一脸气苦之色,继而是愤怒不平。胸中猛然窜出一股气来,王叔宝咬牙切齿地盯着布惠民那长长的胡子,似是恨不得将之拔个一干二净。
王叔宝眯起眼睛,心中默默发狠:“小爷我记下了,今天无辜挨了你几顿臭骂,如今又害得小爷担惊受怕的。如今形势比人强,小爷我就低下头。这一笔笔帐,小爷我终会找回来的,你等着吧!”
“哎,算了,还是救人要紧。”再次思索了数息时间,布惠民还是一无所得,便不再于此费神。
“不知布老先生可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吗?”见布惠民即将出手,王叔宝心中顿时一喜。
“你?”布惠民一脸怀疑地打量了王叔宝一圈,轻蔑地道:“你懂医术?”
王叔宝摇头。
“煎药会吗?”
王叔宝迟疑了一下,再次摇摇头。现代看病主流都是西医西药,他见人煎过药,自己却是不会。
布惠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那你能帮老夫什么,又帮得了老夫什么?”
“这个……”王叔宝顿时语塞。
“这个什么?出去候着,没有老夫的命令不准进来,免得在这碍手碍脚!”布惠民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
说完,布惠民便不再理会王叔宝,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一个上等锦缎包被的物事。布惠民小心翼翼地将锦缎打开,一股淡淡地香味飘散开来,让人闻之精神一振。锦缎内是一个二十厘米长短的盒子,盒子通体呈暗紫色,饱满而浓重,质地细腻,在边角处可见一块块不规则暗朱红色的斑马纹。
“鸡血紫檀木!”王叔宝一眼便认出了制作这盒子的木料,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
紫檀木不仅是名贵的木材,同时也是名贵的药材,而鸡血紫檀更是其中之最。在现代,因为人为因素,紫檀木的产量比之古代远远不如,这也使得它愈发的珍贵稀有,而鸡血紫檀更是千金难求。
“不错,正是鸡血紫檀。想不到你这小子年纪不大,见识倒是不凡。咦?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快给老夫出去!”听见有人认出盒子的材料,布惠民不自觉地夸赞了一声,待反应过来王叔宝还在屋内,顿时恼怒起来。
见布惠民发怒,王叔宝想发火,却又发不得。一则因为萧玉致正需要布惠民的救治,二则布惠民年事已高。王叔宝虽然先前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但当真让他报复布惠民,即便没有萧玉致,他也不会动手。
虽然布惠民那火爆而变化无常的脾气让他很是不爽,但他所言所行,无不是因善而为,因善而言。一直以敢作敢当,坚守原则来标榜自己的王叔宝即使心里极度不爽,也不会真的去和布惠民计较。
王叔宝咬咬牙,迈步走向门外。王叔宝前脚刚迈出门去,身后便传来布惠民“把门关上”的声音。王叔宝鼻间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声,但他还是乖乖地将门带上。
站在门前,王叔宝扭曲着脸,挥拳踹腿,张牙舞爪,口中低声嘟哝咒骂道:“小爷怎么就手软了呢,就应该拔光你的胡子,疼死你,你活该!”
王叔宝藉此发泄着一天来动荡的心绪,又怕打扰了屋内正为萧玉致治病的布惠民,因此王叔宝便刻意地压抑着声音,除去他自己外谁也听不清楚。
“你是谁?站在那里做什么?”一个柔和悦耳的声音响起。
王叔宝吓了一跳,动作戛然而止,慢慢转身看去,在他身后不远处,正俏生生立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