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烟馆（2/2）

王二把烤软的烟膏塞进烟枪的烟锅里，翻转烟锅对准了烟灯上的火苗，贪婪的吸了一口带着纯纯香甜的气息，他让那口香甜的气息在肺里过了好几圈之后，这才不舍的慢慢吐了出来。

“上好的滇土！就是个香！”王二就像是饿极了的穷酸鬼一样，第一条烟膏让他几口就吸干净了。他又在烟灯上烤软了第二条烟膏开始吸食，大概是吸了第一条垫了垫，解了馋，这第二条抽起来，就慢得多了。王二闭上了眼睛，像是抿酒似地一小口一小口的吸食着，享受着那快感慢慢渗透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和这种极致的快感相比，玩弄女人的那点快感根本不值一提！

没多久，第三条烟膏又开始了，腾云驾雾，神仙般逍遥的感觉顿时就充斥到了他的整个脑海。这时，王二听到他背后的那张烟塌上嘎吱一声脆响，王二知道那是自己的个手下，把大半个月的饷钱都换了两条烟膏，“穷鬼！”王二动也不动的骂了一声就继续吸食自家的滇土了。

说起来，在烟馆里，每个人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管好自己的烟枪和烟塌，别说是后面的小弟那边嘎吱响了一声，就算是这会儿小鬼子在外面搞空袭他都懒得理会了！

王二享受着滇土的那种香而纯正、甜而不腻的味道，就在他想慢慢吐出那口烟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他身后伸了过来堵住了他的嘴。王二在斧头帮打打杀杀也过了十几年，但是这段日子滇土喂得他，尤其是此时此刻的梦境幻觉让他的警觉心和反应能力都降到了最低点。还没等王二把那口烟吐出来呢，一把匕首已经狠狠的抹开了他的喉管——刺杀者没给王二一点机会。

而那口憋在肺里的烟，从不停冒着血沫的喉管里飘了出来。由于鸦片这玩意有很好的镇痛作用，王二没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而喉管被割开无法呼吸造成的大脑缺氧，却进一步加深了王二的幻觉。王二感觉到自己从来没这么舒服过，全身就像是泡在公共租界最好的澡堂子一样，又软又热的，就像是要飘起来了。

白步鳌看了看手里还沾着血花的柳叶刀，嘟哝了一句：“没劲，就这水准，也好意思看场子？”

白步鳌他们几个看了看周围烟塌上的大烟鬼，要么是正在一口接一口的吞云吐雾着，要么就是正在烟塌上睡的香呢！

老白冲门口柜台上打了个眼色，龚春蒲就一手提溜着一个伙计走了进来。

“老白，好身手，一点动静都没有啊！”李扶风笑着对白步鳌说，为了造成跟自己无关的假象，李陌并没有来，这次，是经验丰富的李扶风指挥的。

“嗨！没劲！就跟杀了两个小鸡仔似地！”老白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里面几个别这么没劲就好！”